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很美好,在他淡淡的溫情話語中,餘笙腦海中已經浮現了關於未來的畫麵。不過,他們還是先活在當下才對。

“那麽,你想好了要下去同爸爸見麵了嗎?”

餘笙摟著他的脖子,殘忍的將他拉回現實。顧江海神情僵了片刻,隨後低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眼中無限寵溺。

“你說見就去見。”

鬆開禁錮,餘笙進了更衣間換衣服。白色連身裙,將她的腰身完美的展現,纖腰盈盈一握,見她換好衣服出來,他大步走過去攬住她的腰肢。

“或許現在爸爸他們正在喝酒。”餘笙猜測,確實肯定的陳述。顧江海想到顧城和餘明軒很久沒見麵,再聯想十幾年前,他們每次見麵都要小酌幾杯的畫麵。有些忍俊不禁。

“媽媽呢?”順著她的話頭接下去,餘笙抬頭笑。不用費腦子想,已經知道她們聚在一起會幹什麽了。無非就是打麻將。

“麻將。”

兩人牽著手下樓。樓梯剛走了一半,就聽見了樓下的聲音,有麻將碰撞聲,有酒杯碰撞聲,餘家應該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兩人下完最後一步樓梯的時候,淮安和蘇蘇也下來了。顧江海和餘笙站在樓梯口等著他們,二人行瞬間變成了四人行。淮安看見顧江海後衝著他挑了挑眉毛。臉上很明顯的寫著:“祝你好運。”

顧江海無視他,那樣得意的表情簡直沒眼看。從餐廳路過的時候被顧城看見。

“回來了?”顧城說話的時候看著餘明軒,眼中笑意明顯。先前才說不知道顧江海在哪裏,現在顧江海卻從他家樓下下來,很顯然謊言被戳穿。

餘明軒也不覺得難堪,抬眼看向顧江海。故作驚訝的問:“什麽時候過來的?”

顧江海也是反應極快,鬆開餘笙低下頭在她耳邊說讓她去看媽媽們打麻將。

餘笙乖乖站起身,等著蘇蘇上前來,兩人一起去了客廳看她們打麻將。餘笙和蘇蘇都是不會打麻將的人。坐在旁邊看的時候就連牌都不認識。

那邊顧江海和餘淮安都上了餐桌陪著顧城和餘明軒喝酒。看著桌上喝了小半的酒,淮安有些感慨,前些年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找他要這瓶酒喝,他一直不舍得拿出來,沒想到現在拿出來了。看著眼前覬覦了很久的酒,淮安咽了咽口水。

很自覺地自己拿了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今天公司沒事嗎?”

顧江海握著酒杯,酒是方才淮安為他倒得,倒是極懂得待客之道。酒杯舉到半空中輕輕晃動,送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酒香醇厚。是難得佳釀。

一提起公司的事情顧城就一肚子火,他現在甩手做了閑散東家,將那攤子丟給了他這麽一個糟老頭子,自己和餘笙逍遙快活。也不想想他這把老骨頭還禁不禁得起折騰。平常的一些商業合作,沒有段沐陽在身後幫忙,他做起來略顯吃力。

“不是不管了嗎?”顧城語氣有些怪。暗含了責怪。顧江海裝作沒有聽見,起身為他們二人斟了酒。

“阿笙身體不好,我脫不開身。”這話說的自然得了餘明軒的歡喜,餘笙是他的女兒。顧江海如此珍視她,作為父親自然欣慰開心。

顧城冷哼一聲,接受了顧江海的敬酒,臉上柔和了許多。

“準備什麽時候回來?”顧家的家產雄厚,雖然這次受了一些挫折許多合作商之前都是看在顧江海的麵子上才願意合作,現在古市集團在他掌控下,生意明顯不如從前。合作商不給麵子,唯恐在顧城的帶領下,繼續同他們合作會得不到可觀的利益。

唯利是圖的爾虞我詐終究是他最為厭煩的。

顧江海沉默,沒有回答顧城的問題。暫時他還沒有打算要回到公司上班。之前那麽大的變故,雖然在陸嘉楠的手中確實幫顧江海處理了董事會那幫人。

“不是已經讓沐陽幫你了嗎?”

聽見餘笙從客廳傳進來的笑聲,顧江海挪開椅子,站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看客廳。看見餘笙懷中抱著鈔票笑的很開心。應該是贏了錢。

“我放他休假了。”顧城沒好氣,段沐陽說發生了太多事情,他現在身心疲憊。需要休息。段沐陽也是自小在顧家長大的。這麽多年跟在顧江海身邊盡心盡力,功勞總比苦勞多。

顧江海皺眉,休假了?難怪這麽多天沒有消息。雖然沒有參與公司的事情,不過段沐陽每天都有發郵件給他。他也會抽空出來大致瀏覽一下,很多段沐陽和顧城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後最決定。不過是顧城不知道而已。

“之前讓您到公司是因為想就爺爺,現在陸嘉楠放棄了複仇,林千鶴根本不足為懼。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初林千鶴買了很多公司的股票。您手中隻有百分之十,這樣算。林千鶴就算將公司還給我們顧家,他依舊是最大的股東。所以,”顧江海頓了頓,認真的看著顧城,將酒杯輕輕放在桌上,“我不會再回去了。”

顧家承載了太多他們都不願意回憶的記憶,從顧錦秋開始,打餘笙。他現在看見餘笙,鋪天蓋地的愧疚就要淹沒他,像一場巨大的海嘯將他淹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阿笙患了心肌炎。阿笙精神時好時壞。阿笙她晚上失眠。”餘明軒和顧城都有些微微的醉意了。本來餘笙生病的事情是不準備告訴他們的,不過現在好像由不得他隱瞞了。

顧城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臉上盛滿了怒氣。

“什麽時候的事情。”

“前幾天剛查出來。”顧江海靠著牆壁站立,垂著頭看著地下。“現在他死了。我不想生活在有他影子的地方。”

“顧家給了阿笙很多痛苦的記憶,我想讓她以後輕鬆一點。不用抱著那些不堪的回憶不開心。”

餘明軒頹然的坐下,眼中滿是震驚。

她的女兒患了心肌炎?

“嚴重嗎?”

“不嚴重,不過以後要休養。”

餐桌上氣氛沉靜下來,完全沒有客廳的麻將桌上熱鬧,外麵的人打的熱火朝天,完全不知道餐桌上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客廳內,蘇蘇一直盯著餘笙看,她看起來很正常。笑容中看不出嗜血。可是那天顧家花園裏,那樣瘋狂的她也是她真實見過的。那麽,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那天下午,顧城離開的時候沒有叫上顧太太。獨自一個人就離開餘家。離開的時候同顧江海說:“顧家欠餘家的。餘生請你好好愛阿笙。”

顧江海點頭,就算沒有顧城的叮囑,他對餘笙的愛也沒有一天消散變淡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深刻的火熱的愛情變成細水長流。變成彼此的家長裏短。

眼看著要到了晚餐時間,女人們才依依不舍的下了牌局。餘笙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頭,懷裏抱著枕頭昏昏欲睡。蘇蘇靠在她身邊,閉著眼睛已經睡熟了。

陳靜站起來,抬起手伸到脖子後麵,輕輕地揉了揉,上午打到現在,感覺渾身都很疲憊。抬頭看見沙發上睡著的兩個人。搖頭,讓五姨她們先到廚房準備晚餐,她自己則上樓拿了毛毯下來蓋在她們兩人身上。

牌局上的顧太太大殺四方,下了牌局之後又恢複了嫻靜。

“我先生喝醉了嗎?”跟著五姨她走進廚房,路過餐廳的時候沒有看見人,餐桌上一片狼藉,是他們喝過的酒。

“可能到客房休息了。”五姨皺眉,猜測道。

陳靜安置好客廳的餘笙和蘇蘇後,才跟著走進廚房,看見餐桌上的狼藉後,緊緊的皺起眉頭。淨是等著女人給他們收拾殘局了。

餘笙是被顧江海的擁抱驚醒的,睜開眼睛就看見顧江海坐在身邊。感覺到腿有些麻,抓著顧江海的手臂起身。看見了躺在自己腿上的蘇蘇。淮安按著報紙坐在單人沙發上。

“哥哥,姐姐壓得我腿有點麻。”餘笙有些委屈,開口想要淮安幫她將腿上的蘇蘇移開。

淮安將報紙放下來,看著餘笙。眸色有些沉鬱,餘笙眨了眨眼睛,見他半天沒有動靜,又抬起頭看著顧江海。

“我腳麻。”

顧江海張開手,餘笙撲進他懷裏。小心翼翼的想要腳從蘇蘇身下抽出來。剛有動作,蘇蘇就被淮安抱進懷中。

被突然挪了位置,蘇蘇竟然都沒有醒,許是聞到了淮安身上的氣息,蘇蘇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JIO麻。”

“你帶阿笙上去休息吧。開飯的時候叫你們。”

將餘笙抱起來,她配合的將腿環在他腰上,摟著他的脖子兩人上樓了。廚房裏有些忙。顧太太是不會做飯的。顧家有廚師,根本輪不到她做飯。在外麵住的時候有顧城做飯,也不用她動手。

今天的主廚是五姨,做菜水平堪比大師。

“怎麽沒有看見兩個爸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沒有了餘明軒和顧城的影子。

“爸爸回家了。至於嶽父,喝醉了正在樓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