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死不瞑目

;等我輕落在棺材旁的時候,發現棺蓋裂開的那條縫足有一拳寬度,手電穿過裂縫照進去,正好能看到屍體卷曲的金發和一直發白的手,難道真是個金發的白皮豬,日耳曼人種?

棺蓋貌似沒有固定,多少有點移位,大嘴看了幾眼後,隱隱的升騰起些狗仗人勢的氣勢,其實就是為了找回點剛才丟失的麵子,撩起一腳踢向開裂的棺蓋,隻能哢嚓一聲,足有半扇門大小的棺蓋翻騰著飛進了黑暗。看

可能是我全身心都集中在棺材內的緣故,總感覺耳朵裏好像缺少個聲音,棺蓋不應該砸在下麵的斜坡上……

大嘴可不管這些,一鼓作氣的將剩下半拉棺蓋也踢飛了,然後快速退後一步,雙手端槍,槍口和手電直指屍體黃燦燦的腦殼,扳機已經摟下了一大半,處於隨時待發狀態。

我也沒敢輕舉妄動,已將工兵鏟舉過頭頂,如果屍體一旦有動靜,我保證鋒利的鏟刃會第一時間斬斷它的脖子。

兩分鍾過去了,棺材內沒有任何的異常,兩人才重新回到棺材旁,借著手電可以清楚的看清裏麵,讓人不解的是屍體並沒有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屍臭,也沒有蛆蟲爬上爬下鑽出鑽入的惡心場麵,一具近兩米的高大壯實男性屍體怪異的趴在棺材底。

顯然這口棺材不會給他量身定做的,裏麵幾乎就沒有多餘的挪動空間,這的有多憋屈。

一頭金發像極了一隻卷毛狗,一身油綠色的叢林作戰服皺皺巴巴的,腳穿高腰作戰皮靴,小腿上綁著一個精美的皮質刀鞘,一把鋒芒畢露的三棱刺被拔出一寸多長,腰間係著高強度尼龍的戰術腰帶,環扣上掛滿了各色裝備,身側還擠著一支黑錚錚的衝鋒槍,兩條胳膊呈八字形向外展開,毛絨絨的大手置於耳朵兩側,似乎是有意要捂著耳朵,這個姿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彈片呼嘯煙火四起的戰場,炸彈呼嘯著落地,日耳曼人大力往前一撲,為了保護耳鼓膜不被震穿,雙手使勁護住耳朵,初步斷定,死者生前可能是個有過兵旅生涯的雇傭兵。

從屍體的身高毛發和手背上皮膚的顏色判斷,十有是歐洲人種,日耳曼豬。

屍體沒有腐爛的跡象,像似剛死去不久,可以隱隱看出後背結實的肌肉線條,但再看棺材,五寸厚的木板兩側已經布滿了裂紋,甚至有的東西已經爛的掉渣,兩者很難糅合在一起想象,舊棺斂新人,

沒有蹊蹺鬼都不信。

屍體沒有明顯的血跡和外傷,附近也沒有打鬥的痕跡,而且身上攜帶著衝鋒槍這種近距離大殺器,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趴在棺材裏,這種震撼遠超於正麵對上血屍,血屍固然頑強,但畢竟能看得見,能有個搏命的對象。這無形中給我和大嘴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不過一想到當年這些金毛洋鬼子在中國犯下的滔天大罪,我心裏又有點釋然,該,真他媽活該。

“我操,還是索米衝鋒槍?!”抓起那支衝鋒槍時我有點喜出望外,當兵的沒有不愛槍的,除非是個孬兵,所以我第一時間吹掉上麵的灰塵,握在手裏掂了掂分量,真他媽想對空射上一梭子,宣泄一下憋悶的心情。

人是王八蛋,槍卻是正兒八經的芬蘭製索米衝鋒槍,這種槍可不是一般的部隊能裝備的起,我也隻是看過還沒有摸過,大體知道這款衝鋒槍價格十分昂貴,除非是那是賦予特別任務的精英部隊,普通士兵想都別想。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衝鋒槍的保險竟然沒打開,這就更加不可想象了,日耳曼人完全是有槍不用,徹頭徹尾的趴在棺材裏保命,莫非這廝是個五大三粗的膽小鬼?

我想給誰都不信。除非遇到了什麽超出常理的事情絕對把他震撼住了。

看情況還真有可能,死者應該和我們一樣,進入墓室也發現這口棺材,最後想下來看個究竟,後來聽到了某種聲音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所以才捂住了耳朵,直到死都沒有看到開槍的目標,如果真如我所想,那這墓室可就值得小心謹慎了,這裏已經進入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還有一點,難道他沒有同伴?

“真他媽的有錢人啊,這大金鎦子也該換換主了。”大嘴舔著幹裂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踩著大石板繞到棺材頭前,一隻手按住日耳曼人的腦袋,另一隻掰住手指,就聽連著哢嚓了幾聲:“老子讓你露富……我操,還帶著項鏈純金十字架呢,相見恨晚呀,兄弟碰見我算你倒黴,就連耶穌都幫不了你……”

這一路上很上見到大嘴笑的這麽燦爛,兩枚大號的金鎦子入手,剛又從死者的脖子上揪下一條黃色的項鏈,正要放進嘴裏咬下試試成色的時候被我喝住了:“你那是嘴還是垃圾桶?這些洋鬼子到處尋花問柳,你也不怕被光榮的傳染上花柳?再說了,幾件破銅爛鐵也不怕崩了狗牙。”

大嘴一愣,信以為真的險些咬了自己舌頭:“老崔……你說的真個的?洋人不是早就進入了資本主義個個肥的流油,這麽可能不是金的呢?要不你再幫我好好驗驗?”

“還驗個屁,上麵都開出銅花了。”我沒好氣的說道。

“我操,這個洋騙子!”大嘴抄起手中的戒指和項鏈照著屍體的後腦勺就砸了下去,鬼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就聽噗通一聲,日耳曼人的後腦勺就開漂了。

大嘴似乎還不解恨,一手揪住日耳曼人的金發將屍體翻了過來,抬起手電往屍體臉上一照,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就見日耳曼人眼皮沒有閉合,眼睛像青蛙一樣向外鼓著,和高挺的洋鼻子一對比簡直比例嚴重失調,兩顆眼球已經看不到本來的顏色,全被灰塵覆蓋了,手電光照下反灰白色,特別像兩顆泥球隨時會滾出來。

“死不瞑目?”大嘴連著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腳已經踩到平台的邊沿才縮著脖子停住,貌似被嚇的不輕:“老崔,給兄弟科普一下,這是什麽現象?”

此情此景,不僅是日耳曼人的死狀讓人精神上發怵,死因更是令人惴惴不安。試想能把一個荷槍實彈的大活人活活嚇死,不敢想象會是什麽東西,關鍵的一點,日耳曼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棺材裏,原先的正主呢?

“科個屁,這都看不出來,金毛是被活活嚇死的。”我現在那還有心事科普,恨不得馬上回到地麵上去。不知為何,至從看到這具日耳曼人那雙眼睛,我總覺得這裏怪異的很,但又說不清是什麽,似乎正等著我們入甕。雖然我很想去驗證下阡陌的話,但人命關天的事由不得我衝動。

剛才我們一直沒回事,在靠近棺材大頭的地方放著一個戰術背包,我猜應該是他的隨行裝備,所以讓大嘴打開來看看,看看裏麵有沒有能不能使得上的東西。大嘴把背包拉鏈拉下一半,表情顯得很吃驚。

我一看背包裏不光武器彈藥充足,就連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好幾個夾層內林林總總塞滿了,不鏽鋼酒壺、牛肉罐頭、牙具筒、換洗的衣服、戰術手電、指南針、防水手表、防毒麵具、潛水服、冷焰火、各種應急藥品、注射器……

背包貌似還挺沉,少說也有五十多斤,所以我打算讓小野再放下跟繩子拉上去,大嘴哪裏也做好了攀爬的準備,然而就在這節骨眼,忽然聽到安靜的墓室內有人衝了進來,腿腳很重的落在棧道上,幾秒後聲音戛然而止。

大嘴和小野幾乎同時用手電向著傳出聲音的位置照射過去,果然是老餘頭和阮波濤,和我預料的一樣,這兩個老東西肯定的返回來,大嘴正要扯開腮幫子大聲的羞辱一番,結果阮波濤哪裏已經近乎哭了出來:“完了,這下全完了,地道口塌陷了……”

“你剛才說什麽塌陷了?該不會是為自己找台階下吧?”小野迎著阮波濤和老餘頭走了過去。

“千真萬確,不信你可以去確認……”

會這麽巧嗎?我有些不敢相信兩人的對話。早不塌晚不塌,偏偏我們進來後就塌了,本來我還想懷疑兩人話裏的真實性,但聽著兩人近乎失控的音調,感覺十有是真事,心裏嘎登一下知道這是有東西要對我們下手了。

“老崔,現在怎麽辦?要不要我過去看看實際情況?”小野聲音帶著激動衝我喊道,貌似也沒有了主意。

“不用,等我和大嘴上去再說,先別自亂陣腳。”我邊安慰棧道上的眾人,邊快速的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往上爬的時候,安靜異常的墓室內忽然響了起來。

嘎吱……嘎吱……

像似有人在用指甲摳撓四周的石壁,又像似有人拿著粉筆在黑板上板書,聲音尖細而悠長,讓人耳朵特別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