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亂了套的記憶
馮臻臻無師自通地走進淋浴間,打開水龍頭,嘩嘩地洗起澡來,洗幹淨身,她走出淋浴間,麵對著鏡子用毛巾擦拭起身體來,撫摸著身上的烏青,馮臻臻雖然沒有疼痛的感覺,卻不知道為什麽,兩眼流下淚來,有種很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如果她還記得,那叫“傷心”。
好一會兒,這種奇怪的感覺才平息下來,馮臻臻用毛巾擦了身後,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她還特別仔細查看了自己的下身,相比全身的烏青,下身並沒有傷痕,更沒有別的異樣,那個醜陋的男人,並沒有觸碰到這兒。不知為什麽,這個檢查結果讓馮臻臻鬆了口氣。這可真奇怪,同樣是身體上的傷痕,自己不擔心其他地方的累累烏青,為什麽這樣在意下身一個小小的排泄器官呢。
馮臻臻百思不得其解,把毛巾一放,轉身出了衛生間,她沒注意到,這一次,自己臉上流下的淚,並不是黑色的**,而是透明無色的。
回到床邊,馮臻臻抽了抽鼻子,**留下的那個男人的氣味讓她惡心,馮臻臻抱起沾有那個男人氣味的**用品,統統從陽台上扔了下去,甚至也床墊也不放過。
最後,除了一台床架,隻留下了兩樣東西,一樣就是那古怪的鐵器,和看起來配套的幾個小鐵塊,另一樣,是一套夾克和牛仔褲。
鐵器是男人留下的,看起來似乎有著極大的威力,要不然,那個男人也不會在一聲巨響後,就逃出去了。隻是馮臻臻還不會使用,她略為擺弄了幾下後,就放到了一邊。
轉而,馮臻臻仔細翻看起衣物來,這衣物上留著的是自己的體味,而且大小也隻有自己才穿得著,明顯是自己的。自己到底是誰,也許能從這件衣服上找出端倪。
馮臻臻仔細摸索著,她很快從夾克口袋裏摸出了一張便簽紙,打開,“我是馮臻臻”、“智屍”、“我是人!”、“我和智屍喪屍生活在一起”、“封海齊”、“王路”、“光頭男”等字曆曆在目。
馮臻臻眼前突然跳出一幕幕畫麵――智屍向站在陽台茶幾上**的自己走來,摔破了頭,流出黑色的**,正在吃人的喪屍,自己跑出大樓,一個老人帶走了自己,在咖啡廳上廁所,老人對自己說“王路是一個真正的人”……
馮臻臻坐倒在地,捂著頭,良久以後才鬆開手,看著手裏的便簽紙,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看起來,我從封海齊所說的智屍狀態覺醒成人,並不穩定,時不時地會再度恢複成智屍,而且還伴隨著失憶,幸好我無意中寫下的便簽,引導我恢複了記憶。”
馮臻臻捏著手裏的便簽紙,不知道,下一次,自己又會在什麽時候重新變回智屍,又能在什麽時候,再次恢複成人,更重要的是,重新清醒後,自己能不能順利恢複記憶。
這一次,自己就被那個男人欺騙說是自己的老公王路,而一時放鬆了警惕,差點命喪他手,幸好自己突然間想起王路是光頭――
等等,等等,這兒的思緒有點亂。
王路明明是封海齊和自己聊天時說起來的一個遠在崖山的從未謀麵的陌生男子,對這個男人的唯一印象,就是他從電台裏傳出的失真的聲音。他,怎麽會是自己的老公?…,
自己的老公,應該就是在記憶中和自己有親密舉動的光頭男人,可是,這光頭男人和王路又有什麽關係啊?
為什麽自己潛意識會認為光頭男就是王路,王路就是自己老公呢?
亂了亂了,整個兒亂套了。
馮臻臻歎了口氣,看起來這失憶還沒有完全恢複,這可不行,如果以後每一次在智屍和人之間轉換時,都有這樣的失憶,對自己來說太過危險了,如果自己身處智屍或喪屍群中還好,如果是在人類之中,那簡直是自尋死路了!
馮臻臻看了看手裏的便簽紙,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她走到辦公桌後,取過便簽,挑了支圓珠筆,認認真真地寫起來:
“當你看到這張紙條時,不要害怕,這張紙條,是你自己留給自己的,是為了引導你恢複失去的記憶。你叫馮臻臻,你是智屍,你也是人類,你能夠指揮智屍和喪屍,你也能在人類中生存。封海齊是你的好朋友,崖山有個真正的人,叫王路,如果你想成為真正的人,去找他。你還有個丈夫,他是個光頭。如果看到這裏,你已經恢複了記憶,一定要當心一個男人,他曾經襲擊過你,認識你的本來麵目,所以,再次見到他,一定要殺了他,或者遠遠離開他。你應該還記得他的體味。希望你已經恢複了怎樣做人的記憶,注意掩飾你的呼吸、體溫、心跳,還有,你是個女人,所以,一定要用衛生巾。”
馮臻臻放下筆,在抽屜裏翻找了一下,找出個小塑料口袋,把折起的便簽字放進口袋,封好口,準備藏進貼身的衣服口袋裏。
馮臻臻做好這一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布滿傷痕的身體,接下來,該怎麽辦?
她很快下定了決心――離開這個城市。
自己原本想以人的身份混入這個城市的人類之中,學習怎樣做人,但現在看起來,已經不可能實現了,不說自己隨時可能轉變成智屍,就連那個逃走的男人,也會是自己極大的危險,萬一哪一天他在人群中發現了自己,隻要振臂一呼,自己就會慘死當場。所以,自己一定要走,離開這兒,直到自己有一天不再會莫名其妙地突然變成智屍,才能潛回人類之中生活。
馮臻臻望著窗外,想起了湖畔的咖啡廳和封海齊,對不起,老人家,我不告而別,你一定很擔心吧?可我不能再和你相見了,如果我突然在你麵前變成智屍,你一定會殺了我吧。你說過,智屍喪屍和人,隻有你死我活的關係。
我不想死,我要活,智屍也有生存的權利,所以,很抱歉,你我再也不會相見了。
馮臻臻右手握著手槍和彈匣,左手握著密封著便簽紙的塑料袋,走出了門口,她看到門外的智屍一動不動站著,稍一回憶,就記起來該怎樣解除它們的這一異常狀態。馮臻臻沿著樓道向四樓走去,沿途所過之處,一隻隻僵直的智屍喪屍恢複了正常,最後馮臻臻來到了四樓家具館,所有智商覺醒程度最高的智屍,以及千挑萬選出的喪屍士兵都在這兒。
馮臻臻爬上了一張餐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夥伴和下屬,所有的智屍喪屍看著**的馮臻臻時,眼神中除了服從就是恭敬,這種感覺,讓馮臻臻非常滿意,有那麽一瞬間,她懷疑自己追求的重新做一個人是不是正確,做智屍,不也很好嗎?但這個念頭隻是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就被拋開了。…,
馮臻臻朗聲道:“我知道你們還不會說話,我也知道你們能理解我的意思,我要告訴你們,我將離開這兒,你們願意跟著我嗎?”
智屍和喪屍一動不動,馮臻臻這句話是白問了,她就是讓智屍喪屍們下刀山入火海,它們也不會有絲毫遲疑。
智屍和喪屍的反應在馮臻臻意料之中,她倒吸了口氣,接下來的話,才是最重要的,她盯著智屍,尤其是一些著裝整齊智商覺醒程度頗高的智屍:“如果跟著我走,從今以後,我們不再以人類為食物。”
喪屍們一動不動,四樓、五樓的喪屍,此前就已經在馮臻臻無意中的引導下,學會了吃罐頭,早就已經不吃人肉了。
但智屍卻有些**,有些智屍會吃罐頭,但也會時不時吃些人肉,不知為什麽,人肉對它們有著一種特殊的引誘力。
馮臻臻看著幾隻明顯有些**的智屍,一字一字地道:“如果不能服從我的這個命令,你可以離開我。”
有5隻智屍走了出來,它們在馮臻臻麵前低下了頭,像犯了錯的孩子。
還有幾隻智屍走了幾步,卻又退了回去。
馮臻臻看著那5隻智屍,歎了口氣:“你們離開這裏吧。”
5隻智屍蹣跚著離去,不時回頭,對女智屍的背叛,幾乎是完全違背它們本能的行動,但正在逐步覺醒的智力,讓它們有了“自我”的概念,雖然這種意識還很薄弱,但它畢竟在萌芽。而且,它們的離去,從另一種角度講,也是馮臻臻命令之下的結果,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服從。要不然,如果馮臻臻強令它們跟隨自己,並且不準吃人肉的話,它們也同樣會服從。
馮臻臻轉過身,對依然追隨自己的智屍喪屍道:“帶上食品物資,我們離開這兒。”
智屍喪屍們開始忙碌起來,在智商覺醒較高的智屍帶領下,去搬運物資,馮臻臻沒注意到,在自己身邊,一直忠誠地追隨她的雅戈爾西裝男智屍,一直盯著那5隻離去的智屍的方向,這5隻背叛了主人的智屍,讓雅戈爾西裝男智屍產生了一陣強烈的情緒,那叫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