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合影

捆在椅子上的小喪屍劇烈地掙紮著,甚至踮起了腳,拖著椅子一蹦一跳地企圖接近王路。

王路左右晃動著,既要躲避小喪屍,又要瞄準,弩搖來搖去的。

王路怒罵了一聲,放下弩,反身撥出砍柴刀,掂了掂,打算一刀把小喪屍的頭砍下來。

“老子殺了那麽多喪屍,砍你這隻小喪屍,還不殺雞一樣容易。”王路罵罵咧咧,正要揉身上前。

突然一個身影一晃,原本蜷縮在角落裏的長發女人,像瘋虎一樣撲了過來,重重撞在王路身上。

長發女人長期營養不良,身體並不重,王路隻是被撞得打了一個踉蹌,立刻又站穩了腳跟,他剛要回身,突然拉長聲慘叫了起來:“啊――――”

一反手,把還掛在自己身上,企圖掐脖子的長發女人甩到了地上。

王路連聲慘叫著,拐著一條腿,連退了好幾步,他的左腿上,插著一塊碎玻璃,鮮血滲出來,浸濕了牛仔褲。

長發女人又撲了上來,王路這次立足不穩,被撞得仰天摔倒在地,手上的砍柴刀也脫手飛了出去,打了個轉,遠遠地撞到了牆角。

長發女人像隻母獸一樣,騎在王路身上又抓又撓又咬,王路措手不及之下,也亂了神,被一頓王八拳砸暈了頭,隻會伸手胡亂抵擋,長發女人無意中觸到了王路大腿傷口上的碎玻璃,痛得王路怪叫連連,還擊的手段也更無章法,女人發現了王路的弱點,更是衝著他腿上的傷口亂撓。

兩人在樓板上翻翻滾滾,長發女人身上的裙子不知何時全被撕破了。

她赤著身子,皮膚在滾打中,粘上了東一塊西一塊汙漬,還有被王路擊打出來的烏青。

她那原本豐滿的Ru房,如今像放空了水的熱水袋一樣,垂掛在胸口,隨著兩人的打鬥,**來**去。

長發女人越打越凶猛,她的眼睛閃閃發光,喉嚨裏發出類似喪屍一樣的嗬嗬聲,口水從她的嘴角漏出來,搭拉在樓板上,王路的身上。

但是,王路畢竟身高體重遠遠超過女人,一時的慌亂過後,漸漸占到了上風。

被王路連著幾拳砸在臉上,長發女人拉長著聲音哭叫起來。

猛地,她故伎重施,一把抓住王路腿上的碎玻璃,一下,撥了出來。

王路痛得噢地叫了一聲,但這次他沒再慌神,而是順勢重重一腳,把女人踢了出去。

女人連打了好幾個滾,咚一聲,撞到了捆著小喪屍的椅子腿上。

王路捂著流血的傷口,從地上掙紮著撐了起來。

剛要拐著腿走向長發女人。

長發女人已經先一步撐著地麵坐了起來,她衝著王路怪笑一聲,舉起手裏的碎玻璃,猛割小喪屍身上的布條,嘴裏還狂熱的呼喚著:“寶寶!寶寶!快來幫媽媽!我們一起殺了這個胖子!”

王路急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老子這次要歸位。一個瘋女人已經夠難對付的了,現在又多了隻小喪屍,自己赤手空拳,不要說肉搏,就是被咬上一口,也得完蛋。

王路飛快地掃了房間一眼,弩被自己放在樓梯口,太遠了,而且隻有一支箭,射了女人就不能射小喪屍,隻有牆角的砍柴刀合用。

王路一瘸一拐地向砍柴刀掙去,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盯著長發女人的動作。

――已經來不久了,離砍柴刀還有好幾米,長發女人卻已經割斷了小喪屍身上的布條。

小喪屍猛地從椅子上掙脫了出來,長發女人側向王路的臉上,閃現出猙獰又得意的笑――王路痛苦地閉上了眼,操,老子真他M的自作自受――讓你爛好人!

啊!房間裏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

是長發女人的聲音!

王路猛地睜開眼。

房間中,呈現的是一幕活地獄。

小喪屍掙脫布條後,並沒有撲向王路,而是撲向了長發女人。

撲向離他最近的食物。

這,隻是喪屍的本能。

小喪屍撲在長發女人身上,猛啃著她的Ru房,發出一陣陣咀嚼聲。

長發女人一開始長聲慘叫,但很快,因為劇痛,而休克過去。

王路一步步退到了牆角,隻到手指觸到了砍柴刀的柄,才鬆了口氣。

房間中央,小喪屍正在埋頭啃食著美食――它的母親。

它已經啃完了一隻Ru房,開始進食另一隻。

長發女人痛醒了過來,她抖索著雙臂,想要推開趴在身上的孩子,卻又無力地垂了下來,雙臂怪異地搭拉在小喪屍身上。

就像一個孩子正在哺乳,母親溫馨地摟著他。

王路看著這一幕血腥又變態的場麵,惡心地都快吐了。

他幾次想拐著腿向前,又退了回來,轉身挪到了樓梯口,撿起了弩,瞄準,激光紅點出現在小喪屍的後腦勺上。

鏘。

小喪屍頭向前一衝,一支箭貫穿它的後腦,從眼窩冒了出來,餘勢未盡,又紮入了長發女人的胸口。

王路放下弩,抵著砍柴刀,一步步挪到了滾在血泊中的“母子”前。

他從小喪屍頭上撥出了箭,又伸出刀,一推,小喪屍骨碌一下,從長發女人的身上滾了下來。

王路立刻嚇了一跳――女人身上的Ru房已經被啃光了,露出了裏麵血糊糊又白滲滲的肋骨,透過骨頭的縫隙,甚至能看到內髒。

王路閉上了眼,甩了甩頭,又睜開。

咕嘟,咕嘟,長發女人的嘴裏冒出一股股帶泡的鮮血。

她的身體不可抑製地輕微抖動著。

她,還沒死。

但,離死已經不遠了。

王路挪到長發女人身邊,伸出砍柴刀,對著她纖細的脖子比了比,高高舉了起來。

長發女人的眼睛大大地睜著,沒有看頭上高懸的刀,而是直視著王路的眼睛。

這一刻,她的眼中沒有了一絲瘋狂的痕跡,而是奇異的溫柔。

湧著鮮血的嘴裏,咕嚕著兩個字。

王路一刀揮下,哢一聲。

刀落,頭斷。

那兩個字,是

謝謝。

中午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陽光,被木製窗框的條條框框分割成一塊一塊,照在王路身上。

王路支著刀,坐在地上,坐在血泊中,坐在一大一小兩具屍體旁。

身在陽光中,他卻沒有一絲暖意。

他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原本自己以為空無一物的房間裏,還是保留著一樣東西。

一個老式的相框。

相框裏,有張照片。

一個長發的女人,抱著兒子,微笑地看著鏡頭。

女人的眼睛大大的,還是雙眼皮。

孩子的眼睛亮亮的,他的頭依偎在媽媽的胸口。

依偎在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