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孤注一擲全家總動員

謝玲看著書架上的英語課本心中一動,走到書桌前一一打開抽屜翻騰起來。

王路急著下樓,催促道:“走啦,這種小屁孩的房間裏怎麽可能有喇叭呢?”

謝玲都懶得搭理王路,沒一會兒,她歡呼一聲:“找到了。”手一舉,王路看到,她手裏舉著一台複讀機。

沒錯。英語複讀機。還有好多卷磁帶。

謝玲得意地說:“我就猜著,現在的小孩子要學英語,肯定也要聽英語磁帶,果真被我找著了。”

王路也很高興,但他稍稍有點不滿意,把複讀機拿在手裏翻來覆去打量著,不無遺憾地道:“就是太小了點,聲音不夠大啊。”

謝玲明白王路的意思,這複讀機是孩子用來在房間裏練聽力的,音量自然不會太響,拿到後隆村裏,在野外播放,那點動靜能吸引來多少喪屍實在是未知數。

“先帶上吧。”王路道:“我們再找找看。”

要做的活兒很多,留給兩人的時間卻並不多。

王路和謝玲都意識到,隨著喪屍諸如合作、避光等本能的逐步覺醒,今後的喪屍會越來越難打,物資的收集難度會大大增加,所以趁著今天這難得的機會,盡量從門店裏搬運所有能搬運的物資。

老規矩,東西都搬到兩人破瓦而入的那幢樓裏,成為又一座後備倉庫。

到了下午4點左右,隨著日照的減弱和氣溫的下降,街頭的喪屍又漸漸多了起來,有一隻喪屍已經蹣跚著踱到了原本清理幹淨的這段街麵上,幸好王路和謝玲下手快,在它吼叫引來更多喪屍前殺了它。

“快走吧。”謝玲氣喘籲籲道,又是殺喪屍又是大搬家還得提防著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會竄出來的喪屍,她可是累壞了。等會兒還要爬半天屋頂才能安全回崖山呢。

王路有些不甘心,還有三幢樓沒有搜索過,他盯上了其中一座小樓,手一指:“我們去這家看看,再找不到喇叭,就回家。”

謝玲瞪大了眼:“哥,你有沒有搞錯,這座房子有年頭了,都是木頭做的,是件拉麵店,你見過拉麵店用電喇叭的嗎?”。

王路固執道:“去看一下吧。”

謝玲沒奈何隻得陪著王路衝進了拉麵店,店麵很小,結構也簡單,一間灶房,灶上架著麵湯桶,旁邊是幾張桌子,也沒有藏得下喪屍的地方。

樓下沒什麽東西,兩人又沿著窄窄的樓梯上了二樓,二樓是住人的房間,很簡單的床桌椅,連衣櫃都是塑料蒙皮的簡易衣櫃,看來,開這家店的是外地人。這並不奇怪,開拉麵店的多是外地人。

房間裏衣物什麽的扔了一地,看來主人家走得很是匆忙,桌子的抽屜都打開著沒關上。

謝玲匆匆掃了眼,床頭有台小電視機,還有台小風扇,就再沒看到別的電器了。

正要招呼王路快走,正在翻騰角落裏一堆衣物的王路突然大大哈了一聲:“找到了”

說著轉身衝著謝玲一舉手:“看,這是什麽?”

謝玲一眼看到,王路手裏舉著的是一架錄音機――四喇叭錄音機。

一小時後,崖山。

四人麵對著書桌上的錄音機好奇地打量著。

王比安從來沒見過錄音機,他出生時,就已經是MP3年代了,王路的一隻索尼隨身聽還被他當老古董呢。

王比安伸出手亂按著錄音機身上的各處按鈕,王路憑他擺弄,反正也沒電,弄不壞。

哢一聲,磁帶倉被王比安打開了,倉裏居然還有一卷磁帶。

陳薇好奇地取出看了看,磁帶上的封麵被撕掉了,看不出是什麽帶子。

謝玲倒也見過錄音機,試著擺弄了一番,發現左右兩個喇叭還能從中間的機座上拆下來,兩根獨立的音箱線與機座後的插孔相連:“看不出,還蠻先進的嘛。立體聲啊。”

王比安數了數,音箱上大大小小的喇叭孔居然有6個:“老爸,好厲害,六聲道啊,比我們家原來的雅馬哈五聲道音響還多一個。”

王路哭笑不得:“什麽六聲道,就一個立體聲。這玩意兒80年代末90年代初可流行了,甬港市都有人在自行車後座上架著這玩意兒放著震天響的搖滾樂穿街過巷呢,那可是潮人,比現在開輛趟蓬的法拉利跑車還拉風。”

陳薇道:“這東西可有年頭了,我農村老家也有一個類似的,爸爸媽媽不舍得扔,一直放在櫃子頂上遭灰呢。王路你可真難得,居然找了這樣一件老古董來。運氣真好。”

王路鼻孔朝天:“這可不是什麽運氣好。我是看準那家拉麵店有意為之的。開拉麵店的都是外地人,本錢小,利潤薄,又在異鄉住不長,肯定不舍得花錢購買什麽新家電,不是從破爛王手裏買些不知經過了幾手的舊電器,就是到處撿人家扔掉不用的老古董。這錄音機什麽的,本地人家裏還真不好找,但外地人住的地方擁有的概率就高多了。”

謝玲最看不得王路張狂樣,哼了一聲道:“也不知道這老家夥能不能轉得起來。”說著,她拎起了錄音機後麵拖著的電插線:“再說了,沒電也用不了啊。”

王路揚天長笑三聲:“年輕人見識還不夠多啊,這種老式錄音機,用電池也可以放的。”說著,隨手在機座後麵擺弄了幾下,打開一個蓋子,露出電池艙來。

六節一號電池塞進去,錄音機頓時變得沉甸甸的。

陳薇剛要把自己取出的那卷磁帶放進去,這才發現磁帶時間長了已經卷曲打結了,還得整理一下。

謝玲道:“試試這盒吧。”說著塞過來一卷――英語磁帶,她把複讀機也帶上了山。

王路塞進磁帶。按下放音鍵。

嗞嗞的磁帶轉動聲中,一陣嘶啞的聲音從六個喇叭裏傳了出來――都是破鳥語。

王路試著旋動機座頂端的音量撥盤,喇叭裏的聲音變大起來,王比安都捂上了耳朵,不過,嗞嗞的噪音也相應變大了。

王路舍不得電,這六節一號電池是僅剩下的了,如今居民家裏很少見到這樣的大號電池,都是五號七號的,這六節一號電池還是自己從後隆村治安室找來的大號手電筒裏以及崖山上原來的收藏品中,好不容易湊齊的,手電筒裏已經有好幾節電池沒電了,就是剩下有電的,估計電量也不多,可再經不住浪費了。

王路關了錄音機:“我把磁頭再清理一下,聲音還能再大點。”

說著,去翻出了酒精來,棉棒沾了,探進磁帶艙細細清理裏麵的磁頭,果然磁頭上沾滿了黃黑的磁粉,擦拭了不少出來。

王路初中時沒少幫爸爸媽媽幹過這活,如今重操舊技,倒也沒有生疏。王比安看得有滋有味,纏著王路讓他也試試。

這也不是什麽高科技活,看王比安熱心,王路就把棉棒遞給了他,自己在一旁指點著道:“動作輕一點,磁頭旁邊的滾輪也要用棉棒撥動著清理一下,那上麵也粘著不少磁粉。唉呀,實在是不舍得用幹電池啊,要不然,按下播放鍵,這磁頭探出來,滾輪也會自動轉動,王比安你隻要把酒精棉棒湊過去不動,就能自動清潔了。以前音像店裏還專門出售用來清理磁頭和滾輪的專用磁帶呢。”

陳薇看著王路興興頭頭象傳授什麽傳男不傳女的秘籍一樣,一本正經教王比安清理古董錄音機,對正打了個哈欠的謝玲道:“累了就早點睡吧,我們大家明天可還有得忙了。”

謝玲伸了個懶腰:“是啊,不過一想到明天晚上就能用上電了,再累也值得啊。”

清晨,有霧。

霧氣彌漫在田野間,山林中,溪道裏,澗水上。

嘩啦嘩啦,後隆村村後的澗水裏,傳來輕輕的淌水聲,霧中,10來步開外就看不清了。

但對它來說,能不能看到並不重要,它能嗅到。

它,是一隻喪屍。

這隻喪屍,正是謝玲用玩具車yin*到澗水裏的其中一隻。

掉下澗水的共有5隻喪屍,其中兩隻摔斷了腿,活動能力大大減弱,隻能小範圍爬動。

另外3隻喪屍雖然行動如常,但滾滾流動的澗水讓它們感到很不舒服。

水很淺,也就到膝彎。

但喪屍很不喜歡,它們似乎本能地討厭水。

喪屍們在澗裏來回走動,想回到地麵,但它們糟糕的方位感其實隻是讓它們在澗水裏團團打轉。

持續不斷的流水聲讓它們煩躁不已,今天的霧氣更是大大影響了它們的嗅覺和聽覺。

所以,現在這頭喪屍基本上就如同一隻無頭蒼蠅,它的額頭、胳膊上,到處是在堤壩石塊上撞擊刮擦留下的傷痕。

突然,無頭蒼蠅喪屍站住了,它的鼻子**著,前方,在霧氣中,傳來讓它興奮無比的氣味。活人的氣味。

它吼叫起來,呼應它的吼聲的,是另兩隻喪屍的吼聲。

很快,另兩隻還能行動的喪屍都趕了過來,事實上,那兩隻摔斷了腿的殘疾喪屍也在往這兒爬動,隻是它們的速度太慢,分明是參加不了這場狩獵了。

三隻喪屍擠在澗水裏向氣味傳來的方向跑去,澗道狹窄,三隻喪屍挨挨擦擦的。澗底多是亂石,它們跑得並不快。

但活人的氣味越來越近了,事實上,如果喪屍會分析的話,它會發現,活人的氣味也在主動接近它們。

很快,除了氣味,霧氣中又多了指引喪屍們的東西――嘩嘩的淌水聲。

喪屍們往霧中直撲過去。

霧中,突然傳來一聲斷喝:“放”

衝在最前麵的喪屍突然發現霧氣中冒出了一件奇怪的東西,它高高地豎在霧中,就像一堵牆,如今這牆正向自己,以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另兩隻喪屍倒下來。

牆,倒在三隻喪屍身上,軟軟的,然後,立刻纏住了它們。

那並不是堵牆,那是道漁網。

漁網的兩邊用兩根長長的竹竿撐舉著,沿著澗道的兩邊並肩向前,在遇到喪屍時,如同天羅地網般,當頭把喪屍罩住。

“殺啊。”霧氣中傳出一聲大喊,王路舉著消防斧一頭衝了過來,另一邊同樣在澗裏跌跌撞撞跑過來的,正是謝玲。

澗底的長滿青苔水草的亂石本就濕滑,身上又纏著網,三隻喪屍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隔著網就被王路和謝玲砍瓜切菜一樣剁了。

直到網下沒有一點動靜了,王路才住了手,用斧頭捅了捅那堆喪屍肉塊:“好像隻有3隻。我記得掉到澗水裏的有5隻啊。”

謝玲微微喘著氣:“大概摔斷了腿,淹死了吧?”

“喪屍會被水淹死嗎?”。王路搖搖頭:“雖然說我從來沒見過會遊泳的喪屍,但也同樣沒見過被水淹死的喪屍。再說這澗水這樣淺,連阿貓阿狗都淹不死。”

謝玲道:“過去看看不就結了。”

王路費了不少手腳,把網從喪屍身上解脫,謝玲在旁邊警戒,這霧氣影響了喪屍,也同樣對他們兩人不利,視線隻能看到10來步之外,如果喪屍突然撲過來,還真是措手不及。

王路邊解網連心痛得直嘀咕:“見鬼,破了好大的幾個洞,沒法再用了。”

謝玲扭頭一看,果然,剛才砍殺網底下的喪屍時,刀斧也落在了網上,漁網雖然結實得喪屍撕扯不破,但也禁不住刀斧啊,上麵有了好幾個大洞。

王路雖說嚷嚷著網沒法子用了,到底不舍得就此扔了,依然和謝玲用竹竿子在兩頭撐了,繼續沿著澗道向前搜索剩下的兩隻喪屍。

兩隻喪屍很快也找到了,摔斷了腿的它們就在離當初掉下來的地方不遠處,接下來就簡單了,破漁網一罩,亂刃分屍。

好,終於將澗道清理完了。

王路也懶得再收拾漁網了,上麵的幾個大破洞都夠成年人鑽進鑽出的,怎麽補也補不上了。

他向謝玲招呼了一聲,原路返回。

王路和謝玲沿著澗水一路向下遊淌去,水漸漸深了起來。

突然,霧中傳來一聲喝問:“誰?”

王路連忙道:“我,是我。”

又快走了幾步,前麵的霧中,露出一條小木船,船上坐著的正是陳薇和王比安。

陳薇伸出手,把王路和謝玲拉上了船。

四人現在停船的地方,正是以前王路和謝玲為了尋找鴨群時,遇到的三條支流中的一條。正如王路猜想的那樣,後隆村的澗水彎彎曲曲,一直通到鄞江。

“怎麽樣?”陳薇急切地問?

王路點了點頭:“沒錯,這條支流就是通向後隆村的,我和謝玲已經找到了那幾隻喪屍,還把它們都殺了,前方一切安全。”

王比安在旁邊躍躍欲試:“老爸,我和媽媽可以出發了嗎?”。

今天,崖山一門眾全體出動。

這是一次精心策劃周密布署的超級行動,王路把崖山所擁有的每一分兵力都用上了,如果是在打星際,基本上就是把采礦兵都調到了蟲窩裏。

陳薇和王比安要到斷橋處,用錄音機等設備,把村裏遊**在外麵的喪屍都吸引過去。

而王路和謝玲則到最早上岸的大橋處,等喪屍被引走後,用最快速度,把皮卡車上的太陽能發電係統搬到竹筏上。竹筏太寬,也隻有那一處埠頭便於停靠,搬運貨物。

王路有些緊張,這不同於他帶著王比安下山練手,前途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滿風險的。陳薇和王比安會遇上什麽,他根本沒把握。

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喉嚨:“我再說一遍,等到中午12點太陽最烈的時候才動手,那個時候大多數喪屍都應該躲到房子裏避光去了。陳薇、王比安,你們一定要躲在石橋靠農田的那一頭,喪屍無法通過那個石橋上的缺口攻擊你們,實在有危險,就往農田裏跑,沿著澗水跑到鄞江就安全了。”

王路又拿過來一個塑料袋,交給陳薇:“這裏麵有兩個二踢腳和一個大煙花,行動開始前,放一個二踢腳,行動結束後,再放一個二踢腳,如果有危險,就放煙花示警,這煙花是帶響的,我和謝玲聽到了,就會來救你們。同樣,我也帶了相同的二踢腳和煙花,會在村的那一頭呼應你們。”

這些煙花爆竹是王路從一家白事店裏找到的,現在是夏天,雜貨店裏可不會賣這個,也隻有人家要辦白事(喪事),才會買這玩意兒。但願這些煙花爆竹沒有受潮。電啊電啊,沒有了電,手頭的一大堆對講機無用武之地啊。隻能用這樣粗陋的辦法互相聯係了。

陳薇接過塑料袋:“放心,我和王比安會注意安全的,一有不對,就逃。”

王路和謝玲把砍柴刀遞給了陳薇,原本王路是想給消防斧的,被陳薇推了――她根本掄不動。

王路和謝玲換上了竹筏,看著陳薇和王比安劃著船,向支流的澗水裏劃去。

直到小船消失在霧中,王路才用竹竿撐著竹筏,向後隆村中心進發。

陳薇和王比安的小船劃了沒一會兒,就因為澗水太淺擱底了。

陳薇跳下船,站在水中把小船的纜繩壓在一塊大石頭底下,伸手接下了王比安。

王比安拎著裝煙花爆竹的塑料袋在後,陳薇一手砍柴刀,一手拎著裝錄音機的背包在前,趟水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