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洗完澡躺在了**,那不是沈放第一次與淩君則同床共枕,卻是第一次懷著這樣甜蜜而滿足的心情。

本來沈放挺累的,但一洗好澡精神又恢複了點,就在漆黑的環境中與淩君則輕聲聊起天來。

“感覺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我冬天經常搭橋去你家找你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淩君則聲音帶笑,“你總是喜歡把冷冰冰的腳往我身上貼,趕都趕不走。”

沈放回憶了下,似乎的確是這個樣子,兀自笑起來。

過了會兒,他想起什麽,問道:“還有兩個月《鐵冠圖》就要公演了,緊張嗎?”

不知道那個白柳天芳是不是想找碴兒,竟然連公演的日期也與片玉社差不多時間,沈放知道的時候就忍不住罵了娘。

“說不緊張是假的,白柳天芳的演員都是名角,比我們有名氣多了,場地也要更好。要我說,這是場硬仗。”

“沒事兒,你可是常勝將軍,再難打的仗,都一定能打贏!”被子下,沈放摸索著握住淩君則的手,十指相扣。

說他對淩君則有著盲目的信任也好,這一切都是愛情的力量也好,他盡自己所能地支持對方,給對方最大的鼓勵,讓對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無後顧之憂,這便是他對淩君則的愛情。

自這天起,沈放便經常晚上加完班到淩君則家蹭飯了,蹭完飯順便還蹭下床,完全就是一副熱戀期的樣子。

而隨著公演臨近,片玉社的排練也是越來越頻繁了,沈放有幸觀摩過一次,發現穀老爺子要求不是一般高,罵起人來也是一溜一溜的,聽得沈放目瞪口呆。

這麽高強度排練下來,每當淩君則回到家脫下鞋子腳都是腫的。

沈放見他辛苦,就給他燒水泡腳,腳盆端到客廳裏邊泡邊給他按摩。

淩君則舒服地歎息出聲:“活過來了。”

“你師父也太狠了。”沈放揉捏著他的小腿,再是大腿,“怪不得說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你們這些戲曲演員真是苦得沒誰了。”

淩君則放鬆全身享受沈放的免費馬殺雞服務,還伸出手讓他給捏捏胳膊,沈放二話沒說乖乖給捏了。

淩君則道:“再過幾天戲服就做好了,到時候帶妝彩排看看效果。”

“效果肯定沒話說。道具應該也快好了,我明天再催一下。”

“辛苦你了。”淩君則由衷說道。

沈放捏著他一邊的肩膀和胳膊,聞言湊過去親了親他唇角:“為了你這怎麽能叫辛苦呢?這叫應該的。”

媳婦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淩君則笑起來,剛要說什麽,沈放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沈放皺了皺眉,對淩君則道:“我接個電話。”說著起身往廚房走去。

電話是馮桂枝女士打來的,前陣子她帶著沈放的外公外婆去國外旅遊度假,一走就是個把月,沈放也清淨了一段時間。不想這幾天回來了,簡直就像是要把這個月的相親都給補上,馮女士又開始天天電話轟炸沈放讓他去見小姑娘了。

以前沈放或許還會聽話去見見,但是現在他都和淩君則在一起了,自然不可能再去相親,總是各種理由推托,馮女士已經對他相當不滿了。

“你怎麽不在家?”電話接通了對方就直截了當問道。

沈放說:“我在外麵有事。”

馮女士敏銳道:“這麽晚了有什麽事?你是不是在約會?”

“沒有,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你這麽晚打電話給我幹嗎?”沈放趕忙岔開話題。

“哦,我這裏有個小姑娘,人很好,長得也漂亮,是醫院裏的醫生,你有沒有興……”

沈放不等她說完就道:“沒有!”

馮女士一聽就來火了:“小棺材你想幹嗎?你都三十了連個女朋友也沒有,你想當和尚啊?人家鍾憶孩子都多大了,你再看看你!”

“我才三十又不是五六十,再說胡嘉樂不是也單身嗎?”

馮女士一時有些卡殼,隨後氣惱道:“人家是人家你是你,我跟你說你這次一定要去,不去你不要回來見我!”

“啊?媽你說什麽?聽不到……信號不好!”沈放把手機拿遠了,“我聽不到,就這樣吧,我等會兒就回家你別查崗了。”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立在廚房中,他握著手機歎了口氣,突然就覺得有些心煩。

回到客廳的時候,淩君則正安靜地邊喝茶邊看新聞,沈放剛得知他這個興趣愛好的時候笑了很久,說他像個老頭子,不過轉念一想對方要是看個偶像劇、體育賽事什麽的,好像也挺違和的,也就釋然了。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沈放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挽在胳膊上。

淩君則沒問他電話是誰打來的,或許他已經猜到,但這種時候步步緊逼顯然是最糟糕也最愚蠢的一種做法。

他站起來將沈放送到門口:“路上小心,回家發我信息。”

“知道,拜拜。”沈放與他吻別,之後離開了公寓。

幾天之後,戲服做好了,每件都是套著專用的防塵袋送到片玉社。

一群人圍在一起試自己的戲服,個個愛不釋手,特別是錢詩,她第一次上台唱主要角色,看著自己的雲肩和團鳳女蟒那麽漂亮,激動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淩君則有四套戲服,兩套唱大官生時用的,兩套唱刺旦時用的,其中崇禎帝穿的黃色蟒袍上用的都是貨真價實的金線,是這批戲服中最貴重的一件。

“這可是真正的高級定製啊,量身定做的。”沈放感慨道。

淩君則摸著戲服:“要想出好的作品,每個步驟都要精益求精。”

在離公演還剩倒數十天的時候,片玉社進行了第三次正式彩排,也就是說除了底下沒坐觀眾,一切都和公演時一個要求。舞美、燈光、音樂、演員,各就各位,準備就緒。

沈放作為美術指導自然也坐在台下,與總導演穀雲堯老先生一起。

他第一次見淩君則的師父,心情有點忐忑,就跟見家長似的,坐在老爺子身邊不敢有片刻的分神。

穀老拿著個話筒神情嚴肅,看到哪個鬆懈了開麥就吼。

“莫文書你幹嗎呢?吃飯了嗎?!”

“穀裳你唱的什麽東西?重來!”

“淩君則!你現在是個女人了,動作能不要那麽粗獷嗎?身段呢你的身段呢?!”

沈放瞧著他一副中氣十足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已經七十多歲的人,心中甚是欽佩。

所有的籌備工作都十分順利,就在沈放以為會一直這麽順利下去直到公演結束那天時,出了樁幺蛾子。

這事他一開始還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他的秘書Ada告訴他,網上忽然有人開扒淩君則的背景,有件事還牽扯了沈放。

他一聽首先就是想到他和淩君則的事讓人知道了,瞬間就心頭一緊。

“這個有些複雜,我說不清,要不我找出來您看看吧。”Ada說著拿出手機查找起來,過了會兒將手機遞給沈放。

-扒扒樂-

前陣子在網上很紅的美男花旦,因為略有耳聞他的“光榮”事跡,想要和大家分享分享,就做了個長微博,大家看完就知道他是什麽貨色了。[doge][doge]

沈放緊緊蹙著眉點開長微博,一看之下差點被氣得吐血。

上麵從淩婭唱戲的時候被一個商人看上然後未婚生子做小三,到淩君則毆打書記從白柳天芳被掃地出門,應有盡有,都是無中生有的東西!最惡心的是,造謠者竟然懷疑穀老先生收淩君則為徒、對他多有照顧,是因為他倆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而Ada所說的牽涉到沈放的事,他隨後也看到了,在長微博的最下方。把他這次為《鐵冠圖》做的海報和另一張國外舞台劇的海報放在一起做了個對比,兩者之間無論是配色還是構圖都驚人地相似。

“果然啊,人不要臉什麽事都做得出,還抄國外海報,真是low爆了!”

沈放盯著最後那句總結詞,臉色陰沉得可怕。

女蟒一般都是飾演尊貴的女性角色時穿的,上麵繡鳳凰和牡丹等圖樣,對應男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