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葬禮之後是婚禮
謝玲說話毫不留情,王路卻一點不惱,厚著臉皮道:“怪不得我發現星際爭霸的存檔變了呢,原來是謝玲你偷偷動了我的電腦。”
謝玲扁扁嘴:“誰希罕動你的電腦,隻是王比安想玩星際爭霸,求我破解了你開機密碼而已。”
王比安慘叫一聲:“謝玲姐,你說好不告訴老爸的。”眼見大事不妙,立刻道:“我去幫老媽拖地板。”一溜煙出了門。
王路聽著王比安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站起身走到謝玲身邊,抬手撫著她的肩膀道:“苦了你了。”
謝玲伸手一拍:“少來這一套。”話說如此說,眼眶卻有些泛紅,天地良心,誰知道自己居然在生化末世“被小三”。
謝玲很快收起情懷,正色對王路道:“你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王路苦笑道:“你進門前我正在發愁呢,該怎麽安排那一大幫新來的人。”
他長歎了口氣道:“我原來想著,是不是搞類似古代的屯田之術。”
王路解釋道:“抽調最精幹有力的人員,組織成一支戰鬥隊伍,充當我的親軍部隊,對外抵抗喪屍大軍的襲擊,和防備心存不良的其他幸存者團隊,對內壓製所有反對我的聲音,然後,安排老人女人和孩子進行種田和基礎建設。這樣的話,我們能在短時間內發揮團體的最大力量,將崖山建設得更好。而且,我甚至可以指揮部隊吞並其他幸存者團隊。讓崖山得到飛速發展。你說,這法子怎麽樣?”
謝玲沒有一點遲疑,斷然道:“做夢吧你,我和你打一塊錢的賭。你要是想這樣幹,不出一天,不要說新來的人,連周春雨、錢正昂、沈慕古都要反對你。”
王路被謝玲迎頭一棒,卻並不沮喪,厚著臉皮笑道:“這打賭就免了,我可不想讓你賺這穩賺的一塊錢。不瞞你說,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壓根兒不是這塊料。什麽鐵血殺伐,席卷天下,和我這種小屁民有個屁的關係啊。看看架空小說打遍歐亞非拉各大洲是很爽歪歪,可我這個坐辦公室的網站小編。根本不是那塊料。真要玩什麽軍隊,第一個死的就是我,這樣一支力量,稍有野心的人都想控製在手裏,那時候我就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必除之而後快。玩陰謀,我們一家子網編、班主任、中學生、大學生捆起來也不是別人的對手。”
謝聆聽著王路將“大學生”也算在一家子內,知道這家夥是把自己真心當一家人,哼了一聲。總算這個廝有點良心,她板著臉道:“那你到底打什麽主意?別嬉皮笑臉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鬼點子。賊頭賊腦的,就會歪門邪道。”
王路撞天叫屈:“這可不是歪門邪道。是正得不能再正的大道。我想過了,整合新人,讓他們融入崖山的辦法,就是組織家庭。”
謝玲雖然對王路經常冒出來的亂七八糟的點子有免疫力,可聽到此處,依然禁不住一怔:“組織家庭?這和整合新人有啥關係?”
王路手一攤道:“生化末世降臨以來,人類被毀滅的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是國家?民族?社會?在我看來,最重要的是家庭的毀滅。妻子失去了丈夫,兒子失去了母親,無數的人甚至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隻剩下孑然一身。”
“家庭,是人類文明的細胞,沒有家庭,所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沒有家庭,人類更不可能長存。”
“你看看我們身邊,唯一健全的家庭隻有我們,周春雨帶著梨頭連喂她飯都不會,錢正昂和沈慕古都是單身漢,封海齊,雖然有個女兒,但以他的年紀,總該也有些生理需求的吧,一直當個鰥夫,可不太健康啊。”
謝玲見王路才說了幾句正經話,就又開始滿嘴跑火車,捶了他一拳:“給我說正經的。”
王路忙道:“好,好,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們崖山、皎口水庫以及市區新來的人,男女老少應有盡有,幹脆,大家湊合在一起組成家庭一起過日子吧。隻要年齡合適,男女之間互相看得入眼,那就結婚吧,而那些最無依無靠的失去父母的孤兒,也可以被新的家庭收養,在生化末世裏能受到照顧,更好的活下去。”
謝玲連連點頭:“這主意不錯,有了家庭,也可以改變以前大夥兒單打獨鬥,個人隻管個人的局麵,抱成團求生存,就更有凝聚力了。”
王路笑道:“還有一層好處咧,這人啊,對自己結婚、家庭所在的地方特別有親近感,何為家,我心歸處既是家,他們在崖山結婚,在崖山成立家庭,自然而然就將崖山當成了歸心之處。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為了建設好崖山這個自家的草窩,他們會投入所有的身心去拚搏去努力,而一旦外敵來犯,更是會受到他們最強烈的抵抗。這一切,又豈是我建立一支費盡心機又難以掌控時時要擔心它反噬主人的軍隊所能做到的?”
謝玲側著頭,盯著王路看了又看,突然撲哧笑了一聲:“行啊你,這一肚子並不全是草包,還有點料啊,這法子我看行。”
王路擺出諸葛之亮的風采:“誇我吧,盡管誇我吧,這法子的好處還不止這幾樁呢,另外一大好處就是打破了原來崖山、皎口水庫、市區新來者之間無形的界限,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再要想象以前那樣立山頭搞什麽小派別,那是不可能的了。”
謝玲沉思道:“你說得這些都有理,隻是這樣一來,你對崖山的掌控也就相應弱了許多,你想想,如果周春雨、錢正昂、沈慕古等人一結婚。他們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你言聽計從嗎?”
王路攤攤手:“就是現在他們也說不上對我言聽計從啊,從始至終,崖山大夥兒願意聽我的吩咐,隻是我帶著他們能更好地打喪屍求生存而已。謝玲。也就在你這裏我說句實在話,前段時間,為了我有可能受生化病毒感染隔離不隔離的破事兒,大家隱隱之間已經產生了矛盾,我王某人從來不是那種虎軀一震人家就磕頭的主兒,我也想清楚了,讓我一個平頭百姓玩什麽政治手腕根本就是在找死。我們一家能在崖山立足,靠的是我願意踏踏實實做事。殺喪屍找物資救人得活。從今往後,我隻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人家願意跟著,自然就會跟著。不願意跟著,強扭的瓜不甜,也自由得他去。”
王路這番話情真意切令聞者動心聽者落淚,其實根本就是――在騙鬼!扯淡到家啦!
王路才不會將自己對崖山的掌控寄托在濫發好人卡上,當然。個人魅力還是需要滴,連奧黑子都要時不時玩玩到小店買漢堡貼近群眾的秀咧,王路今後如果再遇上救鄭佳希這樣需要舍身獻血的場合,照樣會玩一玩大義凜然。隻不過,他更大的依托。還是他秘不示人的特殊能力。有這能力在,他就能護得自己一家以及貼身心腹的安全。而這一群人,才是他穩坐崖山頭把交椅的真正保障。
謝玲看著王路做抬頭45度純潔仰望星空狀,一針見血地道:“騙鬼去吧,總算你想組建家庭的想法不錯,倒是件實在事兒,做得好,也算是件功德,由著你折騰去吧。”說著轉身出門:“我走了,要是讓姐看到我和你就兩人單獨鑽在房間裏,沒事兒也變成有事兒了。”
這話酸得。可憐王路連小手兒都還沒摸上呢。
王路目送著謝玲到了門口,突然見到她頓了下腳步:“你說要是舉辦婚禮,咱們是用什麽方法呢?”
王路嘿了一聲道:“隨便,喜歡西式的就上婚紗,要進教堂也行,這附近不就有個小教堂嗎,把裏麵的智屍喪屍清理一下,咱再扮演一下神父啥的,來一句‘你願意嗎’不就結了。喜歡中式的那更簡單了,用剪刀絞幾個大紅喜字,弄塊紅布罩頭上,再拉一批人胡吃海塞一頓,就齊活了。”
謝玲撲哧一聲笑:“你就折騰吧,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要是結婚,用的什麽法律呢?”說完,謝玲飄然而去。
王路瞪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嘟嚕道:“法律,這管法律什麽事兒,反正兩個人喜歡就上床唄,我到哪兒找結婚證去啊。不對,鎮政府大樓就在這兒,想找結婚證倒是簡單,這對應的法律嘛,當然是共和國婚姻法――等等,誰說現在必須用原有的法律了。說起來,現時用一夫一妻法還真有些不合適了,人死了那樣多,沒準兒現在女人比男人多了,發展人口是第一要務,如果死抱著一夫一妻製不放,那不是很多女人要守一輩子的活寡了?我們的人口要怎麽發展?沒有人口,我們拿什麽來和喪屍對抗。嗯,這樣說來,一夫多妻製還是很有必要的。這樣的話,我和謝玲就能堂而皇之的……啊,不對,萬一如果是男人比女人多呢,難道要搞一妻多父製,重新回到母係社會?啊啊啊,太亂了!太亂了!”
數小時後。
中午,關新的病房,封詩琪半曲著腿,俯在關新的下身,關新麵色漲紅,似乎全身都在用勁,封詩琪微微抬起頭,俏紅著臉道:“關新,你也不要太用力,這樣容易傷著身子,該來時,它自然會來的。”
話音剛落,撲地一聲響。
旁邊王路、陳薇、謝玲、王比安、封海齊、錢正昂齊聲歡呼:“終於放屁了!”
躺在**的關新扭捏地對側耳俯在自己小腹上聽動靜的封詩琪道:“詩琪,你這樣壓著我,我反而放不出來了。”
封詩琪咬著唇道:“呸,你以為你的屁是香的嗎?不是錢醫生說擔心你的肚子裏受感染造成腸粘連,我才懶得聽呢。”
原來,快吃中飯時,關新徹底清醒了過來,對檢查他身體的錢正昂說有點餓,這是好事兒。說明他的腸胃功能恢複了,但錢正昂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敢讓關新進食,他把關新清醒過來後的消息通知了苦等在鳴鳳山莊的封詩琪。封詩琪哪裏坐得住,當下就和爸爸封海齊一起坐著機動船就趕來了。
大夥兒守在病房裏,就等著關新的第一聲放屁聲,有了屁,就說明腸子完全通了,可以進食了。
封詩琪關心太過,也不管眾人都在場,非要聽聽關新小腹的動靜。說如果聽到嘰裏咕嘟的聲音,就說明腸子在運行,身體已經恢複了,結果沒聽到腸子的聲音。倒壓出一個屁來。
雖然眾人哄笑聲一片,封詩琪卻落落大方,她和關新也是生死與共過,雖然兩人至今沒有發生過肉體關係,卻早已是非君不嫁非卿不聚了。封詩琪走到王路麵前一低頭:“謝謝王哥。”又走到錢正昂麵前一低頭:“謝謝錢醫生。”然後又團團向在場的崖山眾人鞠了一躬:“謝謝大家救了關新的命。”
謝玲拉著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長相清秀的封詩琪道:“真要謝,就該謝謝你老爸,這個女婿,可是他一手救回來的。”
封詩琪紅著臉。卻說出句石破天驚的話來:“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謝來謝去的了。”
眾人哈哈大笑。陳薇忍著笑道:“老封,你女兒看著清秀。這脾氣卻像你,也是個爽利人。”
錢正昂上前給關新檢查了一下引流條,道:“傷口處非常幹淨,看來關新的體質很好,我看一星期後,關新就可以下床了。這段時間繼續輸液,加抗生素,初期進一些流質,再慢慢吃點好消化的食物,營養補上去,身體很快就能好了。”
王路道:“不就是補營養嗎?這容易,我們從超市裏搜刮了好多什麽蟲草靈芝西洋參來,給關新都用上,反正年頭一根人參還不如一根胡蘿卜管飽呢,這些補品壓根兒沒人吃。”
錢正昂笑道:“王哥,在我們醫生看來,什麽蟲草靈芝都隻不過是草,各種療效都是吹出來的,真要給關新補身體,吃隻老母雞都比吃上萬元的蟲草強。”
王路一揮手:“吃,盡管吃,鳴鳳山莊那兒不是還有雞鴨養著嘛,天天一隻殺了給關新吃。等關新養好了身體,咱們就舉辦婚禮。”
在場的眾人一下子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陳薇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王路,你剛才說要舉行婚禮?”
王路點點頭。
陳薇又指了指呆若木雞的封詩琪和關新,再次確認道:“你是說,要給他們兩人舉辦婚禮。”
王路哈哈大笑:“難道我們這裏還有別人要結婚嗎?”
封詩琪雖然爽利,可在談到自己婚事時,還是羞得躲到了封海齊背後,悄悄捅了捅爸爸的背,意思是讓他出麵說話。
封海齊看看關新,見這小子樂嗬得嘴都合不攏,知道他是巴不得,更不要說提出什麽不同意見了,隻得上前道:“小王,我看用不著這樣麻煩吧,我知道詩琪和小關是兩情相悅,我看在眼裏也是滿心歡喜,有情人就該終成眷屬,但搞什麽婚禮就算了吧,現下這年月……”
王路打斷封海齊的話道:“現下這年月怎麽了?老封,婚禮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環,難道你就沒想過親眼看到封詩琪穿上潔白的婚紗的那一幕?老封,崖山如今的生存環境已經得到了大幅改善,我王路別的不敢說,但是給封詩琪和關新舉辦一場婚禮,那是不在話下。”
他頓了頓道:“新人嘛,總該有個新氣象。”
封海齊稍一轉念,就明白王路是借舉辦婚禮來安定收攏新來者的人心。這一招,倒還真是神來之筆。
王比安拍手叫好道:“噢,結婚,結婚,看新娘子穿婚紗,放鞭炮,吃酒席,收紅包。”
謝玲點了王比安腦殼一下:“傻小子,是人家新娘子收紅包,你想吃酒席,得拿紅包出來。”
王比安道:“誰說的,我表姑姑結婚時,請我去他們新房撒尿,就給了我一個大紅包咧。”
陳薇在旁邊笑道:“王比安說的是他小時候給我表妹結婚新房裏撒童子尿的事呢,結婚當天在新房抽水馬桶裏讓童子撒泡尿討個吉利,是我們這一帶農村的風俗,說是能祝福新人早生貴子。”
謝玲拍了王比安屁股一下:“那是因為你還小,現在你都這樣大了,還撒什麽童子尿啊。”
王比安不服氣地道:“誰說我不能撒童子尿了?我又沒結婚,當然還算是童子咧。”
周春雨差點笑噴出來:“誰告訴你沒結婚就算童子的?”
王比安一點自己的鼻子:“這有啥希奇,人家不都管我們這樣的小孩子叫童子雞嘛。”
王比安一通七絞八纏,讓房間裏的人都樂嗬起來,王路拍拍手道:“童子尿的事兒到時再說,老封、關新、詩琪,婚禮的事兒就這樣定下來啦。等關新身體恢複好了,我們就舉辦婚禮。”
陳薇還是有點擔心:“王路,這鄭佳希剛舉辦過葬禮,我們就立刻舉辦婚禮,這、這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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