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The New Page(後篇)

繼2012年愛神事件後,世界逐漸恢複了平靜。不僅部分地區的武裝衝突驟減,恐怖主義也大有就此徹底退下曆史舞台的跡象。人們心中的陰雲漸漸散去,全球似已在美國的帶領下迎來一個嶄新的治世。

然而,在東洋的一個小島,激起新漣漪的石子,卻已悄然投下。

【第二話TeNege後篇】

2014年·日本·衝繩——

“琉球是不甘被愚弄的民族!”

透過擴音器,呐喊聲在衝繩行政廳的空回**。行人們不禁停下腳步,抬頭望去。依稀可見行政廳旁的一座商業大廈,似有一麵白色的旗幟正迎風招展。布旗用紅色墨水寫著四個顯眼的巨大漢字——“琉球獨立”。八個身穿統一白色著裝的人立於大旗之下,呐喊聲就是他們發出的。.

漸漸的,大廈下的圍觀人群越聚越多,有人在低頭談論著:“他們是什麽人?他們究竟要幹什麽?”有人則仰望著大廈頂部,為那八個人呐喊助威。維持秩序的警察開始出現,揮舞著警棍驅散圍觀人群;天空中幾架直升機匆匆趕到,其中有電視台派來的采訪用直升機,也有行政廳派來的戰略直升機。短短半個小時內,八個人的詭異舉動頓時成為了全縣關注的焦點。這時,人們還不知道,這其貌不揚的八個人將成為把長達兩年的和平現狀打破的導火線;今天這無比平常的一天,將成為一個分水嶺,把世界再次推入混沌之中。

“關注度已經足夠了麽?”八人中的一個中年婦女問道。“恩,可以開始行動了。”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回答說。.短暫的交談過後,八人整齊劃一的從腰間各抽出了一把日本刀,用數倍於剛才的聲音對著擴音器大吼道:“琉球是不甘被愚弄的民族!清楚國賊!琉球萬歲!”這喊聲響徹天際,連盤旋在空中的直升機裏,還抱持觀望態度的記者和警察都不禁為之一震。隨之,這八人采取的行動更讓所有圍觀者驚出了一身冷汗——八人將日本刀架在自己的頭,使出渾身力氣,使勁一抹,八個頭顱於同一時間紛紛被斬下,騰空躍起,落在了大廈的天台。其中有兩三顆頭還徑直飛出天台,穿過百米高空砸落在圍觀人群中間,摔得腦漿橫流。當人們對這一極其血腥的畫麵反應過來時,尖叫聲立即呈爆炸狀傳染開,衝破了雲霄。而天台早已隻剩下八具橫躺著的無頭屍體,唯有那麵白底紅字的大旗仍在逆風飄揚。

這,就是被後人稱為“琉球八義士自戮事件”的事發現場。.

“命運之輪重新開始了轉動!”

某賭場的場主辦公室內,一個坐在輪椅,滿頭白發的年輕人深吸了一口煙,微笑著自語道。他的眼睛,正看著電視裏幾小時前,關於八人集體自殺的新聞直播。“日本的記者真是盡職,把每一個畫麵都捕捉得恰到好處啊!”白發人伸出一隻手,比照著電視屏幕,說道。“不過,這個新聞想必明天就會被行政廳的人給禁止播放了。”一個蹺著二郎腿,靠坐在沙發,身穿紫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喝了一口杯中的冰酒,說。白發人笑著看了看中年男人,說:“泊文,這點你不用擔心。政治向來都不能徹底禁斷輿論的力量,即使官方把這個新聞全麵封鎖,消息的擴散度也不會有多大的減損。畢竟,嘴是長在人身的。.”“嗬,看來李先生對媒體的力量已有一個全新的認識了呢!”名叫“泊文”的男人笑道。

“芳,答應那八個人的錢,已經匯到他們指定的關係人帳戶了麽?”白發人不再和泊文搭話,把頭轉向了身邊的女秘。“是,已經匯到了。不過,這樣做真的好麽,李先生。。。”芳麵帶難色的問。“哦?你對我的做法還心存疑慮?”“不,隻是。。。那八條生命就這樣斷送了,始終有些。。。”“我沒有逼他們,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何況,他們都是癌症晚期,遲早要死的人,我隻是把他們生命的價值合理利用罷了。反而,我給予了他們可觀的撫恤金和名留青史的機會,這已是仁至義盡了。”白發人麵無表情的對芳說道。“黃小姐,你不必再質疑李先生了!”泊文怪笑著站起來,一隻手搭芳的肩膀,說:“如今是箭在弦,不得不發。.我們隻用做好我們分內的事就行。”芳不再說話,隻是默默低下了頭。

“什麽是對,什麽是錯,現在已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我們該為下一步的計劃做準備了。光,密切注意事態的動向,一有機會就把我們的立場更多的散布到民間。”“是,我知道了。”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的來棲點頭應道。然後,匆匆離開了房間。

其後的三天內,衝繩的民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超過萬人的遊行隊伍紛紛打出標語,走街頭。他們稱三天前的八個自殺者為英雄,一方麵進行著沉痛的哀悼,一方麵也從輿論把政府推到了此事件元凶的位置,展開譴責。就八人自殺的原因,民間各方出現了不同版本的猜測,而最後的落腳點,都落在了當時八人所喊的口號和他們掛出的那麵旗幟。.也許是社會的自然效應,又或者是某人在輿論中推波助瀾,總之,三天之後,整個衝繩島的民族主義情緒抵達了自二戰結束以來的新高。

“李先生,宮良會長想見您。”

“讓他進來。”白發人對著電話說。“需要我們回避一下麽?”一旁的來棲問道。“不必了。”白發人說完,不多時,就有三個人在賭場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進了辦公室。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男士和服的矮小老頭,不僅頭發,連眉毛也掉光了,他手裏拄著一根木製拐杖,以撐起整個佝僂的身軀。他左邊是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大個子男人,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這男人穿西服、戴墨鏡,應是老頭的保鏢。老頭右邊,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八歲下的年輕女性,長得極其漂亮,讓人聯想到初開的櫻花。.這女孩正挽著老頭的一隻胳膊。

“啊,宮良會長,您大駕光臨,真是令敝處蓬蓽生輝!”白發人見老頭到來,立刻掛一張笑臉,搖著輪椅迎了去,並好地伸出了一隻手。“不知宮良會長今日蒞臨有何貴幹呢?”“哼,你自己心裏不是清楚得很麽?”老頭似根本不接受白發人滿口的敬語,不僅不和他握手,還徑自坐到了座。“我問你,李鳴!你到底想怎麽樣?”坐穩之後,老頭開門見山的說道。“哦?此話從何說起?”“你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三天前那八個人的自殺全是你一手安排的。這幾日來輿論的異常走向和你也脫不了關係?”“輿論的走向怎麽能稱為異常呢?”李鳴並沒有正麵回複老頭的叱責,而是反問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以至人民終於覺醒,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麽?”“哼,我可不認為那是人民的真實想法。是你!是你巧妙的利用了輿論,製造了集體心理變化的假象!”“哈哈哈哈,老人家,您居然對心理學有此等了解啊!不過,明人不說暗話,我個人對於近日來輿論的走向也甚感意外。我所做的,隻不過是朝平靜的湖麵丟下一顆小石子,我也沒想到這粒石子竟能激起千層浪。”“我不和你說這麽多!我隻問你,你到底意欲何為?”“我的要求很簡單,我需要得到您的合作。”“哼,不可能!我不會和你這個黃毛小子合作的!”

“宮良會長,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白發人把輪椅又搖近了幾步,“琉球獨立,難道不也是您一直所追求的東西麽?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如今的社會輿論又倒向了我們。天時地利人和,皆已齊備。我們為何不放下成見,攜起手來呢?”白發人一把握住了老頭的手,老頭竟意外的並沒有反抗。.“啊,你竟然猜對了!其實爺爺今天來就是為了和你談合作的事!”一旁的少女驚訝地叫了出來。“小雪,不要胡說!”老頭大聲喝止道。“爺爺,您就不要擺架子了!看人家李先生多有誠意啊!”名叫小雪的女孩撅起嘴,撒嬌道。“哦?這位莫非就是會長的孫女,宮良雪小姐?”白發人佯做驚訝道。“恩,小丫頭不懂事。還望見諒。”話頭一經小雪挑破,老頭竟真的放下了身段,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哈哈,哪裏哪裏,小雪可真是我的幸運女神呢!”

“年輕人,我這次來確實是有與你和談的想法。雖然我對你並不了解,但我能夠看出你的能力和你為琉球人民著想的真心,所以,你現在才能夠和我說話!合作的事,我們可以慢慢再商量,但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清楚。.”“是,晚輩洗耳恭聽。”“我們琉球民主協會並不是一個組織!我們是絕不會以暴力手段和衝繩縣政府對抗的!”老人一字一句說出了他的觀點,表情顯得格外嚴肅。“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總算知道會長您所顧慮的事情了。”白發人拍著大腿說道,“您認為光是一啟自殺事件還不夠,光是激起民意還不夠對?日本政府絕不可能單憑我們人民的意願就慷慨的允許衝繩從日本獨立出去,必要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對我們采取鎮壓。而我們這些徒有滿腔怒火卻手無寸鐵的人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反抗日本政府的強大力量的。”確是我所擔憂的。”老人被說中了本心,低下了頭來。前一刻還在以長輩自居,囂張不已的宮良會長此時宛如變成了一個無助的孩子。“光靠民意,我們是不可能成事的。日本表麵是一個資本主義國家,推行民主政治,但其骨子卻是徹頭徹尾的社會主。。。”老人的話還沒說話,白發人就伸手阻住了他。“會長,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想說光靠和平的不流血運動是無法成功的?嗬嗬,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您的這個顧慮,晚輩已經幫您消除了。”“什麽?”老人吃驚地問道,他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年齡還不到自己三分之一的年輕人居然會有辦法解決這個最核心的難題。“不瞞您說,我們手已經具備了我有而日本沒有的底牌!”“什麽?到底是什麽?”

白發人眯起眼睛,臉露出曖昧難明的微笑,他嘴裏吐出兩個清晰的字眼來:

“——蘑菇!”

注:

衝繩:日本最南,同時也是最西的一個縣。位於九州島和台灣中間。衝繩的原住民大多不是日本人,而是琉球民族人,衝繩原本也並不屬於日本。其古名為琉球王國,是一個附屬於中國的獨立國家。由於複雜的曆史原因包括日本江戶時代、明治時代以及二戰後時代的三次單邊侵略行徑,今天的衝繩已成為了日本的一部分。但是,衝繩的文化、民俗、生活習慣等都與日本本土有很大差異,反與中國比較接近。21世紀的今天,衝繩的一些民間團體也仍在為爭取“民族自決”而努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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