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亞馬遜女戰士

王路和謝玲在屋頂上兜兜轉轉了半天,終於,王路站住了腳,“到了。”

謝玲在瓦片上半蹲著,張望了一下腳下的街麵:“哇,好多喪屍。”

當然會多啦,王路無奈地扯扯嘴角,前不久這裏剛舉行過一場盛大的人肉聚餐,能不熱鬧嗎?

王路所在的街麵,正是長發瘋女人所在的地方,從對麵屋頂上看過去,那隻獸夾,還好端端放在臨街裁縫店門口呢。

好幾隻喪屍就在門口徘徊,附近街麵上的喪屍就更多了,王路輕聲數到12,就懶得再數下去了。

不少喪屍的身上,沾滿了已經曬幹、變黑的血跡。

應該是那個長發瘋女人的吧。

那天王路將她斬首離開後,新鮮血液和人肉的氣味,肯定引來了很多喪屍,喪屍雖然做不了爬消防梯這樣的高難度動作,但走走平坦的家庭樓梯,卻沒有問題。這樣多的喪屍,把那個女人吃得渣都不剩了吧。

王路甩了甩頭,今天來這裏,可不是來“懷念”那個瘋婆娘的,自己的目標,是獸夾。

沒有這個“神器”相助,自己清理鎮上的喪屍太沒有效率了,所以,今天,王路決定搏一搏,贏了,以後自己就能重新靠獸夾掃地圖,到臨街店麵掃**,吃香的喝辣的,如果,失敗了――王比安又隻好天天吃蔬菜了。

王路入下手裏的已經上好箭的弩,翻起了屋頂上的一塊瓦片,當一下,摔碎了,撥弄了一番,找了塊有棱有角大小象火柴盒一樣的碎瓦片。

又從雙肩包裏掏出釣魚線,拴在瓦片上。

接著,王路小心地從雙肩包裏翻出一個白紙包,打開,裏麵是一枚針。

王路眯起眼睛,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拿出針,瞄準,一針,紮到自己手上。

立刻用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擠了擠被針紮的食指――可是,針紮出來的洞眼能有多大,半天,指頭肚上,才擠出一滴血。

王路趕快把這滴血,抹在了拴了釣魚線的碎瓦片上。也隻是抹了一個角落。

該死,王路甩了甩手指,又得挨一針。

謝玲看著王路象做法事一樣胡折騰,腦袋裏象漿糊一樣,半晌才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王路擺出“山人自有妙術”的臭臉,用教育下一代一樣的語氣道:“當然是,把喪屍引過來啊。”

他比劃著道:“你看,這街上的喪屍離我太遠了,而且不停地走來走去,用弩射容易射偏。我把這碎瓦片用血塗上,扔到街上,引誘喪屍過來,然後再用釣魚線拖動瓦片,把喪屍引到近前,再一箭射死它。”

謝玲聽著王路碎碎念,覺得自己頭都大了起來:“你搞這樣複雜是為什麽啊?還有,為什麽我們要巴巴地跑到這裏來,我一路看來,這兒一片街麵的喪屍是最多的,我們不能選個喪屍少點的地方下手嗎?”

王路遙遙一指街對麵裁縫店門口的獸夾:“就是為了拿它,我才來這兒啊。”

於是,又一翻巴啦巴啦,將自己怎麽用獸夾除喪屍的豐功偉績吹噓了一通。

謝玲聽得頭發暈,幾次忍不住想打斷王路,突然想到了什麽,捉狹的一笑,不再多言,手托著腮邦,看王路折騰。

王路一邊吹噓,一邊忍痛在自己手指上又紮了好幾針,總算把一塊瓦片都塗滿了血。

就在他小心翼翼舉起拴著釣魚線的瓦片,瞄準最近的一隻喪屍想扔時。

“叔叔,我來幫你吧。”謝玲說著,伸一手,拿起了王路身前放著的弩。

王路原來還以為謝玲是要幫他扔瓦片,這倒是小事一樁,已經衝著謝玲遞了過去。

誰知眼睛一錯,謝玲居然拿起了自己的寶貝弩。

“喂喂,你要幹什麽?快放下,姑娘家家的,玩這個太危險。”王路伸手去奪,沒把握好平衡,腳下一滑,差點在瓦片上失足滑下去,連忙雙手往屁股下的屋頂一撐,滑下去好大一截,把一堆瓦片唏哩嘩啦踢到了街上,這才穩住了自己,想回身爬上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徒勞地瞪著謝玲,在嘴裏嚷嚷:“快放下,快放下。”

謝玲充耳不聞王路的嘮叨,舉起弩,熟練地上肩,瞄準,擊發――動作一氣嗬成。

鏘,箭向最近的一隻喪屍飛去。

王路半著嘴,猛回頭,隻掃了一眼大街,立刻一拍大腿:“射空了!”他一轉身,衝著謝玲壓著嗓子吼道:“你亂搞什麽,快放下弩,我可真生氣了!”

謝玲裝沒聽見,舉起弩,對著陽光瞄了一下,喃喃道:“準心沒校好。”

飛快地上弦,裝箭,謝玲再次瞄準喪屍,王路看得都快哭出來了,那激光紅點,居然瞄著喪屍的耳朵,唉呀我的小姑奶奶,我叫你奶奶還不行嗎,你知不知道這箭射空一支就少一支啊,本來就隻有11支,王比安已經浪費一支了,剛才你又浪費一支,現在――你這不是射箭,是挖哥哥我的心頭肉啊。

沒了箭,這弩比燒火棍還不如,你讓哥哥拿砍柴刀和喪屍玩肉搏啊?

晚了!沒等王路從屋頂上掙起來去奪謝玲手中的弩。

鏘。

王路眼一閉――得,又一支箭沒了。

耳中卻聽到撲通一聲,接著,是謝玲小小的歡呼聲:“吔,射中啦!”

什麽?!射中啦!

王路猛地睜開眼,隻一眼,就看到街麵上,撲倒著一隻喪屍,後腦勺上,露著一支穿頭而過的弩箭!

好、好準!

從屋頂上,到街上的那隻喪屍,差不多有30多米的距離,謝玲居然射中了!這和王路要把喪屍引到5、6米內,被獸夾夾著,才敢頂著喪屍腦門射擊,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遠!

人家謝玲,那才叫射弩。

謝玲這也是第一次親手殺死一隻喪屍,說不出的興奮,如果不是在瓦片屋頂,沒準會摟著王路又蹦又跳。

謝玲笑得大眼睛都眯了起來:“這喪屍也沒啥花頭啊,這種玩具一樣的弩,都能射死,如果換成我家的追月225A弩,還不得把它爆頭啊。”

王路聽了一愣:“謝玲,你以前玩過弩?”

謝玲扁扁嘴:“我初中一年級時,爸爸就買了把小弩給我當生日禮物。”

王路絕倒,這是什麽樣的家庭啊,居然買弩給自己的孩子――還是女孩子――當禮物?

謝玲嘴巴不停:“也不知道你這弩是從哪兒撿來的,就是個玩具,你好還意思把它當寶貝,瞄準鏡都沒校過,跑偏了也不知道,真不曉得,你原來是怎麽用它射殺喪屍的。”

王路閉緊嘴巴――他可不敢說出來自己是頂著喪屍腦門搞“顏射”的。

謝玲嘴不停,手也不停,又裝上了一支箭,瞄準,射。

撲通,又一隻喪屍倒下了!

王路傻乎乎地伸長著脖子看著英姿颯爽地舉著弩站在屋頂上的謝玲,難道,謝玲是亞馬遜女戰士轉世?

一想到,以後自己要穿著厚厚的一層又一層雨衣盔甲,左手拿著鍋蓋當盾牌,右手拿著砍柴刀,在重重喪屍中,充當肉盾吸引它們,而謝玲遠遠站著,連喪屍的口水都不用濺上半滴,姿態縹緲滴,輕輕鬆鬆滴,一箭又一箭,就能刷經驗升級時,王路禁不住悲從中來――老天爺,俺要轉職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