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蘇蘇過來,不知道從哪裏弄到的煙筍,大包小包的往家裏搬,顧江海不許餘笙下樓,餘笙便裹著毯子站在二樓陽台上看。
餘淮安是個閑不住的人,一大早就在客廳等著蘇蘇,兩人歡喜冤家碰麵,一個要死上去戳輪胎,一個冷淡淡不願意搭理。
餘淮安跟著蘇蘇進進出出,就是不出手幫忙,餘笙在樓上看著,回身對顧江海說“哥哥真惡心,這樣是追不到老婆的。”
顧江海點頭說對。隨後又笑了,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底線了,餘笙說什麽都是對。
蘇蘇上樓,餘淮安屁顛屁顛跟在後麵。
餘笙嫌棄餘淮安,側身對顧江海說要把餘淮安趕出去。
餘淮安瞪著餘笙,餘笙笑眯眯的抱住顧江海,蘇蘇走過去說“不和他一般見識。”
蘇蘇說中午留在顧家,她做幾個菜。
餘淮安冷冷拆台,說她隻會炒筍。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餘笙及時終結了話題,問蘇蘇店裏生意怎麽樣?
“一般般。”
十點的時候餘淮安接了個電話匆匆走了。
蘇蘇有些失落,轉瞬即逝,起身去樓下幫著廚師一起做菜。
顧江海在陽台接電話,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他眉頭皺的有些緊。
進來的時候帶了些許深秋的風,有些微微寒意,初冬將臨,深秋未盡,風裏夾雜著寒。
“是公司的事嗎?”
顧江海搖頭,牽著她下樓,蘇蘇畢竟是客人,一起用個餐是禮貌所致。
午餐的菜色全部是筍子主打,餘淮安在用餐前趕了回來。
餘笙取笑他,說他卡著點回來地。
其實他們又怎麽知道,他隻是想再吃一次她做的筍呢?
顧江海忙著替餘笙布菜,無暇顧及自己,兩人旁若無人的恩愛,有些刺激到餘淮安。
拿了蘇蘇的碗也要替她布菜,蘇蘇罵他神經病。
“當年也是有人愛我愛的死去活來。”
“餘淮安,能不這麽幼稚嗎?”
蘇蘇有些無力,放下筷子退了席,餘淮安跟了上去。
餘笙問顧江海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顧江海沉思片刻,“有可能。”
餘笙放下筷子,搖頭示意不想吃了。
顧江海抬手讓家傭收了殘局,餘笙本意要去偷聽餘淮安和蘇蘇講話,結果被顧江海攔腰抱上了樓。
“放心吧,淮安不敢欺負蘇蘇,隻會耍耍嘴皮子功夫。”
顧江海這話說的很有歧義,嘴皮子功夫有兩種解釋。
餘笙在房間刷劇,顧江海坐在一邊查看何思勤發過來的電子文件。
“江海哥哥!”
顧江海放下電腦,抬眸看著餘笙,餘笙皺著眉,努力回想著什麽,片刻後說忘了要說什麽。
顧江海重新拿起電腦,“那你想起來了再告訴我。”
餘笙記憶力衰退的厲害,上一秒做過的事情下一秒就會忘記。
顧江海心痛憐惜,卻又無能為力。
蘇蘇氣衝衝的上來同他們告別,唇瓣紅腫,想來餘淮安是用了特殊手段。
蘇蘇走後,餘淮安後腳也跟著走了。
餘笙吃了藥後開始午睡,顧江海起初陪著她一起睡,後來被震動的手機吵醒,小心翼翼看了眼餘笙,見她睡得沉,才掀開被子起身。
電話是段沐陽打過來的,說找到了以前的那個院長的老婆,不過人在澳洲。
“你覺得他老婆會知道什麽?”
段沐陽沉思片刻,將調查結果娓娓敘述。
前院長夫人曾經是醫院的副主任,就在餘笙進入瘋人院後一個月,她辭職去了澳洲。
段沐陽還查了一下她的銀行賬戶,每年都會有一筆錢匯入進去。
有兩種情況,一是那個院長沒死,可是當年又為什麽要詐死了?
第二種情況是院長已經死了,那麽那些大額資金又是從何而來了?
顧江海聽了調查結果之後沉默許久。
“你想順著資金這條線去查?”
段沐陽將自己的想法簡單告訴了顧江海,餘家當年得罪的人不少,不可能一家一家排查,現在重點方向隻能放在當年的醫院當事人身上切入,尋找突破口。
“沐陽,如果查到了,你覺得我要怎麽處理?”
“阿笙不喜歡你手上染血。”段沐陽話落,顧江海笑了,段沐陽聽著話筒裏的笑聲有些嚇人。
“阿笙是我的底線。誰動了她,都不可能獨善其身。”
段沐陽那段沉默許久,心裏卻明白了顧江海的想法。
顧江海要報複所有人,那些傷了阿笙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作為下屬,段沐陽隻能服從顧江海。作為兄弟,段沐陽私心並不想顧江海變成殺人機器。
兩者難全,更何況,他們傷的人是餘笙。
“沐陽,你還記得阿笙以前是什麽樣嗎?”
一句淺淡的話,段沐陽卻如遭雷擊。
“記得。”
“你覺得還能回得去嗎?”
顧江海目光沉靜,凝著桌上餘笙的彩色相片。
“如果顧家人參與了該怎麽辦?”
“愛情與親情兩難存,你覺得什麽對我更重要?”
段沐陽心下了然,沉著道“明白了。”
切斷了電話,顧江海眼神落在門口處,餘笙的半個腦袋探進來,眨巴著眼睛看著顧江海。
顧江海收了手機扔在書桌上,朝餘笙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
餘笙躊躇了一會兒,推開門走到他身前。
顧江海仰頭看著餘笙,餘笙垂眸,眉眼彎彎含著笑。
“要出去走走嗎?”
餘笙搖頭,顧江海側開身子,拍了拍大腿。
餘笙不客氣的坐在他腿上,長臂虛攬著餘笙的腰,湊過去輕輕的吻她的脖子。
餘笙縮了縮脖子,轉過身推開他。
“你這人怎麽不知節製。”
顧江海失笑,不想惹得餘笙不滿,摸了摸嘴唇,緩聲說“情難自禁啊。”
“我會打擾你工作嗎?”
餘笙複又側回身子,將頭靠在他胸口處,聆聽著他的心跳。
顧江海大掌覆在她發絲上輕輕撫觸,柔聲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