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先脫衣服,再脫褲子
王路急得滿頭是汗,隨手抓起衣襟,抹了一把。
他剛要鬆開衣襟,突然眼一亮。
王路放下斧子,一把將上衣脫了下來,又開始解皮帶,脫褲子。
謝玲嚇了一跳,不明白王路又抽了什麽瘋。
隻見王路隻穿著一條三角**,拎著上衣,撲到旁邊的田裏,挖起大塊的泥土,就往衣服裏塞。
沒一會兒,衣服就塞滿了土,王路把衣袖卷了卷,紮了紮,捧手裏試了試分量。
小跑到堤壩邊,探頭喊道:“老婆,小心點。”一揚手,把這包泥土扔了下去。
包好的泥土就扔在陳薇身邊,濺起的泥糊了陳薇一身,陳薇拖過泥包,泥包在淤泥裏沉了下去,但速度明顯很慢,並沒有整個兒被埋住,還露出了一片衣角。
謝玲明白了,王路這是拿衣褲當稻草袋呢。
她立刻抬手脫衣服,就王路這兩件衣褲,可不夠。
王路和謝玲一起動手,包了四袋泥土扔下去。
起效果了。
陳薇已經能撐著泥包,上半身趴在淤泥上了。
甚至能試著**一直被淤泥緊緊吸住的腿了。
可還不足以整個兒爬出來。
陳薇抬手脫了自己的T恤,揚手扔給岸上的王路。
又裹了一包泥土扔下來。
沒有能再用來裹泥土的衣服了,王路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短褲上,實在是短褲太小,包不住泥土,要不然,隻要能救出陳薇,王路才不介意是不是光屁股呢。
前後五包泥土墊上淤泥,終於起了效果,陳薇先將整個上半身橫躺在土袋子上,然後慢慢**淤泥裏的兩條腿,一左一右,交替**。
淤泥終於鬆動起來。
陳薇把左腿從淤泥裏抽出來後。
岸上隻能幹著急的王路和謝玲都歡呼走來。
“對!對!就這樣,慢慢把另一條腿也抽出來!”王路在岸上指手劃腳,激動得狠不能一頭跳下去,把陳薇撥蘿卜一樣撥出來。總算知道,自己身體太重,跳到土包上,隻會把好不容易搭起的土包墊子給壓到淤泥裏,這才忍住了。
陳薇來回擺動剩下的右腿,缺了左腿交替擺動時,減少的壓力,淤泥把右腿吸得更牢了。
陳薇出了一身大汗,額頭的發絲都沾在了皮膚上。
她抬起頭:“王路,我不行了。”
王路拚命克製自己的情緒,柔聲安慰道:“再試試,再試試,隻剩下一條腿了。”
他想了想:“你能把腳上穿的鞋子弄掉嗎?”
陳薇喘了幾口氣,試著倒轉砍柴刀的刀柄,探到淤泥裏,去捅自己的鞋子。
又費了好長時間,陳薇臉上的表情一鬆,右腿一用力,把半條大腿撥出了淤泥。
然後,她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折騰了半天,泥土包在淤泥裏又沉下去了一點,陳薇的上半身還勉強抬在淤泥上,可剛才好不容易撥出的左腿,又陷了回去,雖然不多,但趨勢在漸漸加快,右腿半在淤泥中,半綣在外麵,淤泥厚厚地糊在褲子上,似乎想把它和它的主人,重新拖到底下去。
王路突然喊了句:“把褲子脫了!”
陳薇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王路話中之意,她掙紮著,把緊扣的皮帶解開,劃開拉鏈,兩手向下反卷褲腰,右腿順勢往外撥,左腳也倒拔拉著褲腿。
撲地一下,右腿,終於掙了出來。
陳薇順勢打了個滾,仰麵朝天,躺倒在土包上,胸膛劇烈起伏。
人早已經上下滾滿了泥巴,連發絲上也都是星星點點的泥漿。
但是,總算是得救了。
下身出了淤泥,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王路將自己、謝玲和陳薇的三條皮帶係在一起,扣在斧頭柄上,雙手握住斧柄,讓謝玲順著皮帶爬下去。
靠著堤壩邊沿的淤泥層沒有那麽厚,謝玲勉強能站立。
王路又讓陳薇挖出身下的土包,鋪在身後。
沉進淤泥裏的土包,隻挖出了兩個,但有這兩個土包借力,再加上陳薇是全身躺在淤泥上,大大減輕了壓力。
謝玲接過王路扔下來的皮帶,一揚手,扔到了陳薇身邊。
陳薇扯住皮帶,另一頭,由謝玲象拔河一樣拉著。
拉到了堤壩邊。
謝玲在下麵托,王路在上麵拽,陳薇終於上了岸。
陳薇一攀上堤壩,王路就一把摟住了她。
陳薇也緊緊抱住王路,眼淚把滿臉的泥點,衝出了一條條白跡。
直到謝玲在下麵等得不耐煩,叫起來,王路才恍然鬆開了陳薇。
謝玲順著皮帶爬上來後,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陳薇,又瞄了眼還拉著自己手的王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王路低頭一看自己,又看看陳薇和謝玲,也是一陣苦笑。
三人都僅著內衣,身上全是泥漿――自己也不例外,剛才摟住陳薇時,沾了一身。
整個兒就是裸奔的河姆渡原始人合家歡。
王路從旁邊的稻田裏扯了幾把稻草,讓謝玲和陳薇擦了擦身上的泥。
其實抹不了多少,反而把身上的淤泥弄得橫一道豎一道,黑一條白一條,整得像斑馬一樣。
如果能到水裏洗洗就好了。
不過,沒這時間。
陳薇平息也心情後,啞著嗓子道:“往哪裏去找王比安?”
王路沒有絲毫猶疑:“往上遊走。”他頓了一下,扭頭問謝玲:“你曾經從上遊漂下來,那兒的周邊的情況怎麽樣?”
王路不指望從謝玲嘴裏得到多少信息,畢竟,謝玲當時昏迷著。但現在,三個人要去上遊尋找不知出了何事的王比安,能多了解一點是一點。
謝玲果然搖了搖頭:“我一路暈暈沉沉隨水漂下來,根本不知道岸兩邊的情況。”
她想了想:“隻記得有幾段江水有些淺,劃船的話,不一定能通過。”
王路眼睛一亮:“這段淺灘在哪裏?”
陳薇也急道:“對,沒準王比安的船就在那兒擱淺了,所以才沒辦法回家。”
謝玲擰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抱歉地向一臉焦急盯著她的陳薇道:“我、我真想不起來了,類似的淺灘有好幾處。”
王路歎口氣,如果有明確的淺灘坐標,三人就可以從沿江公路直插淺灘,然後,慢慢往回搜索。
而現在,隻能繼續沿江而上,一路探尋過去。
這種沒有明確界限的搜索,極考驗人的耐心和耐力。
因為不能漏過每一個可以藏人的江道彎汊,就不能借助沿江公路的便利交通條件――雖是沿江公路,可也有不少路段是穿山而過的――而隻能在江中,淌著水,穿越蘆葦叢和淺潭,跋涉而上。
但是再艱難,也要去找。
王路看看日頭,已經快傍晚了,雖然太陽還在山脊上,但是一旦落山,天黑得就很快了。
必須在天黑前,找到王比安。
不說入夜後,三人在陌生的地區深一腳淺一腳,隻能借著星光走路,隻一條小溝小坎,都能摔斷你的脖子。
就連王比安,一個人能不能在野外平安過夜,也得打個大大的問號。
無論何時,黑暗,本身就是人類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