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開頭說。阿笙,對不起。

她將紙張展開放在箱子上麵,借著天花上的燈看的更加清晰。還以為淮安之給蘇蘇寫過信件,沒有想到在她失蹤的幾年裏。他竟然也心思細膩的為她準備了信件。如果不是今天一時間心血**,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曾經也為她寫過信。

“致吾妹阿笙:

阿笙,不知道你有沒有機會見到這封信件?我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合格的哥哥。因為我從來保護過我的妹妹。反倒是江海,你總是被她保護的很好,簡直讓我變成了一個透明人。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他才是你的親哥哥,可是你們之間的感情啊!又不是兄妹之情。”

這段話後麵是一個傷心的小表情,她腦海中浮現出淮安寫的時候,眼中含著熱淚和對過往的憧憬回憶。腦海想象的淮安在微笑,可是眼中卻有晶瑩淚花。

餘笙搖了搖頭,將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阿笙,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你?”

看完一整封信後。餘笙強忍住心中的澎湃。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淮安那樣深沉的愛著她。她心中對淮安的感情好像又有深刻一些了。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那個高高在上的哥哥也可以這樣煽情。看著紙上煽情的字句,她甚至有些難以想象,這些全部都是出自自己的哥哥之手。

將翻出來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之後,她才吃力的將自己的箱子搬出去。顧江海已經做完工作,應該是去房間找不見她。所以才下樓到廚房去找五姨,問她有沒有看見她?

五姨帶著他從廚房出來,兩人剛走到客廳,就看見搬著箱子站在儲藏室門口的餘笙。

“找到什麽了嗎?”五姨看著她手中抱著的箱子,先前餘笙問她要儲藏室鑰匙的時候她就開始疑惑她是不是要找什麽東西?她一個人在裏麵翻翻找找,也不知道找到了什麽?

她將懷中抱著的箱子放在地上,卷著衣袖擦了擦汗濕的臉頰,“都是以前的一些小玩意兒。”

她臉上沾了灰塵,鼻子旁邊有些黑黑的,看上去有些滑稽。淮安下了台階,邁開步子走到客廳,抽了幾張紙巾拿在手裏,緩步走向她。

“都是些什麽小玩意兒?”眼神沒有落在紙箱上,而是落在她臉上。她抬腳踢了踢箱子。

“大概就是小時候你們送的,還有一些相冊。”

這箱子裏麵全部都是相冊,從她出生到上學所有的照片都保存的很完好。她正準備蹲下身拿出箱子裏麵的相冊出來看,剛有動作就被顧江海捏住了手臂,製止了她的動作。將她擁進懷中。抬手拿著手中的紙巾為她擦拭著臉頰上的在灰塵。

她這才如夢初醒,眨了眨眼睛仰頭看著他。“肯定是剛剛在裏麵箱子上碰到了。”

她笑的有些傻氣。他也跟著一起笑,笑中飽含著深情和寵溺。她從他眼睛中看見了倒影的自己。墊腳,攀著他的脖子。兩人鼻尖貼了貼。

“做什麽?”

“照鏡子。”她將他的眼睛當成鏡子,因為能從他眼中看見她自己。顧江海失笑,將趴在自己身上的餘笙拉下來,隨後牽著她的手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坐好。隨後走過去將地上的箱子拿到她麵前。裏麵鎖著關於她的過往,他記憶中那個明朗的餘笙的身影好像已經漸漸模糊,也是該好好回憶一下了。

第一本相冊是餘笙小時候,裏麵有她剛出生時候的照片。小小的嬰兒被包裹在繈褓之中。兩顆葡萄一樣明亮的大眼睛凝望著鏡頭。他的阿笙好像從小就很有鏡頭感。

再是百天,上小學,中學。高中。還有一些與他的合照,還有她與別人的合照。翻看著這些舊相冊,那些正在模糊的記憶漸漸開始清晰。

雖然餘明軒已經交代了不用等他們回來用餐,餘笙和顧江海等著他們一起回來用餐了。

醫院裏,餘明軒不放心陳靜的身體,明明已經檢查過一遍了。又硬是讓醫生重新檢查了第二遍。直到醫生很肯定的告訴他陳靜隻是感冒之後,才肯放心。拿了點滴到病房。護士過來替她插針。她抱著他的手臂昏昏欲睡。

餘笙的電話打過來,問他們大概什麽時候回家?

看著剛剛掛上的點滴,“兩個小時吧。”

還有幾瓶小的點滴瓶還放在旁邊,一時半分會肯定是輸不完。“晚餐不用等我們,你們先吃。顧家現在就你們兩個人,你們今晚就留在家裏,明天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

今天因為陳靜的時候將這件事情放了下來。女兒的婚禮一拖再拖,他也是滿心的愧疚。

點滴掛完後,陳靜確實是退了燒,人卻有些不精神。一路上靠在餘明軒懷中昏昏欲睡,眼睛半睜著,頭偏向餘明軒的方向,隨著車子的顛簸身體也東倒西歪。

五點到家,距離用餐時間已經晚了一個小時。

有種感情,看似淡入流水,實則早已經刻骨。

回到家,餘笙從儲藏室翻出來的箱子還沒有來得及收。陳靜已經清醒了許多,隻是還是有精神不濟。從進門就一直靠在餘明軒身上。半睜著眼睛被餘明軒牽著走。

五姨知道他們回來的時間,老早就站在門口等著,聽見門外鑰匙開門的聲音,立馬就上前拉開門。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陳靜。

“很嚴重嗎?”多年的相處,她們早就已經不再是普通的主仆關係,更是親人。五姨本就是孤女。一身未嫁無兒無女。一輩子的大好青春全部都給了餘家。餘笙對她有著特殊的感情,就連餘明軒也敬重她。

“沒事,就是感冒。”陳靜站直身體,拍了拍五姨的手背,想要讓她寬心。

“你們吃過飯了嗎?”顧江海帶著餘笙也從客廳過來,餘笙小步上前。

“好些了嗎?”她聲音軟軟的,讓人心中劃過一陣暖流。顧江海上前將她的手從嶽母手上拿開。轉而捏在自己手中。

“讓阿笙擔心了嗎?”陳靜含著笑,本想從餘明軒懷中離開,卻被他的眼神嚇到,那眼神分明再說:“給我好好呆在我的懷裏。”

“我們等著您們一起回來吃飯,今天我們留在家裏。”

餘笙撇嘴,反正回到那邊的房子也隻有他們兩個人,回去也隻有被顧江海折騰的份兒。還不如留在這邊娘家,至少顧江海會收斂一些。不過她的心思好像被身邊這個精明的男人看出來了。

晚餐用完之後,餘笙又拿著手機給蘇蘇打電話。他們現在一個與中國截然相反的地方。夜色剛剛降臨。蘇蘇那邊卻是人聲嘈雜,是晴朗的白天。

餘笙調笑著問她有沒有造人?

蘇蘇低聲罵她,拿著手機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我們剛過來第一天,我生理期就來了。你哥哥現在嚴重覺得我是故意算好日期的。正在和我鬧別扭。”

蘇蘇告訴餘笙,其實也是想從餘笙那裏取取經。學一下餘笙平時是怎麽哄顧江海地。畢竟餘笙那樣的性子,平時是經常惹得顧江海生氣。

這邊蘇蘇剛說完,餘笙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來是想從自己這裏偷師學藝。她當即就表示讓蘇蘇寬心,她會幫她搞定。轉而不等蘇蘇說話,便將她的電話掛斷,將他們蜜月期間鬧別扭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了陳靜。

陳靜多喜歡蘇蘇,可是連她這個女兒都有些眼紅。若是讓陳靜知道淮安冷落蘇蘇,

指不定要怎麽樣幫蘇蘇討回公道。

果不其然,陳靜一聽說淮安和蘇蘇的蜜月過得不開心,淮安還冷落蘇蘇。餘笙說話直說了一半,將蘇蘇生理期那段故意省略了。不過就算告訴陳靜,陳靜作為女人肯定也是能夠理解。

這邊餘笙剛說完話,陳靜就要了餘笙的手機立馬給淮安打電話。這樣一鬧,將他們原本要通知他們的正事倒是給忘了一個幹淨。

原本餘笙打電話是想告訴蘇蘇,他和顧江海的婚禮時間已經訂好了。下個月十五號,是個黃道吉日,適合婚假。剛好他們蜜月也過得差不多,是時候可以回來了。

陳靜打電話將淮安狠狠地數落了一頓,大意就是他瞎胡鬧,還特地囑咐他不許同蘇蘇冷戰。

淮安一臉委屈,看著坐在身邊正在擦防曬霜的女人。眼神詢問她是怎麽回事?怎麽還告起狀來了?

蘇蘇憋著笑,不敢笑出聲,今天已經是生理期最後一天,剛來那天,碰了水。肚子痛了好幾天。她沒有告訴餘笙。淮安是因為她明明知道自己生理期卻還沒事騙他說推遲,結果導致自己肚子疼的事情而生氣。

早知道餘笙有解決辦法,沒想到她竟然直接告訴了媽媽。現在淮安一臉委屈,她自己倒是有些於心不忍。不過為了他們能夠和好如初,她還是決定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有聽到的樣子。

將淮安數落了一頓後,陳靜才在餘明軒的提示下終於想起了重點。

“阿笙和江海的婚禮時間已經確定了。下個月十五號,你們準備好時間及時趕回來。”

“還有,餘淮安,你給我聽好了。在外麵不許欺負兒媳婦。不然你就不是我兒子。”陳靜惡狠狠地威脅。餘笙窩在顧江海懷中笑的幾乎快要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