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喪屍情深留客住
暫時,王路從後隆村家庭小作坊小工廠搜刮物資的夢想又破滅了。(最穩定,,.)啊啊,鄉鎮企業發展任重道遠啊,世界工廠之路是沒盡頭的。
得,抽個空到那家什麽阿裏斯頓有著難得的環保意識(廠主苦逼――我也是被逼的)的廠裏找找,總能找到點蓄電池,原本抱著的來上一集裝箱蓄電池的美夢什麽的是別想了,掃掃角落總能在廠裏弄出幾十個備用的蓄電池來,好歹能當太陽能電池板蓄電池的後備。
吃完了飯,謝玲在廚房幫著崔老太洗碗,王路就和陳老頭閑聊著,說起老兩口至今沒有感染生化病毒是不是有免疫力的事,王路便說了自己有關j流的推測。
陳老頭揮揮手:“我哪知道有沒有生過這勞什子的j流,農村人有點咳嗽發燒的,都不當回事的,還去什麽衛生所啊,該下地一樣下地。這種事情,都是你們城裏人最咋咋呼呼了,象有一年也有個感冒,叫啥雞流感(王路插嘴道:“是禽流感。”),對,就是這啥子的禽流感,硬說這雞也會感冒,還會傳染給人,村幹部傳話說誰家雞要是生病了,整個村子的雞都要殺了。真是笑話,養雞嘛,哪有不生病的,就為了一兩隻雞生病了,居然要殺全村的雞?”
“咱們家的雞是自家養的,也沒幾隻,就是殺了也不心痛,可村裏還有人家是專門養雞的大戶,幾百隻啊,你說殺就殺,這不是糟蹋東西嘛。我看電視,香港人穿著白大褂成千上萬的殺雞,真是心痛啊,真正是敗家子,這雞從雞崽養到能生蛋,容易嘛?你也不好好挑挑,那些沒生病的就殺了吃唄。這事兒沒法說沒法說。”
王路沒想到一句問話引出陳老頭這一籮筐話來,又不能向他解釋現代養殖業防疫的重要性,你想想,人家陳老頭一生養過的雞鴨,肯定比王路吃過見過的還要多,哪裏聽得進你這城裏人的瞎白講。
王路隻能裝傻:“那是那是,陳大伯養的雞肯定沒問題。”
陳老頭卻有點尷尬:“那個問題也是有的,家裏也病死過幾隻雞。不過我都埋地裏去了,咱可不會拿死雞病雞去賣。村西那戶養雞大戶就不像話了,他家死的雞多,損失可大了,居然讓他家小子撥了毛,充光板雞賣給那些做烤雞的了。”
王路心中一動:“陳老伯,你剛才不是說村幹部通知過,誰家有病雞全村雞都要殺光嘛。”
陳老頭支吾著道:“話是這樣說,不過村幹部也是同個村的,哪做得出這樣絕的事,還不怕被人堵著門罵啊,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事。”
王路心裏盤算了一下,看來,這個村裏當初禽流感必定發生過,而雞有沒有傳染給人,那可不好說了。
他心中一動:“陳大伯,你說的那家養雞大戶現在在哪兒?”
陳老頭臉色一暗:“他家運氣不好,兒子是最先被發病的人咬的一批,很快也變成活死人――就是你說的喪屍了。他快70歲的老娘受不了這個,一頭跳荷塘裏淹死了。那時候村裏早亂了套了,他家老頭子也顧不上送老伴入土,聽說開著車去紹興的親戚家了。嘿,他也是暈了頭了,咱們這一個小村都鬧成這樣,你跑紹興有什麽用啊,城裏必定比農村更亂,那兒人多啊。”
王路琢磨了一下,看來,養雞大戶一家並沒有直接感染生化病毒。這算不算免疫呢。
自己一家和謝玲有可能是因為得過j流而免疫,從陳老頭的話中分析,村裏人有可能得到j流,同時也與禽流感有過接觸,這兜兜轉轉的,生化病毒似乎與感冒糾纏不清。
當然,普通感冒並不會對生化病毒產生免疫力――誰沒得過感冒啊,那不是人人都有免疫力了,生化病毒還得瑟個屁啊。(!.贏q幣)隻有j流,禽流感等高度變異病毒,才有可能激發人對生化病毒的部分免疫。
以上,純屬王路瞎猜。
想不明白就不想,再說還有件更重要的事等著王路去弄清楚。
王路靠近陳老頭道:“老伯,你在村裏進進出出的,根本不把那些喪屍放在眼裏,可比我厲害多了。今天我和表妹差點就被幾隻喪屍吃了,幸好是大媽救了我們。別看我比你年輕力壯,這對付喪屍,還是你老人家經驗足。”
陳老頭聽得樂得老臉皺成一團,連連搖手道:“說什麽救不救的,搭把手的小事,是個人總不能看著你們被禍害不是,別說小王你對咱家有恩,就是渾不認識的陌生人,也該救啊。”
王路繼續拍馬:“有句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同一寶,我們年輕人做事靠的是衝勁,老伯你做事,那是講智慧。放在以前,我壓根兒不信,在一村的喪屍群裏,你和你老伴還能象在太平年月裏一樣過著這悠閑的日子。靠的不就是陳老伯你經驗老智慧足嘛。你可真不知道,你挑著一扁擔菜從門外走進來時,我可有多佩服。”
陳老頭除了笑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王路趁熱打鐵:“陳老伯,對付喪屍你比我經驗豐富,你看看,這喪屍最近有沒有什麽古怪的行為,比如說,互相之間會配合。”王路一直對喪屍本能的覺醒耿耿於懷。
陳老頭正樂嗬著,聽了王路的話一愣:“配合?啥意思?”
王路把自己在鄞江鎮上對付喪屍時遇上的怪事說了說。陳老頭遲疑了一會兒:“我和喪屍直接麵對麵動手的時候不多,也沒注意到它們有沒有啥子配合的,反正這些貨很傻的,隻知道一窩蜂往上衝,比狗還不如咧。說到狗,咱村裏也有變異的狗,那些家夥才不好對付,費了我不少手腳才清除幹淨的。”
王路看著陳老頭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看看,這才叫高手啊,輕描淡寫一句“清除幹淨”,王路可知道喪屍狗有多難對付,特別是成年的大型狗,70多歲的陳老頭居然把一村的喪屍狗都滅成渣了。怎一個牛字了得。
果然,農民,中國的農民,是最偉大的。
陳老頭又想了想:“非要說有古怪,那也有。剛開始吧,那些喪屍滿村瞎轉悠,後來被我關到了村小學一部分,還有一些繼續在村裏瞎逛的。不過最近,有許多家夥白天很少出來走動,都貓在屋子裏,晚上出來得就多了。小王啊,你們幸虧也是白天進的村,要是晚上來,可就沒那麽輕鬆嘍。如今一到晚上,連我也不敢出門,不敢在家裏整出大的動靜。你說,是不是這些玩意兒覺得白天太陽曬得慌,這才躲在陰涼地裏的?話說回來,這些東西都沒見它們喝過水吃過飯,就不渴不餓不累嗎?”。
王路聽著陳老頭叨嘮,心思早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這又是一種全新的動向,喪屍開始“趨利避害”。
喪屍的行動能力絕對是老厲害的,簡直是小母牛開火車,厲害哄哄的,長久不進食不飲水,居然還能保持旺盛的活動能力。隻不過,太陽的暴曬,對它們的身體還是會造成傷害。別的不說,脫水絕對是存在的。
喪屍們看來也感到了陽光照在身上很不“舒服”,所以,又一項本能覺醒了,就像正常人抬頭直視太陽會反射性地眯上眼睛一樣,喪屍們開始躲避陽光,轉而在黑夜行動。
這就是趨利避害的本能。
狗啊貓啊雞啊鴨啊都知道大熱天躲樹陰裏了,憑什麽喪屍就不會啊。
王路知道,如果這是一種本能的話,那就不單單是後隆村的喪屍會,鄞江村的喪屍,甬港市的喪屍,乃至全世界的喪屍都會。
差別隻是這種本能的覺醒早晚而已。
一想到成群的喪屍躲藏在陰暗幽深的大樓裏,等著不知情的到處搜索生存物資的活人突然闖入,被食物的氣味和動靜驚醒的喪屍在黑暗中,憑借靈敏的觸覺和聽覺猛撲上來……
天,從此以後,每座大城市,都將成為喪屍天然的狩獵場。
結構複雜的高樓,一重重的地下停車場,曲裏拐彎的走廊,鍋爐房空調機的管道,到處隱藏著喪屍。
誰進去,誰就死。
王路突然發現,自己以前老討厭的鄞江鎮上到處溜達的喪屍有多可愛,好歹在陽光下,它們總能被王路整出的歪點子收拾了。
一想到這些喪屍都躲到了房子裏,晝伏夜出,王路就頭大。
唉,討生活不容易啊。
老少爺們正聊著,謝玲甩著手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向陳老頭笑了笑,挨到王路身邊,輕聲道:“哥,時間不早了,姐和王比安該等急了。”
王路連忙站了起來:“老伯,那我們走了。”
崔老太也從廚房走了出來:“唉,本來是想留你倆過一夜的,隻是想著小陳老師還在家裏等著,也就不留了。你等等啊,我給你備了些東西,一起帶走吧。”
說著轉身從廚房裏拎出了一個竹筐,框上蓋著竹匾子,看不到裏麵是什麽,隻是竹筐一動一動的,看上去很沉。
王路推擋著道:“這怎麽行,阿婆你救了我們不說,還請我們吃飯,怎麽還能拿你東西呢。”
崔老太不由分說,把竹筐上的提繩往王路手裏一塞:“你要是不拿啊,下次就別再來了。拿著吧,這是我給小陳老師的。”
說著,把竹匾子揭開了,王路一看,裏麵是四隻雞,兩隻兔子。
崔老太笑著道:“我聽小謝說,你們家裏有的是鴨子,就是沒雞和兔子,就抓了幾隻讓你給小陳老師帶去。這雞和兔子都是公母配好的,兔子隻要喂得足,下小兔子可快了,也好養活,這小雞如果小陳老師不會孵,你下次再來可以問我,要不直接抓些小雞去也行。唉,實在是外麵不方便帶東西,要不,多抓幾隻去就是。我還想著抓著豬給你們呢。”
謝玲吃驚得嘴都合不攏:“這兒還有豬?”
“有,怎麽會沒有?”崔老太道:“雖然咱家嫌豬屎太臭沒養,可村裏養豬的人家還是有的,老頭子把沒被喪屍吃了的豬都收攏了來,養在靠溪邊的一幢別墅裏。隻是因為沒冰箱,這新鮮豬肉不經放,今兒個才沒請你們吃豬肉。等下次你們再來,我讓老頭子想法子抓隻整豬讓你們帶走,隻是現在配種不方便,要不然以後再養個小豬什麽的也行。”
謝玲奇道:“配種為什麽不方便,公豬母豬在一起不就可以生小豬了嘛。”
王路在旁邊聽了這話禁不住雙手捂臉,唉喲我的個親娘啊,謝玲,你生理常識了解得蠻多,知道公豬母豬湊一塊兒著能下小豬,可你一點沒有農村常識啊。
陳老頭也笑了:“農村人養的豬為了讓它快長肉,都是煽了的,想配種,要不去公家的配種站,要不專門有人養公豬送上門配種,有的地方方圓幾個村才隻有一頭配種的公豬呢。”
謝玲還是有點不明白,悄聲問王路:“什麽是‘算’了?”
王路撐不住笑:“就是豬豬木有小了。”
謝玲鬧了個大紅臉,羞得拿鞋跟狠狠踩了王路一腳。
王路接過了崔老太手裏的竹筐,認認真真地道了聲謝謝,這邊廂陳老頭已經到了門邊,開了門道:“我先去看看路,下午回家時,村那頭喪屍挺鬧騰的。”
王路自然知道村裏喪屍們鬧騰的原因――肯定是自己和謝玲鬧的動靜把貓在房子裏的喪屍吸引出來了。
陳老頭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表情嚴肅:“有麻煩了,路口巷尾的都有喪屍,把路都堵住了。”
王路急了:“陳老伯,有沒有別的路可以出村?”
陳老頭搖了搖頭:“有一條弄堂是一定要經過的,我看過了光那條弄堂就有3隻喪屍。”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天也快暗下來了,到了夜裏,出來亂逛的喪屍更多,更走不得了。”
崔老太聽了在旁邊勸道:“小王,小謝,你們別心急,實在不行在這兒住一夜,明天天亮了再走。”
王路苦著臉:“陳薇和王比安在山上要急死了”
謝玲也跺腳:“真是的,偏偏這段時間對講機的電池都用完了,不然好歹能通個話。”
謝玲也是糊塗了,兩人到後隆村離崖山不知有多遠了,就算是有對講機,也呼不通陳薇的。
王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院子中轉了好幾圈,嚇得雞鴨一陣連飛帶跳,崔老太上前道:“小王啊,你現在急也急不來,小陳老師我看是個性子很穩的人,雖說一時失了你們的音訊,她也不會冒冒失失跑出來找你們,再說,你孩子不還在山上嘛。你放心,小陳老師一定會在山上等你們的。等明天早上,我讓老頭子早點送你走。”
也沒別的辦法了,那就住下吧。總算王路下山時也料到當天不一定趕得回去,叫陳薇不要太擔心。
這真是人不留客天留客啊。不對,應該是喪屍情深留客住。
不提王路和謝玲在後隆村暫留下來,陳薇和王比安這一天也忙得團團轉。
陳薇和王比安先是拿沒有脫粒的穀子給山羊喂了,好讓它多產奶。又下山割更多的稻子。
稻子其實還沒完全成熟,但陳薇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再說,她心裏也打算過,山上四個人,都是不務農活的,等稻穀成熟時,徒手割稻的話,也收不了多少,反正絕大多數稻穀都要爛在地裏了,這讓山羊多吃一口少吃一口也沒什麽。
本來陳薇還想著給王路說過的鴨舍裏的百多隻鴨子也割些稻穀去當飼料,但後來一想,鴨舍左近少不了有稻田菜田瓜田,那些呆頭鴨沒了人管,肯定吃得爽快,要不然,還不早餓死了。就算自己要備些鴨飼料,也抽個時間跑到鴨舍邊的田裏去割好了,還省點費勁吧拉把稻穀運過去的勁兒呢。
割了稻穀後,陳薇又拉著王比安收毛豆,隻不過,這次不再是像以往那樣隻摘豆莢,而是將整棵毛豆砍斷了根收起來。
兩人折騰了一個上午,又是砍豆根,又是背上山,硬是在龍王廟的小院子裏堆了一大堆毛豆稈。
王比安滿臉是汗,坐在青石板台階是隻會喘氣,陳薇卻還得撐著身子,盡量把豆稈攤在陽光下。
王比安緩過氣來,不解地道:“老媽,你這是做什麽啊?想吃毛豆摘些豆夾不就行了?把整棵豆稈拿上來幹嘛?”
陳薇背著手擦了把汗道:“曬黃豆啊,讓太陽把這些豆稈都曬幹了,裏麵的青毛豆就成了黃豆了,到了冬天也能有豆子可以吃了,要是你爸爸能想辦法弄個石磨來,媽媽還能做豆漿,做豆腐給你吃呢。”
“媽你還會做豆腐?”王比安大奇。
“這有什麽難的,把豆漿燒開了,用石膏點一下,稀一點就是豆腐腦,稠一點壓下水,就是豆腐。有了豆腐,做香幹、油豆腐就更簡單了,像油豆腐就是拿豆腐塊在油裏炸一下就是了。”陳薇笑著道,“媽媽小時候在農村,經常看到鄰居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