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盛瑾卿躺在病床後,蔡雲汐也跟他做了鄰居。
兩人各自躺在病**隔空對望,不由都笑了。
蔡雲汐比盛瑾卿更慘一點,她腰上本就有傷,這麽一折騰可不是傷上加,隻能趴在**養傷。
晚上,等盛瑾卿睡了後,蔡雲汐想起自己白天的那個想法,暗暗做了決定。
第二天,等她醒來發現病房裏就剩她一個人了。
巡房的護士說封雋帶著盛瑾卿去做檢查了。
恰好此時薛叔帶著飯菜來了,見她醒來,忙要過來幫忙、
蔡雲汐沒拒絕,她現在“不良於行”,確實需要別人幫忙。
先洗漱了一番,吃過飯,蔡雲汐詢問盛瑾卿做檢查還需要多少時間。
薛叔猶豫了下,“應該需要不短的時間。”
蔡雲汐哦了聲,“薛叔,我想回盛家莊園。”
薛叔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現在還傷著呢。
可耐不住蔡雲汐纏人,隻能答應了。
該說她運氣好嗎?
沒想到回家卻發現安心怡幾人都不在,問過傭人才知道她們一大早就找慧悟大師了。
蔡雲汐扯了扯嘴角,扶著腰去佛堂。
見她上樓,傭人有些猶豫。
蔡雲汐沒看到,薛叔卻是看到了。
他稍微落後兩步,低聲詢問傭人有什麽事。
“薄少爺在小佛堂。”傭人小心翼翼瞅了眼薛叔,道。
“薄少爺?”
薛叔愣了下,想起所謂的薄少爺就是那個讓自己少爺和太太鬧意見的少年,哪怕因為第一次見薄暮因看著有幾分麵善產生的好感也消失了。
他想也不想跟了上去,省得又出什麽事端。
蔡雲汐發現小佛堂的門似乎沒關好,門縫裏透出些許光亮。
她有些疑惑,不是說安心怡幾人都不在家嗎?怎麽小佛堂的燈似乎亮著?
不過想到自己的目的,她還是小心推開了門。
“誰?”
蔡雲汐皺眉,用力推開門,這才看清跪在蒲團上的男人。
“薄先生?”
薄暮站起來,嘴角掛著一抹笑,“原來是盛少夫人。”
蔡雲汐有些別扭,不知道為什麽,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盛少夫人”這個幾個字從薄暮嘴裏說出來有種奇怪的感覺。
“你好。”
她扶著腰進去,仰著頭看著巨大的雕像,第一次沒有排斥,而是規規矩矩的燒了香。
薄暮在一旁冷眼看著,直到她把香插進香爐裏,才出聲道:“沒想到盛少夫人竟然是個虔誠的信徒。”
蔡雲汐愣了下,“隻是自我安慰罷了。”
薄暮扯了扯嘴角。
“少夫人,薄先生。”薛叔的出現打破了兩人之間奇怪的氣氛。
薄暮盯著薛叔眯了眯眼,“聽說薛叔是盛家的老人了?”
薛叔笑眯眯:“是啊。”
“那不知……”薄暮指著放置在大佛像身邊、像是依偎在大佛像身上的小佛像,“這是什麽說法?我也認識不少信徒,從來不知道誰家會供奉一大一小兩尊佛像的。”
薛叔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似乎有些懷念,又似乎是有些感慨,“那是我們家的小少爺。”
“小少爺?!”
蔡雲汐和薄暮俱都驚訝出聲。
薛叔見他們震驚的模樣,歎了口氣,“其實盛家原本有兩位少爺,小少爺比少爺要小兩歲,隻是在小少爺三歲那年……”
說起來,這事可以算是盛家的禁忌。
小少爺三歲那年出去玩時被人販子拐走了,盛家當時的家主,也就是盛瑾卿的爸爸發了瘋似的尋人,那時候技術不發達,盛家用盡了所有手段卻沒有找到人販子。
盛家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小少爺,但兩個月後,卻傳來了令人悲傷的消息。
人販子帶著小少爺逃跑時不慎將車開進了河裏,兩個人販子、一車被拐賣的小孩子一個都沒逃出來……
等有人發現不妥將車打撈上來,已經過去了十多天,車上的屍體都泡的發脹,完全看不出那些人的本來樣子。
隻是其中有個小孩子穿著小少爺走失時的衣服,戴著盛家給他打的長命鎖。
“最主要的是,那孩子身上有小少爺一樣的胎記。”薛叔哽咽著說道,他掏出小手絹揩了揩眼角的淚,“可憐我家小少爺才三歲啊,那些人販子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薄暮手指動了動,或許是被薛叔的情緒感染,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請問,那孩子身上的胎記是什麽樣的?”
薛叔擦掉眼淚,整個人還沉浸在悲傷裏。
“是個半月形胎記,我還記得當時先生說,小少爺長大了必定是個貪吃的,那胎記就像是被人啃了一口,留個不怎麽好看的殘月。”
蔡雲汐心情也跟著不好起來。
盛家還真是命運多舛啊,那個她從未見過麵的公公就不用說了,英年早逝,還有那個小少爺,小小年紀就沒了性命,如今……
“咦?薄先生你沒事吧?”
蔡雲汐思忖見餘光瞥見薄暮手指抖的不像話,想著這人的共情能力也太強大了吧?
薛叔聞言看過去,見薄暮垂著的手不受控製的抖動著,頓時更是泣不成聲。
“我家小少爺也是一激動就手抖得不成樣子……”
蔡雲汐見他一個老人家哭成了孟薑女,怕他身體受不了,連忙上去安慰他。
薄暮垂著眼睛看著自己不由自主抖個不停的手,“你們就沒有懷疑過的那個孩子不是你們的小少爺嗎?”
“怎麽沒懷疑過。”薛叔歎了口氣,“接到消息先生和太太頓時就不好了,尤其是太太,差點緩不過來,哪怕看到了小少爺的……他們還是不相信小少爺沒了,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盛家在打拐等方麵的慈善沒少做,也是希望小少爺……即便不成,他下輩子能投了好胎也是成的。”
“唉,如果沒出那檔子事,先生想必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沒了,太太……太太也會……”
薛叔說著,看了蔡雲汐一眼。
蔡雲汐心中驚訝,公公因為小兒子的事情傷心過度她是能理解,但又關安心怡什麽事?
薛叔拍拍蔡雲汐的手,“少夫人,老頭子逾越說句不中聽的話,當初先生因為小少爺的緣故一直忙忙碌碌,他一直後悔自己為什麽不能更有能力些,那樣在小少爺丟失後可以請動更多的力量,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小少爺沒了,所以後來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事業上,以至於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這才……”
“太太也是可憐,先沒了小少爺,又沒了先生,所以難免對少爺看得緊些,您就多擔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