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時光都不曾記得,你曾愛過我(9)

“我年紀比你大,站在過來人的立場上,奉勸你一句,越是想要得到的,越要表現的不屑一顧。”何可人悠悠然地再度開了口。“祈求別人的施舍,還不如高傲地發黴。你說呢?”

正在開著車的顧錦言聽著這話,背脊瞬間僵硬。

他濃墨重彩的眉眼在光線之中微微眯起,神色意味不明。

何可人丟下這麽一句,便收了線。她將手機丟到隨身的包裏,一眼瞥見顧錦言的側臉,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現在的不屑一顧,是真的,還是演的?”顧錦言開了口,嗓音醇厚,如陳年老酒一樣,曾叫她莫名的沉醉。

“曾經,有個人跟我說,真正不想失去的東西,就應該遠離他。”她沒回答顧錦言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著。“可惜,這是個假命題。堅信那樣的生活方式的那個人,到最後,還是回到我身邊,沒曾離開過。”

顧錦言看了她一眼,日光中,她的神情溫柔而平和,淡淡的。窗外喧鬧的清河城的街頭,像是遙遠的另一個世界的景象。隻有她的側臉,在眸子裏逐漸放大。

顧錦言回過頭去,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手背青筋突起,“是遲宇新?”

何可人將車窗搖下來,風灌進車子裏,將她的發吹起。一頭飄逸的頭發在風中繾綣著,遮掩了她的臉和眉眼。

“我這一生的不離不棄,何家沒給,尹芬沒給,但獨獨他給了。”這麽說著,她轉了臉,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路邊種滿了香樟樹,遮蔽了頭頂的天空。細碎的陽光穿過濃密的枝葉照進來,細細碎碎的,一路的斑駁光斑。

這話,像是一隻小小的手,掐住了自己的心髒。生生的疼,痛感像是會一條冰涼的蛇,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遊走。

於是,所有的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

自從回國到現在,很多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怎樣的方式去麵對她。很多事情,一旦提及,就會觸到彼此的傷痕,她就會開啟防禦模式,由不得他靠近分毫。

到醫院,何可人隨著顧錦言往前走。狹長的走道,靜悄悄地,隻有頭頂的白熾燈燈光冷冷地撒下來。空間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嗅覺。

光線將她的影子拓在地板上,墨黑般的濃重。

兩個人的影子重複交疊在一起,交相重複,相偎相依。

何光耀的病房裏,李雲沁穿著改良的旗袍,米白底上繡著翩翩起舞的蝶,頭發盤起來,披著羊絨披肩,十足的貴婦模樣。她守在床邊上,握著何光耀的手。顧錦言敲了敲門,“媽,我帶可人來看看何叔。”

李雲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快,也不明顯,牽強地笑了笑,“那你們倆坐。我去和醫生談談。”

她走到門邊時,又轉過頭來,“錦言,你跟我來。”

顧錦言略一猶豫,看了一眼病**臉色極差的何光耀,又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何可人,點了點頭,對何可人說,“我一會就來。”然後,便隨著李雲沁出去了。

今天隻有一更。馬上要下鄉,明晚上回來。明天的晚上才會更。所以親們不用等了。可以等後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