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宴會風波

裕妃的壽宴安排在晚上,白天的時間大部分都安排在了遊湖和敬香的活動上,剩餘的時間離宴會開席還早,所以嬪妃和來賓們都在規定的場所裏喝茶休息。

九州亭往左三間屬西配殿是供王府和官員家眷休息的地方,而東配殿則分為正殿和偏殿,正殿是留著給姐姐和胤禛休息的地方,偏殿則留給齊妃等人。

裕妃今兒是壽星比較忙碌,我們也就之前見了一麵,打那起還沒機會坐下來說說話。

倒是齊妃和惠妃等人比較清閑,我辭了弘曆便去了偏殿和齊妃閑聊起來。

惠妃還是一如以往的抄佛念經,齊妃則閑來無事現在專心研究起盆景來。

其他嬪妃們說起的話題大都是現在宮外和宮中都流行的花樣和衣裳以髻,而我則在這一派祥和的氣氛中覺察出一絲騷亂。

我好似聽見屋外好似亂哄哄的,一派嘩然中好像有人在直指誰的不對是?

我身旁的人還在彼此談笑風生,我已然起身向門口走去,西配殿處好似聚集了不少人,‘隔岸觀火’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剛好巧兒端著冰盤進來了,我問道,“生什麽事了?怎麽鬧哄哄的?”

巧兒見我目光直指西配殿處,她歎道,“哎,是四阿哥家的側福晉和庶福晉,說是庶福晉不小心把茶水潑在了側福晉的衣服上了,所以側福晉不依不饒的。”

巧兒話至此處殿中的談笑聲戛然而止,齊妃意外的看著我們,她好似也沒有想到會生這樣的事情。

起身問道,“燙著了?”

巧兒聞聲端著冰盤進了屋子,我隨後跟來,巧兒說道,“今兒雖然人多,可是當值的宮女們都很是小心,茶水都是早就備下的,怎麽會燙著人呢?”

又是側福晉。弘曆今天怎麽把庶福晉帶進了宮中??

這怕是要出亂子了!

我無奈的向齊妃望去,齊妃表示很同情熹貴妃,說道,“熹貴妃這一輩子都是個好麵子的。真是沒有想到會娶這麽個兒媳婦!”

惠妃聞聲同意齊妃的說話,回應道,“是啊、”

其他幾人許是身份不同,不敢隨意評論是非,我倒是覺得這個靜嫻不像是故意找事。隻是以她這麽個大家閨秀來說,怎麽會這麽沒有分寸?

思來想去,隻怕是弘曆帶著個侍妾來宮中參加宴會惹惱了她。

巧兒見我橫眉微蹙坐在一處不言語,為齊妃和惠妃等人放下水晶盤裝著的各色果盤,又說道,“說來說去啊,都是側福晉得理不饒人非要庶福晉磕頭賠罪,庶福晉是個軟弱性子自然肯,隻是?”

巧兒話至此處向我試探了一番,仿佛接下來的話她不太敢說出口?

我瞧著她都帶給我們這麽個勁爆的消息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問道,“隻是什麽?”

巧兒回道,“四阿哥知道了這事兒,哪裏肯依呢?為了給庶福晉出氣還動手打了側福晉呢!”

惠妃向來是個麵色清冷的人,她最不願意管這些事,可是聽見巧兒這麽說,還是意外道,“弘曆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人呢?也太沒有分寸了。”

齊妃好似也覺察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斂去了笑意向我看來,巧兒接著說道。“不光是這樣,四阿哥打了人直接把庶福晉拉走了,留下側福晉一個人在那人群裏憤憤不平。”

話至此處巧兒擔憂的對我說道,“娘娘依奴婢看。四阿哥可別再出什麽事兒。”

我了解了來龍去脈,隻覺得這是兩個比寶黛釵還要冤家的人聚在了一起,所以整日的不得安寧。

我略有些惱,說道,“早知道她烏拉那拉氏靜嫻是個厲害角色,論家世背景。德行教育也該知道今兒是什麽日子,做事怎麽這麽不知收斂,平日裏在王府裏跋扈也就罷了,怎麽還在宮中這麽明目張膽?”

齊妃見我生氣了,她知道我是慣會慣著弘曆和弘晝胡鬧的,這會子事情嚴重,她不得不說道,“其實也不能全怪側福晉,四阿哥也忒不把側福晉放在眼裏了,側福晉都入府多久了,到現在也沒有個動靜兒,而庶福晉則是給生了皇孫的人,側福晉心裏本來就不服氣。”

“再加上四阿哥明裏暗裏都向著庶福晉,根本就不把側福晉放在眼裏,論誰氣的過啊?”

齊妃的話也不無道理,說來說去,都是因為靜嫻受了冷待,而弘曆又是個倔脾氣不肯服軟,再加上不願意看人臉色也不願意和靜嫻有什麽交集了,所以才叫這對新婚夫妻越走越遠。

不過,眼下好像不是關心她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而是要先找到這個闖禍的,否則以胤禛的脾氣,他一本臉色,隻怕今兒的生日宴都別想好過。

我問巧兒道,“知道弘曆去哪裏了嗎?”

巧兒聞聲忙的回道,“四阿哥生氣走了,這會子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怕是皇上也知道這件事了,你去告訴五阿哥,就說是我說的,務必把弘曆找來,不然要出大事。”

巧兒聞聲說道,“哎,奴才這就去。”

隻是哪裏還叫巧兒走開,今兒最忙的人出現了 ,隻見裕妃一身褐色朝服朝我走來,臉上掛著急色,說道,“不用去找四阿哥了,你先去看看貴妃姐姐那邊吧!”

熹貴妃?

看樣子事情不妙,滿屋子都很急著想知道怎麽了,我自問道,“貴妃怎麽了?”

裕妃說道,“側福晉挨了打哪裏肯罷休,現在正在貴妃那裏哭訴呢,貴妃本來就身子不適,隻怕不多會就要叫太醫了。”

聞聲我自有些惱靜嫻這麽不知道分寸,隻怕今兒她是故意這麽鬧得,隻是她這麽鬧回頭沒好下場的不是她想的那個人,而是她自己了。

我氣惱道,“這個側福晉真的是叫人大跌眼鏡,我倒要看看是個怎樣的人能把人磨成這樣?”

我說話要去找熹貴妃去,卻被齊妃拉住,她忙的勸我道,“哎。你還是別去了,你若是去了倒叫貴妃麵上過不去。”

齊妃這麽一說裕妃倒也沒有了主意,蹙眉沒搭話,倒是一直冷靜的惠妃含笑對我說道。“也是,不過依我看,貴妃這會子怕是巴不得哪個神仙趕緊下凡來解救她還差不多。”

眾人聞聲都知道惠妃這話的意思,一時都輕笑出聲,我這才覺得心裏敞亮了。

忙的對裕妃說道。“今兒姐姐可是壽星,出了這麽檔子事,姐姐莫怪。”

裕妃聞聲嗔怪我道,“瞧瞧,這話要說也該是貴妃來說這話,你啊,專心去看戲聽曲兒去吧!”

齊妃和我聞聲笑立在一處,各自又說了會子話,才決定隨著他們鬧去,隻要不出人命都隨你們玩。

就在我們以為事情鬧一會就結束了的事情。巧兒忽然從外頭進來,對我說道,“娘娘,找著四阿哥了。”

聞聲齊妃問道,“在哪裏呢?”

巧兒有些擔心皇上認真起來的後果,自道,“在,在皇上那呢。”

胤禛果然已經知道了,皇子打人是大事,更何況靜嫻是滿洲三旗以內之人。怕是也沒這麽好得罪。

裕妃聞聽巧兒說弘曆在胤禛那,擔憂的對我說道,“你去看看吧,皇上要是惱了。還不知要怎麽罰他呢。”

聞聲齊妃和惠妃都忙的勸我趕緊去,我自沒多想,起身向勤政殿走去。

來勤政殿的一路我都在想,靜嫻和弘曆不和是一開始就注定的事情,但是能把弘曆逼得打人也是件能耐的事情,這個靜嫻到底真蠢還是大智若愚呢?

得罪弘曆對她有什麽好處?還是她沒有我想的這麽複雜。隻是一般女人爭寵把理智都給忘了。

勤政殿

高無庸見我來忙的給我打千,還說現在皇上正生氣呢,眼看著裕妃娘娘的生日宴就要開始了,可不能耽誤了事情。

我見高無庸急的不輕,也沒有答話,隻是我往勤政殿裏頭看去時,現弘曆正跪在胤禛腳下。

而弘曆身旁還跪著一個人,那女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很是柔弱,看樣子應該是弘曆寵幸的那個高氏了。

我瞧懂了屋內的情形,隻聽胤禛氣哄哄道,“朕平日裏看你最屬懂事,今兒竟然在宴會上動手打人,真是把朕的臉麵都給丟盡了。”

弘曆什麽都好,就連道歉什麽的都比弘晝要強得多,隻見弘曆跪在地上額頭點地道,“兒臣知道今天是兒臣魯莽,但是並未做錯,烏拉那拉氏目中無人先動手打人,往日在王府飛揚跋扈也就罷了,今兒是裕妃額娘的生辰,她還這樣跋扈不知分寸,本就該罰。”

胤禛見自己的兒子知道錯卻不知悔改,自氣的直瞪眼,隻見胤禛怒指著弘曆道,“依朕看,就是你不懂齊家,往日裏朕是不是跟你說,要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第一條都做不到,還指望你怎麽幫朕?”

弘曆聞聲磕頭道,“兒臣知道錯了,求皇阿瑪責罰。”

高氏則跪著不動,不知道她是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話,還是根本插不上話,我隻見她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這是大智如愚還是什麽?

而胤禛聽見弘曆說責罰,呲之以鼻道,“責罰?今兒是什麽日子?你如此不知分寸,給你額娘添堵,還有,烏拉那拉氏在朝中地位,你今兒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人家的閨女,叫人臉上怎麽過的去,虧你還是朕最得意的兒子。”

弘曆聞聲說道,“兒臣知錯,隻是烏拉那拉氏也有錯,皇阿瑪最是秉承公平之人,此事非兒臣一人之錯,求皇阿瑪明鑒。”

胤禛聞聲氣的直歎氣,他也知道靜嫻的脾氣,他也很無奈,自說道,“朕不是不知道烏拉那拉氏的性子,可是你也不該這麽不給她臉麵。”

弘曆聞聲瞧著父親還是很理解自己的,自是委屈道,“是,兒臣知道錯了。”

胤禛瞧著兒子不爭氣的都要被一個女人折磨哭了,自是恨鐵不成鋼,指著弘曆“你、”半天說不上話來。

我見胤禛很是知道弘曆的難處,也知道他明白這所有的過程和緣由,這就好辦了。

我自想好了法子,提步進了屋子,不顧及高氏在場,揚聲說道,“我在外頭聽了半天,皇上怎麽都沒說怎麽懲罰弘曆啊?”

胤禛見我來了好似得了救星似得向我看來,弘曆見我來了則委屈不已,“額娘、”

我見弘曆跪在地上一幅委屈的不能在委屈的樣子,我自掃過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沒有理會他。

倒是高氏此時聽見我說要責罰弘曆,則連連給胤禛磕頭道,“都是奴婢不好,求皇上娘娘不要責罰貝勒爺,要罰就罰奴婢吧!”

我自打進屋起便大量著高氏,她雖然出身沒有靜嫻高貴,可是眉目清秀,身上有種說不清的美感。

她雖然著急起來臉都皺成一團,可是眉宇間的高貴還是不顯山露水的叫人看的清清楚楚。

不愧是未來的皇貴妃,果然值得叫一個人如此護著自己。

隻是今兒我還不能這麽誇她,自和胤禛坐在一旁的軟榻上,說道,“本宮早就聽說過四貝勒府中的高氏很受寵愛,就連嫡福晉都不能與之相較呢!”

高氏見我言語間沒有好氣,自緊張的低下頭不敢看我,“是奴婢的錯,奴婢,奴婢隻是、”

我見高氏一時語塞,我也不好為難她,自說弘曆道,“不論是高氏姿色出眾還是家教過硬,弘曆你今兒打人就是不對。”

弘曆聞聽我不向著他說話,自是委屈和懊惱一並襲來都凝在眉宇間,喚我道,“額娘!”

我見弘曆不知悔改,大概也忘了今兒是什麽日子,我自嗬斥他道,“怎麽你今兒犯了大錯,還想讓我幫你求情?”

弘曆見我惱了,這才知道錯,“兒臣不敢。”

我見他如此,自道,“依我看,就是本宮和皇上往日裏太放縱你,才叫你這麽沒分寸。”

弘曆瞧了瞧他皇阿瑪的臉色,隻見胤禛喝茶的喝茶,**茶杯的**茶杯,根本沒有打算向著自己說話,他委屈的低眉說道,“兒臣知道錯了,求皇阿瑪和額娘不要生氣,該責罰的兒臣定不委屈。”

我見他如此說,那就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在看看高氏蹙眉急的一頭汗,我想此時此刻她應該是真的很擔心胤禛會處罰弘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