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說我偏心

弘曆聞聲看著我,我看著他,他能來我很意外,可是熹貴妃不該在外頭嗎?

怎麽沒跟來?

難不成是她知道弘曆回來了,專門叫弘曆來勸弘晝的?

想到此處我附和道,“聽你四哥的,好好回去休息吧。【首發】”

弘晝聞聲“可是?”

弘曆見狀拉著弘晝的手臂,說道,“走吧,我陪你吃了飯再來。”

弘晝見他四哥實在是擔心自己,也不好在說什麽,隻好一麵擔心裕妃,麵被弘曆帶走了。

想起太醫說裕妃是憂思鬱結,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擔心害怕什麽,熹貴妃和弘曆對她和弘晝都這麽好,她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又或是籌措什麽?

弘曆和弘晝前腳剛走,丫頭就說裕妃醒了,我以為是丫頭看錯了,忙的往內閣去。

不想來在內閣時,裕妃睜著眼盯著帷幔看,她的臉頰上沒有什麽表情,倒像是剛剛從睡夢中想來,回味剛剛的夢境一般。

我坐在她身邊沒有立刻打擾她,而是靜靜的等她願意說話,隻見我坐了一會,裕妃終於把目光從帷幔處轉至我的身上。

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沒見過,又像是終於見到的樣子。

我不懂,可是沒多問,隻說道,“姐姐醒了?”

裕妃聞聲隻是細細看著我,卻沒有說話,我見她一直盯著我看,我疑惑她或許是不舒服,我問,“怎麽了?”

裕妃聞聲眨眼,長歎著說,“真想這麽一直睡下去。”

她的聲音很是虛浮,像是風雨中的浮萍,也像是雨中****悠悠的小船,似乎找不到重心,也抓不住什麽能救命的東西,隻覺得飄飄****的毫無力氣。

她剛剛的話說的又是那樣晦暗不明。我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了,趕緊的文道,“為什麽?”

裕妃聞聲沒有直接回我,話鋒一轉應了句。“知道你們都這麽關心我,我很高興。”

她話至此處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期待的說道,“若是能一直被人這麽寵著就好了。”

我見她如此說,想來是委屈自己多年不受寵了。

見狀我忙的安慰她說。“皇上為姐姐愁的吃不下睡不著的,姐姐難道舍得?”

裕妃見我這樣說,他的目光沒有了焦距,虛弱間帶著堅韌說,“當初生了弘晝後我也病了一場,皇上就很內疚自責,為我尋來許多名醫,一開始的時候真的醫好了一陣子,不過弘晝大些之後病也又回來了。”

她的思緒飄得有些遠,以至於自己都覺得快要抓不住。我見她回憶這些,真是不知她憂思的事情是什麽?

我也沒什麽號拐彎抹角的,直問道,“姐姐有這麽多人寵著,還有什麽好憂思的呢?”

“太醫可說了,姐姐這是常年的憂思才的得病。”

裕妃聞聲深看我卻沒有說實話,說了句,“沒事。”

裕妃話至此處又是一聲歎息,不過她轉念看了看四周哦,許是覺得隻有我一個人。她看向我,我解釋說,“弘晝累的不輕,剛被弘曆拉走了。隻怕沒一會就要回來。”

“皇上也很擔心,我已叫人去通知皇上了,好叫他放心。”

裕妃聞聲欣慰,問我說,“你一直都守著我?”

我說道,“熹貴妃也在。她前腳剛走,姐姐就醒了。”

裕妃聞聲眼神忽的呆滯,不知怎麽的說了句,“她也來了。”

她的話說的包含了太多寓意,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隻能勸道,“別多想,丫頭去煎藥了,回頭喝了藥好好的在休息以會吧。”

裕妃聽我如此說,她掙紮著起身,說道,“睡了很久了,不想再躺著。”

我見她起身有些苦難,趕緊的將她攙扶起來,又把靠墊給她放好。

“我扶姐姐起來。”

扶起裕妃,外頭的宮女也端著藥碗進來了,見狀我接過藥,親自喂送說,“精神還是很差,要好好補補,我還是喜歡那個珠圓玉潤的姐姐。”

裕妃聞聲淺笑,那蒼白的臉頰上依舊沒有什麽血色,正喂送她吃藥,隻聽弘晝來了,“額娘、”“額娘醒了。”

弘晝的聲音激動又高興,待他來在屋內隻見他眼裏含著淚,跪在裕妃的床邊,裕妃見自己的寶貝兒子來了,她趕緊說道,“快起來吧。”

弘晝聞聲跪著不起身,握著裕妃的手,似撒嬌又似嬌嗔說,“額娘嚇死我了,額娘以後都不能在生病。”

裕妃瞧見弘晝了,心情也好了,嗔他一眼拉他起身,“多大了還說傻話,快起來。”

因為裕妃才醒來,弘晝要陪著,我和弘曆沒多耽誤,所以就回去了。

來在禦花園,我瞧這話弘曆臉上也有倦色,許是趕路的緣故。

想起他來的蹊蹺,我問,“是你額娘叫你來的?”

弘曆見我識破,他笑說道,“額娘說弘晝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叫我來務必請了他去。”

原來真的是熹貴妃!

我感歎熹貴妃對裕妃的心意,隻是不知道裕妃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我應聲說,“你們母子費心了。”

弘曆聞聲笑著沒有說話,我又說,“江南之行可還順利?”

弘曆說道,“挺好的。”

弘曆的笑容就如現在江南,叫人覺得舒心,愜意,仿佛剛剛的壓抑看了他的笑瞬間就不見了。

又多了三日

因為掛念裕妃,雖然知道她恢複的很好,也沒有在昏厥,弘晝也伺候的很是周到。

可是畢竟大家是老相識,又關係這樣好,所以我還是要親自看過才安心。

踏進裕妃的宮中,她的屋子已經不是前幾日那樣淩亂,宮女太監的都很有序。

屋子裏雖然還有藥香味,可是已經不在充斥著太醫的焦急和我們的擔心了。

我來時她正在窗下喝藥,許是那藥太苦,喝的她直蹙眉。

見狀我說,“姐姐,姐姐身子可好了?”

宮女聞聲給我請安退下。裕妃才含笑說,“好多了。”

我坐在她身邊,想起前幾日太醫的話,我始終要知道為什麽。自問,“前幾日太醫診脈時說姐姐是常年憂思,鬱結不發,我和熹貴妃都很意外。”

“不論姐姐是為了什麽事情憂思鬱結,蘭軒希望姐姐打今兒起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忘了才好。”

裕妃聞聲低眉。思忖了半響,回我說,“其實宮中有許多你看不見的暗流,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會被算計。”

被算計?

她被人算計了嗎?

我說道,“蘭軒不懂姐姐的話。”

裕妃見我不懂,他也沒有多說,隻是淺笑的回我一句,“都過去了。”

她既然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好多問,我說道。“姐姐既說是過去了,蘭軒也不多問,還希望姐姐你凡事看開些。”

裕妃聞聲低眉,過了一瞬她抬眉看著我說,“蘭軒,你以後也會護著弘晝的對嗎?”

她這話說的很是蹊蹺,可是我會的!

我應聲說,“當然,他也是我的孩子。”

裕妃聞聲欣慰的長出了一口氣,靠在榻上沒有說什麽。見狀我蹙眉不解,她到底在怕什麽?

我問,“姐姐,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真的不可以告訴蘭軒嗎?”

裕妃聞聲看著我說。“宮中有傳言說,皇上看似將皇後之位給了你,可實際上最信任的人是熹貴妃,隻怕她日後要成為太後。”

她原來是為了這些事,原來是因為擔心弘晝而病倒了,我從前都沒有發現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這樣差!

還是她根本不願意相信熹貴妃?

想到此處我說道。“姐姐你還怕熹貴妃不能護著弘晝嗎?她可是對弘晝視如己出的。”

裕妃聞聲坦言,“可我當初算計過她。”

原來她是怕熹貴妃記恨自己。

我見她的病根是這個,我說道,“她不是那麽愛記仇的人,也知道姐姐你是被迫無奈的。”

“其實熹貴妃她很擔心你,從你生病的那一刻起,她日日守在你身邊,比我照顧的都要周全,依我看,她很在乎你的。”

裕妃聞聲對我說道,“我隻想以後她也能如此待我就好。”

她真的不信任熹貴妃,原來他們兩個之間不一樣了,不論是裕妃心眼太小,還是什麽總之就是不一樣了。

我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說道,“姐姐多想了,以後的事情還早呢!”

裕妃聞聲有些著急,甚至有些病中多思的焦慮,“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如他的孩子,日後要是?”

我見她這樣擔心日後,隻怕她要闖禍,我忙的安慰他道,“姐姐是被嚇怕了嗎?從前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以後不會再發什麽了。”

“姐姐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多想。”

裕妃聞聲一雙眼緊看著我說道,“蘭軒,你一定要答應我,要好好保護弘晝,保護自己。”

裕妃被嚇怕了,所以現在對熹貴妃既尊敬怕拿住自己的錯處,又害怕,怕她記恨打壓自己和弘晝。

我很同情她,隻好說道,“我會的。”

裕妃聞聽我願意幫她,她這才安心的坐在一處不再焦慮,隻是我心裏卻不能平靜。

景仁宮

時光一過就是多日,秋意漸濃,早起和傍晚都有些涼涼的了。

我一身中衣正在榻上看書,就看見熹貴妃一臉的無精打采,好似有很大的心事似得來了。

她身上的宮裝還未褪下,好似有事找我,我說道,“姐姐怎麽會來我這?”

熹貴妃聞聲抬眉看了一眼,滿眸疲倦的說道,“心裏煩悶想和你說說話。”

我瞧著她卻是煩悶,因為蹙眉輕蹙的樣子我很少見到,我問,“怎麽了?”

熹貴妃聞聲細細看著我說道,“我去看了裕妃幾次,可是她這次病了之後,好似對我很芥蒂,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話至此處眉頭蹙的更深,好似很痛苦被朋友芥蒂,我見她如此忙的安慰說,“她或許是被已前的事情嚇著了,畢竟生病的人都是很脆弱的。”

熹貴妃聞聲有些痛心的說,“她是不是也信了那些鬼話,所以才這樣對我?”

我真是怕她們相互猜忌,最後都要受傷,趕緊的勸道,“她隻是比較敏感罷了,姐姐可不要多想。”

熹貴妃回道,“我也不願意多想,實在是大家都變了,從前在雍王府裏那個柔柔弱弱對我推心置腹的人已經不在了,她現在眼裏都是對我的猜忌,這讓我很痛心,很痛心。”

她話至此處蹙眉低著頭,好似麵對一個背叛者一樣,見狀我拉著她的手,安慰她說,“姐姐,姐姐是個有容人之量的人,定不會和一個生病的人計較什麽的,對不對?”

“還記得姐姐之前為了弘曆的事情和裕妃置氣,可是最後當她有危險時,姐姐你是第一個衝出去幫她的。”

“憑姐姐你對她的情義,這些話原不該說出口的。”

熹貴妃聞聲蹙眉看了我一眼,起身就要走,那語氣像是生氣又像是打趣,說道,“我知道你向來偏袒她,所以即便找你說話也是添堵,罷了不說了,我回去了。”

我見她要走,趕緊把她拉住,說道,“誰說我偏心呢?姐姐你可是好會冤枉人。”

“我隻是看著裕妃可憐,所以才在姐姐麵前替她說話,姐姐怎麽不懂我反而還惱我呢?”

“裕妃從前就受盡委屈,如今在宮裏也未必有姐姐風光,你隻當她是小性真的不必和她計較的。”

“其實我知道,姐姐若是真的計較什麽,也不會叫弘曆去勸弘晝了,對不對?”

熹貴妃本來還要走,可是聽我這麽說,她問,“你知道了?”

我回道,“當時不懂,後來想想也就知道了。”

熹貴妃聞聲歎道,“但願她也能懂我才好!”

我見熹貴妃這樣,我又說,“她會懂的,即便現在不懂,可是日後她會懂姐姐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熹貴妃聞聲還在別扭,見狀我拉著她往回坐,說道,“別多心了,若是你也多心,她也多心,那日子好要不要過了呢?”

“以前你們可是最知心的朋友,如今這樣我看著也難受。”

熹貴妃被我拉著坐在榻上,不情願又痛心的說,“但願我今日沒有白費這心思。”

見狀我替裕妃應允道,“一定不會。”

熹貴妃聞聲抬眉看著我,似乎想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實話,我給他一抹微笑,表示我沒說謊,她才不再一直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