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桌子上堆放著滿滿的一堆零食,有開封的,也有沒有開封的。餘笙靠在顧江海身上,雙手捂著肚子,小腹微微有些凸起。陳靜和餘明軒一進門就看見這幅不堪的場景。
“怎麽吃這麽多?”餘笙睜開眼,最先看見眼前出現一大束花。不過不是玫瑰。好像是小梅花,紅的,粉的,玫紅的,一大束被陳靜抱在懷中。
“嘴饞。”看著花偷笑,沒想到還真的被顧江海猜對了。爸爸真的會送花給媽媽。餘笙從顧江海懷中起身。摸了摸陳靜手中的花束。
“這是什麽花?”
陳靜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對上餘笙探究的調笑眼神,還有什麽是被自己女人調戲更不好意思的事情嗎?
“你爸爸買的。”
陳靜別開眼神,耳朵都紅了。餘笙笑,看著已經坐在沙發上報紙擋著臉的父親。踩著顧江海的腳站在地上,鞋子都沒有穿,就往餘明軒身邊跑。
像一隻小狗一樣蹲在餘明軒腳邊,拉了拉他的褲腳。餘明軒放下報紙。低下頭看著餘笙。
“爸爸,您也沒有給我送過花。”
顧江海失笑,陳靜抱著花逃上樓,不願意再看餘笙胡鬧。餘明軒皺著眉,嚴肅的說:“前麵路上二十塊錢一把。讓顧家小子給你二十塊錢。”
餘笙覺得她爸是來搞笑地,然後餘笙說:“爸爸好差勁,公公送婆婆玫瑰,玫瑰多貴哦。”
餘明軒瞪她。“我那也是“玫瑰”。”有些底氣不足,聲音都小了很多。餘笙站起身,嫌棄的看著餘明軒。
“爸爸,我雖然不認得花,您拿月季或許能騙過我。”
餘明軒重重的將報紙拍在桌上,指著桌上的零食說:“誰吃的?”
餘笙縮了縮脖子,轉身跑到顧江海身邊。躲在顧江海身後。露出一雙眼睛出來。繼續不怕死的挑釁。
“爸爸您惱羞成怒。”
“五姨,以後不許小姐吃零食。”
餘明軒衝著廚房大喊,臉漲得通紅。餘笙洋洋得意,衝餘明軒做了個鬼臉。
“那是哥哥給我買的。”
正好過來的淮安懵逼,看著躲在顧江海身後洋洋得意的餘笙和站在沙發前怒氣衝天的餘明軒。衝顧江海挑眉,眼神詢問是什麽情況?
顧江海拉著餘笙的手,將她帶到身前。
“阿笙嫌棄爸爸送給媽媽的花不好看。”
餘淮安走上前,“爸你送媽花了?”滿是不可思議。
餘明軒沒有說話,背著手氣呼呼的上樓了。一步一步重重的踩在樓梯上,似乎要讓她們知道他現在很生氣一樣。顧江海和餘淮安無奈一笑。都看著餘笙,眼中都是寵愛。
樓上傳來餘明軒的氣急敗壞。
“看看你給我生的什麽好女兒。簡直是冤家。”
隨後聲音小了下去,大概是被陳靜哄好了。
不管多麽強勢,脾氣多壞的人啊!隻要遇見自己真正喜歡,想要共度一生的人,都會變得溫柔。
愛情的力量很強大,一生能遇見一份真摯的愛情也很不容易。我們都小心翼翼的經營者彼此的生活。經營著來之不易的愛情。
“阿笙要不要上去休息?”
正好淮安有空。顧江海有事情要同他商量,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想讓餘笙過多插手了。餘笙揉了揉眼睛,配合的說:“想睡覺。”
帶著餘笙上樓的時候轉頭給了淮安一個眼神。淮安立即接受,無聲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將餘笙安頓好後,顧江海直接去了二樓的書房。淮安正坐在書桌後麵玩電腦。手機擺在桌上,屏幕亮著,正在通話。
“設計圖我大致看了一下,整體不錯,就是有一些小瑕疵。我改好了在發給你。然後再進行製作。”
“好的。”
等著他打完電話,“什麽時候將公司攏回來的?”
珠寶公司是掛在顧氏集團旗下的公司,陸嘉楠回來的時候,顧江海將珠寶公司凍結了。許久沒有營業。
“半個月前。”
顧江海皺眉,淮安沒有告訴過他?
“當時你忙的焦頭爛額,我也沒有同你商量。”
顧江海點頭,坐在椅子上。“你手裏還有顧氏集團的股份嗎?”
淮安關了電腦,搖頭。“之前不是都給你拿出去拋售了嗎?”
“我手裏有百分之十,父親那是百分之十。”顧江海在心中盤算著股份。陸嘉楠手裏必定也還有集團的股份。不然不可能走的那麽幹脆,用愛情的煙霧彈來混淆他們的視線。又讓他將所有視線都凝結在林千鶴身上。
“我猜陸嘉楠手裏有百分二十五。至於林千鶴,他那裏應該有五十五。”當初收購的時候都是由林千鶴出麵,後續生了變故,他們肯定也來不及將處理。現在陸嘉楠走了。說是恩怨兩清,走的時候卻沒有交代股份的去向和下落。董事會被取締。就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那這麽說,現在林千鶴還是最大的股東?”
顧江海點頭。餘淮安笑,“他好不容易才擺脫,要是現在再知道從來沒有徹底擺脫會不會氣死?”
“應該不會,他的教養和氣度還是不錯的。我們現在隻需要把之前的資金回籠。最近的股票怎麽樣?”
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打著桌麵。淮安重新打開電腦,查了查顧氏集團最近的股票趨勢。時漲時跌,不好不壞。
“還能聯係林千鶴嗎?”
“聽說最近都在公司,我們本就是他們最大的合作夥伴,和我們解約之後,沒有再簽到新的公司,現在正忙的焦頭爛額。再加上之前往顧氏集團注了那麽多資金。外麵都傳林家要垮了。”
“最近沒看新聞?”淮安遞給顧江海一本雜誌,從書桌下麵拿上來的,上麵落了一些灰塵。
顧江海接過來,首頁封麵上都是林家的傳聞,傳奇到落敗,記錄的倒是很清晰。沒有翻開就將雜誌還給了餘淮安。
“約一下他,就問他願不願意和我合作。”顧江海莞爾一笑,“畢竟他現在可是我們的老板。”
收購林氏,並到顧氏集團。林千鶴不用每天提心吊膽。至於他,手中握著那點股份閑散度日。陪著餘笙來一場旅行。了卻人生憾事,來一場心靈的洗滌。
“有計劃?準備怎麽做?”淮安下意識問。顧江海輕笑,將想法全數托出。淮安皺眉,隨後慢慢散開。
“奸商。”
從賣股份的時候就開始一步一步精心布局。一招請君入甕用的活靈活現,路嘉納大概就是看透了顧江海的心思。所以才會帶著股份離開。叔侄倆的算計,最可憐的還是林千鶴,為了情意被牽扯進來。做了替死鬼。現在更要被迫接受自己好不容易擺脫的麻煩。
“你聯係林千鶴,我聯係段沐陽。”
說起段沐陽,餘淮安就瞬間不好了。顧江海不知道的是,前幾天他去躺下別墅找他,結果被他莫名其妙一頓狠揍。後來人就失蹤了,這段時間也沒信兒。弄得他現在還是一肚子火。
“別提他,一提他我就火大。”顧江海唇角勾起,笑的奸詐。也有些八卦。
“怎麽?”
“前幾天被他打了一頓。”
顧江海瞪眼,隨後笑開,“有人不是說下樓的時候摔得?”
“放屁,都不知道那小子發什麽神經?”隨後危險的看向顧江海,“是不是你又招惹他,然後他又遷怒我?”
顧江海舉手,“冤枉。”
冤枉?一點也不冤枉。段沐陽就是怪他不夠兄弟,沒有幫他留下何思勤。當初信誓旦旦說要流連花叢,片葉不沾身的人現在自己打了臉。不僅愛上了。還是暗戀。更可惡的是,暗戀對象喜歡的人是顧江海。段沐陽打不贏顧江海,隻能拿淮安出氣,誰讓淮安是餘笙的哥哥,餘笙又是他的老婆。
嗯!顧江海很不厚道的想,也不虧,大不了以後他加倍愛餘笙。
“王八蛋最近也沒消息,鬼知道他去哪兒了。你要是找到他,告訴我,我要弄死他。”
顧江海點頭,“找到他,我一定通知你。”
英國曼徹斯特。
陸嘉楠帶著何思勤在這裏落腳。美國那邊回不去,陸嘉楠當初同組織簽了協議,除非死,不然一輩子都不能離開美國。他現在違背了協議。當初要了那麽多人,也害死了組織裏那麽多兄弟,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視組織的規矩不顧,現在回去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不過這些,他誰都沒有告訴。一來不想連累誰,二來不想讓人擔心,也不想讓人笑話。讓他們繼續錯覺他曾經很威風。
在曼徹斯特安頓好,靠近海邊的地方買了一棟歐式小別墅,兩層樓,還有一個小閣樓。裝修簡單大氣。開門就有鹹濕的海風吹進來。客廳和主臥的窗台上都能看見一望無垠的大海。
周邊也安靜,不會輕易被人打擾。剛到曼徹斯特何思勤就病了。
請了醫生上門看病。醫生也說不出所以然。看著她一天一天萎靡下午,像一朵即將枯死的花朵。陸嘉楠蹲在床邊,握著她的手。她瘦了很多,握著她的手都能摸到骨頭。
“以前不是說想要住在海邊嗎?”手有些涼,他輕輕搓了搓,不敢太用力。唯恐捏痛她。
“我們現在的房子就在海邊。剛來的幾天是陰天,景色不好。今天放晴了。要不要起來我們去海邊走走。踩一踩柔軟的沙子?”
“嘉楠,我還愛你嗎?”他自顧自說了很多,萬籟寂靜的時候她才緩慢開口。陸嘉楠握著她手的手瞬間僵住。臉上牽扯的笑意有些難看。
他說:“我不知道你還愛不愛我,但我想,我是愛你的。”
“可是你利用我。”
“顧江海沒有利用過你嗎?”他反問,嗓音低沉溫柔,完全沒有要生氣的意思。何思勤偏過頭,因為暴瘦,眼睛深深凹陷下去,眼角下麵縈繞著一圈淡淡的黑影。
“那我算什麽了?在你眼裏我算什麽?”
陸嘉楠沉默良久,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何思勤安靜下來,等著他回答。半晌後,陸嘉楠站起身,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輕輕將她抱進懷中。
“在我心裏,你是照亮我的光。也是我的愛人。”
何思勤鼻尖微酸,眼眶也有些濕熱。她慢慢的埋進他懷中。哽咽著問他:“你會不會怪我喜歡上別人。”
陸嘉楠摸了摸她的長發,他溫聲說:“人都會寂寞,我也曾寂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