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真相 中

靜嫻身邊的慧春聽到了側院裏的動靜不敢耽擱便來告訴了靜嫻,靜嫻是何人,她對富察氏失去孩子一事根本不上心,反正與她沒了孩子與自己無關。∏∈燃∏∈文∏∈小∏∈說,

再加上即便有人要計較下來,此事也該是富察氏的不是,是她先對皇貴妃不敬,後又侮辱自己在先的。

慧春的擔心被靜嫻勸了幾句才剛剛落下心頭,隻聽房門被人嘭的一腳踹開,隨之而來的是一身怒火的弘曆。

弘曆腳下如生風三兩步便從屋外竄到了屋內,那雙眼仿佛能吃人,慧春見四阿哥氣哄哄的隻怕不好,她二話不說擋在靜嫻的身前,聲音都有些輕顫的喚道,“貝勒爺!”

弘曆本來就生氣,在看看靜嫻一幅不知緊張的摸樣,他氣的牙根癢癢,抬手啪的一聲脆響,那用盡了實打實力氣的一巴掌就打在了靜嫻的臉頰上,隻聽他怒斥道,“你簡直讓我太失望了。”

靜嫻從弘曆氣哄哄而來時就知道他一定會怨怪自己的,因為他抬腳踹門,腳下生風,眼神含恨的樣子從一開始就印在自己的眼中,驅之不去,甚至有種世界末日的意味來臨。

靜嫻被打,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愣了片刻,含著冤屈問,“貝勒爺為何這樣動怒?難道隻是因為我動手打了富察氏?”

弘曆瞧著靜嫻不知悔改,反而語出有怨,自憤憤不平指著靜嫻道,“不僅僅是如此,我們的孩子沒了,她以後都很難再有孩子了,靜嫻,我之前覺得你已經改過自新,沒有想到你的心腸如此惡毒。”

“還有,皇額娘喜歡不喜歡你,也不能叫你拿著這事處處恃寵而驕。”

靜嫻聞聲隻覺得心頭一涼,多年以來的溫存在此刻仿佛被冰封一般,她自不敢相信的起身看著弘曆。悲望近乎嘶吼道,“貝勒爺就是這樣想我的?難道我們在一起的這一段時光,都比不上一個賤婢在你耳邊說的這些?”

弘曆聞聲賤婢二字,他的心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被氣炸。自怒瞪著靜嫻道,“賤婢?我倒要瞧瞧你有多高貴!”

話至此處弘曆又道,“今日起,我要你日日在跪在廳中,直至知道錯為止。”

靜嫻抬起一雙淚眼緊盯著弘曆瞧。原來信任不過是你願意相信我時,是信任,不願意相信時我怎麽解釋也是無用。

靜嫻落淚不語,弘曆也不給她什麽機會,提步要走之前,還不忘說道,“還有,你最好能給我解釋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靜嫻聞聲隻覺得之前覺得**是世間最叫人難以忘卻的幸福,可是現在看來,那歡愛過後。不過是以悲涼收場罷了。

靜嫻無從選擇,因為弘曆已經話叫自己跪,即便她想解釋,可是始終也說不出口,罷了,你叫我跪著我便跪著!

靜嫻如同死寂一般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那雙眼一眨不眨,慧春陪著自己的主子一起跪著,實在看不下也勸著,“主子。側福晉的孩子沒了和咱們沒有關係,若是主子能和貝勒爺解釋清楚,也許貝勒爺就不會在生主子的氣了。”

靜嫻聞聲語氣似有似無,麵無表情道。“他現在不願意相信我,即便我說了又能怎樣?”

“皇貴妃被富察氏惡語中傷,若是說出去,隻怕這陣子風氣要刮進紫禁城,到時候對他不好,對我也沒有好處。不如不說。”

慧春聞聲蹙眉,哭道,“可是主子你這樣跪著?”

靜嫻見慧春哭著,自己也落下了眼淚,倔強道,“他叫我跪著我便跪著,他願意相信我,自然會信。”

時間一晃過了一夜,轉瞬間晚早膳分已到,靜嫻主仆兩個沒有人來提醒該用膳,也沒有人叫他們起來。

主仆兩個就這樣從晚上跪至清晨,精疲力盡的慧春瞧著目若待機,麵無血色的主子,心疼的抽泣。

靜嫻聽見了也當沒有聽見,他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即便旁人在怎麽心疼,又有何用?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特意吩咐過,靜嫻他們主仆兩個從昨夜到今晨,滴水未進,更沒有人來看望甚至求情。

外頭的太陽越來越烈,屋內沒有冰塊,溫度很快上升了起來,屋內就如同一個大蒸籠一般。

慧春隻覺得口幹舌燥,身上也酸痛的厲害,她回頭看看主子,她臉上沒有血色,嘴巴上都幹的起皮了,她心疼不已,沙啞道,“主子,主子你沒事吧?”

靜嫻聞聲搖頭,隻是那頭顱沉重,身子像是跪在雲彩上,稍稍一動天旋地轉。

時間慢慢來至中午時分,日頭正毒,屋內沒有冰塊,再加上兩人一日沒有吃過東西,暑氣上來叫人難以招架。

主仆兩個晃晃悠悠的相互扶持,可是誰又能堅持到最後呢?

傍晚時分,靜嫻隻覺得時間過的好慢,這樣的煎熬,真的不如拿把刀把自己殺了。

腿上的痛苦蔓延到了心裏,眼睛裏落下的到底是淚水,還是什麽她都以分不清。

終於次日一早,靜嫻在慧春的驚呼中昏倒了過去。

可是四阿哥竟然如此絕情,靜嫻昏睡了兩日他今日沒有出現過,難道他就這樣恨主子?

慧春不敢想像皇家的絕情可以做到如此叫人心寒,可是她有什麽法子,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靜嫻病了兩日,弘曆沒有出現,甚至連嫡福晉她們也沒敢來看望自己的主子,隻怕這也是四阿哥吩咐過的。

我聽著慧春一五一十的說著這些,我心頭忽然對弘曆很失望,他和胤禛一樣,怎麽都是死心眼呢?

我蹙眉問跪在地上的慧春道,“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慧春許是剛剛說到傷心處,抬眼時滿臉淚水忙的對我說道,“奴婢不敢撒謊。”

我見她臉色也不好看,這麽多天了,身子也沒有恢複更何況還自小嬌慣的靜嫻呢??

我說道,“你主子看樣子是受了委屈,可你為何不跟四阿哥說清楚?”

慧春聞聲回道,“奴婢是想說的,可是主子不許奴婢說。主子說,此事說出去對娘娘不好,貝勒爺也未必相信。”

我見她如此,忙的叫巧兒扶她起來。又道,“好了你起來吧,記住今日你沒有見過本宮。”

慧春許是那日跪的時間久,到現在起身還有些把持不住身子有些踉蹌著,她見我剛剛那樣說。抬眉狐疑道,“那娘娘,我們主子?”

我見她衷心的很,自對她道,“你主子的委屈本宮知道了,好丫頭你起來吧,本宮一定會給你主子討回公道。”

慧春聞聲撲通跪倒,連連給我磕頭道,“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我見她跪在地上如同一個磕頭蟲。心裏對弘曆又氣又怨,自吩咐魏賢趕著馬車往四貝勒府出。

我親眼瞧著慧春已經進了四貝勒府,我和巧兒才下了馬車,王府的侍衛認得我,自然要去通報,見狀我自攔著不許。

我和巧兒以及魏賢三人大步來至大廳,弘曆才得到通報知道我來了。

他匆匆忙忙帶著家眷來請安,自道,“額娘,你怎麽來了?”

我自瞧了他一眼。滿麵倦容隻怕這幾日也沒睡好,再瞧瞧他的福晉們,嫡福晉,兩個側福晉。一個侍妾......

靜嫻的臉色不是很好,幾日不見明顯清瘦許多,婉兒是嫡福晉,但是也不當家不做主,隻怕靜嫻的事情她有心無力。

倒是一旁的側福晉臉色雖然有些蒼白無力,但是一雙眼好不叫人看不慣。那高傲好似不把誰放在眼裏。

那下巴微抬,即便剛剛失了孩子在旁人麵前也不甘示弱,侍妾的年紀小,樣貌也恬靜喜人。

這四人當中其他人都各懷心思,也就隻有她叫人覺得單純,賞心悅目些!

我瞧著弘曆立在我身邊,低眉不語,好似正等著我說話,我自也不掩飾來幹嘛的。

自道,“本宮本來不想來的,可是瞧著你這王府裏到處都是烏煙瘴氣的,怪不得你額娘回去之後就病的不輕!”

弘曆聞聲麵上一楞略看了眼他的福晉們,福晉們倒也懂事,知道該聽的話聽著,不該聽的也裝作沒有聽見。

都行禮道,“給娘娘請安。”

我瞧著她們還挺訓練有素的,自道,“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我瞧了瞧那富察氏,沉了沉臉,對她道,“你跪下!”

富察氏聞聲身子一僵,略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弘曆,不敢說什麽自跪在了地上。

我瞧著弘曆滿臉不解,我說道,“本宮呆在宮裏好好的,本來不想來你王府裏耍什麽威風,但是實在是本宮在紫禁城裏耳根子被人說的都紅了,若是在不來,還不知要被人說成什麽樣兒。”

弘曆聞聲知道我話裏有話,忙的解釋道,“兒子向來尊重額娘,她們也不敢對額娘不敬的。”

聞聲我自譏笑,問道,“是嗎?”

弘曆聞聲低眉不知道如何回道,看來很多事他真的不知道!

我見他低眉不知如何作答,複低眉問富察氏道,“側福晉的身子好了嗎?”

富察氏聞聲抬眉以為我是真的很關心她,剛想回話,我便道,“本宮是怕你身子沒好待會經不住打!”

富察氏聞聲愣在地上不敢動彈,連臉上的笑意都落的尷尬至極,弘曆見我如此說,蹙眉為難,“額娘、”

我見他如此,我不怒自威道,“四阿哥你的側福晉說本宮為人圓滑,說是不爭,其實背地裏也未必幹淨,你也是想的?”

富察氏聞聽這話知道我以知曉所有事,驚得身子一顫,自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弘曆聞聽這話,身子一僵忙的解釋道,“兒臣不敢,兒臣自幼在額娘身邊長大,知道額娘視兒臣為己出,額娘的為人兒臣更是知道,絕非是這個話,兒臣相信她們也不敢胡說。”

聞聲我問,“是嗎?”

眾人低眉不敢答話,弘曆更是不知我為何生氣,又為何來,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靜嫻聽見這話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我,她許是不知道我為何會得知剛剛那話。

我自裝作不看她,問她身邊跪著的富察氏,道,“側福晉以為呢?”

富察氏身子往地上浮了浮,言語間有些恐慌,道,“妾身,妾身覺得,皇貴妃威嚴無限一定不敢有人說三到四。”

聞聲我冷笑道,“哼,是嗎?本宮威嚴倒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以本宮的性子,若是有人在外頭敗壞本宮的名聲,本宮一定會割了她的舌頭將她扔進鬧市裏,叫她咿呀學語個夠!”

富察氏聞聲嚇的癱在地上,本就剛剛失了孩子身子虧虛,眼下更虛弱了。

弘曆見狀心裏明白了一二,臉上也不好看了,我見他如此,故問,“聽說你府裏最近不太安逸?”

“靜嫻是不是又動手打人了?”

靜嫻聞聲低眉不語,弘曆看看靜嫻,臉上略有不滿,大概覺得靜嫻又嚼舌了。

見狀我自問富察氏道,“側福晉你能告訴本宮靜嫻為何打你麽??”

富察氏聞聽我問話,口齒伶俐的也不伶俐了,“靜福晉她?她隻是......”

我見她說話實在急人,自對慧春吩咐道,“你說!”

慧春聞聲跪在地上,說道,“是因為側福晉說娘娘表麵不爭,背地裏未必幹淨我們主子一時氣不過才動手打了側福晉。”

富察氏聞聲臉色蒼白急的一腦門的冷汗,想解釋可是不知如何開口,“妾身,妾身、”

我見她這般沒用,自鄙視的睨了眼她,又問慧春,“還說了什麽?”

慧春聞聲抬眉看看四阿哥,又看看自己的主子,罷了,不說白不說,自道,“還說,還說我主子的恩寵是巴結娘娘得來的。”

弘曆聽到這裏本來就生氣的臉更難看,他狠狠的瞪著富察氏,富察氏被看的不敢抬頭。

我自問弘曆道,“你聽見了?”

弘曆聞聲怒紅了眼,言語冰冷的問富察氏道,“果真是這樣?”

富察氏的身子在瑟瑟抖,狡辯道,“妾身,妾身從未說過、”

我見她如此,我實在是無奈,故意扯謊道,“本宮本來不想在你府中做什麽三堂會審的,但是本宮已經通知了皇上,貴妃,他們等會就到,想來皇上會有法子叫你開口的。”

眾人聞聲都不知這話是真是假,都相互看了看,就在此時婉兒終於開口道,“聽聞宗人府的酷刑能叫人如下阿鼻地獄,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

聞聲自對婉兒不言語便罷,一言語就在點子上的精神很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