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出口2

俗話說,盜墓者,損陰缺德,這話聽起來一點不假,此時我是深有體會。

當初,一腳跨出營房的大門,我和大嘴便毫不猶豫的投入到了火熱的盜墓事業,依仗著崔化成傳下來的一枚發丘天印。人家盜墓開棺是為了發財,而我純碎是為了滿足好奇。從當初的衝動到古弈的出現,直到現在,我們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牽著慢慢的遠去。

古弈身上的七星砂,而我和大嘴還有肖暉,也是被馮老頭暗中點出了死穴,老馮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所以,隻能說我們四人的前途未卜。

遠的不說,單說眼下,我貌似已經成了秋後的螞蚱。

此時此刻,我已是萬念俱灰了,接連不斷的“哞哞”聲響起,墨黑的夜色中唯有那金黃色的眼睛透著幾分亮度,幾分鍾過後,它們終於動了。

那是一種狂暴的宣泄,不動如山,動則如風,厚重的鐵蹄隻是頃刻的時間,便踐踏一陣震耳欲聾的交響樂。

野太黑,看不清外麵的一切,所以,我隻能把它們想象成瘋牛的形狀,金燦燦沒有人性的眼睛,鋒利彎曲的犄角,健碩的身軀,瘋野牛群好似在圍著地洞口不斷的轉圈奔跑,堅硬的鐵蹄踏在地上,發出嗡嗡的轟鳴聲。

它們好像沒有看到我,隻是純粹的從動靜上判斷出我的存在,如若不然,有什麽能阻止了一群瘋狂的家夥。

瘋牛群應該在等一個時間點,它們好像應該習慣了這樣的撲食,瘋狂而不衝動。這個時間點過後,我便裸的暴漏在哪對金色的眼睛下,而我隱隱感覺這個時間點和我那塊懷表有關。

通過一係列的判斷,我幾乎能肯定自己處於某種特殊的環境下,手槍突然變成道具,再加上夏玲說起的那些怪談,便是最好的佐證。

所以,這這絕對不是幻境,更不是在做夢,更像是以前我在部隊裏一份絕密內參中偷看到的一種情況。

隻是,我還需要印證,如果真是那種情況,我寧可當場死掉,被萬千鐵蹄踩踏成肉醬。

讀著自己的心率,估算著緩慢流過的時間,約莫五六分鍾後,我忽然聽到一聲重重的落水聲,仿佛如天塌地陷一般,水柱飛濺,我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本能的屏住呼吸,一頭紮入水中。

隨著噗通一聲巨響,水麵開始激**狂湧,冰冷的水流拍打著石壁,發出厚重的啪啪聲。而我也被水流高高的卷起,重重的落下,完全失去了平衡,片刻後,隨著一股漩渦般的力道向水底沉去,身體輕飄飄晃悠悠的打著轉,此刻,即便你是天生的遊泳健將,此時也隻有喝水的資格。

不過,真該慶幸了,我沒被第一頭瘋牛擊中,隨即,成群的瘋牛如揭開鍋蓋煮餃子一般的野牛,爭先恐後往水裏跳,印象中,我迷迷糊糊地感到,身體像破麻袋一樣接連不斷的撞向堅硬的石壁,然後彈回來再撞。

幸虧冰冷的水讓我感覺有些麻木,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在水中差不多翻騰了十幾分的樣子,我感覺自己快要飛起來了,身體很輕,肚子很脹,眼皮很沉。

……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我感覺自己很孤單很無助很害怕,夢不到藍天,夢不到花香鳥叫,隻有墨黑的天空和無盡的冰水,好像置身於一片空闊的孤島上麵,湧動的潮水很規律的拍打著提岸。

在我身邊,一寫和我身高差不多大小的骨架,被湖水整齊的推至一個淺水灘,我就是它們中的一員,不管你衝那個方位看,看到的都是白森森的一片。

不知什麽時候起風了,風聲呼嘯著吹過,仿佛這個世界每一樣東西都是那麽狂暴無章。我本能的抓緊一副骷髏的手臂不敢鬆懈開,生怕一旦鬆手,馬上被風卷的無影無蹤。

……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耳朵內,鑽進一些聽起來柔和的聲音。

“好嫂子,我的大妹子,你就聽我一句勸,先去小睡一會吧,如果老崔醒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成不?你都三天沒合眼了,說句不中聽的,萬一老崔兩腿一撇死翹翹了,難不成你也不活了嗎?”

“於大哥說的在理話,古弈姐姐,不是小玲子成心打擊你,就崔大哥現在這種情況……嘖嘖,以前我們村裏發生過很多起類似崔大哥的事件,到頭來沒有一個人能熬得到天黑,再說了,你摸摸崔大哥的手,都涼透了那還有絲幽幽氣,知道涼透了是什麽意思吧?那就是……”

“你懂個屁,趕快滾一邊去,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你們那個民謠村,狗屁不是,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時候……”

“可是我說的句句實話……人家也是為了古弈姐姐……”

“活還是死,我有理由選擇嗎?哥哥如果真的不願意看我一眼,那我便去陪他……”

所有是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昏昏沉沉中,感覺有水滴緩緩的流過我的嘴角,有點鹹,完全不同於地洞裏的水,又苦又澀。

這一刻,我感覺身上很痛,說不出來的鑽心滋味,總之,在我目呲嘴咧的抵禦著這股來襲的疼痛時,拚命的握緊了手中的東西,記得那是一隻死人的臂骨,還有我一直沒敢撒手的工兵鏟。

終於,在我睜開眼前之前聽到有人嚎啕大哭起來。

一瞬間,我感覺到了暖暖的陽光和柔軟的懷抱,還有一群火熱的目光,下意識的,我伸了一下手指,但不管使多大的力氣終究是徒勞的。

直到差不多兩個小時後,這種活著的感覺才越來越明顯,看著古弈紅腫的眼睛,我悠悠說道:“我餓了,幫我煮點粥吧。”

古弈平時對我就百依百順,更別說現在了,幾乎是我話音一落,她便拉著下來急匆匆而去。

“我去給你弄點野外補補身子,看那麵黃肌瘦的,好似牛皮褲袋吃多了,消化不良的樣子。”大嘴小心的在我腿上拍了一把,起身邊走。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難得你有這份孝心,真是海水不可鬥量,拙笨如你大嘴,也有善良的一麵啊,不過,還是算了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我用手肘撐著一個背包,緩緩的坐起身後,衝大嘴撇開半張嘴樂道。倒是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印象中我隻記得有兩個女人對我這麽好過,一人是我媽,另一人便是古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總之,感覺像在鬼門關溜達了一圈後,此時在卷縮在一片草叢中。

“天理不容啊,真是沒地方說理了,腦袋腫的都像豬頭了,盡然還活了過來。”大嘴直了直腰身,衝著我擠眉弄眼一番,旋即,肥碩的大屁股直接砸在幼嫩的草苗上,好奇的說道:“崔紅心,說說吧,還故意把古弈和夏玲支走才肯說,神神叨叨的肯定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