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燒烤bbq
老大耐心地道:“我一直認為,那些寧死不屈的鏡頭,都是導演編劇瞎編出來的。事實證明我是正確的,到現在為止,在這‘單間’裏,還沒有人能挺過我精心準備的全套刑法,這次為了你的到來,我又增加了幾個新花樣,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老大搬過了一隻汽車電瓶,一組變壓器,以及幾根電線、金屬夾子--王路一看,就明白他想做什麽,自己以前在崖山時,就拿喪屍試驗過電擊。他的胃不由自主縮成一團,雙腿緊緊夾了起來,可這一下又碰著了依然留在腳趾甲裏的竹簽,痛得他雙眼直翻白。
老大沒有絲毫笑意的嗬嗬笑著:“別心急,別心急,咱們有的是時間,這個‘單間’就是隻屬於你和我的世界,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
他將電瓶、變壓器等聯接了起來,又接上電線和金屬夾子,這才拉著電線走到王路身邊比劃著,他將夾子鉗在王路的兩個被尖嘴老虎鉗鉗得血肉模糊的**上,但他很快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這也太沒有新意了。”他想了想,取過剪刀,幾下就將王路下身的褲子都剪掉了。老大輕輕彈了彈王路的話兒:“嗬,瞧不出啊,居然有點料兒。”
他將電線伸向了王路的下體……
當電流接通時,王路最後的知覺是,自己失禁了。
不知過了多久,撲,一杯冷水潑在王路臉上,他慢慢睜開了眼睛,老大破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可別睡著啊,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王路暗暗咬了咬舌頭,謝天謝地,自己依然還有這該死的感覺。
老大“玩”到現在,新鮮感有所退去。他又點上了一根煙,寫意地抽著,手指隨意地在王路身上劃動,在他的新舊傷口上指指點點:“不賴啊,姓王的,看得出,從一個上班族變成崖山的首領,你也吃了不少苦頭。你現在這模樣。總算有點男人的樣子了。如果再一次在湖心島相遇,你肯定不會轉身就逃了吧,你就是犧牲老婆孩子,也一定會全力殺了我。”
王路終於抬起了頭。嘶啞地道:“你錯了,我永遠不會這樣做的,我和你,不同。”
老大一愣,他沒想到王路受刑煎熬得九死一生,沒向自己討過一句饒,可一張嘴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老大惱羞成怒,一拳打在王路臉上:“放屁,別在老子麵前裝好人。你現在肯定在後悔--後悔當時沒有殺了我。要不然,你現在的老婆孩子不會被我的手下給殺了,而自己也變成一條半死不活的狗。”
王路咳出了一股血水,喃喃道:“我們……不一樣。”
老大剛要揮拳再打,突然停住了手,他托著下巴:“等等,讓我想想。對了,我是看過手下關於崖山的報告,啊哈,從那份報告來看,姓王的你果然是個裝模作樣的蠢貨,居然在這末世搞什麽平均主義,那些死老頭居然和戰士吃一樣的夥食,享受一樣寶貴的醫療資源--嗯。這可真是你這個白癡做的出來的。”
老大哈哈狂笑起來:“姓王的,你骨子裏的假仁假義還是沒有變啊,你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讓人對你死心塌地嗎?蠢貨,在這個世界。除了鐵和血,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老大的唾沫直噴到了王路臉上:“你看看你,我們兩人同時幸存下來,也一樣有異能,可是生化末世爆發一年以後,我擁有的是占據甬港市區的基地,而你隻能在什麽狗屁崖山裏帶著百來號人扒泥巴,甚至擋不住我派出的一支幾個人小隊伍的一擊。失敗啊,太失敗了。”
“在這個世界裏,再也沒有任何偽善的餘地,各種各樣的華麗的遮羞布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我告訴你,什麽愛、正義和自由,都他媽的是假的,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過去也是這樣!在我看來,主人和奴隸,才是這個世界最完美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你可千萬不要小看奴隸,正是在我的高壓下,甬港市才有如今的局麵。沒錯,正是依靠我的鐵腕統治,這數千號人才有吃有穿有房子住,才有完備的防禦係統,有齊全的醫療設備。你以為原本那些以血緣為聯係紐帶的幸存者團體,又自私又封閉又無能的家夥,他們能自行建設好這個城市?錯,這群一盤散沙的家夥永遠成不了事,他們為了活命甚至麵對幾隻老弱喪屍就會撒丫子逃命。是我,是我將這群混蛋組織了起來,用最嚴酷的管理將他們抱成團,讓他們知道什麽叫高效率的勞動,這才讓他們活下命來,甚至一天比一天活得好。”
“我,是他們的救世主!”
“你看著吧,隻要我打下了鎮海發電廠和石化工業園區,我將獲得更大的力量,到時候沿著杭州灣直上錢塘江,從甬港市到杭州甚至半個浙江省,都將控製在我的手裏。我才是生化末世的真正的救世主。”
瘋子,老大是個瘋子!
但王路心裏明白,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裏,隻有瘋子才能生存下來。
老大再怎麽胡言亂語,但有一點卻是王路無法否認的,基地和崖山的發展幾乎是同步的,然而,老大已經隱隱是一方諸候,而王路,卻依然龜縮在鄞江小鎮,如果不是陰差陽錯得到了皎口水庫和衛生院,初步實現了電氣化,連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在這個世界裏,自己一定要象老大一樣瘋狂才能活下來嗎?
不、不對,自己其實比老大更瘋狂吧,因為自己越來越不像人了,一隻想要幸福的生活下去的智屍,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瘋狂的事。
王路突然嗬嗬笑起來,一想到心中的這個秘密,就連身上的酷刑都不再怎麽疼痛了。
老大啊老大,你也是個異能者,想必你也和我一樣,身子正在悄悄的轉變,你可以稱王。你可以成就霸業,可當有一天你突然從夢中醒轉時,你卻發現自己成了一隻智屍。
運氣好一點,你還能保留一點智商和記憶,運氣差一點,隻不過比普通的喪屍活得稍有點人樣。
什麽王圖霸業,轉眼成空。
世界是你的,但最終。是我的。
是智屍的。
王路越笑聲音越大,即使被嘴裏的血水嗆得連連咳嗽,他也依然笑個不停。
老大被王路顯然失態的狂笑弄得一愣,繼而也笑起來。他輕輕拍了拍手掌:“好好好,就該有這樣的精神頭,要是蔫不拉及的,老子可怎麽玩個痛快。”
老大伸出手指,在王路一個新傷口上捅了捅,沾了點新鮮,放到嘴裏舔了舔--啊,真是太美味了,如今也隻有人血。才讓老大感受到自己還是個人。
在這“單間”裏,老大不知喝過多少人血,自然,這是基地最大的秘密,所有聽過風聲的人,都已經死了,連做一隻喪屍也不可得。
老大閉上眼。品味著王路的血,不錯不錯,顯然王路平時營養充足,他可比一般嚇得屁滾尿流的孬種們的血好吃多了。
老大磨了磨牙,他甚至動了想嚐幾口王路肉的欲望。
這又有何不可呢?
既然已經喝了血,吃點肉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老大取過尖刀,在王路身上比劃著,思量著在哪裏下刀。
王路魂飛天外。忍受剛才的酷刑,自己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的極限,這要是真的被活剮,自己絕對抵擋不住那種慘絕人寰的劇痛,不行,即使要露餡。也要啟用異能了,要不然,自己能生生痛死過去。
老大從王路腋下拎起了一塊皮,似乎對這塊肉頗為滿意,點了點頭,一刀劃了下去……
就在這時,“單間”緊閉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敲門聲極為急促,甚至還伴隨著一聲聲呼喊。
老大咣一下扔下尖刀,擦了擦手上的血,滿臉都是怒意,他大步走到門邊,呯一聲打開門:“操你媽的,老子不是命令你們不許打擾嗎!”
麵對老大凶殘的目光,敲門的女秘書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去看他身上新鮮的一滴滴往地上滴的血,和嘴角的一抹詭異的紅色,她顫抖著嗓音道:“是、是前往發電廠和石化廠特別支隊的消息……你說過有他們的消息第一時間上報。”
老大一怔:“怎麽,他們已經打下那兩所工廠了?這些狗日的,已經連續兩天沒有給基地發報了,我還以為他們死絕了呢,哼,到現在才敢回報,一定是把廠區給打得一塌糊塗,沒法向我交待了。”
女秘書吞了口唾沫:“沒、沒有,那個,那個,剛才電台收到一個呼叫,是特別支隊的頻率,可隻呼叫了一聲,就斷了。”
老大雖然瘋狂,可並不是傻子,他斷然喝道:“到底是什麽內容?快說!”
女秘書飛快地道:“特別支隊的呼叫隻有3個字--全死了!”
老大呆在當場--全死了?
這個全死了,肯定不是說占據了發電廠、石化廠的定居者全死了,而是基地的特別支隊全死了。
要不然,這通話不會如此詭異。
但是,特別支隊可是占了基地武力精華一大半的武裝力量啊,不僅有眾多異能者,還有彈藥充足的槍手,甚至連有限的手榴彈,都配給了特別支隊。
老大依靠這支力量掃遍甬港市無敵手,也是他今後打天下的資本,特別支隊裏的人員都是他最忠心的追隨者,可現在,居然隻換來了“全死了”三個字,死不見人,活不見屍!
敵人是智屍?還是人類?
老大的頭腦急速轉動著,他一揮手:“回辦公室,立刻發布全麵警戒命令!”
老大扔下王路匆匆離去,甚至連門都沒關,還是監獄看守前來關的門。
王路一等門關上,立刻施展了異能--不能再拖了,老大這是要活生生弄死自己啊,必須想辦法逃出去,要不然,等老大再次回來,就是自己隔屁之時。
異能即刻生效了。全身幾乎要讓自己昏迷過去的劇痛瞬間消失了,王路用藏在掌心的鑰匙,打開了右手的手拷,接著又打開了右手的手拷。
手拷的鑰匙,在一定程度上有通用性,如果是同一個城市同一時間購買來的同一批次的手拷,鑰匙是通用的。手拷的鎖眼其實並不精密,用鞋帶、紙幣開鎖的視頻曾經在網上瘋傳。張駿和監獄的手拷原就是基地統一配發的,所以王路輕易就打開了。
王路一落地,就將腳趾甲裏的竹簽,以及**、下體身上的夾子、金屬線從身體裏取了出來。又摸黑找到了自己被剪成碎片的衣服,勉強裹住了身上的各處傷口--雖然自己現在不怕痛,可持續性流血也會對自己造成致命的傷害,不知道外麵的王比信、封海齊他們何時能救出自己,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下去,等老大再次到來時,拚死一搏。
王路在地上摸索著,終於找到了老大臨去時為了割自己身上的肉而扔下的尖刀,他死死握在了手裏。剛才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已經超出了自己心理承受的極限。今後,自己寧肯站著戰鬥而死,也不願意搞什麽計謀了。他媽的,自己根本不是耍心眼的料,原本想玩李代桃僵,可其實,自己卻是插標賣首。成了一塊送上門給老大吃的肉。
王路決定了,等老大再次回來,一定要在他進門的刹那劫持他,然後以他為人質,逃出基地。
王路一番盤算,卻也知道,自己想得雖然妙,卻是漏洞百出。
老大進入“單間”時雖然隻有一人。但他身體強壯,體力充沛,自己唯一依仗的隻不過是趁其不備四字而已,而且監獄裏還有大批老大的手下,王比信和張駿如今又不何身在何處,此外。自己還要帶上陳瓊才能出去,期間隻有稍有差池,自己就死定了。
王路正在“單間”裏緊張地思索著,突然一愣,他感受到腦海裏突然冒出一股奇怪的感受--那是一種暖暖的、關切的情緒,就像以前自己情緒低落時,陳薇會給自己端上一杯自製的柚子蜜蜂茶時的感覺。
那是一種來自家人的關懷。
這是怎麽回事?!
王路細細品味著,沒錯,那股情緒越來越清晰,一波一波湧動過來,就像有什麽人在持續地召喚自己。
王路腦海裏靈光一閃,差點跳起來--那是陳瓊,那是陳瓊的腦電波,她正在影響自己。
是了,一定是這樣,自己現在是智屍狀態,陳瓊以前就能接受到自己的思緒,現在,她不僅僅在接受,更在“淨化”自己。
沒錯,就是“淨化”!
厚厚的磚牆隔絕了兩人,但卻阻擋不住腦電波,陳瓊在旁邊的“單間”接收到了自己變成智屍後的腦電波,想必感應到了自己的種種負麵情緒,如今正在用自己的“淨化”能力,幫助王路。
王路試著用腦電波回應陳瓊,卻一無所獲。
他拍了拍額頭,自己畢竟還不是智屍啊。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馮臻臻,那天自己能在想像中和馮臻臻“互動”,如果用腦電波也能做到這一點該多好,現在就能聯係上陳瓊,準備一起逃跑了。
王路緊緊握了握拳,必須要和陳瓊聯係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心裏默默念著:陳瓊,好孩子,爸爸不知道你不能不能接受到爸爸的腦電波,如果接收到了,一定要做好準備,爸爸準備突圍。
隔壁的陳瓊,果然如同王路猜測的,在他變成智屍狀態後,就接收到了他的腦電波,隻是王路所處的“單間”內漆黑一片,她看不到任何事物,不過,王路的焦慮、緊張、恐慌的負麵情緒卻全被陳瓊察覺了。
王路被老大施酷刑時,陳瓊的“單間”緊閉著,所以她並不知道發生在爸爸身上的慘事,但陳瓊知道,爸爸一定是碰到了極為難的事,要不然,思緒不會這樣失控,她試探著象撫慰智屍嬰兒一樣,用自己的情感影響爸爸。
陳瓊的“淨化”生效了,王路傳來的腦電波漸漸平息下來,但突然間,他的腦電波又變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思緒傳了過來--這股思緒穩定不變,又持續不斷,似乎,在傳達什麽信息。
陳瓊皺起了眉分辨著,不行,自己“聽”不出爸爸想表達什麽意思--她繼續感應著,還是無法理解爸爸想“說”什麽,但是,等等……
爸爸傳達過來的思緒中,夾雜著一股情緒,就像是一隻野獸被困在牢籠裏,強烈地渴望著得脫自由。
陳瓊曾經見過王比安調皮將一隻蜜蜂裝進了一隻玻璃瓶子裏,蜜蜂不知道看似透明的玻璃不是自己能突破的,依然一次次振翅撞上去--王路現在的情緒就像那隻囚禁的蜜蜂。
逃出去!爸爸是想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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