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霞臉色一變,聲音軟了軟,“阿洵,是媽做錯了什麽嗎,你以前從來不跟我生氣的。”
“我隻是讓慕晚檸去端一下菜,活動一下筋骨,怎麽就成我的錯了?”
“阿洵,席老夫人好歹也是長輩,她開口讓慕小姐去端菜,總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麵子。”
薛雯輕咳一聲,為林容霞說話,指責慕晚檸剛好席宅,就忤逆長輩。
席家是古老家族,最看重長幼尊卑,就連席洵,也不得不礙於她的身份,給她幾分薄麵。
但也僅此而已。
慕晚檸看著薛雯和林容霞一唱一和唱雙簧,無論她怎麽做都是錯唄。
讓她來到席宅,不過是兩人精心策劃一場刁難她的戲碼。
慕晚檸剛欲要開口,一旁的席洵冷冷打斷。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他的話,依舊是指向薛雯。
次數多了,薛雯也就習慣席洵這麽對待她,心還是不由得一涼。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變得這麽好了?
明明慕晚檸現在還厭惡席洵,席洵卻還是百般地維護慕晚檸!
憑什麽!
眼看著氣氛繼續僵硬下去,林容霞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
“都怪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大家快坐下吧。”
說罷,林容霞似有若無地歎氣一聲,腦門隱隱發痛。
雍容華貴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難色,照席洵這麽護犢子的架勢,想要針對慕晚檸有的難了。
慕晚檸坐下,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她要弄清楚,薛雯和林容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如果薛雯肚子裏的孩子是席洵的,說明席洵還是在騙他,她心裏就有了一杆秤。
如果不是席洵的孩子,那麽林容霞和薛雯計劃很有可能是跟席家有關。
當初,慕家從高處跌落,就是薛雯的手筆。
她不想當年的慘案再發生一次。
席洵一直關注著慕晚檸,替她夾菜,倒水,細心非常。
看著,就像一對剛結婚的恩愛夫妻。
薛雯在一旁牙齒都快要咬碎了,嫉妒心熊熊燃燒,卻還要忍著性子吃飯。
林容霞將一切看在眼裏,不由得微眯著眼,非常時期,隻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飯後,席洵和慕晚檸一同上了樓。
如今在這座老宅裏,隻有他們兩人才是同一陣營的人。
看著兩人上樓後,薛雯氣得直接把筷子都摔了。
哐當一聲,發出極大的聲響。
“看著他們兩人在我麵前秀恩愛,還不如直接把我殺了!”
她深愛席洵,跟在他身後多年,甚至還冒用了他救命恩人的身份,也沒能讓他愛上自己。
現在還眼睜睜看著他愛上自己的仇人,不比刮了她的心還難受!
“急什麽。”
林容霞慢悠悠放下筷子,挽著雙臂。
“他們越是這樣才越容易露出破綻,在同一屋簷下收起你那火爆的性子。”
“難怪席洵遲遲對你沒意思,那慕晚檸心機深沉,懂得隱忍,而你呢?”
獨處時,林容霞幾乎對薛雯的評價永遠是貶低。
如果不是找不到合適的合夥人,她是萬萬不可能選薛雯的。
又再次被林容霞教訓,薛雯咬唇,被夾在中間,騎虎難下。
得不到席洵的承認,又要受製於林容霞。
“等會我讓管家給你送樣東西,你送去給慕晚檸,務必讓她喝下。”
林容霞淡淡開口,薛雯眼眸一亮,立即答應下來。
隻要林容霞決定出手,弄到慕晚檸的孩子,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
樓上。
慕晚檸坐在床邊,手撐著腦袋閉眼休息。
她身體剛好出院,就發生這麽多的事情,一時間讓她思緒煩亂,不厭其煩。
席宅的情況複雜,真真假假讓她快分不清虛實。
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席洵變了。
他變得在意她,保護她,不禁讓慕晚檸心神**漾。
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回想的都是席洵站在身前的模樣。
慕晚檸不禁撫摸上肚子,喃喃道,“席洵,你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才保護我的對嗎?”
“不是。”
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慕晚檸抬頭,和席洵的目光撞了一個正著。
慕晚檸這才發現,著急獨處,忘記關門了。
席洵走進,純黑色的西裝禁欲感十足,一張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臉,英俊而冷淡。
但眼角卻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隻對心上人開放。
“席洵……”
慕晚檸剛開口,就低下頭。
“我在。”
席洵溫柔開口,順勢坐在慕晚檸的旁邊。
“在席宅可還習慣,你還想要添置什麽東西,我讓人去安排。”
一串聯關心的話,說出來的仿佛根本不符合席洵的性子,驚訝的慕晚檸微瞪著眼。
懷疑是不是席洵被人奪舍了,一連串的話說懵了她。
“還…還成。”
“我知道讓你來這裏是委屈了你,但隻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才能放心得下。”
說真的,席洵不由得輕歎一口氣。
慕晚檸的性子太執拗,也就隻有這種辦法才能讓她到身邊。
“什麽意思?”慕晚檸蹙眉。
“我本來想的就是親自照顧你,剛好老夫人提了,我就順著她的意思,把你接到了我身邊。”
“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說你是不會同意的。”
慕晚檸恍然大悟,難怪席洵會突然搬回老宅,原來是為了她。
她心中猶如翻起驚濤駭浪一般,久久地不能平靜。
如果之前的席洵讓人看不出來,最近說的話和種種行為,讓她不得不多想。
可被傷得太深,又怎麽能放下。
慕晚檸深吸一口氣,扭過頭去,“這是我的孩子,你不用管。”
“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既然他來到了這個世上,我就不會放棄他。”
一番話,把席洵撇得幹幹淨淨。
原本嘴角還有一絲笑容的席洵,麵色冷了下來。
“你這是不信我?”
質問的語氣不由得讓慕晚檸覺得好笑,反問道,“你覺得我該信你嗎?”
“我承認你比之前確實是變了不少,但這並不代表傷害就會抹去,我不會再信你。”
近乎理智冷靜的話,也是慕晚檸咬著牙說出來的。
她不想這麽去判斷,但薛雯曾經說的話很對。
她已經沒有第三條命來陪席洵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