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窮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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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支大軍的統領，卻正好是劉易的熟人，不由帶著一絲愕然，卻輕笑著：“巫魃小姐，沒有想到，我們在這裏又見麵了！”
那坐在赤豹車子上的巫魃驚愕的站了起來：“地神真君，怎麽是你？”
一聽到這名字，整個巫人大軍之中都起了一陣**。⊙頂點小說，。。顯得十分敬畏忌憚。
“莫非你打敗檮杌還不肯罷休，征服了那麽多的巫人還不滿足，已經想要向我們這裏進兵麽？”巫魃忌憚的說著。
誰也不會想到，那位遠古的大神，擁有強大力量。有著上百萬子孫的檮杌。居然就會被劉易所打敗，征服！
這消息傳來，讓緊挨著聖山的窮奇巫人們緊張萬分。也越發讓他們認識到，這方世界，早已經不是他們巫人的天下了。中土之民的勢力早已經強大到，他們不可抗拒的地步。
還好，一直這麽多年過去，一直沒有動靜。在他們幾乎已經差不多完全放鬆下來的時候，想不到劉易忽然出現在了這方所在。
劉易輕笑道：“你們不要緊張，我這次來，是為了拜訪窮奇。有事求助！”
雖然這麽說著，又是人多勢眾。看起來劉易似乎隻帶著一千神兵，而巫鬼起碼有著數萬之多。更不要提各種野獸精魄。
但是這些巫鬼，依舊十分緊張。便是這位巫魃也叫著：“休想耍什麽花樣。我們不會讓你見到祖神窮奇的！”
卻在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不要阻攔了。請地神真君來見我吧！”
這聲音不用說，自然是那位窮奇的。聽著這命令，雖然巫魃等人都是擔憂和不服氣，但是顯然卻不肯違背。隻好撤開戰陣，帶著劉易等人一路疾行。
也不知道去了多遠，隻是在雲霧之中，不辨方向距離。
最後就來到一片樹林，見著一顆高聳入雲的大樹。這是一顆巨大的榕樹，樹身起碼都有著二三十米開外。獨木成林。化身為一片占地數畝地的樹林。
在這林外，還建造著古老的神祠，木質的。然而現在卻被無數的氣根托舉而起，彷佛懸掛在半空之中。
“這就是窮奇？”劉易一呆，原本想過窮奇會是何等模樣，卻怎麽也都不會想到，居然會是這麽一棵大樹。
“這就是我……”
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問著：“不知道地神君有著什麽事情，為什麽來到我這化外之地。”
這個時候。劉易才發現，原來這聲音，還有這神力，並不是從那大樹之中散發而出。而是從神祠之中震**。
檮杌是藏身在一座神祠之中。這窮奇同樣也是。這其中，恐怕就不會是巧合那麽簡單。
更重要的是，這窮奇和那檮杌不一樣啊。雖然隻是兩句話的功夫。但是劉易卻已經在這窮奇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和檮杌完全不一樣的氣息。
這是一股死氣。一股暮氣。甚至不知不覺的已經傳染到了四周，讓方圓數十裏的森林之中的一切。都充滿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從上古到現在，起碼數千年的時間過去。這個輝煌一時的老牌大神，已經走到了存在的盡頭。
再聯想著檮杌，劉易忽然一下子就恍然大悟。原來那檮杌不斷吞噬生命靈魂，卻不單單隻是為了彌補神力。恐怕最為重要的還是延續存在……
不過，這年頭一閃而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劉易道：“我這次來，是想要借道，請窮奇大神，允許日後我兵馬從此路過……”
“借道？”窮奇有些驚愕，但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你想打成州的主意……”
劉易讚歎一聲：“果然不愧是老牌大神，果然智深如海。不錯，我就是要借道，攻入成州！你現在既然知道了，那就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讓我手下大軍通過……要麽，我不介意像是對付檮杌那般的，讓你隕落！”
成州四麵環山，所謂金城千裏，天府之國。因為成州位居長江流域的上遊，外圍均被崇山峻嶺重重衛護。
地形中東西向的山脈與南北向的山脈在這一帶縱橫交錯，形成了一個封閉完整的盆地。易守難攻到了極點。
尤其是不論從秦州，還是中州進攻，都要麵對重重重山阻隔的天險。一道劍門關，隻要防守得當，就足以讓攻擊著無法可想。
而從江左進攻，出入水道的話，又會麵臨著七百裏巫峽的難關。那處兩岸高山，水流狹窄，又是逆流而上，水中更是布滿礁石等物。隻要想想，就知道有多麽的難一攻打了。
但是如果從這窮奇領地的無盡林海翻越而過，直插入敵人腹背之間……
就好像另外一個世界，極其出名的戰例。就是蒙古攻宋，一直打不下四川和襄陽，結果來了一個戰略大迂回。繞道先滅大理國，占據雲南之後，從腹背攻打四川。
而劉易現在準備的，同樣的想法。用著精兵，從已經控製的南荒出發，翻過林海，直插入成州背部。
而要實現這戰略目標，就少不得要和這窮奇的巫族打交道。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借道而過。否則這窮奇所在，盡數都是高山密林，甚至要比檮杌巫族更難以征服。
“年輕的神靈，不要太過不知道天高地厚。雖然你能夠對付檮杌，但是並不代表著能夠對付我！”窮奇冷聲說著。
“但是你肯見我，就說明有得談！”劉易淡淡的說著。
窮奇立刻啞然。原本有著千萬種說法。但是劉易淡淡的一句話，就說明了。這窮奇心中十分忌憚劉易。更為關鍵的是，成州的李誌。和他一點關係也都沒有。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窮奇忽然笑了起來：“可是我該怎麽相信，你不會乘機偷襲我們的部落，對付我們的族人？”
這假途滅虢的典故，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但是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故事。
雙方之間原本互相並無接觸，更談不上信任。因此，這個問題。倒真的十分麻煩。
劉易微微一笑：“其實我也怕你說一套做一套，如果我的大軍從此地路過的話。你派人偷襲伏擊。也是很麻煩！”
這一句話一出，雙方之間，立刻就劍拔弩張起來。既然雙方之間都互相信不過，那麽就隻有一拍兩散，打過再說了。
劉易卻在這個時候，緩緩開口，笑道：“原本我還覺著會相當麻煩。但是我親自接觸，就能夠發現你已經死氣沉沉。怕是再存活不了多久了……”
“轟隆……”隨著這麽一句話，整個森林彷佛在一瞬間都顫抖了起來。顯然這一句話。在窮奇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神靈也有著壽命盡頭，所謂的天人五衰，並不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佛門才有這般說法。
事實上，今日初次聽著窮奇開口。劉易就感覺到了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隨著離得近了，越發能夠感覺到窮奇的神力雖然還是強大。但是其中卻有著一種腐朽，一種衰老的味道。揮之不去。
眼見著窮奇被揭穿這般秘密，有著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就要動手的時候。
劉易忽然說道：“其實我有著一個更好的提議……”
這句話，讓整個森林的顫抖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你沒有把握能夠把我留下來。而你知道，一旦我回去，定然會發動大軍，攻入此地。那時候，你們窮奇巫族的下場，絕對不會比檮杌巫族好多少……”
“你在威脅我！”窮奇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怒火。
劉易聽了，並不發怒，笑著道：“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你也該清楚，你們的巫族的時代早已經過去。現在的中土之民，早已經有著數千萬之數，而且以後會越來越多。甚至會慢慢擴張，連這現在這南荒之地，最後都被中土之民占據。
一如這整個大江以南，原本就是你們巫人的地盤，現在卻在數千年間不斷退縮，一直縮到了這這種偏僻所在……
你還活著的時候，還能夠繼續庇護著你的族人子孫。繼續向著更遙遠的地方退去。但是你一死去……便是我不動手……你也可以想見，最後腦洞部族隻會不斷的淪亡……”
“你想怎麽樣？”似乎被劉易說到了心坎之上。這窮奇就問著，但是語氣之中，就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不然這樣吧，這方世界強者為尊。”劉易淡淡一笑：“不如我們打過一場，如果我輸了。我二話不說，扭頭就走，永生再不踏入你們窮奇巫族的地界半步。但是你們輸了，你們整個窮奇部落都要認我為新的保護神……在你隕落了之後……”
窮奇一時間沒有說話，卻聽著劉易說著：“我知道你和檮杌不同，檮杌吞噬自己子孫的靈魂和生命，積累無邊怨氣。也要苟且偷生。而你卻不肯進行這般的血食……你放心，隻要你的子孫認我為保護神，我會發誓，我會一如同仁的對待他們！”
窮奇冷笑著：“難道你就覺著你真的贏定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就先打過了再說吧！”
“且慢！”見著窮奇要動手，劉易詭異一笑，說著：“你所剩下生命不多，和我大戰一場，便是勝了。恐怕也活不過多久。不如我等換個鬥法吧！”
“好！”窮奇冷笑著。
下一刻，劉易手中就亮出了一顆小球來。光芒籠罩，把自家和窮奇盡數籠了進去。
再出現的時候，依舊是一片綠色的林海之中。隻是這麽一片林海，甚至更要比窮奇巫族所在的地界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去。無窮無盡的林海覆蓋了所有陸地，一直到了大海之畔。
下一刻。窮奇站定了。就有人走了過來，稟報著：“族長。我們的糧食不多了！”
窮奇這才愕然發現，他正在一片林間的空地之中。這是一個小小的部落，總共隻有二三十間房子。都是那種熟悉的竹製的高腳吊樓。
而他自己，卻化身為一個身邊精瘦幹練的獵人。依稀正是久遠之極的時候，他還沒有成就神靈之前的模樣。
“原來是這般比法！”窮奇不愧是數千年的老牌大神，隻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好好好，果然有自信。居然和我比這個……若是純粹武力，我這個時候說不定還忌憚你三分……”
想著，窮奇氏就沉住了氣。數千年的經驗和見識在。不論在者識海之中進行怎麽樣的戰鬥和比拚。他窮奇都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輸！
光憑著狩獵，便是物產再豐富的地方，也很難支撐一個龐大的部落。便是在南荒深處的密林之中，窮奇族人們也同樣精通種植。
因此，就開口問道：“我族裏所有的能夠吃的東西，都拿來給我看看？”
便是野生的產量不高的植物，窮奇相信，自己也能夠將其馴化，成為真正的農作物。莫要忘記了。他窮奇可是上古時代，四位管轄農業建築生產水利的大神之一……
劉易同樣也收回了目光，在這一刻，他的身後同樣有著這麽一個雨林之中的小小部落。
而兩人之間。相距的直線距離，都有著上千裏。這在雨林之中，絕對是一個噩夢般的距離。
這就說明了最起碼的一件事情。兩個人的比拚，不會是很快就能夠分出勝負的。
不過沒關係。當初和檮杌在識海之中鬥了千年萬年。這麽一點時光，又算得了什麽呢？
想著。劉易同樣發出命令：“遷徙吧，我們離開這裏！”
帶著自己的部落，千辛萬苦，曆經數月功夫。在幾乎減員了三分之一之後，劉易終於帶著他們來到了大海之畔。
而在這個時候，窮奇已經帶領著部落開始收獲了。
他們放火燒毀了大片的雨林，然後就在這肥沃的土地上開始種植糧食作物。雖然隻是類似於野生的植物，產量不高。但是卻要比打獵來的輕鬆許多，危險也減少許多。
當再過了幾十年之後，這些被挑選出來野生的植物，經過一代代的選株，培育，留種等等的馴化過程之後。如今的糧食產量，就提高了一倍多。有著充足的食物，窮奇部落的人口就在不斷增加著。
他們在一塊山上，開始用著石頭來建設自家的城堡。雨林濕熱，木頭容易腐爛，並不是一個太好的選擇。
而在另外一麵，劉易卻開始帶領著族人建造漁船，織造漁網。開始打漁。
海中有著豐富的魚類，而距離不遠的魚類之中，同樣也有著豐富的植物。這就讓劉易的部族食物來源大大擴寬，即使是沒有進行種植，但是食物也是足夠。幾十年間，人口也開始恢複，增加。
接著，又過十幾年。到窮奇到了老死之後，被人建造出巨大輝煌的神祠之中開始祭祀的時候。
劉易同樣也天年告終，同樣被族人們崇拜。當做祖靈一般的祭祀。
隻是這個時候，窮奇的部落早已經有著數千的人口，在山上建立了一座石頭的城池。
而劉易的部落，頂多也就算是一個木頭的漁村而已。
窮奇葬入了石頭的高大的神祠之中，而祭祀劉易的，不過隻是一個勉強遮風擋雨的小小茅屋而已。
似乎這兩個部落之間，因為生產方式的不同，踏上了不一樣的道路。而窮奇的部落，已經遠遠勝出。
窮奇部落的人們，放火燒毀一片片的雨林，開墾成農田。野生的植物，已經被完全馴化成農作物，產量更是增加。他們已經變成了純粹的農業種族。
而劉易的部落，卻依舊還是在不斷的打獵，不斷的捕魚之中。甚至開始分裂成新的部落。
無論如何看，窮奇部落也要遠遠勝過劉易的部落。
再過一百年之後，隨著人口的大大增加。放火燒毀雨林得到的農田。因為水土的流失越來越嚴重，變得十分貧瘠。
脆弱的雨林生態。已經不能支持他們在這樣的生活。糧食產量不斷下降，饑荒卻在降臨。
想不通為什麽的窮奇族人們大為驚恐。他們甚至認為是祖神窮奇的怒火，對於他們進行的懲罰。再加上過剩人口，引起的饑饉。
於是，血祭這種東西就被很自然的提了出來。一批批的人口被窮奇人們所殘忍殺死，祭祀著自家的祖神。
希望能夠討得祖神的歡心，收回怒火。這樣的日子在進行了數十年之後，環境依舊不見轉好。
即使祖神窮奇用了一切辦法，施展神力，來對土地進行催化。但是即使是神力。也不能阻擋自然的演化。
最後，原本建造的十分輝煌的城市，被窮奇部落的人們所放棄。他們遷徙著，遠遠離開了原來的家鄉。到了數十百裏之外，重新開始燒毀雨林，繼續著原本的生活。
而不靈驗的祖神，卻被人們所放棄。他們建造新的神祠，祭祀著新的神靈……
恍惚一夢醒來，彷佛就已經千百年過去。窮奇幹澀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輸了！”
劉易的部落。早已經分裂發展成數十個大小部落。人口已經發展到了數千，盡數都崇拜劉易為祖靈。而窮奇卻已經被族人們所拋棄。
這自然是窮奇輸了。
隻是連劉易都沒有想到，窮奇輸的會這麽快。原本劉易還以為雙方之間，要在那個衍生世界之中生活數千年。才能夠分出最後的勝負。
不過，窮奇的輸，卻並沒有出乎劉易的意料之外。甚至是早在雙方選擇生產方式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雨林之中脆弱的生態，根本不可能允許窮奇部落的無限發展。就一如另外一個世界的瑪雅人一般。不斷建造精美的輝煌的城市，然後再不斷地拋棄。尋找著新的家園。
而劉易的部落卻會不斷繁衍，壯大。有著神靈的存在和約束，甚至會成為一個龐大的聯盟。
終究有一天會和窮奇的部落所碰上，最後戰爭的勝負不言而喻。
一個早已經開始農耕的種族，又沒有龐大的人口和實力。來和另外一個漁獵的，保持著野性的聯盟進行戰爭。不論怎麽說，結局都已經注定。
隻是劉易所沒有料到的是，根本還沒有到發展到那麽一步，窮奇就已經被族人所拋棄。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似乎這個打擊，對於窮奇相當不小。劉易微微笑著，被自己親手帶領壯大的族人們所拋棄。而原因竟然是，他的部落走入了一條死路，而他再沒有辦法幫著族人們走出……
“我輸了，我會實踐自己的諾言！”窮奇說著：“我的子孫們，會承認你為新的神靈。不過，我還是想請問一下，如果是你，有沒有辦法走出那個困境？”
雖然窮奇語焉不詳，但是劉易卻很容易的聽明白。這是窮奇還對著那衍生世界之中的情形耿耿於懷。看起來，這打擊真的不輕啊！
這是對於其能力的徹底的打擊！
劉易淡淡一笑：“有，要不要，我們再來一次！”
整個榕樹林都震動了一下，空氣幾乎凝住。就好像窮奇現出身形來，死死的盯住了劉易。
“好，那就再比一次！這次如果我再輸了，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盡數配合！”
劉易不動聲色，便是為了降服整個窮奇部落。劉易也不介意再來一次。
更不要說，這種再衍生世界的比試戰鬥，就相當於窮奇這個老牌神靈出手，幫著自己祭煉這“世界珠”。
這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劉易又怎麽可能拒絕？
下一刻，劉易和窮奇又再一次出現在衍生世界之中。
依舊是這一片茫茫林海之中的無盡廣闊世界，窮奇睜開了眼睛。命令著族人：“我們遷徙，離開這裏。到大海邊上去！”
而在這世界的另外一端，劉易猜也猜到窮奇會如何選擇。一條道上走到黑，撞破南牆不回頭的蠢材，畢竟是很少有。
現實已經證明了雨林之中發展農業，並不是一個太好的選擇。因此如果窮奇還不肯改變的話，那才叫做怪事。
他微微一笑，也發著命令：“走吧，跟著我來！”（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眾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