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禦景咖啡館。

傍晚的落日,映照在江麵上。

不過靠近江邊室外的座椅,全部都被包下來,許多客人來了,也隻能坐在室內,好奇的看向外麵坐著的一男一女。

正是江戾和顏悅。

江戾冷著臉,眉眼滿是戾氣:“說吧,你回來到底想做什麽。”

麵對江戾強大的氣場威壓,饒是作為親生母親的顏悅,也有些吃不消,尤其還經過那樣的非人折磨恐嚇。

也就短短一個星期,顏悅整個人憔悴許多。

這樣的形象,很能惹人同情。

可惜,坐在她對麵的人是江戾。

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顏悅開口,卻說的斷斷續續“你有個弟弟,叫卿也……他現在在醫院裏……需要……你的骨髓……”

饒是早就不對顏悅抱任何希望,可當江戾聽到顏悅的回來,是為了另一個兒子時,怒火還是從他心肺冒出。

他冷嗤:“原來如此。”

“但我拒絕,別說他的死活跟我無關,就算是你……”

“也跟我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顏悅臉色煞白,急急道:“阿戾,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卿也是無辜的啊!現在他還躺在醫院裏,如果你不捐贈骨髓給他的話,他真的會死!”

顧不上所謂的尊嚴,顏悅直接跪在地上求,眼淚婆娑。

“阿戾,算我求求你了!”

“你就救救卿也吧!”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把我丟去那種恐怖地方遭受折磨,會讓你開心一點的話,我可以再去的!”

江戾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睨著顏悅,隻覺得無比諷刺。

從前他被人欺負,對方還找家長上門來讓他道歉,而作為他的監護人,他的母親,卻不分青紅皂白,竟讓他下跪道歉!

這樣的屈辱,他這輩子也無法忘記。

“讓他們父子倆過來求我。”

“你,你說什麽?”顏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下跪也沒能讓江戾動容半分,心裏更是對這個大兒子厭惡至極。

覺得江戾就是遺傳了江老的無情無義。

竟也承受得起她作為生母的下跪,難道真不怕天打雷劈嗎!

江戾不耐煩的重複一遍:“讓他們父子倆過來下跪求我。”

“還有,如果你膽敢因為這件事,而去騷擾安安,我保證能讓許卿也死的更快,不信的話,你盡管去試試。”

想到徐安安應該已經醒來,江戾沒有一絲逗留,起身離開。

望著那道決絕的身影,顏悅差點咬碎一口牙,她那麽寶貝的兒子,怎麽可能來給一個壞種下跪?

顏悅給許長卿打電話,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他真的不是人來的!”

“竟然讓我親媽給他下跪!”

許長卿對此並不意外,就憑江戾能找人打他一頓,還把他和顏悅丟到那麽恐怖的地方去折磨,就足以證明一切。

他揉著眉心:“江戾是阿也的哥哥,也就隻有江戾的骨髓,能讓阿也康複。”

“他不願意!他就跟個瘋子一樣!”顏悅把在江戾那兒受的氣,全都發泄在許長卿身上:“我都給他下跪了,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讓我怎麽辦?難道我還能綁架他,強迫他到醫院給阿也捐骨髓!”

綁架江戾是不可能的,畢竟江戾身邊那麽多保鏢。

許長卿安慰著顏悅,而後想到一個辦法。

“現在他在江氏的地位,岌岌可危,若是再出現這種負麵新聞,相信老爺子肯定會將他舍棄。”

“另外,你去接觸一下江源,他目前跟阿也同一間醫院。”

……

江戾剛上樓沒多久,就聽到房間裏徐安安的聲音,似乎是剛睡醒:“阿戾,我有點渴,可以給我倒一杯水嗎?”

“好!”

江戾倒了水,快速送到房間裏,扶著徐安安坐起身,讓她靠著他喝水:“小懶豬,一下子睡到這麽晚,看你晚上還怎麽睡覺。”

徐安安也沒想到自己這麽能睡。

明明下午還要去徐氏來著。

隻能明天再過去。

“現在徐氏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跟計劃相差不多,再過一個月左右就可以收網。”江戾喂徐安安喝水後,便抱她到浴室去洗臉刷牙:“肚子餓不餓,已經讓人送晚餐過來。”

徐安安打了個哈欠,好像怎麽都睡不夠。

“有點吧,不是特別餓。”

“不過你剛去哪裏回來?還以為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睡覺,竟然不老實,趁我睡著溜出去。”

江戾眼眸微閃:“我跟顏悅見麵。”

徐安安愣了愣。

江戾抱徐安安到客廳外麵,語氣平靜:“她想讓我捐骨髓給許卿也,甚至還給我下跪,真是有夠可笑。”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徐安安並沒有同情可憐顏悅,而是更加的厭惡不屑。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會突然回來。”

“但這也很奇怪啊,為什麽非得是你呢?其他人就不可以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許卿也的父親就是個醫生。”

光是看顏悅的穿著打扮,就知道這一家三口在國外的生活不錯,不可能連合適的骨髓都找不到。

江戾並沒有讓人去查,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也都不想知道。

“管他呢。”

“就算她死在我麵前,我都不可能答應這個荒唐的請求。”

“當然不能答應。”徐安安說道:“顏悅真的太偏心,都偏心偏到胳肢窩,真是從來沒見過這種不合格的母親,完全侮辱了母親兩個字。”

她自己就是快當媽的人,完全無法理解顏悅的行為。

這種人就是自私!

想起那日在小區門口外麵,從江老那兒得知的真相,徐安安想了想,還是全部都告訴江戾,因為江戾有這個知情權。

對於事情的真相,江戾隻是一笑了之。

不是因為釋懷而笑,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早就看透顏悅這個女人,知道她的內心有多麽的肮髒。

真以為當年拋棄他,就讓他下地獄?

錯了,那正是他的重生!

見江戾一直不說話,徐安安很擔心:“阿戾,你還好嗎?千萬不要為這種人生氣難過,不值得。”

江戾挑眉,摟住徐安安。

“既然媳婦兒說不值得,那就聽媳婦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