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脫俗的男子

養心殿

前幾日和裕妃說好了以後要精心打扮自己的,所以今兒就穿上了新置辦的衣裳,戴上了擱置著一直都不願意帶的頭飾珠寶。『≤燃『≤文『≤小『≤說,

果然,杏紅色的旗裝,金鑲玉嵌寶鐺子,碧玉和合玉簪裝扮著,是比以前還要好看。

巧兒說自打今兒起,紫禁城裏怕是又要起什麽流言了。

我倒是全然不在意,都隨他們去,這麽多年我們什麽話沒聽過?

對於一個從不注重打扮的人,忽然這麽會來事的人來,無疑是對周遭人的一種考驗。

所以自打胤禛見我進了養心殿,便一直噙著笑看不懂那是喜歡還是好奇的一直盯著我看。

我也不管他的反應,都隨他看去,反正本來也是給他看的。

半響,胤禛終於忍不住笑問,“今天怎麽想起這麽打扮自己了?”

我見他這般反應,我說道,“和裕妃說了,要打今兒起學會打扮自己,若不然豈不辜負了你所送的每一件飾品和衣裳?”

胤禛聽我這樣解釋,他好笑道,“許久沒有這麽風魔了,是受了什麽打擊嗎?”

我聞聲輕歎,故意說,“如今宮中是沒有年輕貌美的姑娘惦記你,可是外頭的姑娘還有很多,我可不是要提前備戰?若不然你被她們搶了去,我就要後悔莫及嘍。”

胤禛聽我故意說這話,他嗔我一眼配合道,“既然如此,那你可要精心打扮才好。”

他的聲音打趣之極,眼睛也好笑的盯著我看,見狀我立在他身前直勾勾得空看著他問,“你是說我老了嗎?”

胤禛搖頭輕歎表示他很忙似得批折子也不理我了,我見他如此,自表示對他的不滿,努嘴看了他好一會,我才說道。“我不管啊,我就這麽穿了,你不許笑話我。”

胤禛聞聲哼笑,抬眉看著我問。“我為什麽要笑話你呢?”

我沒聽懂呢,就聽他又說,“你打扮的這樣好看,我心裏可高興了呢。”

聞聲我問,“果真嗎?”

胤禛肯定道。“當然。”

我見他態度還算好,人也挺忙的,也沒打算一直都打擾他,勉強說道,“那好吧。”

我話至此處坐在一旁看了他一會,他雖然在和我說笑,可是好像真的很忙,我也不想讓他分心了,起身對他說,“我還要回去準備一下。等一下要帶弘浩出宮去找張琪之。”

胤禛聞聲手中的筆也停了,人也坐直了,一雙眼也一直看著我,那眼神好似在問什麽??

見狀我狐疑問,“幹嘛這麽看我?”

胤禛這才說道,“你說的沒錯,宮內是沒有什麽可比性,也沒有任何危機感,宮外倒是有很多。”

聽話如此說我才知道,感情他又小心眼了。我笑他道,“都相處多少年了,還這麽醋勁兒的,小心他知道了又要笑話你。”

胤禛聞聲無奈。說道,“他愛笑就笑好了,反正被他笑的也不差這一回。”

我見他如此說,再看看他一副已經習慣受虐的表情,我笑說他道,“如今越的不把自己當個皇上了。也不知是誰當初日日提醒自己是皇上,是個不容侵犯,不容小覷的人。”

胤禛見我揭他老底兒,他嗔我一眼道,“當初是當初,如今是如今,我到如今菱角都被磨平了,可不是誰逮著都欺負?”

我見他說的這樣可憐,我說道,“老話不是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可是這大清朝唯一的駱駝。”

胤禛聞聲問我,“青龍還壓不住地頭蛇呢,你怎麽不說?”

我見他這是瞎掰扯,純屬故意浪費我的時間,我說道,“不跟你胡扯,我走了。”

胤禛見我這就要走,忙的提醒,“要早點回來。”

聞聲我道,“知道了。”

我這就要出內閣,隻聽胤禛又說,“把瀚兒帶著吧,你不能每一次出門都不帶著他出去,否則他又要生氣了。”

他說這話時明明隱著笑,知道他事故意的,也不拆穿他,滿足他道,“知道啦!”

我話至此處胤禛笑容滿麵,也不想再耽擱,也不願在耽誤他,所以我便提步離去了。

弘瀚現在長大了各種的好奇也好問也好學,所以處處要跟在身邊,即便今兒沒有胤禛提醒,隻怕我和弘浩想單獨出去也難。

所以弘浩但是無所謂瀚兒跟不跟著,反而覺得跟著也好,省的自己無聊的難受。

雖然待會自己練武的時候就不能跟著弟弟玩了,但是能叫弟弟出門見見世麵也是極好的。

所以弘浩自告奮勇要帶著弟弟,我也很樂意成全他們,畢竟瀚兒已經長大,若是我一直關著哥哥,隻怕他要吃醋了。

我們三人坐著馬車,小順子趕馬車,魏賢騎馬隨行,雖然一行人不多也不少,但是走在大街上,還是引起許多人的觀看。

但是京城裏的大都人都知道這是宮裏的馬車,所以也都很尊敬的站的老遠,沒有人敢胡鬧生事。

弘浩和弘瀚趴在車窗上往外看,好似對於人家對自己的避讓一點也不好奇和覺得有什麽,大都覺得很正常,誰叫自己是皇子呢?

我瞧著他們哥兩的反應,也知道有很多習慣,一時想改也難。

正想事,隻弘浩手指著窗外,很是驚喜的對我道,“若蘭胭脂,額娘你看是若蘭的店鋪。”

聞聲我從窗戶處往外看,那匾額上是寫著若蘭胭脂四個大字,店鋪不大,但是也不算小,裏頭還有三五個客人在挑選胭脂水粉。

弘浩眼看著馬車要過去,忙的對我說,“額娘我們下去看看吧。”

我也很想和這個若蘭多接觸,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些叫我心安的地方,自然答應說,“好。”

弘浩聞聲很是高興,忙的叫小順子停車靠邊,魏賢見弘浩要下車了,他也下了馬車在一旁伺候。

我和弘浩三人都下了馬車,弘瀚很是小大人似得看著那匾額。在看看哥哥,哎,這個女人有什麽好?叫哥哥一看見就高興成這樣?

他很小自然不明白的撅嘴不滿意,我看著弘瀚如此笑牽著他的手往店鋪中走去。

店鋪裏不隻是客人還有一個年級十三四五的小姑娘。她應該是這家店麵的請的長工。

她見我和弘浩,身後還有魏賢來,許是覺得是個大客戶,很是熱情的來在近前招呼我道,“這位夫人想看看飾品還是水粉胭脂?”

我含笑未回話。四周打量了一下這店鋪,很有規矩的擺放了幾隻貨架,貨架上大都是胭脂水粉,或是琳琅滿目的珠寶飾。

我查看著店鋪內的一切未未見若蘭在何處,那姑娘許是見我無心買東西,忙的拿起一隻琺琅瓷瓶,裏麵裝滿了胭脂推薦道,“這可是我們店裏的招聘胭脂,用過的都說好呢。”

我見她極力推薦,我笑說道。“隻怕你店裏的每一樣東西你都說好。”

姑娘聞聲憨厚的笑著,說道,“嘿嘿,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我見她單眼皮小眼睛,胖嘟嘟的很是有趣,我問道,“你們老板不在嗎?”

那丫頭見我要見老板,許是覺得我怕是個大生意人,剛想說話。就聽弘浩朝我身後喚道,“若蘭。”

若蘭從後麵的隔間裏走出,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的衣衫,臉上是自打看見我們一行人的驚訝和驚喜。“沒有想到阿哥和娘娘會來店中,有失遠迎。”

弘浩含笑看著她,剛剛挑選胭脂水粉的幾個婦人和女孩都往我們這裏看,弘浩見狀提醒若蘭,“若蘭姑娘不必一口一個阿哥的叫我,這樣顯得生分。”

若蘭聞聲不敢。自看著弘浩問,“那我叫你名字豈不是?”

弘浩見若蘭不敢,他向我看來,許是覺得這話還是要我開口才好,弘浩能知道趨利避害,在人群中保護自己是好事。

我自然答應,說,“無礙的。”

若蘭聞聲才安心,問道,“弘浩想買什麽東西嗎?”

弘浩細細看了看四周,都是女孩子用的,他說,“你店中都是女子用的東西我可用不著。”

若蘭的一雙眼盛滿笑,她好似很喜歡弘浩,因為她看著弘浩時一直都掛著笑。

這會子見弘浩不買,又問我,“夫人要用什麽也盡管開口,這店裏雖不如夫人平日用的,但是也全是上等貨色,一定不叫夫人失望。”

店裏得胭脂水粉很是清香,飾也很好看新穎,都不錯。

隻是無功不受祿,我說道,“若是有需要,我會開口的。”

若蘭見我如此說,她笑回道,“好,若蘭也必然奉上殿中最好的胭脂水粉給夫人。”

我們一行人,大人小孩的有三五個,店裏一時擁擠了許多,若蘭說要請我們去後麵喝茶,我借口推辭說不用,待會還要去別的地方。

若蘭聞聲也就沒有在客氣,正想著幾時走,隻見屋外走來一位男子,那男子玉樹臨風,一聲素白袍子很是英俊瀟灑。

隻是一臉的書生氣溫文爾雅,許是看見屋裏人多他細細看了幾眼,後來現我們和若蘭應該很熟悉,才問,“若蘭,這幾位是?”

若蘭聞聲看了看眾人,這才來在那男子身邊,小聲說,“哥哥,這兩位就是我之前和你說起過的皇後娘娘和七阿哥。”

男子聞聲臉上一怔,忙的打千,“草民見過娘娘,阿哥。”

他玉樹臨風,又冰冰有禮,這樣帥氣又問問而雅,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對這個人倒是好感倍增。

我說道,“我們身在宮外,你不用太拘禮。”

男子聞聲立起身子,很是溫潤的站在若蘭身邊聽若蘭和我們說話,不過時辰已經不早,在站下去隻怕要耽誤事。

我這才帶著弘浩和瀚兒告辭,若蘭知道留我們不住,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麽。

臨出來相送時,隻見她哥哥玉樹出來,直到我們臨上馬車時,她才出來喚我道,“夫人慢些走。”

聞聲我回身看她,隻見她手中有用紅緞子包裹的禮物,對我說,“這是若蘭送給夫人的胭脂水粉,夫人平日裏自己用也好,拿著賞人也罷,這點心意權當是若蘭孝敬夫人的。”

聞聲我也不好在推辭,自叫小順子幫忙收下,“若蘭姑娘如此客氣,那我就收下了。”

若蘭聞聲笑容滿麵,說道,“那自然是要收下。”

我這才帶著上馬車要走,隻是前腳還未踩到凳子上,心裏又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遇見,我就這樣走了?

沒有多問一句有用的話?

想到此處,我回身又道,“對了,上次弘浩去過的那個地方?我可以去看看嗎?”

若蘭許是不知我會提議去難民營,她微楞一瞬,忙的回道,“夫人願意貴步移賤地是夫人體恤咱們,若蘭怎麽可以不相陪呢?”

我聞聲想著,自己去的不單純,也不想邀功了。

自說道,“本來還想叫弘浩去找師傅練武,可是走到門口又想起上次他說的那個地方,既然若蘭姑娘願意帶路,那我們晚一點再去別院也不遲。”

若蘭聞聲沒有反對,說道,“好,那夫人請等一下,若蘭收拾一下馬上就來。”

若蘭話至此處轉身往店裏走去,玉樹則站在馬車旁說道,“夫人身份特殊,若是不陪同便是失了禮數,所以草民也還是同去的好。”

聞聲我也不反對,你們要去就都去,反正我們人也不少,我含笑說,“公子有心了。”

不一會隻見若蘭從店中出來,手中帶著一個半大的包裹,好似是些衣裳什麽的。

她也換下了錦衣穿了件很尋常淡紫色衣衫來,頭上的髻倒是沒變,還是那樣簡簡單單的。

我見她出來便上了馬車,若蘭和玉樹則在馬車外隨行,魏賢依舊騎著馬兒在馬車旁跟著。

馬車一路往西行駛,走過了繁榮街道,穿越過小巷,越走越偏僻,也越走越破爛不堪。

這裏倒是都是倒立的門窗,還有些破爛的房屋框架。

收容難民的房子也是很簡單的土做的房子,門窗都是黑色木頭做的,房裏很破,但是看上去應該可以遮風擋雨。

院子裏很多人,有七八十歲的老人,也有三五歲的孩童,有正值盛年的婦女,也有正在哺乳期的孩子。

他們人很多,許是看著天氣好,所以都在院子裏曬著太陽。

他們見到若蘭和玉樹都開心,若蘭還跟他們熱情的打招呼,看樣子是熟的樣子。

隻是他們好似對我們很好奇,細細看了看沒有人敢私自和我們說話。

我想大概他們是被欺壓慣了,看見穿著稍微好些的人就不敢上前主動親近。

就在此時若蘭對著一個小女孩喚道,“小七。”

那女孩聞聲從婦人懷中起身,眼睛有些膽怯的看著我,隻是若蘭一直小看著她,像是鼓勵似得。

玉樹也站在一邊,嘴角處噙著似有似無的笑,他依舊是一身素白袍子,立在這破爛不堪裏好似天外飛仙,叫人覺得不沾染凡塵俗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