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豔夢

一直到淩晨之後,我才回到了戰神居。

忠誠騎士長岩塔法一直戰神居門口等我,見我推門進來,瞬間就彈了起來。

“殿下──您怎麽現才回來?”

“稍微逛了逛。”我說,褪下被夜風吹得生硬武官服,捋平搭臂彎上,走到了燈下。

岩塔法看著我燈下映出臉,吃了一驚,伸手過來摸我嘴唇:

“──殿下,您臉?”

我右側唇畔,

有著嚴重拳傷,順著嘴角掛下幾絲血。

難怪岩塔法吃驚,

整片大陸上,隻有三個人能用拳頭給我造成這樣傷害。

“您又跟太陽王打架了?”

“沒有。”後退一步,避開了他查看我傷處手,我說。隨意用麽指抹去了嘴角血漬。

“──我自己揍。”

“自己……殿下?”岩塔法無法理解我邏輯。

我沈默了很久。邁步與岩塔法擦肩而過,旋開臥室門,

走了進去:

“──因為我欠揍。”

和女祭司談話之後,我夜風裏一個人,

兜兜轉轉走了四個多小時。

不知道想什麽,

什麽也沒想。

我徹底虧欠了她。但我並不後悔自己決定──再重來過幾次,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因為我不能再虧欠她多。

雖然她是了解我,她知道我三百年來等,

隻是個溫柔妻子、可愛孩子、還有一個家。

但是命運之路已經鋪就,總要一往無前走到底。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一天對我來說過得很漫長,我舒展四肢,平躺戰神居寢室並不寬敞行軍**,

很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臨睡前,女祭司對我說,想要生我孩子緣故,我夢到了她。

她還是一頭盲眼般柔軟黑發,

眼梢微微上挑冷豔麵容,

穿卻是我們初次相見時那件白色女祭司神袍,而不是這次相見時,悲哀火龍疆妃子衣裙。

我穿著簡單棉布內衫,

長褲,

舒展四肢,

肌肉鬆弛地躺**,青色頭發淌滿枕頭,頭微側向一邊,闔上雙目,沈沈入睡,身軀微微陷進床鋪中。

而她坐我床邊。我能感覺到她單手撐我枕頭邊,

輕輕傾下身來,

看著我,長時間地就是這麽看著我。

耳畔傳來她刻意放淺呼吸聲。皮膚上卻感覺不到氣流存,隻聞到一絲清水氣息。

不知道她究竟看了多久,

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好看。她表情隱陰影中,半分也看不清楚,隻有冰冷長發月光中瑩瑩搖曳,一絲一縷拂到我手背皮膚上。

癢。

睡夢中,我蜷了一下手指。

睡夢中,她像是感覺到了我不適一般,

撩起下袍,

彎下左邊膝蓋,我床前跪了下來,

雙手同時伸出,十指緊緊握住了我手掌,像珍寶一邊向上慢慢托高。

我能感覺到,原本一直我手背上流連,癢癢拂掃冰冷發梢,順著我分開指縫軟軟滑落。劃下一道麻癢細線。還沒等我鬆開微皺著眉心──一條濕熱粗糙、帶著顆粒物舌頭代替發梢,覆上了我指尖。

接著,

我指腹陷進了兩片又燙又緊熱唇中,真空狀態被慢慢吸進去,

緊貼著內側嫩嫩黏膜,輕輕吮了吮,舌尖指紋上逆時針劃著圓,再用舌頭依依不舍濕漉漉抵出。

太癢了,太燙了……

我想從女人濕熱口腔中抽出手,可是連一塊肌肉都無法移動,

我想睜開醒來,試了無數次,

卻筋疲力失敗。依然淪陷一片黑暗夢境之中。

我無望地掙紮夢魘中時候,女人動作卻還繼續。她幾根指頭捏住我手心,

挨個掰開我合攏手指,一根一根拎起來強行按到她嘴唇上,然後,炙熱唇舌覆上去,

不停地追著我蜷起指尖,

輕舔、纏吻、深吮。撩舌尖抵住劍繭,偏執揉動,動作又淺、又貪婪──就像是沙漠裏迷路旅人握著後一杯水,嗓子眼火燒火燎,卻強自忍耐,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著。

沈寂黑暗中,不斷傳來濕潤“嗒”、“嗒”、“嗒”聲。

這太過了……停……女孩子不能……這麽……放浪……

太癢了……太……燙了……

我陷夢裏,

眉頭緊蹙,肌肉不時收緊,

額頭逐漸沁出了汗,呼吸聲愈發深重。

夜色如水,她單膝跪我床下,全部身體都傾向前,牢牢握住我手腕。轉動頭顱,

忘情地吮著、嚐著。

我幾次掣動手腕,

試圖從她魔鬼般紅唇中抽出手指,但又立刻被她視作是我難得回應,呼吸聲急促不可抑地將我手重拉回到她嘴唇前,

膜拜一般,深深地,一寸不落地,從指尖吻到了指根,接著,再次將我含回了口中,展開一輪加激烈**。

這個夢,太真實,也太……病態了……

我感覺到她叼住了我被吮得腫脹手尖,

隨著攏唇、吮氣,慢慢地含深進去,

唇肉一寸一寸擦過我手指尖,

滾熱黏膜裹覆敏感指肚。舌尖口腔中亂掃,然後她慢慢地合攏牙關,尖利牙尖輕輕我關節處使力,

不停地含咬,留下了一串淺淺印痕。

我手指上留下了痕跡這件事情,似乎莫名地刺激了她。她用難以想象是女性力度,

一把箍住了我手腕。

被緊緊攥住手臂,強烈疼痛順著我腕口傳來。骨節錯位聲依稀作響,手掌活不過血來,我感到自己指尖已經腫得有兩倍大。

而她蜷起了身體,

將滾燙臉深埋進我手掌間,緊貼著她留下牙痕,發出了一聲難耐而忘情地歎息。

──黑暗中,不知從何而來一道滾燙液流,像是融化了熱鐵,淋淋漓漓地噴滿了我手掌。

“咚、咚、咚。”

敲門聲中,我臉色鐵青,

猛地睜開眼睛,繃緊腹肌一下子坐了起來。

雪亮陽光直射進眼睛中。我正坐一張陌生行軍**,四周空無一人、家徒四壁。

愣了許久,我才意識到自己哪裏。

四周很亮,

窗子沒安窗紗,能看到外麵青天白日,陽光明媚。寢室內所有擺設和我睡下時沒有任何改變。

所以……隻是夢。

單手撐額,

我摸到了一頭冷汗。

──自己居然做了一夜豔夢,自己居然被一場豔夢嚇到了流冷汗地步。

三百年來,說一點兒也不想女人,是不可能。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麽荒謬夢。

如此身不由己,如此……病態。

我不由得攤開了自己手掌,定睛細細地看。

手還是手,紋絡清晰,

幾根指腹上有明顯劍繭。

──沒有任何被砸吮或齧咬過痕跡。

門外又一次響起了均勻叩門聲,

是岩塔法。

“殿下,您醒了嗎?”

“進。”我盤起長腿,半靠**,嗓音沙啞地應道。

我忠誠騎士長踏入了臥室,

一手拿著我換洗衣服,垂下眼睛,向著我行了一個鏗鏘有力軍禮。

“早。殿下。”

我卻還琢磨自己手,翻過來覆過去看。

所以,

我是隱形戀手癖……麽?

“您手怎麽了嗎?”岩塔法問。

“沒什麽。”我心不焉地說,

抬起手臂,立起手掌,湊近麵孔,撩出舌頭,嚐試著,從下到上,將自己中指從指根一路舔到了指尖。

“啪!”地一聲,

騎士長懷裏衣服掉了。

沒什麽味道,也沒什麽特殊感覺。

我抬起頭來,

看向和往常一樣毫無表情把衣服重撿起來騎士長,問:

“岩塔法,昨天我送回去那個黑發姑娘……沒回來過吧。”

不是我錯覺,

聽到我提到那個女孩,騎士長麵容瞬間凝重了起來。

“殿下,我就是和您通報這件事。”岩塔法沈聲說,

“守衛們剛才過來確認過了,昨天來咱們這裏那個黑發女孩──昨晚她房間裏剖腹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