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背後的那雙複仇之眼
周春雨找了兩塊鐵皮來,當場試驗用氣焊、各類焊條焊接。春雨是見慣了焊接的,手法比王路當初的二把刀熟練不知多少,在焊火下,各類焊條很快融化成**,冷卻凝固後,把兩塊鐵皮緊緊焊在一起。
周春雨最後的結論是,銅焊條和銀焊長最好焊接,但鐵焊條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原料隨處可得,甚至把薄鐵皮剪成細條就能直接使用。
王比安在旁邊看得有趣,突然想到一事,心情又有些低落,問周春雨道:“周叔叔,到鎮上封門是不是不用我去啦?有了這焊槍,什麽射釘槍、電鑽,都用不上啦。”
周春雨道:“誰說有不上射釘槍和電鑽?這氣焊雖然方便,但氣瓶有限,用完了,還得另找,鎮裏的房屋這樣多,我們隻能撿一些有鐵門的大房子焊接,一些普通住宅,還是用竹板條封門來得經濟。”
半個小時後,農用車載著崖山眾人再一次來到了鄞江鎮上,周春雨邊開車,邊打量著旁邊已經被封上門的住宅,他在冷笑――觸目所見的房屋門都緊緊關著,但是,卻能看到個別封在門外的竹板條,有一兩根已經被從門框上弄掉到地上了。看來,昨晚上,鎮上被封在家裏的智屍喪屍很是忙碌了一番。
謝玲、沈慕古等人也看到了這一幕,謝玲心細,暗暗比較了一下,這才道:“竹板條被弄掉的,都是我們昨天最初用用榔頭敲釘子釘的,接下來用射釘槍和電鑽釘的就牢固多了,沒見有弄掉的。”
錢正昂笑道:“大勢已去,智屍喪屍隻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
大家在昨日王比安受襲的房子前跳下車,周春雨道:“我開著車,拉著焊接設備去找學校這樣喪屍集中的場所,把大鐵門一焊死,裏麵的喪屍就成了甕中之鱉了,你們繼續在這裏用射釘槍和電鑽施工吧,從衛生院拉來的電線也已經到位了,爭取這星期把全鎮的門都給封上。”
謝玲、王比安、沈慕古、錢正昂齊齊答應了一聲,周春雨自開著車走了,他雖然隻有一個人,但藝高人膽大,倒不懼喪屍偷襲,再不濟,也大可以開上農用車就跑。
老規矩,謝玲和王比安用射釘槍,沈慕古和錢正昂用電鑽,正要開工,謝玲招呼沈慕古道:“小沈,你去把這間房子裏我們昨天殺的喪屍都扔到江裏去吧。”她指的,正是王比安遇襲的房子。
沈慕古巴結著應了一聲,拉著錢正昂進房間搬屍體,這房子裏少說也有20多具喪屍屍體,兩人搬出來後,又從衛生院開來了機動三輪車,搬到三輪車上,打算扔江裏去。
沈慕古最後一個出門,反手把門碰上了,錢正昂坐在三輪車上,扭頭看了看沒有用竹板條封上的大門,對沈慕古道:“我說,要不要把這道門再封上?”
沈慕古大大咧咧地道:“費那個勁兒幹嗎?裏麵的喪屍早被我們殺光了,隻要門關上,外麵的喪屍進不去不就行了。/再用竹板條封門,根本是多此一舉。”
兩人開著三輪車遠去,車後,這片區域處唯一沒有封門的三層樓民宅靜靜地立在那兒,在它的三樓閣樓裏,智屍小女孩靜靜蜷縮在衣櫃裏――當它聽到屋內的兩個怪物抬著最後一具夥伴的屍體,離開房屋,咚一聲關上門後,它知道,從此刻起,自己真正安全了。
智屍小女孩悄無聲息地推開衣櫃門,輕輕爬下來,它的一隻鞋子昨日和王比安搏鬥時被脫下了,至今還隻穿著短襪,智屍小女孩一腳高一腳低走到閣樓的換氣窗邊,向下麵的街道望去。
那裏,王比安、謝玲正在用射釘槍封著門,王比安雖然穿著雙透氣的沙灘鞋,但並不妨礙他打射釘槍這樣簡單的工作,謝玲為了防備再次出意外,總是以自己的身體堵在門口,就算再次冷不丁有喪屍竄出來,也有自己擋著。
王比安剛在竹板條上打了幾枚射釘,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癢癢,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覺得有一股鼻涕吸了進去――啊,好惡心,一定是昨晚著了涼,所以才流鼻涕了,幸好自己戴著頭盔,沒讓謝玲姐看到自己像個小毛頭一樣吸鼻涕“黃龍”這一幕,要不然,臉都丟光了。
王比安正要舉起射釘槍繼續封門,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麽人正在從後麵盯著自己,他不由自主轉過頭,然而身後空無一人,因為四周的房屋都被封閉了,所以真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一陣風刮過,卷起了地上的一隻塑料袋,塑料袋輕飄飄地飛起來,飛過一幢三層樓的房頂閣樓,消失在天邊。
謝玲舉著竹板條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王比安打射釘,一扭頭,看到王比安側著頭看著天空正在發怔,問道:“在發什麽呆啊,幹活了。”
王比安噢了一聲,這才轉過身,手指一扣,哧搭一聲響,一枚鐵釘紮入竹板條和牆壁。
崖山眾人在周春雨、謝玲帶領下,正在鄞江鎮進行封門絕戶的土木工程,王路在龍王廟過著吃吃睡睡逗梨頭玩玩的豬一樣的生活,而在鄞州大道上,一群喪屍正在緩緩前行。
它們,正是在智屍指揮下圍攻鄞江鎮衛生院,最後被奚加朝驅趕走的那群喪屍,數量也有200多隻。
喪屍的行走速度雖然慢,但勝在不眠不休一天24小時永不停步,所以幾天後,它們就已經進入了甬港市的鄞州新城區。
200多隻喪屍,這對甬港市數以百萬計的喪屍來說,實在是很不起眼,一路行來,陸續有喪屍離開團隊,但也有別的喪屍加入。
這天,這群喪屍經過鄞州公園,身為外來戶,它們並不知道這處地盤曾經被一個超級恐怖的智屍占據過,所以它們慢吞吞在公園裏散步時,把封海齊嚇了一大跳。
封海齊已經在妻子墳邊的水榭咖啡廳裏住了一段時間,一方麵收集物資,一方麵尋找女兒的線索,咖啡廳在他手裏已經進過了一定的防禦改裝,在橋頭的月洞門這裏,多了一扇鐵架子防盜門。
正是這扇鐵架子門,保護封海齊沒有受到這批突如其來的喪屍的襲擾。
封海齊躲在水榭裏,用望遠鏡觀察著這批喪屍,突然,望遠鏡的視野裏冒出一隻智屍,正在漫無目的地閑逛的喪屍們向它聚集過去,智屍一轉身,帶著這200多隻喪屍離開了公園。
封海齊知道,這批喪屍已經被那隻智屍召喚走了,這段時間來,他已經不下一次看到智屍有意識地招集喪屍的一幕了,還在崖山時,封海齊看到的喪屍和智屍的集合團體很鬆散,套句話說,都是自由組合,喪屍有時也會離開智屍,智屍與喪屍之間有合作關係,但並沒有嚴格的上下等級觀念,更難以看到智屍主動招攬喪屍做小弟。
然而現在,在甬港市,封海齊已經多次看到智屍自主招兵拉小弟了,而喪屍的服從性非常高,從來沒有抗拒的現象。
封海齊歎了口氣,喪屍集團化、兵團化的趨勢已經一目了然了,光是想一想,甬港市區裏就有上百萬的組織嚴密不懼生死的喪屍軍隊,封海齊就汗毛倒豎,在這樣的環境裏,自己的女兒何來生存的餘地。隨著時間的流逝,封海齊越來越擔心女兒封詩琪的安危,有時午夜夢回,他不由自主會想到,會不會封詩琪也像她母親一樣,變成了一片綠地裏的小土包。每當這時,封海齊牙齒都會把嘴唇咬出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絕不會放棄找到女兒。
在這個巨大城市的某個角落,封詩琪一定在等著自己去解救。
智屍已經帶著喪屍隊伍離開了,封海齊悄悄跟在喪屍隊伍後麵,觀察它們去哪裏――這樣的隊伍意味著旁邊肯定有一支喪屍大軍和智屍首腦,封海齊並不想冒冒然去惹它們,但最起碼,他該知道自己的“鄰居”在哪裏,摸清潛在敵人的基本情況,這是一個戰士最基本的技能。
封海齊一路跟蹤智屍帶領的喪屍隊伍,來到了聯盛廣場,這也是處大型綜合性全封閉購物廣場,其麵積並不比萬達廣場小,看著智屍帶頭進入了廣場的地下停車庫,封海齊一陣苦笑,這智屍還真會找好地方,聯盛廣場裏一應生活用品俱全,如果讓幸存者占據的話,是個相當好的堡壘型基地,可惜,如今卻落入了智屍手裏。想著智屍能睡在購物廣場家具館裏鬆軟的席夢思上,而自己隻能縮在漏雨的咖啡廳的短沙發上,連腳也伸不直,封海齊就覺得造化弄人莫過於此。
封海齊掏出了隨身帶著的甬港市區地圖,在聯盛廣場上劃了個紅圈,唉,又一處物資搜集點淪喪在智屍喪屍手下,就連沉穩如封海齊也不禁埋怨,你說身為智屍喪屍又不吃人類現代化的加工食品,占著這樣一塊寶堤旎是浪費嘛。
聯盛廣場外,封海齊悻悻然在初步偵查後離去,這時,智屍帶著那隊喪屍已經進了停車場,通過消防梯,進入了廣場內部。
進入了廣場內部,可以看到,到處都有成群的喪屍,數量少說也有上千隻,這些喪屍都有智屍帶領,它們正在――吃人。
沒錯,喪屍正在智屍的帶領下吃人,當然,對喪屍來說,這叫進食。
聯盛廣場的四樓是甬港市最大也是唯一的室內真冰溜冰場,當然,現在裏麵並沒有人造冰,寬大的溜冰場如今成了食堂,智屍喪屍吃人的食堂。
不時有活人的屍體被拖進溜冰場,然後一群喪屍就圍上去,大口吞食,隻是喪屍們吃的並不多,啃上一口就退了下去,然後讓出位置給別的喪屍,頗有“有兄弟一口吃的就有大家一口”的俠義風格。當然,也有個別貪婪的喪屍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多吃了幾口,這時必然有智屍出來,向這隻壞了規矩的喪屍吼叫,受到訓斥的喪屍立刻放下食物退了下去。
溜冰場的休息區裏,如今已經堆滿了白骨,喪屍們吃得很幹淨,不但啃光了肉、內髒,甚至流到地上的鮮血都舔得一滴不剩。隻餘下白骨和毛發等無法下咽的東西,扔在休息區內。
智屍帶領著自己剛收下的小弟並沒有在“食堂”停留,而是帶著看到久已沒有吃到的新鮮人肉,眼中凶光大冒的喪屍們繼續前行。
智屍帶著喪屍們一直來到了位於頂樓的精品家具館,它指揮喪屍們在收銀台前的一塊空地站好後,小心翼翼地向家具館中央走去。這時,原本有些**的喪屍們突然安靜了下來,它們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剛被人肉勾起的凶殘神色一絲也看不到了,代之而起的,是全然的服從和恭敬。
因為它們感應到,一個遠超它們存在的力量,正安居於家具館中。
家具館為了吸引顧客,布置成了一個個不同風格的家庭內部裝飾,餐廳、客廳、臥室、書房一應俱全,客廳裏還搬放了全套的家庭影院以及高檔音響,自然,現在因為沒有電,都無法播放。書房裏的書架上,還塞滿了做工精美的大部頭書籍,當然這隻是樣書,除了封麵,裏麵就一空殼。不過,臥室可不是“樣子貨”了,2乘2米的大**,鋪著牛皮涼席、空調被,鬆軟的靠枕,隻是**還垂掛著一席蚊帳,隻能隱隱約約看到**躺著個人型的影子。
剛剛進門的智屍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不帶一點響動地走近那隻大床,它一路前行,能看到所經過的家具館不同區域,站立著很多智屍,越是靠近大床,智屍的衣裝就越整潔,臉上的表情也越豐富,有一隻穿著西裝的智屍在看到剛進門的智屍鞋子上的泥印在地毯上時,居然哼了一聲,這輕輕的一哼,讓剛進門的智屍腳步一緩,臉上的表情更為恭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