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見招拆招的喪屍
周春雨凝視著鐵欄杆外,全身熊熊燃燒得象隻火把一樣的喪屍一個挨一個前行,搖了搖頭:“喪屍前行的方向是通向鎮外,前方就是四明東路和竹節嶺路的交叉口,沿著竹節嶺路下去,就是橫鄞路,那就離開鄞江鎮了。這智屍也不會這樣傻,不會引火上身,它們這點小聰明還是有的。”
不管怎麽說,著了火的喪屍退走後,鐵欄杆外的喪屍一下子少了近三分之一,剩下的這些喪屍一時間也沒有靠近欄杆,門外居然隔出了一片空地,地麵上淩亂地躺著三四隻被大火燒壞了腦殼的死喪屍。它們身上的火依然在燃燒著,照亮著後麵沉默,卻堅守的一群喪屍。
周春雨突然歎了口氣,喃喃道:“這喪屍真是再優秀不過的士兵,這才叫令行禁止,隻要智屍下了命令,哪怕烈火焚身也不後退半步。”
陳薇卻沒有周春雨那樣多感慨,她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黑夜中的喪屍群,不無欣慰地道:“太好了,這一把火少說也幹掉了近百隻喪屍,可減輕了我們不少壓力。”
周春雨搖了搖頭:“陳姐,這鎮子裏的喪屍數量可不少,我估計,這些喪屍最多算是個先頭部隊。沈慕古,你感應一下,鎮子裏還有沒有大群喪屍集結?”
沈慕古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睜開眼麵帶為難地道:“周哥,你知道我感應距離有限的,超過百米基本就沒準頭了,我隻能說百米之內沒喪屍集結,再遠一點,就不好說了。”
真他媽的雞肋!周春雨歎了口氣,剛要提醒大家還是小心為妙。錢正昂突然道:“大家快看,那些著火的喪屍有古怪!”
聽到他的話,陳薇、周春雨和沈慕古齊齊把頭轉向東方,在那兒,喪屍身上的火還在燃燒。距離雖遠,看得卻是分明,隻見那群喪屍在走到四明東路和竹節嶺路的交叉路口時,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一個挨一個跳下了公路路基。
沈慕古奇道:“它們這是在做什麽?”
周春雨和陳薇的臉色都變了,兩人以前都多次來過鄞江鎮。對這一帶路況還算熟悉,周春雨脫口而出道:“不好,交叉路口那兒有個涵洞,下麵是一條小河,那河是鄞江的支流,一直沿著竹節嶺路、橫鄞線同行的,水量可不小。喪屍分明是要跳到小河裏滅身上的火。”
事實很快證明周春雨的猜測是正確的,不一會兒。那近百隻喪屍就跳下了公路,剛開始還能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點火光,但不一會兒。火光就熄滅了。
眾人守在鐵門後,死死盯著交叉路口的方向,過了好一會兒,沈慕古顫抖著聲音道:“它們、它們回來了。”
是的,它們回來了,被澆上汽油燒得衣服成灰皮膚起泡肌肉變焦的喪屍。又回來了。隻不過,現在它們身上的火已經滅了。全身滴著河水,一拐一拐地又回到了大門外,一隻著過火的喪屍從欄杆縫裏伸過手來,向陳薇抓撓時,它的手背上幾塊燒焦的皮肉掉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的白骨,陳薇驚呼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沈慕古慌急地道:“周哥,我們再把汽油桶拉過來,繼續燒他娘的。”
周春雨沉著臉搖了搖頭:“不行,火燒一定要燒壞喪屍的腦組織,才能讓它們停止行動,現在喪屍在智屍指揮下,能就近用河水滅火,我們剛把它們點燃,也就是讓它們熱熱身,它們就能把火給滅了,這根本就是浪費汽油。”
陳薇鼓起勇氣向外麵的喪屍們細細打量去,果然,那把大火除了把喪屍的衣服燒光了,發須燒沒了,皮膚燒焦了外,幾乎沒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隻有極個別的喪屍,因為身上灑到的汽油比較多,才被燒壞了腦組織徹底完蛋了外,到河裏洗了個澡又回來的喪屍幾乎有8成以上。這還不如螺紋鋼殺得喪屍多呢。
看到成群的喪屍再次把大門和鐵欄杆圍牆都堵上,周春雨大聲道:“大夥兒別慌,這鐵欄杆結實得很,喪屍再多也進不來,沈慕古你開著三輪車去巡邏,千萬不要讓喪屍從後牆偷偷爬進來,陳姐,小錢,你們跟著我,繼續用螺紋鋼殺喪屍。”
聽了周春雨的指揮,眾人總算鎮定了心神,沈慕古自去開三輪車,其餘人繼續用螺紋鋼捅喪屍,這一招效率雖然低,但勝在實打實,殺得一隻是一隻。
然而,不知躲在哪兒的智屍也察覺了衛生院防守者的招數,很快,外麵的喪屍亂糟糟動起來,不一會兒,頂在最前排的,清一色變成了護具喪屍,這樣一來,螺紋鋼的捅刺效果就弱了許多。
陳薇衝著一隻鐵皮水桶喪屍連捅了幾下,都隻發生鐺鐺的聲音,在鐵皮桶上弄了幾個凹坑,連鐵皮都沒捅穿,陳薇往回收螺紋鋼的動作慢了點,那隻鐵皮水桶喪屍突然一把抓住了鋼杆,使勁往處拉,旁邊幾隻喪屍也乘機纏住了鋼杆一起用力,陳薇驚叫一聲,螺紋鋼居然被脫手奪走,陳薇舉起手掌一看,橡膠手套的皮都被磨破了,如果自己是光著手的話,磨破的就該是自己的皮了。
錢正昂在旁邊看到,連忙跑上前來,想把尖頭螺紋鋼奪回來,哪曉得那幾隻喪屍不僅死握著螺紋鋼不放,甚至隔著欄杆朝著錢正昂揮舞起來,雖然隻是鋼杆尾部,並沒有鋒利的尖頭,而且錢正昂身上又穿著盔甲,但鋼杆砸在鋁片盔甲上,還是讓錢正昂有些隱隱作痛。
錢正昂側頭躲開亂砸的鋼杆尾,一把握住鋼杆中部,隔著欄杆,和喪屍拔起河來,陳薇這時也醒過神來,鎮定心緒,撿起地上的小手斧,衝到欄杆前,朝著握著螺紋鋼的喪屍手臂就是一陣亂砍,把手指砍了好幾根下來,還順帶著兩隻半手掌。這才幫助錢正昂把螺紋鋼搶了回來。
周春雨見勢頭不妙,而且螺紋鋼也對付不了護具喪屍,連忙喊停,讓大家退後幾步,免得再有螺紋鋼被喪屍奪走。這也是喪屍不會正確使用螺紋鋼,如果它們也會用尖頭捅的話,鋁片盔甲可根本擋不住。
周春雨不僅想起在民兵訓練基地遇上的那隻會用武器的原名是梅旭東的武裝喪屍,看起來,以後不得不防更多會用武器的喪屍出現了。
大家看著鐵欄杆外的喪屍群,心情都有些沮喪,從喪屍圍城到現在。除了一開始較為順利地殺了一小批喪屍外,此後喪屍在智屍的指揮下,居然是見招拆招,讓大夥兒此前的各種布置幾乎都落了個空。
周春雨強自鎮定,打了個哈哈道:“好哇,這喪屍看樣子是要和我們玩持久戰啊,沒關係。我們暫時先休息一會兒,就和它們耗一耗。”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然而,眾人席地而坐休息了沒多久,鐵欄杆外的喪屍突然又**起來。隻聽見當啷一聲脆響,陳薇聽覺靈敏,立刻聽出是門衛室傳來的聲音,緊急著,又是當啷一聲響,陳薇這回聽得更清楚了。分明是玻璃被砸碎的聲音。
陳薇忙呼周春雨和錢正昂道:“快。門衛室的窗戶玻璃破了。”
周春雨一邊往門衛室跑,一邊安慰陳薇道:“陳姐。你放心,門衛室的窗戶上都釘著木板,就算窗戶全碎了,喪屍也進不來。”
三人跑進門衛室,從木板縫裏張望出去,果然外麵的喪屍正爬上窗台用頭上的水桶撞玻璃,不一會,當啷聲連響,又有幾塊玻璃被喪屍撞破了,有喪屍開始用頭撞擊裏麵的木板,甚至有喪屍把手指伸進木板縫隙,使勁兒搖動木板,那木板,是周春雨帶人匆匆用釘子釘在窗沿上的,木板是劈了一塊門板而來的,板塊有大有小,在喪屍的全力搖動下,小一點的木板居然晃動起來。
周春雨一見,臉就紅了,剛才自己還在陳薇麵前誇下海口呢,沒想到這樣快就出洋相了。
他拎著斧頭就跑到窗戶邊,想剁砍喪屍伸進來的手指,然而喪屍從板縫裏伸出來的手指隻有短短一截,就算剁下來了,對喪屍來說也是不痛不癢,而且用力大了,反而容易把木板砍斷了。
就在周春雨遲疑間,哢一聲響,一塊木板被喪屍硬生生掰斷了,露出一個巴掌寬的長條形缺口,頓時,幾條被火燒過的焦黑的胳膊從缺口外探了進來,同時,幾隻套著鐵皮水桶的喪屍腦袋在缺口處擠在一起,不但在木板上撞得咚咚作響,互相間也磕碰成一團。
周春雨斜著斧頭,對著鐵皮底座就是一通亂剁,但缺口太窄,使不上勁兒,除了在水桶上砍出幾個缺口,根本對喪屍沒有致命的傷害。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陳薇的一聲呼喊:“快讓開。”接著,就聽到哧搭一聲輕響,然後是陳薇興奮地呼聲:“哈,這東西還真管用。”
周春雨身形往旁邊一讓,一錯眼,看到陳薇舉著射釘槍,正向喪屍探進木板縫,掰在窗框上的手掌發射,哧搭哧搭連聲響中,射釘槍射出的鐵釘牢牢將喪屍的手釘在了窗框上。
周春雨喝了聲彩:“好!靈機一動,放下斧頭,撲上前將喪屍探進來的胳膊一把抓住,反手緊緊壓在木條上,對陳薇喊道:“陳姐,快把它們的胳膊手都釘上。”
陳薇將射釘槍嘴頂在喪屍皮膚上才發射,連發一串鐵釘,硬是將喪屍的整條胳膊都釘在了木板上。兩人如法炮製,居然將破掉的木板處,用喪屍的胳膊重新封了起來。
窗外的喪屍雙手都被釘在木板上,光用頭又撞不破木板,而且自己的身體堵住了缺口,別的喪屍也幫不上忙,真正是上不得下不得,就像一條鹹魚一樣,掛在了窗台上。
錢正昂在旁邊冷眼觀察,見旁邊的木板縫裏又伸進幾隻喪屍的手,也學著周春雨的方法,隔著木板抓住喪屍的手掌,反扣在木板上,招呼陳薇來打射釘槍,陳薇一通連發下來,木板上釘上了一排手掌,隻是有的手掌被火燒過,如今喪屍一使勁掙紮。頓時皮開肉綻,露出了裏麵的白骨。
周春雨一看喪屍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從門衛室突破防線,大大鬆了口氣,就在這時,對講機突然響起了沈慕古的大叫大嚷聲:“陳姐!周哥!不好啦。後牆來了好多喪屍!我快頂不住啦!”
周春雨一口氣差點哽在胸口,這他媽的就沒一個消停的時候嗎!
他匆匆下令道:“錢正昂,你留在門口,陳姐,快,我們去後牆。”
周春雨、陳薇跳上了留在門口的農用車,快速向後牆處支援。總算大家在衛生院內是內線作戰,行動比喪屍要快多了,趕到後牆時,在對講機裏嚷嚷“快頂不住”的沈慕古依然頂住了喪屍的進攻。
但周春雨一看清現場,差點氣出一肚子氣來,後牆欄杆外也就20多隻喪屍,對沈慕古最大的危險就是隔著欄杆向他吼叫著。沈慕古的盔甲上連喪屍的口水都沒濺著一點,正拿尖頭螺紋鋼捅著喪屍。偏偏又沒紮準,嘴裏大呼小叫,螺紋鋼卻隻在喪屍身上紮出絲毫沒用處的幾個洞洞眼。
周春雨小步跑到沈慕古身邊。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螺紋鋼,訓斥道:“慌什麽慌,就這幾隻喪屍,根本爬都爬不過來,你亂捅什麽。”說著,端起螺紋鋼。瞄準一隻欄杆外沒有戴“套”的喪屍。一下紮過去,用勁之猛尖頭從眼窩紮進從後腦穿透。喪屍掛在螺紋鋼上,頓時了賬。
周春雨抽回螺紋鋼,喪屍頭撞上欄杆,才從尖頭脫落,軟軟倒在地上。沈慕古連聲道:“周哥,你真厲害,我是嚇得要死,你藝高膽大,根本不當回事,厲害厲害,結棍結棍。”
周春雨哭笑不得,這沈慕古啊,膽子還沒王比安大,但他派沈慕古巡邏,原本就不是看中他的戰鬥力,而是希望依靠他時靈時不靈的感應功能提前發現喪屍的異動,現下沈慕古最起碼起到了應有的警報功能,雖然有些驚驚咋咋,誇大其辭的,但周春雨並不想一味責怪他。
周春雨把螺紋鋼塞還到沈慕古手裏:“行了,剩下的喪屍你慢慢料理吧,放心,它們傷不了你,大膽幹就是,下次再有喪屍來,把數量弄清楚,別動不動就嚷嚷來了好多喪屍、快頂不住之類的廢話。”
陳薇心細,隔著欄杆細細打量著外麵的喪屍,雖然夜色濃重,但她還是分辨出,喪屍身上都有火燒火燎的痕跡,身上還在滴著水,她提醒周春雨道:“小周,這些喪屍好像就是前門被我們燒過的喪屍,肯定是從河裏繞到後牆來的,你看,它們身上還滴著水呢。”
周春雨也察覺到了,他回想了一下衛生院周邊的地形,歎了口氣:“從竹節嶺路上橫鄞線,因為有河阻隔,要繞好大一個圈才能找到小橋過河,然後再穿過大片田野到衛生院的後牆,喪屍想前後夾擊我們,還是要費不少手腳的。可現在看起來,喪屍借助小河直接遊過來就可以繞到後牆,這小河不但沒阻隔喪屍,反而給它們增添了便利,我們防守的人力原本就有些緊缺,現在就更糟了。”
沈慕古在旁邊聽得緊張兮兮,現在前麵有3個人,後方巡邏卻隻有他一個,萬一大群喪屍撲過來,他呼叫支援不及,可就慘了。沈慕古拉著周春雨道:“周哥,既然你說人手緊張,那咱們把王哥解除隔離吧,王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少說也頂我這樣的廢物三個。”
周春雨瞟了眼陳薇,陳薇正專注地盯著欄杆外的喪屍,隻能看到她的一頭秀發,周春雨肯定陳薇一定聽到了沈慕古的話,卻並沒有回頭。
周春雨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看暫時還不需要驚動王哥,他現在正在休息,腦震**的後遺症還是很明顯的,我們現在完全撐得住,就讓王哥好好休息休息吧,反正24小時的隔離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末了,周春雨還對陳薇道:“陳姐,你說這樣行不行?”
陳薇不置可否,隻是對苦著臉的沈慕古道:“小沈,你安心巡邏,我們大家現在同乘一艘船,怎麽也不會讓你一人處於危險之中,再有喪屍來,你打得過打,打不過再呼叫我們,你看,有農用車在,我們來得還是很快的。”
安撫好沈慕古,周春雨和陳薇好歹幫他又殺了幾隻喪屍,這才坐農用車回到大門前,錢正昂雖然平時瞧不上沈慕古,兩人相處有些疙瘩,但還是很關心他的安危,見到陳薇和周春雨回來,連忙問:“沈慕古那兒怎麽樣?”
周春雨道:“就20來隻喪屍在那兒晃悠,沒事兒,隻是我們要防備有更多喪屍通過東邊的小河溜到後牆去,萬一前後夾擊,我們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