第十八章 大戰方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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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帝！”兩女吃了一驚，立刻行禮。
殿中空空****，唯有雲光水影。然而聲音卻傳了過來：“我就知道那個小子回來了，要不然也不會惹得我家女兒胳膊朝外拐！”
“不過，往事已矣。我和他的恩怨暫且不說，”那聲音繼續說道：“但是此人太過膽大妄為，居然敢私自發兵攻打南荒。又派著兵馬，占據了數十個州縣，卻是意欲何為？”
丹唐和雲姬聽的都是花容失色，原本隻是聽著風聲，沒有想到劉易居然鬧的如此之大。連高踞天上，對於人間之事，鮮少關心的帝君都知道了。看來這次劉易所闖下的亂子還真不少！
“還有丹唐，方相氏已經再次向我提親了。我已經答應了，你收拾一下，等著出嫁吧！”
說著，聲音消失。彷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丹唐的臉色白了一白，許久方才說道：“父帝的神識已經離開了！”
“姐姐，你不是真的要出嫁吧？”雲姬有些擔心，問道。
“父帝的命令，我怎麽敢違背！”丹唐淡淡的說著。
“可是我記得早在當初，你為了那人，就逃婚過的……”
丹唐嘴角露出一個淒豔的笑容來：“那時候，他心裏還記得我。而現在，他早已經忘記我是誰了……”
“我找他去！”雲姬說著。
“不要去！”丹唐淡淡的說著：“要不然父帝又該懲罰你了。反正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可以照顧他……”
雲姬聽了，手足無措：“我隻是……隻是……”
“我明白。便是當初，你都是崇拜他的。是不是？”
雲姬聽了啞然。腦海之中就清晰的浮現出了一個影子。記憶之中的劉易身上背著寶劍，鋒芒不可一世。嘴邊卻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我屠殺爾等神族。如殺一狗……”
這記憶又立刻和在洛城的那位負手立在花下，有著淡淡溫和笑容的劉易迅速的合而為一起來。
這讓雲姬的眉目之間也都淒迷了起來。
據說丹湖之所以有著如此之多的紅楓，便是因為有著太多神靈，被斬殺在了此地。將之染紅！
若是一個男人，肯為了姐姐一樣。為聽了她不惜和世間諸神作對，甚至能夠把神靈趕出大地。她也願意向姐姐一樣，一直就那麽等下去。
不行，便是承受父帝的怒火。她也要通風報信。不能讓姐姐嫁給了別人……要不然，這丹湖的紅楓不是白白的生出了麽？
一時間。雲姬也笑了起來。丹湖外麵的楓葉卻正一團一團，一片一片的開放著。紅的像血！
“吾等參見主公！”
四位鬼王，盡數拜倒，口中喝著。眉宇之間，都帶著說不出的洋洋喜氣。
劉易一笑：“這次的事情辛苦諸位了，若無諸位幫忙，事情也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蒼山之中的澱南鬼王嘎嘎怪笑著：“這話應該反過來說，若無主公。我等怎麽可能就那麽容易就殺入中土繁華城池之中，大肆快活一番……”
“正是。正是。還是中土繁華啊。南荒真的是萬萬不能相比！”山敖鬼王也是笑著，對於前一段時間的搶掠，殺戮十分滿意。
南荒之中，家家戶戶的供奉祖靈。便是殺入村寨之中。也要挨家廝殺。哪裏像是在中土，隻要解決了城隍，幾乎就再無反抗之力。可以肆意的殺戮。血食。
至於消耗了一些手下鬼兵，那又算得了什麽？反正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在南荒到處遊**躲藏的都有，隨隨便便就能招募數萬。
相比於這兩個鬼王的興奮。劉易最為關注的還是流金鬼王身邊的另外一個鬼王蠻牛。
這鬼王當真人如其名，幾乎和那南荒之中的巨人族差不多的身高。即使現在不過隻是鬼物，但是身上似乎卻就帶著淡淡的，一種法則的味道。這就十分有趣了！
似乎覺察到了劉易的目光，這位沉默寡言的鬼王，隻是微微行禮。
流金鬼王連忙解釋，說著：“這位蠻牛鬼王，當初便是南荒之中最出名的勇士。立下過無數功業，是真正的勇士！隻不過後來……”
“後來祖神要吃我，我就逃了出來……”蠻牛淡淡的解釋了一句。雖然語氣十分平淡，但是劉易已經可以想見，其中定然有著一個十分精彩的故事。
劉易原本一直不明白，南荒之中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一直不能發展出像樣的文明。數千年來，還是如此原始模樣，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些明白。
中土雖然也沒有陰世，但是有著龍庭，有著家廟。有著種種庇護的福地靈境。
這就有著底蘊，一代代的積聚著。甚至影響陽世。
而南荒之中，過得一段時間，就被檮杌給吞吃一次，上上下下，不僅野鬼，便算是祖靈都要被吃光。
更不要說，活的時候，都有著種種祭祀。十分頻繁，往往就要宰殺大量牲口，焚燒大批的財物去供奉。甚至有時候還會人殉血祭，這就更是消耗財富和力量了。
難怪這南荒之中，莫說形成國度了。甚至都沒有力量，向著山外麵的平原發展。
而劉易覺著那檮杌身上血腥連天，煞氣更是無比濃厚！
“我是神裔，身上原本就有著祖神的血脈。”這位蠻牛說著：“所以，祖神最喜歡吃我等這樣的人了。
傳說之中，如果祖神能夠把散失的血脈盡數收回的話。就能夠帶領巫人，走出南荒，回到中原。但是我覺著，其實是祖神收回血脈之後。再不用被鎮壓在聖山之中了！”
劉易點點頭，檮杌是上古神族。和他這樣的憑著香火的神靈，憑著地脈凝聚的地祇。都是不同。
上古時分，人神不分。所謂神祇，便居住在大地之上，擁有著如今的神靈不敢想象的大能。而且還有著強大的肉身，可以搬山拿嶽，可以呼氣為風，嗬氣成雨。
便是上次南荒入侵的巨人族的巫巨等，也不過有著一絲上古的血脈流傳，因此就有著如此強大的肉身力量。
也難怪這位蠻牛鬼王。即使是鬼物，身上還有著一絲法則的痕跡。
“檮杌的神魂撕裂過……”劉易生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所謂的血脈不過隻是一種說法，真正的應該是檮杌的神魂被撕裂，散碎入整個南荒巫族之中。
雖然劉易不知道，這是檮杌主動行為，還是被動。但是這南荒巫族經過數百年的繁衍，就已經有了數百萬之數。一代代下來，血脈不斷分釋稀薄，再想把這神魂補全。簡直做夢一樣！
難怪檮杌這個上古傳承下來的大神，就隻有這麽一點本事了。便是對於神靈來說，神魂分裂，都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若非是已經達到了金色神力的大神。神魂本質已經起了巨大的變化，又哪裏敢分出分身？
便是金色神力成熟的大神，頂多也就不過分出兩三個分身而已。每損失一個分身。對於神靈來說，都是巨大的傷害。
哪裏向劉易這樣的。根基還沒有穩固，就輕易就分出了兩個分身來。
隻是控製著分出一絲神魂化為分身就是如此危險。更不要說。直接的神魂被撕裂了。
“我隻願我的族人們，我的兒子孫子們，再不會世世代代的成為祖神的食物！”蠻牛沉聲的說著：“所以我願意幫助你。”
劉易大笑：“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能消滅掉檮杌的！”
正在說話之間，就感覺到了一股龐大的威壓，就降臨在了靈境之外。
雖然是白日之間，但是卻就見著一團金色光明，從天空降了下來。熟悉威嚴不可一世的神力澎湃著，讓整個靈境之中都撼動了起來。
“是方相氏，似乎來者不善啊！”劉易神色凝重了起來。
猶自記得自家當時不過隻是太霄陽天符召的時候，就見過方相氏降臨。以現在的目光來看，那時候的方相氏不過隻是一點神念降下而已。
但是卻就充滿不可一世的威嚴，許多讓劉易頭痛以極的厲鬼惡鬼灰飛煙滅。給當時弱小的劉易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隻是劉易卻沒有料到，這位方相氏卻又怎麽會突然氣勢洶洶的出現在自家道場之外？
雖然想著，但是下一刻，劉易依舊是出現在了靈境之外，來到了那片劍光之前。
見著金光敞開，足足千餘計的，一模一樣的四目方相氏，如同一隻強大的神軍，擺開在了劉易的麵前。
“這方相氏難道會有如此多的分身？”劉易倏然而驚。但是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這不是分身，盡數都是化身！”
方相氏雖然厲害，但是卻不過和劉易一般，都是金色神力的大神而已。便算是此神，比劉易資格老的多，神力繼續也要強大的多。但是想要分身數千，卻也隻有隕落一個下場而已。
“你就是地神君？當初我等似乎見過……”其中一個身披熊皮，黃金四目的方相氏冷冷的說著：“似乎，當時你也不過隻是一個區區靈鬼而已。現在，卻就敢站在我的麵前了！”
“凡間有著一句話，叫做有誌不在年高，無智空活百歲。”劉易笑吟吟的說著：“總有些人，把時間過到狗身上去了！”
自從見了這方相氏第一眼，劉易就知道來者不善。此神絕對是來找麻煩的。既然如此，劉易自然不會示弱，給他好臉色看了。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方相氏大笑幾聲。隻是笑聲之中卻殊無半點笑意：“很多年，沒有人敢在我麵前說笑話了！你可知道為什麽？”
“因為你笑的比哭還難看！”劉易淡淡的說著。
一揮手之間，天色就整個暗淡了下來。彷佛便是到了黃昏光景。影影綽綽的見著遠山。
然而，卻有著比山上林木還多的鬼兵。整齊列陣而來。鬼氣和軍氣混雜在一處，交相輝映。直衝而起。宛如銅牆鐵壁一樣，四麵八方的圍了過來。
這次輪到這方相氏勃然變色。叫道：“地神君，你想做什麽？”
劉易冷笑著，雖然不知道這位方相氏今天來此是想要做些什麽。但是既然已經確定了此人來者不善，劉易豈會客氣？
此處是自家道場，這方相氏既然敢來上門，自然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帶著千餘強大的化身上門，這方相氏原本已經覺著吃定劉易了。畢竟一兩年前，劉易不過是小小一個靈鬼而已，在他麵前。連站的資格也都沒有。
就算是此人僥幸，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還是用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得了朝廷冊封，一舉成了正祀神靈。
然而，想來也是根基淺薄的很。手中有著想來沒有什麽強大力量。隻能被他任意欺壓！
卻沒有想到……見著眼前的鬼兵起碼上萬，鬼氣彌漫之間，盡數都是厲鬼惡鬼。連這方相氏見了，都為之心驚。
這地神君不過崛起了這麽短的時間。哪裏招攬了那麽多的鬼兵。似乎，還都是戰魂啊！
若是幾百上千的戰魂，這方相氏作為一代大神，也許不會太看在眼裏。憑著手下千餘化身。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掃滅。
但是現在有著上萬的惡鬼所組成的大軍，甚至還是戰魂。這就完全不一樣了。甚至能夠組成戰陣，生出軍氣。發揮出強大不可思議的力量來。就算是他方相氏，這個時候見了。心中也是生出了怯意。
更要命的是，劉易本身的強大。也都出乎了方相氏的意料之外。尤其這肅山更是劉易本身的道場，揮手之間，陰陽反複，甚至就把他給拉入了靈境之中。
這刻要是動起手來，天時地利人和盡失去。搞不好就要吃著大虧。
見著方相氏露出怯意來，劉易淡淡的笑著：“我也不想怎麽樣，畢竟是你找上門來。我該問你是想怎麽樣？”
方相氏一時語塞，正想說些什麽。卻見著劉易忽然變臉，喝道：“不過麽，現在我改了主意。覺著你笑聲太好聽了，想讓你多笑幾句！”
“你當真想跟我動手？”方相氏勃然大怒。
劉易沒有說話，隻是一個手勢。麾下千軍萬馬，組成整齊軍陣，四麵圍了上來，齊齊踏出一步。
“轟……”
整個靈境都為之抖動了一下，聲勢當真驚人。這一刻，連這方相氏都為之駭然。這其中的威脅意思，簡直就是再明顯不過了。
方相氏目光之中透出一種狠辣來，他也是老牌大神。絕不會這般容易被嚇住。便是這次局麵不利，大不了也就一戰便是！當即一聲冷笑，就要動手時候。
卻聽劉易忽然一聲大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神君，卻是來我這裏做客的麽？”
方相氏原本就已經下定決心動手，做好了損失慘重的打算。便是隕落一個分身，也沒有什麽好打緊的。就有著破釜沉舟的念頭。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劉易翻臉比翻書還快。一時間，愕然住了。有著準備了許久的一拳就要打出去，卻忽然發現目標消失的那種難受的想要吐血的感覺來。
方相氏正愕然間，就聽到劉易再次笑道：“神君不會當真生氣了吧？”
一直到這個時候，方相氏才反應過來，羞惱交加，喝道：“地神君，莫要以為在你的地盤上，便可以把我戲耍於我……”
話都沒有說完，劉易再次換了一張冷臉，喝道：“我便是戲耍了你，那樣怎麽樣？”
方相氏難過的想要吐血，雖然憤怒。但是剛才那種破釜沉舟，決一死戰的氣勢，卻在劉易剛才的嬉皮笑臉之中給消去了。
這刻卻沒有想到，劉易的笑臉不過在兩句話之後，就又換成一副冷臉。這刻大怒，就要動手的時候。
卻聽著轟隆隆的響聲之中，一道鋼鐵洪流從遠處衝了過來。霧氣彌漫，鬼氣大盛。幾乎連神光都穿之不透。
“騎兵，這麽多的戰魂騎兵……而且是成建製的……哪裏出來的……”巨大的驚愕。讓方相氏一時間再次呆住。原本發火動手的念頭，立刻就不翼而飛。
這劉易看起來隱藏的真深啊！想不到此神不過短短兩三年時間。如何能夠招攬這麽多的戰魂？這其中沒有貓膩，便是弱智都不相信啊！
當下，方相氏喝道：“好好好，地神君果然是地神君。我居然小覷你了，青山不改，我們日後再見吧！”
劉易卻變了臉色，直截了當的冷笑著：“方相氏你說來便來，說走就走。莫非是真的是不把我放在眼中？今日，你不給笑兩聲好聽的。那就留在這裏吧！”
方相氏再不說話。這個時候，若是其還有僥幸心理，那就枉為數千載的大神了。
心中將劉易恨到了骨子裏去，但是臉上卻顯得越發沉靜起來：“動手！”
千餘化身立刻出手，化為一片金光，向著鬼兵衝去。
劉易心中暗讚了一聲，這種老牌大神。果然不凡，動起手來，就算是明知道在不利情況下。卻也是不帶一絲猶豫的，果然殺伐果斷！
要知道劉易早存了滅了此神之心，哪怕隻是一個分身而已。
就在不久前看著這方相氏來臨的時候的動靜，劉易就知道此神絕非抱著善意而來。見麵之後。更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敵意。
為什麽這八竿子打不到的方相氏忽然對自家生出敵意來？
這個暫時並不重要，重要的在於，既然此神有著敵意。又沒有半點準備的。就踏入到了自家的主場之中。
這一次，不給他一個深深的。刻骨銘心的教訓。這方相氏還真當自己是好欺負的呢！
手一伸出，一道短矛就出現在手中。閃電一般的射了過去。十七八個方相氏被射穿。化作白光消失。
這些果然都不過隻是化身而已，其本質還是和劉易手下的身邊一般，隻是靈鬼而已。
隻是劉易手下靈鬼有著獨立意識不同，這些都是方相氏的化身，有著同樣意識。
這就厲害了，便是普通人萬眾一心，也能夠發揮出強大的力量來。更不要說，這等神靈化身，完全為一個意識，那就更是如臂使指了。
在這般的調控之下，千餘化身朝著一麵衝出。劉易麾下的鬼兵幾乎抵擋不住，幾乎立刻就崩潰了。若是純粹的戰魂軍陣，也許抵擋的住。
但是被劉易混編，加入了許多其他普通鬼兵之後，整個軍陣就弱了下來。對付普通的敵人還差不多，對付這種神兵級數的敵人，就差了不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騎兵卻斜刺裏衝了過來，懶腰截擊，一下子就把千餘化身衝擊的七零八落。
這才給了普通鬼兵重整旗鼓的機會，戰鬥才一剛剛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之中。
劉易卻冷眼旁觀，除了開始試探著動了一下手之後，就再無動靜。他在尋找著方相氏的真身，到底是在何處。
雙方戰鬥激烈，劉易手下的鬼兵在這些盡數都是靈鬼級數，身上又有著神光庇佑化身麵前，成片成片的被粉碎。
可以說，劉易自從帶著手下以來，曆經許多次戰鬥，從來都沒有經曆過如此的傷亡慘重過。
然而，眼前劉易所見中，自己起碼就有著數百的鬼兵魂飛魄散了。
甘池君顯出身形來，站在高處。手中揮舞著令旗，身後的護衛，就開始根據命令，不斷變化鼓聲。
跟著命令，劉易手下的戰陣不斷進行著調整。在激烈的戰鬥之中，其他三麵的鬼兵就圍了過來，從後麵對著化身進行圍攻。一時間方相氏的千餘化身，就陷入了四麵重圍之中。
這一下，劉易手下的傷亡立刻變得少了起來。而化身的傷亡，卻是大增。接著就是一輪又一輪的箭雨，從戰陣外圍拋射進來。
隻是三輪箭雨過後，方相氏的化身就死傷慘重，幾乎就隻剩下了一半不到。
劉易手下的鬼兵的強悍，和那指揮的高明。顯然大大出乎方相氏的預料之外。眼見著方相氏的真正分身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出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