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當心,智屍也會嫉妒
黃銀鳳摸著臉上的傷疤:“你知道我為什麽躲在這處四合院裏?真的是因為自己臉上的傷不能見人?哼,我黃銀鳳還沒這樣幼稚。【全文字bao1iny】我隻是突然感到心灰意懶,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徐傑為代表的強硬派也好,聞老為的懷柔派也好,其實都是在做用功。甚至連堡壘的人類也是在做用功。夏蟲不可語冰,我們所有的一切在生化病毒麵前,沒有任何意義!任何意義!”
“我隻想安安靜靜在這裏生活。”
“你們愛怎麽玩怎麽玩吧。老娘不陪了。”
黃銀鳳轉頭打量著房間內的布置:“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也住在這樣的四合院裏,隻是那時候條件可艱苦得多,我們一家三口得和姥姥姥爺擠一個偏廂房裏,都沒地兒燒菜,我爸爸從工地上拉了一車磚來,就在牆後根搭了個小廚房,人在裏麵燒菜都轉不開身。每天早上一聽鈴聲響,我就得拎著馬桶去倒馬桶,因為個子矮,夠不著車身,旁邊鄰居好心就幫我倒了,隻是屎尿常常會濺出來,濺到我的身上甚至臉上。所以我討厭四合院兒,打心底裏厭惡。可我現在覺得,住在這兒還真不錯,門一關,自成一天地。這樣挺好的。”
王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對徐傑說,你因為臉上的傷不想見人,就不參加這次行動了。”
黃銀鳳毫謝意地道:“謝了。”
王璐挪到坑邊準備下地,他突然轉過身問道:“我現在的腦電波強大到什麽地步?”
黃銀鳳還沒答話在,王璐飛快地道:“要是我現在命令你把衣服脫光了,你會不會幹?”
黃銀鳳剛嚷出半聲:“姓王的你敢……”
王璐已經哈哈大笑著,趿鞋出了房間。
沐原等在門外:“這就走了?要不要吃一口?你不喜歡吃煎餅果子的話,我就給你下麵好了。”
王璐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倒滋潤,好好在黃銀鳳身邊呆著,這京城裏嘴饞了想吃你的智屍還不知道有多少,別到處亂跑。要不然老子吃不到你下麵,倒便宜了人家把你給吃了。娘的,老子帶著你到京城,是想著給那個泥巴種王路添惡心的,這又不是淘寶快遞,包郵送上門讓人家沾醬油給吃了。”王璐話才出口,一琢磨覺得不對味,什麽叫“吃你下麵”。他媽的,你才吃老子下麵呢,嗯,不對。讓沐原吃自己下麵也挺變態的……
王璐擺了擺手,轉身就要出門,這裏,從廂房裏追出一句話:“當心。”
王璐頓住了身形:“謝謝。”
他轉身出了門,沐原剛把門關上,門外就傳來王璐一聲大吼:“黃銀鳳,把衣服一件不拉全脫光!”
廂房裏傳出一聲尖叫,黃銀鳳像潑婦一樣破口大罵:“王璐你這個王八蛋龜孫子,生兒子沒屁眼!”
王璐很快鑽進了一段下水管道。黃銀鳳就算是在毀容前,容貌也隻是平平,隻不過,她的身材卻不錯,屬於那種“後麵看了想犯罪”的類型,嘿嘿,也不知道她脫了衣服後會是……當然。這隻個玩笑在。從心底講,王璐還是很感激黃銀鳳的,兩人相識時間並不長,但黃銀鳳能把話講到這個份上,實屬難得。
王璐明白黃銀鳳最後那句“當心”是何意。
當心你的背後。
京城的使者們為了自己的進一步進化,不惜拿數的選民當炮灰,那麽,他們之中肯定也有人將王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沒有人喜歡當奴隸,智商越高的人越是自尊。
王璐的持續進化連黃銀鳳都現了,更不要說別人了,在王璐進化到難以遏製的地步,搶先一步幹掉他,也許是種比較穩妥的方案。
王璐從來沒有主動提出過參加針對堡壘的行動。可徐傑等人卻一直“熱情”地拉著他參與,這裏麵的水,可實在不淺啊。
麵對堡壘集群衝鋒時,一定會死傷慘重吧,在如此混亂的現場,王璐出個意外是再正常不過的。
所以,當心。
王璐搖了搖頭,他其實一直很懷疑所謂的低等級智屍條件服從高等級智屍的理論。
沒錯,喪戶對智屍的服從的確是條件的,但智商覺醒程度高到有自我意識的智屍,其實並沒有條件地服從過高等級智屍。王璐腦電波的確強大,他也相信,自己離開四合院時,那冷不丁地一嗓子,還真能讓黃銀鳳中招,想來那廂房裏一片春色。
隻不過,效果也就僅限於此了。
就像一個人在大街上突然嚇人,旁邊人肯定會被嚇著,可要是這個人命令人家把錢都交出來,誰都以為他是神經病,絕不會有人聽從。
王璐私下裏覺得,腦電波的強大,就像一個人長得孔武有力,對普通人有種自然的壓迫感。就這樣而已。
如果自己因為這樣而被別的使者在背後下黑手,那可實在是冤枉。
隻不過,王璐知道,自己不能退縮,更不能找借口不參加這次行動,那樣隻會讓徐傑等人覺得自己膽怯了,在京城自己孤立援,人家真要下手,有的是機會。想來徐傑等人也有點投鼠忌器,不知道王璐的腦電波垂死一擊會有多強大,所以才沒有鑼對鑼鼓對鼓當眾撕破臉皮。
如果自己在進攻堡壘時展現出絕對的實力,也許會讓個別心懷鬼胎的家夥收手吧。
後天。
京城,地下,地鐵軌道內。
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的喪屍們湧動過來,每經過一個新的車站,就會有新的喪屍群架入,而率領它們的,自然是覺醒程度不一的智屍們。
喪屍群中,數量最多的是普通喪屍,腐爛的肢體,斷胳膊少腿,行動緩慢。這些是典型的炮灰,它們唯一的作用,就是消耗堡壘的藥。
也有部分武裝喪屍。看起來徐傑等人也做了充分的準備,武裝喪屍穿戴著定製的厚重盔甲,尤其是頭上戴的全封閉頭盔,異常厚重,如果是個正常人戴這樣的頭盔,估計脖子上的沉重壓力會讓他喘不過氣來。頭盔上還有幾個突起的杆裝物,卻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用的。
但是,最讓王璐吃驚的是。他看到了人。
沒錯,是人,活生生的活人。
他們穿著整齊的軍裝、防衣、戰術背心,手握槍支。圍繞在智屍周圍。
這是--搞什麽?為什麽這些武裝的活人會在這裏?!
“王璐,你來了?”身後傳起一聲招呼聲。
王璐扭頭一看,正是徐傑,他的旁邊,也帶著幾個武裝人員--是活人。
“他們是誰?”王璐實在忍不住好奇,指著一個活人槍手道。
徐傑道:“啊,他們啊,是我們最新成立的衛隊。”
“衛隊?”王璐不敢置信地打量著那幾個活人。
徐傑聳了聳肩:“這沒什麽好奇怪的,還是你的沐原給了我們啟。讓我們意識到,在一定條件下,活人也是能為我們所用的。”他伸出手拍了拍其中一個活人槍手的臉:“這些人都是我們精心挑選出來的,這些人當中,有的是妻子兒女在我們掌控中,有的是我們允諾給以他們更好的生活條件,比如說定期能和漂亮女人上床。可口的食物,甚至減少他們的抽血量等等。你知道,任何人都可以待價而沽的,區別隻是代價的多少,隻要我們給了他們足夠的**,他們願意為我們作戰。當然,我們也不會隨便犧牲他們,都是拿來當貼身保鏢用的。你還別說,可比呆頭呆腦的喪屍好用多了。”
徐傑對一個活人槍手道:“右方2米,頂燈,射擊。”
活人槍手二話不說,掮起槍,瞄準頂燈。三聲沉悶的槍聲在隧道裏滾過,頂燈的碎玻璃紛紛掉落下來。
徐傑對王璐道:“怎麽樣?喪屍槍手可做不倒這樣精確的射擊。”
王璐突然道:“如果我命令他向使者射擊會怎麽樣?”
徐傑一怔:“你說什麽?”
王璐撓著頭:“你知道,出於選民對使者的絕對服從性。一個使者,是法命令一個選民去傷害另一個使者的。但是,這些活人槍手並不一樣,你說,如果一個使者以生命威脅他們向另一個使者射擊,他們會不會幹?”
徐傑看了看活人槍手,又看了看王璐,突然一笑:“怎麽可能?王璐你想多了,這些活人槍手如果敢向使者下手,那他們自己也非死不可,沒有人會這樣愚蠢的。”
王璐笑道:“是啊,我的確想多了,沒人會這樣愚蠢的。”
徐傑招了招手,喚過來幾個活人槍手:“那,這是我給你安排的保鏢,戰爭期間,他們會條件接受你的命令。”
王璐點點頭:“多謝好意。”
徐傑道:“跟我來吧,我們還有不少路要走。”
在黑暗的地下,越滾越龐大的喪屍潮在智屍們的帶領下,向前湧去,終於,前方一亮,地鐵出口到了。
這個出口位於一段高架橋下,王璐跟著徐傑爬出半塌的地鐵出口後,就聽到了隆隆的炮聲。
堡壘,正在攻擊。
攻擊成群遍野翻越大街,穿過小巷的喪屍群。
一朵朵金屬和氣浪之花在喪屍群中綻開,殘肢碎肉在空中飛舞,然而,隻要不是被擊中及腦部,就算是被片撕碎了半邊身子,喪屍依然在前行。
一枚炮在王璐百米外爆炸,王璐下意識地蹲了蹲身子,徐傑在旁邊扶了他一把:“沒事兒,堡壘隻是在盲目射擊,選民太多了,他們根本找不到負責指揮的使者。”
王璐道:“堡壘呢?我怎麽沒看到?”
徐傑道:“還有一段路,地下管道並不能直達堡壘,原先是有部分管道,可現在全已經被堡壘炸塌了。跟我來。”
徐傑帶著王璐,借著喪屍和樓房的掩護,向東疾行,王璐現,智屍們有意識地將喪屍們驅趕到大街中央,以最大限度吸引堡壘的火力。這招很簡單,但也很管用。越往東行,炮火越密集,就算是王璐這樣的軍事小白,也聽出堡壘出動了多種火炮,炮在空中的嘯叫和爆炸聲大小不一。
在前麵帶路的徐傑明顯變得謹慎起來,多數時間都是在樓內和地下通道穿行,實在不得已要過空曠地帶,也必定先派一大波喪屍探路。確定安全後才急跑過去。
王璐邊緊跟著徐傑,邊偷眼打量著身邊的那群活人槍手保鏢,他們緊緊護著自己,沒錯。是保護著自己,每當左近有爆炸聲傳來時,他們都會下意識地用自己的身體掩護王璐,甚至有一次,街邊的高樓因為炮擊而掉落下幾塊牆麵磚和碎玻璃時,有個活人槍手直接將王璐壓在了身下,半塊掉落的磚頭直接砸在他的頭盔上,當他將王璐從地上扶起來時,王璐清晰地看到一股血緩緩從他頭盔下滲了出來。
果然是忠心護主啊。
越接近堡壘。周邊的建築越殘破,終於,徐傑帶著王璐在一幢外牆上有多處炮洞的大樓前停了下來,他打開手上的地圖確認了一下:“沒錯了,這就是我和你進攻的據點。”
兩人帶著武裝喪屍和活人槍手,一直來到了頂層,徐傑推開了一間標注著“總裁辦公室”的門:“風景不錯。”
風景。真的不錯。
沒有了人類大工業的汙染,京城的天空早就是碧藍的,一群群鴿子帶著哨聲,在樓宇間飛翔,一朵朵白雲在地上投下一個個巨大的陰影,以微不可察卻又確定疑的度飄過。
王璐呆站在,看著一公裏外的一堵牆。
很高很高,很長很長的牆。
牆麵並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帶著一點外凸的弧形。
牆向兩邊延伸開去,直到消失在王璐的視野裏。
牆的前麵,一覽餘,所有的建築,都已經成了瓦礫,遍布著巨大的坑。燒焦的痕跡,和飄滿了灰塵的雨水坑。
這是死亡之地,甚至連一棵樹,一株草都看不到。
看得到的,是散布在瓦礫上的殘肢、碎骨。
王璐動了動喉嚨,他知道,那些殘肢碎骨都是京城的使者們以前向堡壘進攻後,铩羽而歸留下的喪屍們的屍體。
喪屍們的屍體長久不會腐爛,所以才一直保留到現在。
死了多少喪屍?
不知道。
十萬?數十萬?那隻不過是個數據而已。
徐傑探頭看了看:“清理得還蠻幹淨的。”
王璐一怔:“你說什麽?”
徐傑一指遠處的牆根:“每次戰爭後,堡壘都會清理外圍的屍體,當然他們不敢走太遠,怕被我們伏擊。”
王璐這才注意到,果然,靠近牆那一邊的廢墟上,屍體相對少得多。
王璐有點不解地道:“這樣多的屍體,堡壘裏也不嫌埋起來太麻煩。”
徐傑隨口道:“堡壘需要掃清射界嘛,再說了,他們拿去這些屍體還有用咧。”
王璐覺得自己如果不是智屍,聽到徐傑最後那句話,肯定會一蹦三尺高:“有用?堡壘的人拿喪屍--喔,選民的屍體又有什麽用?不,等等,你不會告訴我他們拿來吃吧?”
徐傑聳聳肩:“你想到哪兒去了,堡壘那群人是該死,可他們並不是變態。他們不吃屍體--”他頓了頓:“他們拿屍體做化肥了。”
“他們拿屍體做化肥了。”王璐不自覺地重複了一下徐傑的話,“你說的化肥,是不是農村用來種田用的化肥?”
徐傑一邊打開由武裝喪屍背的一個大箱子,一邊頭也不抬地道:“就是這個化肥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王璐呆了半晌,還想再問什麽,突然搖了搖頭,自己真是鑽牛角尖了,塵歸塵土歸土,喪屍的屍體,其實質也是一種物質,回到大自然的循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凡人一想到屍體就是惡心恐怖之感,其實真的很聊,那隻是一堆被各種微生物正在侵蝕的蛋白質而已。以往人們總是說,打過戰爭的地方,土地特別肥沃,那就是人的屍體還給了自然而已。它並不比別的生物低賤,也並不比其他的物種高貴。屍體做化肥,隻是回到了誕生瞔拇笞勻歡選?
隻不過,王璐撓了撓頭:“喪屍的屍體不是很難腐爛分解嗎?堡壘的人是有什麽辦法將它們變做化肥的?”
徐傑聳了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隻是截獲過他們用來運化肥的一列車隊,現裏麵有一份文件,裏麵提到,因為最近難以收集到足夠多的喪屍屍體,所以化肥產量有所減少,希望各地務必節省使用。”
“好了。”徐傑突然道,他從箱子前站起身,遞給王璐一樣東西:“給你。”
王璐接過一看,那是個以前老式電視機天線一樣的玩意兒,一個圓形的圈兒可以卡在腦袋上,上麵還有兩根可以伸縮的天線,圈兒上還焊著一塊電路板,看起來做工很粗糙,上麵的焊點都清晰可見。
“這是什麽?”王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