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鄉巴佬進城

我心裏自己想著,不是他冷情無苦,在非洲時,也常常心裏想起她,也懷念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此去經年,季節輪回間,時間的梗上印下了太多彼時的記憶,她是我的記憶,深深的,不曾抹去,很多時候,舍不得,因而放不下。

不想耽擱她,有一句常話都是這麽說的,愛她,就不要讓她跟著你受苦,兩個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才是幸福,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不要耽擱了別人的青春,你就要選擇放手,祝她能找到屬於她的幸福。

在非洲的時候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被亂槍打死,也不知道回到華夏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待遇,當踏上華夏的國土,國安局的人就絕對是開始盯著自己。

因為任何一個雇傭兵踏進了華夏的國土,他們都有記錄,他們怎麽記錄的我不知道,他們有他們的方法渠道,況且我在非洲的時候就已經上了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名單,整個特勤組的成員都上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名單。

如果國安局連他回到華夏都不知道,那就兩種可能,要麽是成神了,要麽是他們整個部門都是豆腐渣。

如果在某一天暗中處理了自己,那她呢?怎麽辦?又是漫長的等待廝守?直到終老?

這不是他的做派,也不是他可能做的,所以,假如回到華夏之後,要和她說清楚,然後和她保持距離,默默地將這份情感藏在心底,默默地在背後保護她。

就在這個時候,黃叔叔他們回來了後麵了,後麵跟著一個年輕人,頭發亂糟糟的,有點醉醺醺,一身酒氣。

嘴裏還不時蹦出幾句類似:“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他的左腿有點顫抖,也不時在地上摩擦,我好奇地打量著他,他喝醉了也能唱出這麽有節奏的歌?他的腿沒病吧?怎麽總是動不停?和大地過不去?

那雙拖鞋可能由於他的長期摩擦,鞋底已經很薄了,鞋麵也滿是泥巴。

隻見徐婷瑤皺著眉頭,不過那也是一瞬間的表情,轉眼間又恢複了平靜,眼圈還是有點紅。

她轉向黃叔叔:“黃叔叔,早上好!”

黃叔叔笑了笑:“哈哈,這不是老陳家的閨女嘛,今天放假了?”

徐婷瑤勉強擠出點笑容地說道:“是的,這幾天放假,所以在村裏到處走走。”

我看了一下黃叔叔後麵的那個人,心想著:“莫非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天才?”

和他對視了一會,都希望能看穿對方在想什麽,但是最終,打破沉默的是他:“看我這麽久幹嘛?喜歡我就大膽說吧,或許我也喜歡著你!”

我的額頭布滿了黑線,他不是喝醉了嗎?怎麽現在說話特別精神,還有點清風拂過倍兒爽的感覺,難道他的醉是裝出來?

戲謔啊!徹裸裸的戲謔啊!以前隻有我戲謔別人,占主導地位,現在被他占了先機。

由於徐婷瑤在旁邊,他也不好意思說什麽,雖然將自己定格在流氓的級別,但現在是特殊時期(你懂的~)。

隻能表現得有素質點,不能將以前耍流氓的心態表現出來,隻能勉強擠出一絲尷尬的微笑,然後將右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油漬。

然後伸出手準備和陳鼎鬆握手,心裏想著,等會就讓他就知道:“錯”字是怎麽寫,居然敢在自己馬子麵前戲謔我,隻見他毫不猶豫地向我搭了把手。

當我用力之後,馬上後悔了,眼睛綠了,腸子也都悔青,陳鼎鬆也不假思索地握緊我的小手手。

他臉部沒有什麽特別的笑容,依然是保持著那副欠揍的春風滿麵的**,他的暗力讓我自認為目前無法超越。

我忙著裝著不經意似的縮回手,然後放在後麵晃動著舒緩,火辣辣的感覺在手心蔓延開來,仿佛剛被挖掘機碾壓過。

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著,:“這年輕人,可以,有實力,日後有機會的多和他結交也是不錯的。”

於是我客氣地向摩托車那個方向作了個:“請”的動作,他也領會到了,然後仿佛變魔術地從他的褲兜裏掏出幾把簡單的工具。

我和徐婷瑤感到非常驚訝,黃叔叔倒是一臉沉靜,然後向我投向一個戲謔的表情,仿佛是在說:“這種事情老子看多了,隻有像你這樣的土鱉才會感到驚訝…”

這弄得我哭笑不得,又被別人戲謔了,這個早上第二次了,他自己安慰告訴自己:“事不過三,我忍忍。”

陳鼎鬆在摩托車那邊擺弄了一陣子,而我卻在這邊和黃叔叔擺著龍門陣(意思:閑聊,扯淡,吹牛皮)。

雖然黃叔叔年紀大,但他那顆老頑童的心還是將他的性格展現得淋漓盡致,唾沫橫飛,徐婷瑤在旁邊靜靜地聆聽著,始終保持著微笑。

而我就隨便地席地而坐,感覺這樣才接地氣,徐婷瑤和黃叔叔就坐在院子裏的那僅有的兩張石椅上,徐婷瑤離他比較近。

黃叔叔說到村裏的村長家時,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雙眉橫怒:“村長兒子也是開廠子的,和我們廠是競爭對手,他那廠子的生意還可以,村長有時候為了套取我們廠的資料來給他兒子,常常設下鴻門宴,我也推脫了好幾次,有時候也向我送來幾萬塊,但我還是一份不動地送回給他,當我是豬啊,用料來套我?”

然後他又換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們廠子是國家開的,是人民的財產,我能夠做出這些偷雞摸狗損害國家利益,背叛人民意誌的事嗎?不能夠啊!國家賦予我權利,讓我好好管理廠子,是充分體現出國家對我的信任,也充分肯定我的能力,所以,對於村長這些行為,我們要堅決抵製!不能犯下原則性的錯誤!”

我愣著聽著出神了,心想,好一腔熱血,寶刀未老,這年頭,**的多了,熱血的少了。

陳鼎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真懷疑你是不是會開車的,一看你點火就有問題,不然也不會將發動機弄得一塌糊塗。”

然後他鬆散地打著哈欠:“下次點火的時候記得把化油器風門關死,讓混合器變濃,加97號汽油,把機油粘度降一個等級,冬天用30w的機油就可以了。還有一個重點是,記得多加雙筷子和添個飯碗,把我的午飯做了!”

我也不多說了,跟他們寒暄幾句就走向摩托車那邊,準備去市區轉一轉,看能不能在中午的時候趕回來吃飯。

徐婷瑤欲言欲止,當啟動摩托車的時候,車子再次“咆哮”起來,還是那個老樣子,除了喇叭不響其他的全都響了。

隻不過這次沒熄火,看來陳鼎鬆是有兩把刷子,有點本事,在這個時候,徐婷瑤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一雙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氣。

她似乎已經鎮靜下去了,便很靦腆地對我一笑說“你是要去市區嗎?如果是,能不能載我一程,我要回公司臨時處理些事。”

我心想,我始終想和她保持距離,雖然說是要和她保持距離,但在這麽多人的場合中,又不好意思拒絕,她知道我的弱點,就是嘴子硬豆腐心,特別是在感情方麵,重情感。

於是直接了當地跟她說“坐我後麵,快點吧!”當她坐上摩托車後麵之後。

“坐穩嘍!”

她溫柔地說了一句“嗯~”

之後雙手緊緊地抱著我的腰,將頭貼在背部。

“走起!”我興奮地大喊一句。

捏了捏油門,摩托車的咆哮聲再起,一溜煙地跑出了院子,直奔大道!

大道是水泥路,兩旁都種上了那些也不知道怎麽稱呼名字的樹,徐婷瑤的聲音還是那麽輕柔甜美,讓人聽了之後容易入心:

“這幾年你都去哪了?”

“在非洲待了幾年…”

“非洲那邊戰爭頻發,你在那邊幹什麽?”

“雇傭兵…”

說完後我轉過頭來看了一下她,看見她在閉著眼睛,她不驚訝,也不慌亂,很鎮定,仿佛早就有心理準備接受答案似的。

她的頭依然埋在背部,烏亮濃厚的美發,像黑色的瀑布從頭頂傾瀉而下,它不柔軟,嫵媚,但健美,灑脫,有一種極樸素而自然的魅力。

“三天後的答案我會失望嗎?”

此時他的心在滴血,不知道怎樣回答她,不想放手但又必須放手,腦子仿佛被扔了顆原子彈,瞬間要漲破了似的。

雖然表麵上故作鎮靜,但手臂有點顫抖,我的聲音有點顫抖地說“不知道…”

此時,大家都安靜了,保持沉默,十幾分鍾之後,徐婷瑤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

“不管三天後結果是怎麽樣,我都會接受,還有三天時間,我,我們先做三天戀人吧,如果三天後,答案是讓我失望的,那麽這三天當作是給我的一個紀念吧。”

她一字一句不快不慢地說著,而我也陷入沉思了,怕到時候我無法硬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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