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請你離開

“你?找我?”秦若男驚訝的坐直身子,打量著陶音音。

陶音音的臉上沒有以往那種甜甜的笑容,表情冷凝,居高臨下的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秦若男,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說:“對,就是找你。”

“什麽事?”秦若男的心裏繃著一根弦,她很清楚的意識到,接下來陶音音要說的話題,一定不會是愉快的,理智希望她能夠拒絕與陶音音展開對話,可是另一方麵她又忍不住好奇,這個本來應該想要避免見到自己的女人,主動找上門來會想要幹什麽。

“我要你離開,”陶音音用一種理所應當,頤指氣使的口吻,斜睨著坐在椅子上的秦若男,“離開重案組去別的部門也好,離開安長埔身邊不再和他做什麽搭檔也好,反正你的那點兒小心思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對安長埔有意思麽?那很抱歉,作為他的女朋友,我看你覺得很礙眼,所以請你離開我男朋友的身邊!”

秦若男覺得自己的語言功能似乎失靈了,除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陶音音之外,腦海裏一個詞也想不起來,甚至她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聽錯了,這女人怎麽會這麽有底氣的理直氣壯的要求自己離開?還有,自己的暗戀真的那麽明顯麽?竟然被這麽多人都看了出來,現在就連陶音音也是一副了然的樣子,那安長埔呢?他是始終對此沒有察覺,還是知道了卻佯裝不知?田陽似乎對自己提過一次,說安長埔對感情的事情有些遲鈍,不是特別敏感。

“你怎麽說?答應還是不答應?”陶音音看秦若男不說話,不耐煩的追問。

秦若男這才回過神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麵對陶音音的這種無理要求的情況下。非但沒有火冒三丈,居然還會溜號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這讓她覺得有一些好笑。

秦若男臉上下意識浮現出來的自嘲笑意讓陶音音誤以為是在嘲笑自己,頓時感覺受到了侮辱,抬手重重的拍了拍麵前那張安長埔的辦公桌,兩隻眼睛狠狠的盯著秦若男:“你笑什麽?!我問你話呢!”

“你有什麽資格來向我提這種要求?你擔心什麽?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怕我把有些你不敢讓他知道的事情告訴他?”秦若男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女人,她隻是不喜歡招惹是非,不過當是非自己偏要招惹上她,她也一樣不會去畏懼。

之前對陶音音回避、隱忍。無非是看在她是安長埔的女朋友的份上,說白了,這個女人一直以來都是在動用著安長埔的麵子。現在,她既然並沒有忠於自己口口聲聲的“安長埔女朋友”這一重身份,那秦若男自然不會有所顧忌。

她以為陶音音至少會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可是這個女孩又讓她開了一次眼,陶音音聽完秦若男的話。隻是輕蔑的笑了笑,說:“你不敢。”

“我不敢?你給我一個我不敢的理由。”

“如果你跟他說了那件事,我會跟他說,那是你因為暗戀他不成,嫉妒我是你女朋友,故意挑撥離間編造出來的。到時候搞不好他會來和你當麵對質,除非你能麵不改色的否認你暗戀他,否則相信我。現在的男人都知道,一個被愛情蒙了眼的女人,絕對是瘋子,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更別說什麽惡意中傷了!”陶音音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得意。露出微笑,挑釁的看著秦若男。“而且你也不用跟我解釋或者否認,女人看女人是最準的,你要是不喜歡他,會用那種眼神看著他麽?會跑去買什麽藥?!到時候你自己想想吧,一個是你,一個是我,他會選擇站在誰的那一邊?有一件事我是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的,男人的天性讓他們永遠都會選擇同情弱者!”

說完,她還故意對秦若男渣渣眼睛,一臉無辜的表情。

秦若男覺得自己的血好像全部都從雙腿雙手上逆流到了自己的腦袋裏,耳朵裏就好像有幾隻小鼓在不停的敲著。

她看著長了一張單純臉的陶音音,壓抑著自己想要一巴掌打在她麵頰上的衝動,眼下自己是在公安局,是在上班,自己的身份是一名警察,無論有多強烈的私人情緒,動手打人都是不能夠推脫的錯誤。

“你聽好,我不會離開,不會離開重案組,也不會離開安長埔身邊,如果你不甘心,盡管按照你自己的計劃去試試看!看看會不會奏效!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會在你之前對安長埔說你的那些醜事,包括有關紀路的在內,所以你要當心做出不打自招的事情來。”秦若男對陶音音說。

聽到紀路的名字,陶音音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氣憤起來:“你果然是故意的!我就知道那天晚上不可能是和你巧遇!你這個變態!你跟蹤我!你還調查我!”

秦若男冷冷的一笑,她不想去和陶音音解釋自己為什麽會恰好知道了紀路的事情,她隻是忽然把身子朝陶音音那一邊傾斜過去,眼睛微微眯起來,聲音不大但是卻帶著一點凶悍的對她說:“隨便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我隻警告你一件事,如果你還想和安長埔在一起的話,就不要在被我發現你三心二意的事情!要不然……”

陶音音看著秦若男,愣愣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突,臉上的神情有些狼狽,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上下打量了秦若男一番,說:“你這種女人真可悲,你喜歡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得上你,你卻還要象一隻忠狗維護主人一樣的維護他!”

說完,她就好像怕秦若男會忍不住當場對她動手一樣,抓起自己的手提包,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秦若男麵無表情的看著陶音音走出辦公室,重重的摔上了辦公室的門,過了許久才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她的手腳都冷的好像冰一樣,渾身不由自主的輕顫著,呼吸又淺又急,胸口又重又悶,仿佛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樣。

剛才的那一番較量,她不算輸,卻也沒有贏,陶音音臨走時那最後一擊擊中了她最脆弱的那根神經。

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悲哀?在他身邊做同事,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擔心他,維護他,卻又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發覺。是不夠勇敢麽?秦若男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勇敢過,曾經勇敢過,可是換來的是一個不了了之,連答複都沒有的結局。

或許陶音音真的說對了,這個男人永遠也不可能會喜歡自己,然而就算是這樣,自己也還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害,不想見到他傷心難過的樣子。

安長埔從外麵回來的時候,看到秦若男一個人坐在桌前,眼睛看著窗外已經開始黯淡下去的天光發愣,神情格外的落寞,他疑惑的看看同在辦公室裏的田陽,田陽攤開手,表示自己對秦若男的狀況一無所知。

“從我回來的時候,她就一直這個樣子。”田陽小聲的對安長埔說,邊說邊忍不住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秦若男,雖然共事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這個堅強獨立的姑娘給田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雖然比自己的妹妹田蜜大不了多少,卻因為經曆不同,顯得比田蜜成熟穩重許多,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了解她的人更忍不住替她的成熟穩重而感到心疼。

安長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腳踝剛剛好轉,跑了不少地方,現在也有些疲勞了,他一邊揉著自己的腳踝,一邊不住的打量秦若男,秦若男卻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對此毫無察覺。

“咳咳。”過了一會兒,安長埔終於忍不住的清了清嗓子,試圖喚起秦若男的注意力。

秦若男好像被嚇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扭頭看到安長埔回來了,表情有些錯愕,目光略微發散,好像還沒有完全把心思收回來一樣。

“你怎麽了?遇到什麽煩心事兒了?”安長埔決定還是問一問,這幾天來秦若男的態度一直有些別扭,今天更加明顯,之前他還想要運用曲線戰術慢慢的試探推測,現在看到秦若男魂不守舍的樣子,立刻改變了主意。

他很好奇這姑娘到底是怎麽了。

田陽聽他開口詢問秦若男的狀況,立刻識趣的拿了些材料離開了辦公室,給他們留出談話的空間。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秦若男忽然鼓起了勇氣。

安長埔好奇的看著她,等著她說出下文。

對視著安長埔的眼睛,秦若男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忽然說不出來了。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曾經巧合的看到了好友丈夫在外麵與其他女人親親我我的場麵,並且出於好意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好友,過了不久,經過了一番爭吵甚至廝打,母親的那位好友和丈夫離了婚,又過了一年多,那個女人再婚了,並且生活很幸福,可是,自從她離了婚之後,就再也沒有和母親講過話,母親說,那是因為自己知道了她最不堪的秘密,讓她和自己相處的時候會感到羞恥和痛苦。

如果自己對安長埔說出陶音音和鍾翰,甚至是和紀路的事情,安長埔從此以後會不會也因為傷自尊而再也沒有辦法和自己相處了呢?

“我想跟你說,我覺得咱們應該去宋成梁家裏看看!”這麽一想,她不由改變了主意,話鋒一轉,順手抓起桌上的照片,“我發現了一點可能有幫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