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四章 第七十六話 反擊的狼煙
當天空籠滿黑暗,當渾濁遍布世間,當天平的一端傾斜至極限,沒有人再相信奇跡之時。希望之光卻往往在此刻,於黑洞的最深處被點燃。
【第七十六話 反擊的狼煙】
“叛國者來棲光,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試圖反抗。隻要繳械跟隨我們歸航,李總統會對你從輕落!”
喊話聲回**在琉球與關島之間的海域上,一隻軍艦被兩艘同噸級艦船前後包夾,停止了前航。“我再重複一邊,隻要你乖乖合作,我們能保證你性命無虞!”兩艘追討艦上輪番播放著意思相同的話語,被夾在中間的船卻沒有任何回應。“可惡,不把我放在眼裏麽?”追討艦上一個手握通訊器的將佐不悅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全艦做好戰鬥準備!”他大手一揮,向士兵們下達了開炮命令。他口中所謂的“繳槍不殺”當然是一個騙局,“國士”無意讓來棲光活命。按照永井千成的指示,追討軍要用這番話引得來棲回應,借以確定他人在船上。一旦確定,就可立即開炮,毫不猶豫的把目標擊沉。但現在,這條計策未能奏效,隻剩直接攻擊一途。
轟鳴的炮聲在耳畔奏響,天空幾被染成紅色。在二對一的情況下,追討軍占據了絕對優勢。炮擊不到五分鍾,目標船即升起濃濃黑煙,搖搖欲沉了。“停火!”艦長室裏的將官下令道。他眯起眼睛看著不遠處的目標,皺起了眉頭,“為什麽他們沒有還擊?”即使處於劣勢,為求自保也應該拚命還擊一下啊,為什麽敵人連炮都不開,隻是一味挨打?將官這樣想著。“既不戰又不降,這是什麽意思?喂,趁它還沒沉,派人上去看看!”他對身邊的副官說道。不出多時,一艘載有二十名武裝士兵的小艇便從追討艦出,向目標船駛去。
由於立功心切,將官焦急的等待著。搜查艇派出後已有幾分鍾過去了,眼看著目標船漸漸沉入海裏,艦長室內卻沒得到任何回應。時間殘酷的流逝,將官望眼欲穿,一顆狐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當敵艦的整體幾乎都沒入海中時,搜查艇才姍姍來遲的出現在回航的路上。“報告艦長,我們沒有在敵艦裏現來棲光。?”無線電裏傳來搜查隊長的聲音。“什麽?難道他們選擇了去夏威夷?駛往關島的這艘船隻是誘餌?”將官大失所望,到手的立功機會就這樣溜走了。“不。。。不隻是這樣。”搜查隊長吞吞吐吐道,“不隻沒有來棲光,我們在船上幾乎沒看到一個人影。”“什麽?!”將官的語氣由失望轉為驚詫,“你是說,我們追的是一艘空船?”“不,也不能說是空船。我們在駕駛艙裏現了一具頭上留有彈孔的屍體,他身穿普通水兵軍服。我認為是他獨自一人在自動駕駛係統的幫助下把船開到這裏,等我方開炮後就飲彈自殺了。”“這麽大艘軍艦,居然隻放一個人在上麵?”將官癱軟在座椅上,他依稀意識到,事情不單是撲了個空這麽簡單了。
果然,不到五分鍾,夏威夷路線上的追討軍就傳來急電。將官接起通訊器,嘴巴驚得差點掉到地上。“你說什麽?你們那邊的船上也沒有來棲光,隻有一個自殺的小兵?”兩路消息的吻合使這次誌在必得的追討無功而返。當琉球政府再派船漁網式搜索整個領海時,來棲光一幹人等早已逃出生天,不見蹤影。
“兩艘軍艦都沒人?!”總指揮部的永井千成接到消息後,無比震驚。“好不容易擄走兩艘軍艦充作家底,居然就這樣給我們當活靶了?”永井一遍又一遍呢喃自語著,他想不通,世界上怎麽會有人如此浪費籌碼。他更難以置信,一場勝券在握的戰鬥怎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失敗。“沒有上軍艦,那來棲到哪兒去了?那麽多人莫非憑空蒸了不成?”正在永井捶胸頓足之際,一個官員神色緊張的闖進門來,“十萬火急”幾個字清晰的寫在他臉上。“怎麽,又生什麽事了?”“我們剛剛才現。。。原來來棲帶走的不隻十餘個舊白夜隊成員、兩艘軍艦和艦上的士兵。”官員氣喘籲籲地說。“什麽?難道還有別的東西被他帶走了?”永井問。“不,不是東西。是人。。。他帶走了一個人!”
數小時後·某海港——
“所有人都安全登6了嗎?”已脫離危險區的來棲光正清點著人數。?原來,他並非帶大隊逃亡,而是在逃離琉球前告知了甘願跟隨他的數百人一個集合地點,然後把他們每十人分成一個小隊,租借了數十艘小漁船,從不同時間、不同方向呈擴散式離開琉球。現在,他們全員都安然無恙的在約定地點結集了。琉球官方的視線被軍艦所吸引,誰也沒想到他們竟會放著軍艦不用,而是化整為零,擠在漁船裏漂洋過海。這哪裏是舉團叛國,簡直就是再平常不過的偷渡行為。另外,來棲所用的誘餌不隻是軍艦,還有逃跑路線。“國士”依邏輯判斷他會逃往美國,而距琉球較近的美國海外領土隻有關島和夏威夷,來棲的軍艦也確實是朝這兩個方向開的。然而,這隻是障眼法,來棲根本沒打算直接尋求美國的庇護,能夠與美國建立聯係的也不隻關島和夏威夷,比起它們,還有一個離琉球更近,更容易被人忽視的地方——東沙群島!被台灣所轄的東沙群島。此刻,來棲等人就立足於群島外沿的東沙環礁上。
“歡迎來到東沙。”來棲到達後不久,幾名台灣軍官便迎了過來。光在離開琉球前,就以政治避難的名義與台灣取得了聯係。當台灣查知他與美國總統托姆、前總統施洛斯、三局總督魯斯是舊識後,熱情的答應了他的登6請求。現在,他們正像接待貴賓一樣把來棲等人請上車,並安排了當地最高級的下榻處。在東沙過一夜後,他們預計送光前往位於台北的aIT(美國在台協會辦事處,相當於使館)。屆時,光就會處於美國的保護傘下,正式擺脫琉球的桎梏。
“今天,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啊!”一輛加長型悍馬車上,與光並排而坐的原神戶白夜隊隊長稱讚道。“您過獎了。”光回道,言語間仍舊不改當年作為一名足球員時的謙恭。“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隊長問道,“依我看,你現在完全有實力組織一個流亡政府,與李鳴分庭抗禮。”“嗬,那些都是後話。”光輕笑著轉過頭,看向躺在車後坐上的一個人。“我們先要做的,是揮這家夥的最大價值。”說完,他又轉回頭去。車經過一個岔路口,駕駛員技巧嫻熟的打著方向盤拐彎,後座上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那是藥瓶和注射架碰撞的聲音。後座上的人,是正在打著葡萄糖點滴,依然處於昏迷中的——萬裏泊文。
反擊的狼煙,在黑暗的中心被點燃,一麵倒的局勢逐漸崩裂。而另一個地方,另一處黑暗的中心,狼煙也正在熊熊升起。
丘比菲的精神空間·千年穹頂(偽)——
“怎麽可能。。。他怎會還有幫手?!”丘比菲人格之一的To剛想揮拳襲擊近在咫尺的伊索,一隻手陡然從他身後伸出,死死扼住他的喉嚨,使他動彈不得。“怎麽可能。。。我們分明隻用意識交流把他一個人拉了過來,這裏怎會存在其他人?”To大惑不解地看著伊索,伊索卻隻聳聳肩,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笑容。“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他語氣輕鬆地說,“在詹姆斯的城堡裏有可能和我敵對的隻有一個人。這裏,是丘比菲·哈克的精神空間吧?嗬,你難道是他的人格?沒想到那個老頭子竟把自己‘塑造’得如此年輕。”伊索上下打量著To,仿佛在看動物園裏的猴子。
“可惡!”To被這羞辱式的眼神激怒了,可他的喉嚨被鎖死,雙腳像上吊的人一樣懸空,根本無力反抗。他感覺自己就快斷氣了,可正在這時,勒住他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他本能的用雙手護住脖子,跪倒在地。當他再回頭望去,隻見那個偷襲他的疤麵人正被另一個人一拳重重的打在肚子上,連退了幾步。幫他解圍的是丘比菲的另一個人格,一個目光淩厲的中年人。“謝了,Four。”他站起身來,摸著喉嚨道謝。Four並不回話,繼續目不斜視的與疤麵人對峙。他,是眾人格中話最少的一個。此時,其他人格也6續趕到,五個人把伊索方的兩人團團圍住。“啊,你們怎麽有這麽多人?”伊索顯得有些驚訝,他沒想到丘比菲竟會有如此數量的人格。“這老頭子做了太長時間植物人,看來心理已經扭曲到一定程度了。”疤麵人一邊說話一邊退到伊索身旁,和他背靠背而站。
“Jack,剛才吃了一拳,你還好吧?”伊索小聲問道。“放心,那種力度和當年我們布拉德的拳頭可沒得比。”疤麵人不屑地笑道。“喂,你們要說話到什麽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雖然是短,打扮也很中性,但從聲音仍可聽出她是女的。“女人?”疤麵人一驚,“嗬,老頭兒,你的變態程度不亞於我啊!”“無禮之徒,你再說一遍!”女人怒道。此時,丘比菲人格中年紀最小的一個開口了——“Three。”這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小男孩隻是輕喚了一聲女人的代號,她便噤口不言了。這個小孩,似乎才是丘比菲所有人格的領。“你們的名字很奇特啊,你想必就是one了吧?按年齡排序的麽,嗬嗬!”疤麵人說道。小男孩並不與他嬉皮笑臉,而以嚴肅的表情問候道:“好久不見了,華特·席格先生。(華特·席格是第一部中開膛手傑克的名字)”見對方已識破自己身份,疤麵人也回道:“你也是,別來無恙麽,莫裏亞蒂教授!”“果然是你,魯斯!”小男孩並不十分意外。“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疤麵人問。“這個世界上,至少在我所知的人際範圍內隻有三個人擁有意識交流的能力,一個是我,一個是我那侄兒,還有一個是魯斯。既然已確認了你不是伊索·那那西,那麽剩下的可能性不就顯而易見了麽?”“聰明!不愧是當老大的,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樣。”疤麵人拍手讚許道。
“我雖然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沒死,以及你為什麽會變成伊索·那那西的樣子,但現在不是聊這些的時候。我該為我那可憐的弟弟討回公道了。”小男孩此話一出,丘比菲人格們的包圍圈縮得更緊了。“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把你其他的人格全叫出來吧!到現在還隱藏實力你不覺得很沒必要麽?”丘比菲知道魯斯的人格不隻兩個,因此顯得尤其謹慎。疤麵人聽了這話,苦笑著攤開手,說:“很遺憾,我們這邊仍活著的人格。。。已經全部在你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