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宴會風波 下

弘曆家的側福晉去找胤禛求情去了,我們也隨後跟來。『≤燃『≤文『≤小『≤說,

不出意料,我和貴妃來時九州亭內以坐滿了來賀壽的貴賓。而側福晉正跪在亭中央。

來賓們左看右看的有的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一向倔強的人今兒怎麽會這麽跪著?

有的或許是和側福晉結了梁子,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哼,誰叫她平日裏囂張跋扈!

我和貴妃來時給胤禛請了安,便各自坐在了一處,貴妃蹙眉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兒媳婦,眉宇間顯得很擔憂。

側福晉好似是個見慣了世麵的,即便被人這麽瞧著也一點未顯出緊張和不安。

很是穩當的說道,“兒臣知道貝勒爺現在正在罰跪,靜嫻懇求皇阿瑪原諒貝勒爺,叫貝勒爺起來吧。”

胤禛聞聲挑眉,故作一幅吃驚樣兒,說道,“哦?可是剛剛朕可是聽說四阿哥當眾打了你,靜嫻啊,你雖是朕的兒媳婦,可是朕還是拿你當親生女兒疼愛的,四阿哥這麽不給你臉麵,朕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靜嫻聞聲對胤禛磕了頭,又道,“可是皇阿瑪責罰了貝勒爺兒臣一點也不高興,反而覺得是兒臣叫自己的夫君麵上難看。”

胤禛道,“哦?你怎麽會這麽看?”

靜嫻見她皇阿瑪這是給自己台階下呢,她不敢說什麽,隻能一味的就著台階一步步走,說道,“兒臣和貝勒爺之間的不愉快說來說去還是些夫妻之間的瑣事,這一切都是因為靜嫻小性兒。”

“即便貝勒爺多寵愛誰一點都是正常事,兒臣自幼在父母身邊嬌慣壞了,養成了霸道的個性,往日裏因為此事也沒少和貝勒爺吵鬧,今兒是兒臣先給高氏妹妹難堪,貝勒爺是怕兒臣此舉有辱家風,所以才動手打了兒臣。”

“這一切說來說去都是兒臣不對。求皇阿瑪饒了貝勒爺,也給兒臣一個贖罪的機會。”

靜嫻話至此處很是誠懇的瞧著胤禛,胤禛年過不惑,身邊的兒女不少。他見過許多會對自己說好聽話的孩子。

他知道靜嫻性格倔強,處事認真,所以才將她許給弘曆,用來督促弘曆的,沒有想到的事靜嫻的認真讓弘曆不但不喜歡。反而厭惡,甚至逃避。

這也叫胤禛很是頭疼,今兒難得靜嫻服軟,他很是無奈的陪著演了場戲,接著讚道,“朕真是沒有想到靜嫻如此大度,不光不怪弘曆胡鬧,還在自我檢討,朕的一眾兒女都要為此感到羞愧才對。”

靜嫻聞聲羞愧的低眉淺笑,她不是沒有聽出皇上的話中話。其實今日的事情自己也有錯,隻是自己一向強勢,哪裏肯就錯呢?

可是剛剛皇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誇自己大度,仿佛是當眾打了自己一巴掌似得,她的臉上這會子火辣辣的疼,她羞愧的低眉淺笑一笑,大度,她是嗎?

胤禛瞧見靜嫻的表情,裝作不知,吩咐高無庸道。“去,把四阿哥叫來。”

眾人瞧著這一唱一和的,都不敢多說什麽,因為誰不知道四阿哥家的側福晉是出了名的厲害呢?

就連剛剛皇上誇讚側福晉大度的時候。還有些人跟著附和呢!

不跟著附和咋弄?皇上都拿這個兒媳婦沒法子,何況這些人?

不一會高無庸便領著弘曆來了,隻是他滿臉寫著對靜嫻的不滿,或許是高無庸提醒了弘曆什麽,所以他才沒有作。

靜嫻瞧著弘曆來了,很是大方的對著弘曆磕了個頭。說道,“臣妾向貝勒爺賠罪,是臣妾魯莽衝動,求貝勒爺責罰。”

弘曆見狀滿目哀怨的向我看來,見狀我示意他接受靜嫻的道歉才好,否則是真的要出事!

弘曆見狀才帶著倦色,將靜嫻攙扶起來,說道,“我也有不對,你起來吧。”

眾人見弘曆攙扶起靜嫻來,這才唏噓覺得天氣轉晴了似得,點頭含笑看著這一對冤家。

胤禛瞧著他的寶貝兒子委屈是委屈但是今兒是不對,也就隻能說道,“這就好了,朕這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才是朕想看到的。”

話至此處胤禛故意調侃道,“好了,今兒是裕妃生辰,你們鬧了這一出子要叫裕妃笑話。”

裕妃聞聲含笑的看著弘曆兩人,弘曆回眸看著打小就待自己親近的裕妃,磕頭道,“兒臣恭祝額娘萬壽無疆,求額娘不要生兒臣的氣才好。”

裕妃見狀忙道,“四阿哥快起來吧,本宮哪裏就生你的氣呢?”

話至此處裕妃又道,“皇上剛剛說的對,一家子人和和氣氣的比什麽都寶貴,今兒是本宮生辰,能瞧著你們夫妻兩人這般恩愛也算是頂好的禮物了。”

眾人看到,聽到這裏,都明白是咋回事了,我瞧著胤禛也演的有些累,這才打趣裕妃道,“裕妃姐姐這是像咱們討禮了,各位姐妹們,還不快把禮物送上來?”

眾人聞聲失笑出聲,有人來送禮,裕妃自是高興。

場麵瞬間嘩然起來,我瞧著這熱鬧的場麵,在看看弘曆為了應付,臉上也多了些笑。

就在此時,我瞧見人群中靜嫻的眼,那滿眸的睥睨正盯著我看,她好似?對我有敵意?

我低眉不解,細細想了想好似我和她沒有什麽過節才對?

我想不通,等我再看向她時,她以含笑看著和她說話的人,我一時不解,她在清閣時對我說的話和態度都有問題,隻是她和我有什麽利益衝突嗎?

就在我想著這些亂如麻的事情時,卻見熹貴妃舉杯對我很是誠懇道,“多謝妹妹。”

我見熹貴妃含笑,雙眸中都嵌著笑,我疑惑道,“姐姐謝我?”

熹貴妃聞聲笑意漸濃,問我道,“皇上當真要叫弘曆去守陵?”

我這才明白,感情她從未信過我的話,卻和我心照不宣的演了一場戲,更何況這場戲,我都覺得她是真的並非演出來的。

我這才佩服的向她舉杯。說道,“姐姐的演技不錯!”

熹貴妃聞聲笑飲了一杯酒,在看看眾人還在熱熱鬧鬧的向胤禛和裕妃敬酒,而場上的樂手們也開始吹吹打打的不閑著。

九州亭此時此刻名副其實。可是熱鬧如九州起來!

時隔多日,宮中因為裕妃的生辰,熱鬧了幾天,也因弘曆的事情鬧心了些天,如今一切都暫告一段落。剩下的都是些舒心的日子了。

今兒我左右閑著,弘瀚還在睡覺,弘浩去上書房未歸,我叫饒春幫我尋來紫砂壺,自在西暖閣內尋覓茶道。

就在我湯壺,巡城意猶未盡,獨斷一香時,十六爺卻來了,“蘭軒、”

我聽著他心情好似不錯的樣子,自也沒多看他。隻顧著往紫砂杯裏注水,“十六爺,你怎麽來了?”

胤祿聞聲含笑看了看我這般愜意,自尋了我身旁的椅子坐下,說道,“今兒我不當值,所以來看看你。”

聞聲我含笑明知故問道,“要喝茶嗎?”

胤祿點頭笑著,我將衝好的攏陌攆塵遞給胤祿,胤祿嗅了嗅茶香一飲而盡。我瞧著他喝茶的反應,就知道我的茶泡的還成。

自和他坐了會子,我問,“聽說皇上有意要招張琪之回來當官?”

胤祿聞聲一張俊逸的臉頰上忽然嵌起一抹笑。問我道,“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我不理解他怎麽這麽個笑法,自分析道,“這個?說不準,張琪之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性格,有時候你覺得不行的事情他卻反其道而行。有些你覺得不可以的呢?他倒是樂意去做。”

“這一次,誰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我分析著張琪之的可能性,隻聽胤祿肯定道,“依我看,他會!”

聞聲我狐疑的問道,“十六爺為什麽這麽認為?”

胤祿笑意漸濃,細細看了看我說道,“我這麽認為,自有我認為的道理呢!”

我見他如此,便明白他幾個意思了,自嗔他一眼表示他想多了,自回道,“他和墨瞳現在的感情很深。”

胤祿飲茶不語,表示他心裏明白是咋回事也不願意和我爭論,過了會子又問,“對了昨兒宴會上我瞧著靜嫻對你不是很尊重的樣子,你為什麽還要幫她?”

想起靜嫻那日看的眼神,再想想她那日對我說的話,我雖然不解,但是也不能確定什麽。

隻道,“這個丫頭性子直爽,說話不愛拐彎抹角,雖然有時候會叫人不舒服,但是也好過千萬個玩弄是非,口蜜腹劍的女子。”

“她不喜歡自有她不喜歡的道理,至於我為什麽要幫她,全憑自己的心意。”

胤祿聞聲點頭讚同我的話,他又問,“我瞧著鈕祜祿氏昨兒對你很是殷勤,大概也是因為靜嫻的緣故。”

我瞧著凡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坦白道,“靜嫻對我出言不敬,熹貴妃當時就在場,她很是擔心。”

胤祿聽見我這麽說,歎氣帶同情的說道,“真是難為弘曆和她要相處一輩子了。”

我瞧著他如此,好笑的問道,“十六爺你也不喜歡這樣的女子嗎?”

胤祿聞聲搖頭,說道,“女子小性爭風吃醋都可以,但是唯獨不知輕重緩急,故意滋事鬧事是我絕不能容忍的。”

莊親王府成立的較早,而他的妻妾一點也不亞於誰,卻很少聽別人議論莊親王府的是非,想到此處,我說道,“所以莊親王府裏個個都是心眼好的人呢,咱們認識這麽多年,我可從沒有聽你因為感情之事抱怨過半分。”

胤祿聞聲放下手中的茶杯,聊賴道,“好好歹歹我是個王爺,她們知道要仰仗我生活就得投其所好,其實沒有什麽特別的人。”

我見他說的如此不在意,我倒覺得他這是得意!

我說道,“聽聞十六爺和嫡福晉的感情特別好,想來福晉是個賢惠到不能再賢惠的人了。”

胤祿聽聞我說起她的嫡福晉,搖頭輕歎,“她不過是會為人處世,知道孰輕孰重,王府裏的人對她都很尊重。”

我不解他搖頭是何意?輕歎又是何意?

隻好說道,“那也挺好。”

胤祿聞聲細細看了看我,眼神裏痛了幾分又道,“其實我們這麽多兄弟裏,也就皇兄和十三哥如願以償了。”

聞聲我忽的想起,我第一次在雍王府見他的場景,那時我倚在柳樹旁閉目眼神,我知道有人在我身邊看我,我以為他是巧兒, 後來待我睜開雙眼,卻現他正盯著我看,那時,我隻覺得他的眼仿佛不是在看我,而是看到了自己的女人一樣。

想到此處,我又想起十三爺的話,十六弟對你事事用心,你怎麽就沒有動心呢?

我想他對我有心思時,大概是因為我的前身蘭軒格格,而非是我,所以我一直沒有麵對過這件事。

因為巧兒也說過,胤祿第一次見蘭軒時,蘭軒爬到桃樹上摘花劃破了裙子。

我想他喜歡的應該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後來,他知道我不是蘭軒時,眸中含傷,原來這就是他剛剛眼神裏的痛。

往事上心,我心虛低眉,隻好說道,“兆佳福晉是很好,她為人謙和有禮,對待府中眾人均是以誠相待,她們自然尊敬兆佳福晉,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十三爺懂得處理這其中的關係,你們這些兄弟也該跟著學學。”

胤祿許是看出我的心思,他大概是不想尷尬,這才說道,“是啊,十三哥的福晉們個個懂事,從沒聽過她們有什麽埋怨的話傳出來。”

我見他不提往事,我也沒有多問,自道,“十三爺的福晉們均是雨露均沾,自然不能挑理,哪裏像弘曆似得,看著不喜歡,明裏暗裏都給人難堪,叫人抬不起頭。”

胤祿見我開始操心弘曆的事情,忙的安慰我道,“弘曆還是年輕,所以還太意氣用事,不懂得現他人的好,等他大些自然會明白的。”

以後?隻怕這輩子弘曆都不會喜歡靜嫻的吧?

想到此處,我歎道,“但願吧,但願弘曆以後能學會處理這些事,能不叫人操心。”

胤祿聞聲表示讚同,其實他也知道一個人討厭一個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來適應一個人的壞,最後才會喜歡。

這個過程,是他們這些隻能接受命運安排人的痛。

所以他特別能理解弘曆,當然我也能理解,因為畢竟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