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淮話剛落音,便聽見有人敲院子門,諸葛嚴走過去打開門一看,門外三三兩兩站著幾個甜水井村的村民,有的人手裏拿著碗,有的拿著蚊帳,一見到諸葛嚴,村民們笑的樸實:“夫子,這是我家醃的鹹菜,給你們拿來點嚐嚐,要是覺得好吃喜歡吃,我天天給夫子送!”

“夫子,你們家沒蚊帳吧?這會子雖然是夏末了,可是鄉下的蚊子厲害,不掛蚊帳怕是要被咬的滿頭包!我給你送個蚊帳來,走走,我替你掛上。”

“朱夫子,這是我娘給我爹做的鞋,我爹還沒穿過,就讓我給夫子送來,說是鄉下不比城裏,土疙瘩路,廢鞋。我娘說她手藝不好,讓夫子別嫌棄。”

“……”

熱情淳樸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簇擁著諸葛嚴,嘩啦啦的湧進小院。

去廚房放醬菜的放醬菜,去屋裏掛蚊帳的掛蚊帳,還有的去屋子裏將諸葛嚴的鞋與自己帶來的那雙比一比,看看大小合適不合適。

更有的村民看屋裏哪裏還有點亂,順手一擦一收拾。

諸葛嚴背著手站在門口,看著忙碌又和善的村民。

這波村民忙完了,各自走了,剛走沒多久,又來了一波。

於是諸葛嚴在甜水井村的頭一晚上,家裏就跟博物館似得,送東西的村民來的一波又一波,很快,廚房就堆積了一大堆村民送來的各種吃食,屋裏添了好多物件東西。

“夫子,你們爺孫早些休息,我們就不打擾啦!”

送走了最後一波村民,諸葛嚴回屋,坐在油燈下,手裏拿著個半新不舊的撥浪鼓。

這撥浪鼓是村裏一個老奶奶送來的給淮兒的,說是她孫子小時候玩過的玩具,當時還是在鎮子上花錢買的,這對於貧窮的甜水井村村民來說,花錢買的玩具,可是非常珍貴的,雖然不是新的,但足以顯示出村民對他們爺孫的關心和發自心底的喜歡。

諸葛淮顛顛的跑到桌子前,從爺爺手裏拿過撥浪鼓,吧嗒吧嗒的甩了幾下。

諸葛嚴目光幽深,眼裏浮現出方才那些村民的笑臉,那張宛若別人欠了他錢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唔,這裏的村民,確實可愛,比朝堂上那些兩麵三刀笑麵虎似得政客可愛多了。

怪不得就連那威風八麵的禁軍教頭老孫頭也舍不得走了。

第二天一早,陸瑤照理去沈薇家蹭早飯外加一起坐馬車進鎮子。

可早飯的飯桌上,沈薇卻提出今個不讓陸瑤去鎮子了。

“薇薇姐,為啥不去鎮子了?鋪子裏一大堆事還等著我呢,我可不能不去。”工作狂陸瑤立刻抗議。

沈薇笑眯眯道:“今個謝家送花苗來,我得在家招呼,幫著我娘讓長工移栽花苗。你呢,就在家裏待著,我另外有任務給你。”

“另外有任務?”陸瑤眨眨眼,謔,還挺神秘!

吃完早飯,陸瑤就被沈薇麻溜的攆回家去了,一路上直返嘀咕,心說薇薇姐今個是怎麽了,好生反常。

不過沈薇和陸瑤雖然是姐妹,但是沈薇卻也是陸瑤的老板,老板發話讓她回家休息等通知,陸瑤也就乖乖回去了。

陸瑤前腳剛出門,後腳李宗明就來了。

“薇薇 ,今個我去鎮子上請張媒婆來,能否借你家馬車一用?”李宗明今個人逢喜事精神爽,換了身得體的衣裳,整個人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沒問題,咱不早就計劃好的麽!我今個不去鎮子,你要有事就去後山找我。還有,瑤瑤我給你摁家裏了,李家小子,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就看你咯!”沈薇笑哈哈的拍了拍李宗明的肩膀。

李宗明摸了摸鼻子,笑道:“薇薇 ,你的妹夫,我是當定了。”而後笑著一拳砸在墨寶肩頭:“墨寶,以後咱們哥兩就是連襟了。”

墨寶嘿嘿笑著,一胳膊摟住李宗明的脖子:“那是,咱兄弟最要好了,以後就是親上加親。”

李宗明這邊幫著喂馬,收拾馬車,準備一會就趕著車去鎮子上接張媒婆。

那邊,廖大夫鑽進胡氏房裏,神神秘秘的把他藏著的幾個藥包包給胡氏,低聲道:“這可是我專門配的,滋陰補陽的好東西!你拿雞湯燉著,或者熬在粥裏給兩個小的吃了,保管他們 念著生孩子!”

胡氏那眼睛頓時叫一個鋥亮,趕緊把藥包包藏好,道:“謝謝廖大夫了!我要是抱孫子了,準給你包個大紅包!”

廖大夫嘿嘿一笑:“胡妹子,那我就等你的大紅包!”

廖大夫送完藥包就偷偷溜出門去,胡氏趕緊把小嬋偷偷叫進來,吩咐這些日子讓小嬋給女兒女婿燉雞湯喝,再加點料!

小嬋那是個上道的人,立馬會意,將藥包包藏在她的小櫃子裏,保證不讓沈薇發現。

胡氏坐在床邊想到大胖孫子,嘿嘿嘿高興的笑。

“娘,你一個人樂啥呢?”沈薇走進來。

胡氏急忙從**蹦起來:“沒啥,娘就是想著一會花苗到了,心裏高興,對,高興!”

“娘,花苗已經運到村口了,咱直接去後山等著。”沈薇挽著胡氏的手,叫上墨寶,三人徑直往後山去。

今個李宗明去鎮子請媒婆,老孫頭不用教他武藝,也閑了下來,同廖大夫一道往家走,一路上看廖大夫傻笑那個樣子,老孫頭十分嫌棄的撇撇嘴:“看你那點出息,不就進了次那誰誰的閨房,瞧你樂的,嘴能咧上天。”

廖大夫頓時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胡說啥呢你!”

老孫頭切了一聲:“你這小子,能瞞了的你爹我,切!話說都這麽些日子了,李宗明都要求親了,你這一點進度沒有,不太行啊。”

廖大夫急了,嚷嚷道:“我哪不行了,我行著呢!我這不得慢慢來麽,省的嚇著她。”

老孫頭摸了摸下巴:“也是,你們這一個鰥夫,一個 ,也就是你厚臉皮不要臉,人家薇薇娘臉皮薄,是得慢慢來。”

廖大夫:哎呦喂,死老頭,你才厚臉皮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