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醫道高手
蘇河一言不發的閉著老眼，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過。但馬上，他又把手收回，露出一臉的深思。
“仙人，我母後得的究竟是什麽病？”龍正陽終於忍不住問道，
蘇河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龍正陽立即乖乖的緘口不言，心中的希望又大了幾分。因為他沒有向那些禦醫一樣說出“無能為力”之類的詞語。
良久之後，一直沉思的蘇河終於有了動作。他站直身體，雙手同時閃耀起刺眼的白芒。
“好強的光明陰陽力！”龍翔低聲道。即使是宮中的最強光明陰陽師，也沒有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聚集起如此強大的光明元素。但光明陰陽力隻適於快速治愈外傷，而楊秀卻明顯不是外傷，此舉有何意義？
蘇河雙手揮出，將手中的光明元素緩緩的轉移到楊秀身上。楊秀的身體表麵浮起一層瑩白色的光輝。蘇河收回雙手後，臉色依然凝重。那層白色光芒在楊秀身上停留了數秒之後便開始逐漸變淡，直到消失。而楊秀身體表麵的那層灰黑色也淡去了許多，仿佛被光明元素給衝洗掉一般。
楊家上下的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欣喜，龍翔和龍正陽也紛紛舒了一口氣。藥仙不愧是藥仙，讓無數名醫束手無策的怪病，在他手中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好了大半。
在他們看來，那詭異的黑氣淡去，無疑是因為病情好轉。
龍翔一直在觀察著蘇河的臉色，此時反而心裏一沉。出聲道：“仙人。不知皇後她得的究竟是什麽病？”
蘇河歎了一口氣。說道：“這讓我想起了十年前苗煙城南部的一個小村落發生過的一場恐怖瘟疫。中了這種瘟疫的人全部身體發黑。最終脫力而亡，無一人幸免。皇後目前的病態和當初的那場瘟疫所致……一模一樣。”
“瘟疫？”龍正陽輕念了兩聲，然後臉色大變，驚聲道：“既然是瘟疫，那這兩天所有接觸我母後之人，豈不是……全部被傳染上了！”
一句話帶起了不小的恐慌，連一向鎮定的龍翔眼瞳也劇烈收縮了一下。
“不，皇子請放心。其實那並不是瘟疫。”蘇河搖了搖頭說道。
“大麵積的染病死亡讓村外之人以為那裏發生了可怕的瘟疫，紛紛避而遠之，直到現在那個地方依然沒有人敢靠近，因為後來一些靠近那個村莊的人也全部染病而亡。那裏，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死亡之地。當年我在苗煙城遊曆時聽聞此事，按捺不住好奇來到了那裏。那裏的土地呈現一種可怕的灰色，荒涼無比。我剛一靠近，便覺得身體內湧入一種可怕的力量，快速的蠶食著身體的生機。我立即離開那裏，然後用力量將那股可怕的氣息逼出。同時也明白了那不是瘟疫。而是一種類似於毒氣的……毒！一旦靠近，就會被這種‘毒’侵入。”
蘇河說的沒錯。那種“毒”就叫做死亡之氣，與鬼魘林的死亡氣息想死，但無疑要比其可怕的多。
在陰陽大陸的認知中，還不知道有三種被稱作生命、死亡、靈魂的命運元素，因為從來沒有哪一個人類的身上出現過這類的元素力量。所以，以蘇河之能，也隻能把這種“死亡元素”稱之為毒。
聽到不是瘟疫，被嚇得不輕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龍正陽問道：“藥仙前輩，也就說，我母後就是中了這種可怕的‘毒’？”
“沒錯，我剛剛用了光明力量試探了一下，如今已經可以完全確定。”蘇河說道，臉色依然凝重。
“那藥仙前輩既然可以解了自己身上的這種‘毒’，一定早已知道了解毒的方法，還請出手救治一下皇後，朕必定重謝！”龍翔凝聲說道。
“對！仙人可以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剛才又把母後的病控製了下來，母後一定沒事的。”龍正陽激動的說道。
“唉！”蘇河長長一歎，黯然道：“治不好，我沒有辦法解這種毒。”
這句話無異於一個斷絕他們最後希望的悶雷，龍正陽急聲道：“可是仙人，你明明可以治好自己身上的毒，為什麽就不能治好我母後的。而且……你剛剛不是已經幫我母後解去大半了麽？”
“唉，你錯了。”蘇河再次歎息一聲，無奈道：“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毒，如果一個人具有內力或者魔力，就可以自行將這種毒一點點的排出體外。以皇後身上這種毒的強烈程度，皇後隻需要具破氣境以上的修為就可以不用太困難的將它排除。但如果是他人的力量，再強也無濟於事。而皇後目前的病情之所以暫時緩解，是因為光明魔法對這種毒有一定的抑製作用，但也僅僅是抑製而已。過不了多久就會恢複成之前的樣子。”
光明是黑暗的克星，也是死亡的半個克星，但也僅僅是半個而已。死亡作為命運元素，掌控的是命運。不能控製這種元素的人即使擁有再強的實力也無法幹涉命運元素。
龍翔搖了搖，歎息道：“仙人說的沒錯，李老和劉老昨天也曾懷疑皇後是中毒，曾用他們的力量查探過她的身體，發現她體內用一團奇怪的氣息。二老即使一起用了全力也無法將這團奇怪的氣息逼出。”
“這……”
楊天和楊力沉默，龍正陽也完全沉默下去，蘇河的話，無疑是給楊秀判了死刑。
“仙人，你可知這種毒可以通過什麽途徑種下。”龍翔問道。連醫頂宗的藥仙都束手無策，對於救回楊秀，他已經不抱希望。能做的，隻能盡快的查明這一切的真相。否則萬一這種毒再出現於其他人身上，無疑會在皇宮之中造成巨大的恐慌。
“不知。這是我第二次遇到。而據苗煙城十年前形成的那片死亡之地來看，這種毒似乎是天然形成。皇後近日可曾去過什麽偏僻的地方？”
“我母後一年都不一定出宮一次。最近幾月寸步未離宮中。這……會不會人為種下。”龍正陽道。
“那你們調查一下皇後最近接觸過的人吧。我醫術低微。無能為力，有負厚望，無顏再逗留下去，就此告辭。”
蘇河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雖然他大致弄清了皇後之病症的起因，但卻無法醫治，對一個神醫來說，“無能為力”四個字永遠是最大的失敗和恥辱。他也已經不知多少年沒說過這四個字。
最後的希望被狠狠掐滅。楊家上下麵如死灰，如同掉進了萬丈深淵一般，哪還有給蘇河送別的心情。楊秀不僅是楊力之妹，楊天之女，還是陰陽帝國的皇後，這個身份對楊家來說實在太過重要。如果失去，他楊家的威勢無形間就會降下一大截。
“仙人慢走。”龍翔長籲一聲，無力的說道。
龍正陽已經撲到陽秀床前痛哭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跪地說道：“皇上。薛文太師求見，說是關於皇後娘娘患病之事。”
龍翔眼睛一亮：“莫非他想到了診治之法？快喊他進來。”
正要踏門而出的蘇河也停下腳步。低聲說道：“哦？若當真如此，我怎能不留下來請教一番。”
楊天和楊力的麵色依然灰暗，沒有因此而生出什麽興奮之感。連醫頂宗的藥仙都束手無策，這些連病因都看不出的庸醫又豈會真的有什麽方法。
薛文腳步匆忙的走了進來。他也是宮中的頂級禦醫，非正式場合在龍翔麵前無須行跪禮。他還未開口，龍翔就當先開口道：“薛愛卿，你可是想出了什麽診治皇後的辦法？”
薛文搖了搖頭：“老臣慚愧，別說診治，連皇後娘娘的病狀都是百思不得其解。雖然微臣無能為力，但微臣薦舉一醫道奇人，他或許有方法救治皇後娘娘。”
“哦？是誰？快講！皇後時間不多，朕拖也要把他拖來！快講！”龍翔指著他瞪眼說道。
“是……老臣薦舉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無月公子。”薛文一臉認真的說道。當初無月參加選拔，他被無月那驚人的洞察力與醫術解釋所震撼，這幾天按照其的話治療，他感覺自身的明顯疼痛好了許多。
龍翔眉毛一擰，顯然對薛文說出這個名字措手不及。正一肚子怨憤愁雲的楊力更是差點忍不住罵了出來：“薛大人，這等關係到皇後生命的大事，你居然還有心情來開玩笑！無月除了會作作畫奏奏簫，還會做什麽！連藥仙都沒有辦法治好的病你居然推舉無月小兒出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文沒有搭理他，而是接著對龍翔說道：“皇上，老臣絕對沒有戲言。當初無月公子參加選拔，一語便道出微臣身上的隱疾，說的分毫不差，並給出了應對之策。隻用眼睛遠觀便能如此，如此醫術駭人聽聞，微臣以往聽都沒有聽說過，對無月公子很是佩服，疑為天人。此事絕對當真，以無月公子的驚人醫術，或許真的可以救回皇後娘娘。”
龍翔悚然動容，無月再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震撼。他開始無法想象這個讓他甚至有些害怕的少年身上究竟還隱藏了多少駭人的東西。
“竟有如此少年人？那老頭子我可是要好好的見識一番。”蘇河目中閃過奇光，轉身走回廳內，靜靜的立在一旁，如一株冬日的楊鬆，傲然不動。
“此話當真？”龍翔已經完全相信，但依然出口確認了一遍。
“千真萬確！微臣豈敢在關係到皇後娘娘性命之危的事上信口雌黃。”薛文信誓旦旦的說道。
“哼！他一個沒長大的娃娃，就算有些醫術又能高到哪裏去？難道還能高過藥仙前輩不成！皇上，此事必為人為，既然已經無力回天，老臣縱然悲痛欲絕，也要傾出全部來親自緝拿真凶，還請皇上恩準。”楊力垂首痛聲說道。他不相信無月有救回林秀的能力，更不願意相信。他的一句話得到了幾乎每個人的認可，連藥仙都沒有辦法，一個年紀尚不及二十的人縱然真有著與年齡不符的高明醫術，難道還能高過堪稱醫界神話的藥仙？
正埋頭痛哭的龍正陽麵色一喜，停止哭泣道：“父皇，孩兒認為應當請無月公子一試。無月公子的畫技與樂技均已登上天人之境，此事數千人有目共睹。他的醫術說不定也同樣已臻化境，否則，又怎會讓醫術高明的薛大人如此推舉。此事關係到母後性命，不可不嚐試。若無月公子也沒有辦法，我們再想其他方法也不遲，不能武斷的認為無月公子必然束手無策。當初無月公子在台上的表現，哪一次不是出人意料。這次，他說不定真的同樣能帶給我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龍翔點了點頭，沉聲道：“陽兒，你速去葉府，親自將他帶來。”
“是，父皇！”龍正陽應聲，快步衝了出去。
……
“少爺……少爺，太子殿下來了，說有要事要見少爺一麵，現在正在前廳等候。”門外傳來李二有些匆忙的聲音。
“告訴太子，我馬上就到。”正在作畫的無月把畫筆放好，然後用手虛空在畫紙上輕輕拂動，輕而易舉的將上麵的墨跡完全蒸幹。
“是！”李二應聲而去。
無月把畫紙小心的卷起，然後找一根紅線紮好，這才滿意的一笑，轉身說道：“小青，將這幅畫放到我房間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