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是不是有緣人

生老病死不在其中??

我心頭的希望猶如棉花糖沾到了水,瞬間消失不見了,我失望的看著手中的瓷瓶,說道,“那我要它又有什麽意義!”

肖央見我如此失落,他問,“你要救的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我說道,“是,很重要,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肖央聞聲問我道,“他命數將盡?”

我點頭表示是的,肖央這才說道,“這欲來生隻救有緣人,若是你真的想救他也不妨一試,隻要他命不該決。”

聞聲我隻覺得這藥太過諷刺,說道,“欲要來生,且看有無緣分、”

話至此處我隻覺得回天無力,說道,“哼,那還說什麽是起死回生的神藥!”

肖央見我這麽失落,他定睛看了看我,說,“若是人人都能違背天意,天下還不亂了套?”

我無言立在一處,肖央接著說道,“我的藥隻能救活有命數的人,垂死掙紮之人,即便今日活了明日也還是會死去。”

聽到肖央如此解釋,我覺得這藥放在手裏,仿佛正隨著我的掌心的溫度在慢慢融化。

我要的是能救人於水火的良藥,我要的是能叫人起死回生,長生不老的良藥,可是這個欲來生,卻諷刺的隻救有緣人。

胤祥在曆史中就在那一日離去,誰知道這是不是天意?

我們不是不能背叛天意,而是害怕這欲來生帶給我們的失望太過沉重,沉重的叫人難以接受。

我將欲來生遞給肖央,心裏難受的緊,說道,“若是這樣,這藥我不要了。”

肖央低眉看了看我深處的手臂,眉頭蹙了蹙,問道,“不要了?隻是因為救不了你想救得人?”

那瓷瓶在我手中還散著夕陽折射過來的餘光。昏暗中還有一抹嬌色,正如人的生命走到盡頭時的掙紮之色。

我隻覺得整個心頹然無力,解釋道,“是的。我要的神藥是能顛覆天意,真真正正叫人起死回生的,而不是給人希望卻叫失望變的更徹底的無用之藥。”

肖央聞聲一張俊逸的臉頰不知為何布滿了寒霜,那一雙眼爍然盯著我看,仿佛一眼能將人忘穿。

我知道他定是不高興我的這個舉動了。可是這藥,若是叫我留著隻會叫我心裏更難受。

我拿著欲來生對肖央笑了笑,又道,“無論如何謝謝你對我如此坦然,這藥還你。”

肖央看了看我掌心中的瓷瓶,本來不悅的臉頰忽然有了情緒,隻見他笑容溫溺對我說道,“藥既然給了你,我就不會再拿回去,你要送人也好。丟了也罷都與我無關!”

我盯著手中的欲來生,心頭有些淒涼,肖央見我如此,他淡淡笑過,“不過,你難道真的不想試試它到底有沒有用處?雖然不知吃了他後果是什麽,但是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

肖央的話雖然不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這麽管用,可是會不會失望,隻有試了才知道。

我講藥反握在手中,若是我盡力一試。怎麽知道留不留得住人?

肖央見我接受了欲來生,揚揚一笑,神色有些灼痛,對我道。“你的知己真不少,我很在意!”

聞聲我收了心思,不理會肖央那輕寡的聲音,抬眸微微笑道,“謝謝你今天救了張琪之,若是他日你有困難我一定會幫你的。”

肖央聞聲含笑。“你這句話我記下了。”

我低眉不語,隻聽肖央說道,“這一次我真的走了。”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肖央這才從袖中露出一支短笛,隻見那笛子是用夙玉做的,通透無暇,笛子上的花紋是仙鶴盤飛。

肖央手持玉笛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替我係在了腰間,他動作輕柔,嘴角的笑意寵溺無度,說道,“這是仙鶴來短笛,若是它日你有事需要我幫忙,可以叫人拿著短笛去洛青山找我,見笛如見人,不論你有何事需要我幫忙我都會竭盡全力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明明可以拒絕的,可是看著他立在我麵前那樣笑,我便再也拒絕不了,隻道,“多謝。”

肖央聞聲身子退兩步幾步,不知道我為什麽,他這個動作忽然讓我覺得有一種涇渭分明的感覺。

隻見他含笑如同藕花深處的一朵白蓮,叫人覺得難以靠近,肖央手持著玉扇,躍身而起,“後會有期,好自珍重!”

肖央的輕功是出了名的好,不一會的功夫他已然消失不見了,腰間的玉笛還在,我忽然有些恍惚這個忽然闖進我生活的男子剛剛在做什麽?

明明可以拒絕的,可是不知是什麽魔力,我竟然將拒絕兩個字說不出口來。

手中瓷瓶還在,我低眉看了看這個所謂能叫人起死回生的欲來生,心頭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擊了一下,待我回神,隻見張琪之已經立在我身邊,問我道,“他和你說了什麽?”

我指著腰間的笛子說道,“隻是送了支笛子,沒什麽。”

張琪之或許知道我在撒謊,可是他卻沒有拆穿我,隻是立在我麵前靜靜的看著我,他雖然不及肖央妖孽的帥氣,但是他的氣場卻很容易叫人害怕。

我不想在他麵前暴露出自己的心事,忙的裝作沒事,說道,“你身子剛好,別在這裏吹風,還是回去歇著吧。”

我說話要走,卻被張琪之攔住,隻見他眉間若蹙,仿佛有一萬句話聚集在那裏,可是吐不出,收不回。

“蘭軒,我不希望有下次,因為保護你是我的責任,除了胤禛,我還不需要任何人來充當這個角色,即便是肖央也不可以。”

聞聲我自覺地此生沒白活,含笑道,“肖央剛才說我很有多知己,如今看來果然不錯,謝謝你願意為我出生入死。”

張琪之聞聲笑意含傷,我不願意在多呆,多想對張琪之說道,“我回去了,你好生歇著。”

張琪之聞聲愣了楞。“叫莫矣送你。”

從張琪之的別院出來之後,我並沒有叫莫矣相送,隻是借了莫矣的駿馬,自己騎馬回圓明園去。

路上疾馳。耳邊風轟響,可是腦海中卻說不清楚的亂做一團。

圓明園,勤政殿

我回來之後沒有去別處,而是先去給胤禛報平安,若是他知道今天白天生的事情隻怕又氣又怨。

一身漢服我的踏進勤政殿。胤禛卻難得不是批折子,而是斜倚在榻上看書。

他抬眉看了看是我,笑盈盈道,“回來了。”

我疲倦一笑,坐在他身旁,胤禛見我低眉玩著自己的手帕,起身細細看了看我,問道,“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我還是無話,本來想叫他放心。可是現在真的笑不出來。

胤禛見我麵色難看,許是覺得生了什麽事情,試探的看了看我,問,“張琪之出事了?”

聞聲我心頭的霧霾去了不少,嗔笑道,“從前你們兩個不見麵有不見麵的爭鬥,見了麵更不消停,如今倒好一個比一個會關心對方了?”

胤禛見我如此,白我也眼道。“我是看你臉色不好。”

我低眉斂了斂笑,主動的靠在他肩頭,“我沒事,就很累。”

胤禛見狀順勢將我擁入懷中。他均淺的呼吸散在我的臉頰,仿佛這個信號就是告訴我,他在,他還在我身邊!

手中的欲來生叫我緊握著,我問,“胤禛。如果你想挽救一個人,可是卻明知回天乏力怎麽辦?”

胤禛聞聲想了想,回道,“若是我真的要救一個人,付出一切卻無力回天,雖然痛心但是問心無愧就好,如此就不必抱著自責和內疚過一輩子了。”

他說的,是這樣嗎?

我隻覺得心酸難過,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眼淚還是抑不住的出現,我問,“是這樣嗎?隻要盡力即便順應了天意就好?”

胤禛聞聲好笑,輕拍著我的背,說道,“你自己都說了是天意,那我們又怎麽鬥的過天呢?”

肖央的話又再次出現,若是你不去試一試怎麽知道會不會失望?

我道,“可是若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鬥不過?”

胤禛聞聲許是我覺得我今天太奇怪了,將我扶起,寵溺的點著我的額頭,“你的腦袋瓜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淚痕,轉眸換上的是一抹淺笑,說道,“隻是看著張琪之起死回生,心裏有些感慨罷了。”

胤禛聞聲輕歎,仿佛多年恩怨也好,彼此牽製也罷,全都化作關懷,對我道,“他沒事就好,咱用膳吧!”

聞聲我才覺大家都沒吃飯呢,這才起身,由著胤禛牽著我向餐廳走去!

又是一日

我經過了一整天的思想鬥爭,終於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心,我始終不能親自將胤祥留下。

可是現在有機會又和沒有機會差不多,我該做的,仿佛應該做,否則是不是注定我要後悔一生?

若是我真的救了他,我便會消失不見,不知道胤禛失去我和胤祥其中一個,他會更為哪一個傷心?

我知道胤祥對他的意義有多重要,隻是?

罷了,成全他有時和成全我自己有什麽區別?

即便胤祥獲救我從此消失在大清朝,隻要他們兄弟還能彼此相陪伴,那也值了!

勤政殿

我用欲來生親自給胤祥沏了杯茶,除了我自己,我誰也信不過,因為不親眼看著他喝下去,我始終不能安心。

今兒勤政殿裏的人不少,有十三爺,十七爺,十六爺,還有張廷玉。

他們幾個見我來了都各自好奇的相互看了看,除了張廷玉還挺守規矩的,見我來上茶忙的起身請安之外,其他人都是含笑的享受著。

終於十七爺胤禮忍不住的問我道,“今兒怎麽你自己親自上茶?”

胤禛含笑寵溺的看著我,表示他也不理解,因為我許久都沒有這麽貼心的來勤政殿伺候這些個人了。

倒是十三爺,平日裏玩笑慣了,嘲弄我道,“聽說她這是從張琪之處回來之後,整個人都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想什麽?”

張廷玉聽見十三爺說起了張琪之,含笑低眉,眾人各帶著好奇瞧著我,見狀我怪他們多想的語氣,說道,“我在想什麽你們不知道?”

欲來生就在我的手邊,可是為了親眼見證十三喝下去,我還是最後一個給他上茶,臨了還不忘說道,“喝吧,這是我特意為你配的茶,若是喝不完,我可是要傷心的。”

眾人知道我和十三爺自小玩笑慣了都笑看著這一幕,胤祥被眾人一看,有些不好意思道,“什麽好茶值得你如此對待?”

我直言道,“神仙茶。”

眾人一聽都愣了楞,我這盯著胤祥說道,“喝了它。”

胤祥見我這是要盯著他到底了,自**茶,嗅茶,喝茶,待看他把茶水喝下去我才安心。

胤祥喝了欲來生,希望老天爺可以體諒我的一片心意。

我暗自祈禱了一瞬,端著茶盤,說道,“你們忙吧,我回去了。”

我提步走了,便聽見裏頭悉悉索索的說笑聲,我不願意聽他們說笑,心裏慌亂不已。

不知道以後會生什麽事,隻盼著一切都能如願以償。

胤禛,若是我憑空消失,你會怎麽想我?

會把我當做妖孽?

還是我會成為你的夢,僅此而已?

三日後

胤祥喝了欲來生沒有絲毫反應,仿佛喝了和沒喝都一樣,他依舊和我們談笑風生,根本看不出到底是病著?還是好了?

我也沒敢找太醫明目張膽的給他號脈,胤祥到底是不是有緣人,看來也隻能靜靜的等待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又是呆時刻,弘晝實在看不下去的,“額娘、”

弘晝的聲音明顯的對我的呆很不滿意,“額娘怎麽從張家別院回來之後一直都悶悶不樂的?”

我瞧著桌上的棋盤上的棋子也就是剛剛那一步,手中的棋子還在手中時,弘晝的臉上很不滿意我的分心。

我故作鎮定,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去別院?”

話至此處我自落下手中的黑子,弘晝緊跟其後,回道,“偶然間聽皇阿瑪說的。”

棋盤上明顯看得出,我的黑子被白子包圍了不少,我即便在想突圍隻怕也難見狀隻好作罷。

弘晝見我認輸了,不解道,“額娘,你是有什麽為難的事嗎?”

我未回答弘晝的問題,倒問道,“你四哥和福晉和好沒有?”

弘晝正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兒,聽見我問起弘曆來,得意的笑嘻嘻道,“側福晉的脾氣就那樣兒,四哥不理她就是了。”

我將心事暫時停住,關懷道,“得空叫你四哥來玩,免得兩人常見麵總生氣。”

弘晝知道弘曆的側福晉是個難纏的,自然理解弘曆的苦,笑回道,“弘晝知道了。”

我瞧著弘晝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也就知道他這個霸王日子過的有多好了。

哎,同人不同命,他現在的舒服隻能為自己的將來換一個親王,而弘曆如今被管束,日後便是皇帝。

終於明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誌餓其體膚的道理了。

想到此處我含笑要和弘晝再殺一局,弘晝見我如此,隻當我是重拾了信心,自是樂意和我重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