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與我有關

裕妃聽見我這麽說叨,她似乎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目光投向波光盈盈的水麵,空洞半響說道,“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別說了義女了就是嫡親的公主又何嚐不可呢?”

“不過好歹她不必去和親,去那遠的見不著人的地方去。”

原來她這是聞其事,思其人了。

我忙的安慰她道,“姐姐別難過,公主雖然身在外可是心在姐姐這裏,不論她走多遠,始終都是惦念姐姐的。”

裕妃或許太想念孩兒,抽下帕子拭淚道,“再惦念又有什麽用,始終都是見不到了。”

見狀,我自責道,“都怪我不好,叫姐姐傷心了。”

裕妃聞聲忙的收了傷心事,對我道,“哪裏怪你什麽?這件事壓在心裏好多年了,如今能和你說說我也能舒緩舒緩心裏的牽念。”

我低眉不語,與其說是同情她,不如說是同情這天下所有不能隨心所欲的女子。

我不言語,裕妃則道,“你若是想叫富察家斷了念頭,還是要盡早的讓裕和名正言順的賜給弘曉,否則誰也不能心安呐!”

裕妃說的是,若是在裕和沒能嫁給弘曉之前,論誰都不會心安的,富察家不會,弘曉更不會!

想到此處我對裕妃說道,“可是皇上曾經說過,弘曉年紀小,隻怕賜婚之事要拖上幾年才行。”

裕妃聽見這話,讚同的點著頭,仿佛他也籌措了些,但是轉瞬間她的雙眸卻亮了,對我說道。“也是,弘曉今年才多大,不過你若有心,此事也準能成。”

裕妃說這話是說胤禛不會拒絕我的意思嗎?

她和我多年交情,彼此很多話都是心照不宣的,裕和的事情是頗為籌措,不過眼下胤禛隻是叫榮溪入宮。並沒有大的動作。一時半會的我還不好說什麽。

我瞧著裕妃眉宇間似比在雍王府時,少了許多秀氣,羞怯。多的是一宮之主的賢意和尊貴。

雖然她不是宮中最受寵的人,可是和她熹貴妃一樣,都在宮中有一定的位置和尊貴,如此也不錯!

撇開裕和的事情不說。我道,“最近很弘晝很長進。皇上總是誇他,姐姐你可以放心了。”

裕妃聞聽弘晝兩個字,臉頰上的笑意多了幾分,似嫌棄似寵溺道。“他就是混世魔王,今日好了,明日不知怎麽樣。我也習慣了。”

聞聲我倒是讚同的很,弘晝好起來比誰都好。若是鬧起來,隻怕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一陣子好一陣壞的,胤禛和我們都以習慣。

自從熹貴妃去了弘曆府中,說是第一日晚上就沒有回來,她沒回園子,想來事情比我們想象中嚴重了吧?

否則以她的個性,是不會壞了規矩,晚上不回來的。

不過好在也沒有傳出什麽不好的消息,我想著,弘曆氣幾天或許就好了。

今兒弘晝來我這邊用膳,說是為了送弘浩回來,其實我知道他啊,指定是遇著難辦的差事,又開始躲懶了。

這會子用了午膳,他也不說走,我瞧著他這是要呆一陣子的意思,自也不趕他走,索性好茶,好果子的候著他。

這會子他閑著無聊,立在我那兩隻鸚鵡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隻瞧著他滿臉的疑惑,說道,“給額娘的兩隻鳥也有些日子了,怎麽也不見長進?”

我瞧著他來我這邊說道,自打趣他道,“怪不得你皇阿瑪整日的誇你,怎麽,你現在都瞧不上我屋子裏的鸚鵡了?”

弘晝聞聲嗬嗬笑著,坐在我身邊,對我道,“才不是呢,我是瞧著這兩隻鸚鵡在額娘宮中有日子了,怎麽一句話都沒學會?是不是壓根額娘你沒教它們?”

我瞧著那鸚鵡在架子上很是愜意,長躥下跳,自道,“它想說就說了,何苦為難它們,再說了,鸚鵡學舌,沒的平添許多事端,可見不會說話自有不會說話的好處。”

弘晝聞聲表示很讚賞我的話似得,點頭含笑,“額娘所言極是。”

就在此時饒春來給弘晝上了茶,弘晝含笑的睨了眼這丫頭,丫頭倒不好意思的低眉走了。

我瞧著她們這樣,我心裏還很高興,隻聽弘晝這邊又道,“聽說四哥的福晉不小心害死了富察氏的孩子,四哥這幾日心情很不好。”

弘曆的事情?這幾日除了胤禛在我麵前說起過,還沒有說過,即便是熹貴妃也不曾見過。

自是好奇,問弘晝道,“你見著他了?”

弘晝擱下茶杯,對我說道,“沒有,隻是聽說四哥生氣叫側福晉罰跪,並且要叫側福晉說個緣由,誰知福晉倔強的很,跪在太陽下許多天,直到最後暈了過去也沒有說一個字。”

罰跪?

我心中悶歎,以靜嫻的性子錯就錯,她才不會說一句亂話,可見這一回弘曆是死了心的藥改了她的性子了。

看來前些日子我們做的都是白做了,好不容易好了幾天,現在倒好?

我無奈道,“是嗎?靜嫻往日就是個倔強的性子,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也不肯認錯。”

弘晝聞言抬眉看了看我,思慮了一瞬,說道,“我的側福晉與四嫂還算相熟,她說、”

話至此處弘晝忽然沒了話,我這邊問道,“說什麽?”

弘晝回道,“依四嫂的脾氣,若是她做的,不打不罵自然會招,她不言語隻怕是委屈了自己。”

他還是第一個來說靜嫻委屈的,我笑看了看弘晝,“你是來求情的?”

弘晝聞聲含笑表示默認,我瞧著他是不會管這些閑事,不過剛剛他說福晉?

我又問,“是上次那個嚼舌的側福晉?”

弘晝見我知道是誰了,也不拐彎抹角了,說道。“是,海嘯和靜福晉是朋友,她見靜福晉這樣,為她著急,想著找我和額娘說說,好好勸勸四哥。”

“若是真的休了福晉,隻怕四哥和四嫂都難做人。更何況事情好似也委屈了四嫂。額娘一向心善,又對四哥的事情上心,這事還望額娘出麵解決了才好。”

叫我去勸人?

可是熹貴妃都沒說過這話。我怎麽好出麵呢?

我問,“你日日跟在你皇阿瑪身邊,你皇阿瑪怎麽說?”

弘晝回道,“皇阿瑪有些生氣。連日來也不願意見四哥,說隨他鬧去。”

我低眉不語。弘晝看了看,許是覺得我沒答應幫忙,他又道,“四哥雖然見不著皇阿瑪可是聽聞日日去找熹貴妃。求熹貴妃休了側福晉呢。”

我見他還挺上心的,也不好對他說不去,隻好說道。“我知道了,改日我到熹貴妃那裏聽聽熹貴妃的意思在說吧!”

弘晝見我也算答應了。笑道,“好。”

我見他整日風風火火,日子過的如火如荼,也沒見他為了夫妻之事愁過。

我問,“你府裏可還平靜?”

弘晝這件事倒是很有把握,回道,“一切都好,額娘放心。”

我見他這樣說,自然相信他能處理好這些事,說道,“那就好,你往日裏好好對待你的夫人們,不要叫她們說你偏心,夫妻之道不是那麽好學習的,你要盡心了才好。”

弘晝聞聲悉聽教誨似得,對我道,“兒子知道。”

又過了一日

不知胤禛是怎麽了,一定要去勤政殿陪著,我說不去,他卻不依。

他在龍椅上批折子,我便在榻上看書寫字,不過眼下我以在勤政殿內坐了兩個時辰,真是奇怪,今日都不用朝工嗎?

怎麽一個人都沒有,我好奇又納悶的往門外看,胤禛瞧著我脖子都伸長了,好笑道,“熹貴妃愁的不輕,你和她不是關係很好嗎?你不去看看?”

我見他終於忍不住也和我說這事兒,我故意含笑,問道,“皇上是叫我去看看熹貴妃呢?還是看看你的寶貝兒子呢?”

胤禛知道我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也忍了許久了,但是弘曆總也過不去心裏的坎,他也愁,自道,“都不叫我省心,我可不是想叫你幫我!”

我見他這樣說,我說道,“熹貴妃沒有表態,我也不好說什麽,弘曆之事還是叫她們母子解決才好。”

話至此處我自在紙上寫著字,胤禛見我麵色輕鬆,一點也不以為然,他坐不住了,起身來至我身邊,說道,“可我擔心熹貴妃會心疼兒子,真的如弘曆所願。”

我見他真的挺籌措的,我問,“你不想他休妻?”

胤禛低眉默認,我見他這樣偏愛靜嫻,即便是上次在宮中打人,他也不計較,暗裏說他的性子怎麽可能容忍?

我這才放下毛筆,看著胤禛的眼,問道,“我真的有一事不明,你能跟我說說嘛?”

胤禛聞聲坐在我身邊,說道,“什麽事?”

我坐在他身邊,瞧著他一身黃袍好不俊逸,自道,“靜嫻的性子不適合弘曆,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把她賜給弘曆做側福晉?”

胤禛見我如此問,他好像早就知道我要這麽問似得,一點不為難,也沒有思考,回我道,“弘曆的性子優柔寡斷,她的嫡福晉又太賢惠懦弱,根本不是能好好輔佐弘曆的人選,靜嫻雖然處事認真,性子也急,但是說的話,做的事思緒都很清楚。”

“她嫉惡如仇,厭棄旁人玩弄心計,弘曆很需要這樣一個人出現在自己身邊。”

我見他思慮周全,隻怕在他心裏,靜嫻會比婉兒更適合做皇後!

隻是可惜了,我說道,“可是靜嫻一點不招他喜歡,反而叫他厭惡,甚至逃避,這樣真的好嗎?”

胤禛聞聲也無奈,將我的手附在他的手中,說道,“但願他日後能明白我的苦心。”

我見他這樣,我自覺得好笑,你這個人還真是不閑著!

胤禛見我笑,他鄙視我道,“你還笑?你難道不願意幫我處理好這件事嗎?”

我見他發愁,我說道,“弘曆若是勢在休妻,他的倔脾氣我真的勸的了嗎?”

“再說了,熹貴妃整日為了靜嫻的事情頭疼,若是真的休妻,想來她也不會反對。”

胤禛見我如此說,他打包票的說道,“別瞎說了熹貴妃雖然對靜嫻表示很無奈,可是若是真的要休妻,她是不會同意的,你想想啊,誰能叫自己的兒子休妻呢?這可是大事。”

我見他好似很有目標的和我說話,我故意問他道,“那你想我怎麽做?”

胤禛聞聲瞧瞧我寫的字,含笑道,“去勸勸弘曆吧,想來弘曆能聽你的話。”

我低眉沒有回應他,胤禛見我不說話,想來是知道我不太願意,他見我如此,自盯著我看,那眼裏盛滿故事,“若是你不去,靜嫻才更委屈呢,這一次的事情多半和你有關。”

聞聲我不解,問道,“什麽意思?與我有關?”

胤禛道,“靜嫻最近很受寵,弘曆的側福晉看不慣,隻怕不知說了什麽,你覺得靜嫻的脾氣能容忍的了嗎?”

靜嫻受寵?

難道此事因為靜嫻受寵遭人妒忌?

和我有關?

我狐疑道,“難道?”

難道他們以為靜嫻受寵和我有關,所以因為此事遷怒靜嫻?

胤禛見我多半明白他的話,他這才道,“靜嫻跪在地上兩日,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一來她是覺得難以啟齒,二來也是因為是你的緣故,所以不好說出來,此事還不是很你有關嗎?”

原來真的是這樣,看樣子是有人嫉妒靜嫻和走的近,隻怕是說了些不好聽話,所以才激怒了靜嫻。

以靜嫻的脾氣她怎麽可能忍得了呢?

我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這才表示道,“那?那好像是和我有關。”

胤禛見我承認此事和自己有關,他笑了笑將我擁入懷中,又道,“去勸勸吧,好多人等著你呢!”

他將我擁入懷中,下巴抵在我的肩頭,看似曖昧,我卻忽然覺得這是他的陰謀!

想到此處我才知道,他隻怕也等了我多日,隻是我一直沒有動作,隻怕他著急了,所以今日將我困在這勤政殿裏。

想到此處,我自他懷中起身,鄙視他的心眼多,胤禛見我如此,自然知道我識破他的計謀,含了一抹寵溺的笑,將我按在懷中不許起身。

我見他如此,再心裏罵他老奸巨猾,弘曆若是有你一半的心思隻怕也不能整日的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