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Iknow.”

悻悻地掛了電話,Sean看著那插入鐵皮中的匕首,眼中戰鬥的瘋狂還未消退,卻並未在出手,隻是一臉不滿地聳了聳肩。

“韓煥少校,你可真是個幸運的人。英國那邊說,這個小東西有救了。”

有救了?

韓煥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這個小東西不會現在死了”Sean對著June坐著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眼中意味不明。

“作為實驗體之一,韓煥你應該知道每一個實驗後,實驗體身上都會有後遺症吧,這個小東西做了兩個實驗,而據英國情報部門提供的信息,九局對於第一個實驗後遺症的治療並沒有投入太多。”

夜風掠過海麵,漆黑的海麵上波濤並不洶湧,越是平靜卻越顯得洶湧。

碼頭上忽然沉默了片刻。

韓煥看著June,而金發男人在看著他。

Sean敲了敲身旁的集裝箱壁,骨節碰在鐵皮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次任務本來隻需要帶你一個人走的,不過英國那邊對這個小東西進行過的那個實驗忽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要我把你們兩個都帶回去。”

韓煥淡淡瞥了男人一眼,又將目光轉回了少年的身上。

“你覺得可能嗎?”

Sean歪著頭看著男人,似乎是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如果能用下一步的實驗控製這個小東西的後遺症,讓他活下去,你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拒絕讓我帶走他,而至於你本人……”

不可能。

極細筆直的紅外線射在了韓煥額頭中央的位置上。

Sean看著女人抱起了地上的少年走向他,臉上戰鬥被迫停止的不快漸漸消失。

“帶他回英國繼續實驗,500萬,而隻要能把你活著帶回去,就是他的四倍。韓煥少校,幾年前我對你說的永遠有效。

風吹開那散落的金發,那猙獰的傷疤完全的暴露在了月光下。

Sean走到了男人的身前,笑容邪氣,眼底的興奮終於到了最高點。

“這道疤是你留給我的,韓煥少校,如果有一天,我能親手殺了你,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快樂的事。”

沉默

男人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針頭離韓煥的脖頸隻有一厘米時,想要注射的動作忽然半秒。

近處看,韓煥的眼裏竟然有一層淺淡笑意,眼神聚焦在他的身上,冰冷得讓人寒到了骨血裏。

“你在笑什……”

變故發生的太快。

最後一個字還來不及出口,Sean幾乎是瞬間向後大步退去。子彈擦著他的額頭劃過,而片刻前還被他威脅的那人,已經不站在原地了。

進碼頭前搜過身,韓煥身上不可能有槍,那麽這一顆子彈……

該死。

是狙擊手。

Sean轉身,卻看著女人的半個腦袋已經被轟開,白色的腦漿迸濺在抬起的那隻正要開槍的手上,另一隻手的少年已經穩穩地到了男人的懷裏。

韓煥抱著少年,險險躲過Sean凶險至極的一擊側踢。

遠處有槍聲起起落落。

兩方的狙擊手在變故發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成為對方的活靶子,活下去的那一個,極有可能就是整個戰鬥最大的變數。

Sean的招式淩厲而直接,正麵的攻擊的力量和速度讓空不出手隻能躲避的韓煥有些吃力了。

一拳重擊,目標是少年的頭顱,更準確來回說,是少年身後男人的心髒。

韓煥迅速起跳向後空翻,在半空中穩住了身形,淩空劃出半圓,穩穩落地不過半秒,長腿彎曲高抬踢向了Sean的胸口。

正中。

向旁邊的集裝箱移動一步,韓煥輕輕放下少年,微微活動了下手腕,徑直忽略了後背上的刀傷還正在流血的事實。

幾十米外,集裝箱後的槍聲停止了。

有人哼著小調向這戰場走來。

“小鬼沒有死?你是故意為他拖延時間?”

咬緊牙關,Sean終於明白了那層笑意究竟是代表了什麽。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真正的和他賭一場……

可惡!

怒火加上被算計的不爽,Sean出手的角度越發的狠辣刁鑽。

他在求速戰速決。

作為一個曾經和第九軍區這對有名的搭檔交過手的人,Sean對當年的失敗無法忘記得原因,除了近身戰記錄被打破,就是那精準到詭異的狙擊。

子彈是會拐彎的。

速度,引力,質量,角度,無數的要素決定了子彈的彈道,而這個叫小鬼的人,卻能輕而易舉的滿足以上所有的要求,

一擊即中。

帶著巨大的速度與力量的拳頭還來不及砸中對方的胃,被打穿的小臂就已宣布了結束。

Sean捂住手臂向後退去,避開了膝蓋的那一槍。

“哎呀,沒打中呢,大鬼,怎麽辦呀。”

斜倚著閑置的吊車,小鬼一手握著槍身,一手指尖撩起了奔跑中滑落在耳旁的發絲,柔柔的衝著麵色蒼白的金發男人笑。他一身高開叉旗袍,笑顏如花。

“喲,Sean呐,好久不見啊,你的臉還這麽醜啊。早知道當年就應該直接打爆你的臉的,不該讓大鬼動手的。”

這一句話實在是屈辱。

Sean的眼底猩紅色一片,渾身都在顫抖,正想要直起身體,猝不及防的被一拳打中胃部,無力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韓煥彎下腰與他平視,緩緩道“你這次帶來碼頭的七個人都被殺了,住處的幾個特遣處應該也快收工了,你可以與我們談談合作了。”

最後一個詞讓Sean的神情怪異了片刻,諷刺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除了顧璟,你還能調動其他勢力。”

“不不不,我們家陳峰不是他能調動的。”

繡花鞋落地無聲,小鬼邊走邊揉著酸疼的後頸,黑色旗袍裙擺搖曳在月光下,如同沒有影子的鬼魅。

“如果不是顧璟拿老陳來威脅威脅我,我才不會來這個鬼地方。”小鬼優雅的衝著兩個男人翻了個白眼,把手中的槍對準了男人的頭。

“來,談談你和他的合作吧,談完我還要回家臨幸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