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去他娘的和平!
餘建文的手心全是汗,他將油門加到了最大,殲七翼尖幾乎差著了一幢大樓的玻璃牆麵。所過之處,噴口的巨大氣流甚至將地麵上的喪屍掀倒在地。突然,他的眼前一亮,視線從狹窄林立的街道、民宅中脫離開來,一望無際的藍色海麵出現在自己眼前。
餘建文知道,這一刹那,宙斯盾的相控陣雷達已經捕捉到了自己,隻不過,宙斯盾的信號也出現在自己雷達上,離自己隻有20海裏,現在,就比誰的速度快了!
餘建文一推杆,殲七的機頭再次下沉一點,離海平麵更近了,發動機尾噴口在海麵上吹出了一道海水形成的氣浪,無數的小船和木筏被掀翻。
金塘大橋的對麵,宙斯盾噴出了一股白煙,一枚標準2垂直發射,向殲七迎頭飛來,餘建文死死壓著機頭,讓老七爺幾乎貼著浪尖飛過,眼睛盯著對麵的導彈的銀白色小點,眼見著導彈離金塘大橋越來越近,既將從橋洞下一掠而過,與迎頭飛來的殲七撞個空中開花--
餘建文大吼一聲,手指一按,翼根下的火箭發射巢噴出連串的火焰,蜂群一樣的火箭彈正中金塘大橋的橋柱,橋柱上爆開一團硝煙,金塘大橋的橋柱被打成了兩截,上半截橋柱帶著一截三米多長被炸斷的金屬橋箱梁咯吱響著,從橋身上脫落--就在這時,餘建文一蹬右舵,戰機做了個大角度的拐彎,沿著金塘大橋平飛。他的眼角往後瞄到,標準2一頭撞在脫落的金屬橋箱上,淩空炸出一團火焰。
老七爺又一個側身,從金塘大橋的一個通航橋洞下險之又險地鑽了過去,這時餘建文已經看到了前方不足兩海裏的宙斯盾的身影,同時,也看到了又一枚標準2導彈垂直騰空而起,他苦笑了笑。手指一摁,機腹下的250公斤航彈脫鉤,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宙斯盾扔了過去--剩下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殲七因為少了250公斤的載重,機體向上一躍,險而又險的避開標準2導彈的迎頭一擊,然而,這對殲七的逃生毫無作用。因為標準2的引信已經起爆,轟一聲,空中炸開一團火球,殲七的左翼被徹底從機身上撕了下來。發動機熄火,完全失去動力,飛機陷入螺旋狀態--餘建文最後的意識是:“見鬼,居然沒機會實施神風特擊。”他的手一掰彈射座的操作手柄,騰一下,坐椅在底部火箭助推器的作用下,彈離了下墜的殲七,在空中綻開了一朵潔白的傘花。
殲七的殘碎機體砸入大海,濺起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水柱。
餘建文昏迷過去了。逃生彈射可不是玩遊樂園裏的大風車,火箭助推器的力量很大,曾經有空軍戰士因為使用座椅彈射而把脊柱給震斷的,餘建文雖然沒有被震斷脊柱,可也震昏迷了過去。
所以,昏迷中的餘建文沒有看到,穿過宙斯盾的2座密集陣近程防禦武器係統噴吐出來的彈幕。250公斤的航彈猶如天助一般,擊中了宙斯盾的防空導彈發射艙,航彈擊碎了發射艙的單薄艙蓋後,在內部爆炸,引爆了另外幾枚標準2,在宙斯盾的艦艏炸開了一個大洞,海水嘩嘩灌入了艙內。
然而,這點傷勢並沒有讓宙斯盾完全失去作戰能力。它的四聯裝反射導彈發射筒噴射出一股熱流,一枚魚叉導彈飛射而出,向招寶山的威遠城撲去。
用來反艦的魚叉導彈,如果雷達製導係統軟件進行一定的修改,就可以攻擊海平麵3米以上的陸地目標。
此前,因為魚叉導彈太過珍貴。所以倭奴指揮智屍一直不舍得用,但殲七的自殺式攻擊,讓它認識到了支那人拚死一戰的決心,於是向早已通過電子偵察係統,發現有大量無線電信號發射,確認是支那人指揮部的招寶山威遠城,發射出了一枚魚叉導彈。
魚叉導彈精準地擊中了威遠城的大雄寶殿,221公斤的戰鬥部將整個大殿炸成了碎片。
封海齊、陳薇早在看到宙斯盾發射導彈時拉出的長長的白煙時,就已經知道不妙,帶著指揮部的所有戰士,猛衝出大殿,一頭撞進了古老的由糯米汁加黃膠泥澆築成的炮台裏,幾乎是剛剛鑽進炮台,魚叉導彈就紮進了大殿,跑在最後的一個效能辦工作人員的左腿被擊中,他麵色不改,一跳一跳地進了古老的炮台,對喘著氣白著臉的陳薇道:“安全,所有人員轉移成功。”
何來安全可言,封海齊臉色鐵青,敗了,徹底敗了,宙斯盾隻是受輕傷,倭奴的指揮智屍絲毫無損,而崖山的防線已經全麵崩潰。
接下來,就等著倭奴喪屍智屍的一麵倒的剿殺,然後毫無阻礙地湧進大陸。
從衛星照片上看,這僅僅是倭奴的先頭船隊,在東海外海上,有更多的船隻集結在那兒,隻等建立一個穩固的橋頭堡後,再大舉登陸。
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封海齊撐著炮台壁站起身:“命令,全體人員撤退,後方的火箭炮群對失陷的防線實施覆蓋射擊,為撤退的人員做掩護。”火箭炮群已經是崖山擁有的最後一件重裝備,彈藥也隻剩下一次齊射,經過兩次敗退,幾乎所有的重武器都已經損失殆盡,崖山眾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撒丫子跑吧,跑回市區,跑回崖山,等待倭奴喪屍大規模登陸後,對這片土地上的種花家的幸存者、異能者、喪屍、智屍進行一場屠殺。
征服者的屠殺。
突然,炮台裏,那隻斷了一條左腿的智屍道:“等等,我感應到一股腦電波。很強大,非常強大的腦電波。”
封海齊和陳薇一愣,封海齊大喜:“是王路來了嗎?他掌握了無差別攻擊的辦法?!”
那隻智屍搖了搖頭:“不,那不是王路隊長,那個腦電波,不一樣。”
“這個腦電波,不一樣,不是王路導師的。”譚櫻道:“這個腦電波,讓我們感受到……平和。對,就是平和。”
譚櫻身邊,是王比安、關新和沈慕古,還有幾個從其他據點逃跑出來,失散的崖山眾。
大家都站在原地,呆呆地站著,因為,響徹海防前線的槍炮聲。突然停止了。
王比安怔怔地看著自己身後百來米的地方,那兒,原本正撲上來追擊的倭奴喪屍智屍都停住了腳步,一隻腫瘤智屍握著一具自動榴彈發射器。在這個距離上,他隻要朝著王比安等人發射上幾枚榴彈,就算是王比安穿著防彈衣,也是非死即殘,然而那隻腫瘤智屍,隻是倒拖著榴彈發射器,呆呆站在原地,不時看看天,又看看地。那神情,就像是一個迷惘的孩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比安問譚櫻。
“我不知道。我、我隻是感覺,很平和,我、我喜歡這種感覺。”譚櫻喃喃道。
王比安半張著嘴,瞟了關新和沈慕古一眼,沈慕古聳了聳肩:“智屍不是沒感覺的嗎?譚櫻怎麽懂得什麽叫喜歡?”
譚櫻閉上了眼睛:“你們舊人類不懂的。我們之所以沒有感覺,隻是肉體出了問題,可如果這種情感是自覺作用於我們的腦電波,我們一直能夠受到。對,就是這種感受,它讓我想起了另一個導師,和王路隊長一樣偉大的導師。”
王比安脫口問道:“那個導師是誰,他和爸爸一樣強大嗎?”
譚櫻道:“她叫孫美萍。不,應該不是她,腦電波有點相似,可是這個腦電波,更加強大。”
“孫美萍?”王比安撓了撓頭,沒聽說過。好像是個女人的名字,他問道:“我們現在還有危險嗎?還要逃跑嗎?”
譚櫻搖了搖頭:“逃跑?為什麽要逃跑?你看見那些倭奴喪屍和智屍了嗎?它們都和我一樣,受到了那個強大的腦電波的影響,那腦電波傳遞的是和平的信息--沒有危險了,戰爭已經停止了,倭奴喪屍智屍不會再攻擊我們了。”
王比安撿起了路邊一把五六半:“那還等什麽?我們快還擊啊,那些倭奴喪屍智屍都像傻子一樣一動不動,雖然不知道是誰幫的忙,但該輪到我們反擊了,衝啊,關新大哥、沈叔叔,殺倭奴喪屍智屍去,譚櫻阿姨,快、快發動你的腦電波,讓咱們的本土喪屍智屍一起幫忙。”
譚櫻搖了搖頭:“王比安,沒有戰爭了,你怎麽不明白,無論是倭奴喪屍智屍,還是我們,都受到了這股無比強大的腦電波的影響,對我們來說,腦海中感受到的隻有和平,沒有戰爭,沒有自相殘殺。”
“怎麽會這樣?!”王比安左右打量著,果然,他觸目所見,本土的智屍喪屍,毫無例外呆站原地,麵對近在咫尺的剛剛還在追殺自己的倭奴喪屍智屍,一動不動。
“這他媽的是怎麽回事?!”王路半張著嘴,從飛艇上鳥瞰著鎮海招寶山下的海防前線。
飛艇是崖山效能辦用來日常空中巡邏用的,由廣告飛艇改裝而成,擴大了氣室,將一台進口摩托車的發動機拆裝了上去,增加了螺旋槳的馬力,裏麵可以坐三到四個人。此時此刻,王路、棟棟、潘教授都在飛艇上,飛艇正緩緩沿著海岸線飛行著--潘教授的金屬盒實在太沉重,飛艇駕駛員甚至拆了自衛武器一架重機槍,才勉強讓飛艇升空。
王路在崖山“閉關練功”,折騰了兩天一夜,終於神功告成,為了第一時間趕到危急萬分的沿海防線,這才冒著被一陣強風吹落摔死的風險,坐著飛艇趕了過來。
然而,王路現在在飛艇上看到的,卻和此前他通過電台接受到的情報大相徑庭:
沒錯,20多公裏的沿海防線上到處是濃煙烈火,屍骸殘肢,炸毀的重武器遍地都是,王路甚至認出了一輛兩棲坦克,這輛沒有了行走裝置,隻能充當固定炮台的鐵甲武士,如今卻被內部劇烈的爆炸炸成了一堆扭曲的廢鐵,帶著長長炮管的炮塔炸飛了10多米遠。從飛艇上看下去,僵臥的焦黑的屍體如野火過後的蟻窩一樣,密密麻麻的一片又一片,這一切,都可以證明。一場極為慘烈的廝殺,剛剛在這裏驚天動地的上演過。
然而,在猶如好萊塢戰爭大片的場景上,卻沒有槍聲沒有炮聲,甚至沒呐喊聲,人類、喪屍、智屍,種花本土的、腳盆國的雙方戰士們,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它們的死敵就在身邊,可它們居然一動不動,沒有攻擊。
王路已經看到了好幾隻腳盆國的新型態的變異智屍,僅從它們的外表看起來。就知道這是群不好惹的家夥,種花家本土智屍遇上它們,準定要吃癟。看那隻就象好幾具屍體拚接在一起的腳盆國智屍,好家夥,它身上的長槍短炮就像一台小型的機甲,可現在,它卻和一群種花家本土喪屍站在一起,平靜得就像一個幼兒院裏的孩子--還是乖寶寶類型的。
“這他媽的是怎麽回事?!”王路再次重複道。
“和平,這是和平。”棟棟喃喃地道。
“去他媽的和平!”王路吼道:“那些腳盆國的喪屍智屍還在。它們怎麽可能和我們和平相處,就在我們從崖山出發的那一刻,招寶山的威遠城還受到它們導彈的轟擊,效能辦的一名工作人員拚死發出了最後的電報。可現在,這些倭奴們居然想要和平!不!絕不可能!老子要讓它們好好嚐嚐無差別攻擊的味道!”
潘教授因為受到全封閉金屬箱的保護,腦電波受外界幹擾要稍輕一點,他語氣平靜地道:“不。這和平的腦電波,並不是腳盆國喪屍發出的。我能感應到,在陸地上,有一隻非常強大的智屍,那和平的腦電波正是她發出的,在這腦電波的影響下,所有的喪屍智屍都放下了武器,現在。他們的心中,隻有和平。”
見他媽的大頭鬼了!這是玩什麽?!博愛與和平嗎?
老子不需要這些!
王路勃然大怒,和平?這種東西從來不應該存在,也從來沒有存在過,所謂的和平,隻是另一種形式的暴政和獨裁。人性中本來就有惡,禁止人們互相爭鬥,讓他們和平相處,那隻是在壓製人性,用所謂的和平暴力壓製人性!
更為可怕的是,那個不知名的強大智屍,他的腦電波居然能控製長達20多公裏防線上的所有兩國的喪屍智屍,腦電波之強,是王路前所未見的,他甚至懷疑,對方的腦電波比自己還強!比自己和馮臻臻聯手時,還強!
這樣強大的敵人,就在自己身邊!
如果有一天,這個家夥,用腦電波讓自己也強製“和平”的話,那自己成了什麽?奴才還是奴隸?!
不,去他娘的和平!老子要自由!殺戮的自由!叛逆的自由!為所欲為的自由!
這是我應該得的,因為,我比你強大!
唯有強者,才有真正的自由!
王路放出了自己的腦電波,與飛艇下的喪屍智屍合體,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一群群一片片的喪屍智屍,與王路合體,有本土的、有腳盆國的,此時此刻,它們與王路合為了一體,你見既我見,你思既我思。
在一刹那,各種喪屍智屍的腦部活動,如潮水一樣向王路腦海湧來,它們看見的,它們親曆的,它們曾經擁有的記憶,海量的信息衝進了王路的大腦--不過,沒關係,王路的腦電波是如此強大,如須彌如滄海,容納得下無以計數的信息。
智屍們如王璐、黃銀鳳,與喪屍合體,一次最多同時指揮5隻喪屍,作用距離百米範圍,既然使用上棟棟和潘教授聯手製造的腦波增幅儀後,也就是一次指揮2、3百隻喪屍,距離擴大到300至400米。然而對飛艇上的王路來說,空間與數量,都不存在問題,100隻喪屍、1000隻喪屍、10000隻喪屍……一公裏在、兩公裏、三公裏……腦電波有多強大,能合體的喪屍數量就有多龐大。
王路站在飛艇上,昂首而立,微微張開了懷抱,似乎是在擁抱什麽無形的事物,容入自己的軀體,其實在崖山試驗無差別攻擊時,王路一次也就能指揮數百隻喪屍,可現在,他一口氣容納合體了如許多喪屍,卻絲毫無礙,相反,他覺得自己合體的喪屍越多,自己的腦電波也在相應增長--是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王路的腦電波影響著喪屍智屍,而喪屍智屍的腦電波也在影響著他自己。
但是,這還不夠,沒錯,光這樣的合體還不夠,王路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
憤怒吧!仇恨吧!去吞噬!去殺戮!這是我的命令!這是我的旨意!
海防前線上,一幕血腥和恐怖的情景突然上演,種花家本土喪屍智屍和腳盆國的喪屍智屍,不分彼此地撲向了自己身邊最近的同伴,撕咬、咀嚼,抓出腸子,扣出眼珠子,用石塊砸爆腦袋!自相殘殺,完全的無差別攻擊,這一邊,幾隻倭奴喪屍和種花家喪屍正抓住一隻受傷的捕食者瘋狂的吞咽,另一邊,一隻腫瘤智屍正不分彼此地將一群倭奴喪屍和種花家喪屍拍遍,而在角落裏,一隻崖山出身的智屍,摁著幾隻本土喪屍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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