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鬱輕璃說的有些咬牙切齒,“沒錯,還真是大大的驚喜,有驚無喜!”

莫說鬱輕璃,就連身邊那小丫鬟梅紅臉都漲紅了,八成是氣的,她本就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王爺沒有什麽好感,如今他竟然又做出這般有損小姐名譽的事情來,真是讓人更加的氣憤。

雖然她不過是個小小丫鬟,卻也看不過去這欺負人一樣的行為。

慕容燕回很是不解,幽深的眼眸之中滿是詫異,這女人不是說想要一個名分麽?既然如此他這般的大張旗鼓的告訴天下眾人,今生非鬱輕璃不娶有什麽不對?

比之那些鴻雁傳書,他的做法豈不是更加的實際?何況有這麽多的百姓為其見證,她不是應該覺得幸福嗎?

想到這裏,慕容燕回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拉住鬱輕璃,口中詢問道:“璃璃你不喜歡嗎?本王以為,是女子都該為此而感動才是!”

見到自家小姐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梅紅上前一步擋在了鬱輕璃的身前,“王爺請自重,我們家小姐還是未曾出閣的姑娘,王爺這般的毀了小姐名譽,日後叫未來姑爺知道了,豈不是……”

“放肆!”

一記冷眼帶著狠戾掃過梅紅的臉,讓她所有的勇氣如同被戳破的皮球一般的癟了下去,袖風一掃,那梅紅身影一個踉蹌,幾乎就要掉落水中,若不是岸邊的垂柳掛住了她的衣服,隻怕此時她已經成為落湯雞了。

“王爺不覺得掉價麽?和一個丫鬟斤斤計較?”

鬱輕璃冷冷諷刺,腳步卻朝著梅紅而去,未曾行動就被慕容燕回一把扣住了纖腰,冷聲道:“如此多嘴的丫鬟,本王不過是幫璃璃你教訓一番而已。”

鬱輕璃冷笑,“這麽說來,我倒是要感激王爺了?包括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百姓麽?”

鬱輕璃素手纖纖,指著那不遠處街道上蜂擁而至的人群,眉眼之中的怒色顯而易見,被這麽多的人追著跑了半日,想她不生氣都難。

慕容燕回一愣,貌似,確實是有些過了,不滿的目光朝著清九瞥了過去,清九連忙低頭看腳下的石頭,裝作沒有看見。

這也不能怪他不是,誰讓這王爺說一定要當麵對鬱小姐說出王爺喜歡她這句話的人才能拿銅板呢?

這等好事不做的人就是傻子,一句話就能輕飄飄的拿到五個銅板,尋常百姓們做上一日的苦力也不過才三個銅板,麵對這般的**,有幾個人還能呆坐著?何況,隻要不是啞巴,這種男女老幼都能做的活計,誰不是搶著去做呢?

如此一來,腿腳利索的也就跟著鬱輕璃追了起來。

略顯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慕容燕回板起臉來,衝著清九道:“瞧你做的好事?!還不快去將這些麻煩解決了?”

清九無奈的應了下來,明明就是王爺自己想出來的餿主意,結果他倒是成了背黑鍋的了?這世道,還真是不公平!

不過誰讓他是天生的奴才命呢?!

慕容燕回討好般的衝鬱輕璃笑道:“好了,璃璃,不要生氣了,這件事情確實是本王的疏忽,沒想到清九竟然想出這麽一個主意來,不過本王也是想要璃璃你高興不是?最重要的是,璃璃你現在已經明白本王的心意了嗎?”

鬱輕璃有些無語,現在恐怕不僅僅是她明白了慕容燕回的心意,就連整個洛陽城的百姓們都已經明白這人的心意了。

瞥了一眼那依然被掛在柳枝上的梅紅,慕容燕回神色不爽的摟緊了鬱輕璃的纖腰,足下一點,整個人在那洛河之上飛了起來,身輕如燕的姿態讓那隨後趕來的百姓們讚歎不已。

這麽看起來,這王爺和鬱小姐,倒也算是相配!

男人嘛,人不風流枉少年,何況不是還有一句浪子回頭金不換不是?這燕王如此大張旗鼓的追求鬱小姐,想來多少也是動了幾分真心的。

這一來二去,對燕王的反對聲倒是少了許多,百姓們更多的是一種期待,也不知道這燕王還會使出什麽樣的手段來獲得鬱小姐芳心。

慕容燕回直接帶著鬱輕璃回了府,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清九處理。

當然還有那梅紅,被柳枝掛在河邊半日,直到清九將那些百姓們一一打發了去才順手將她救了下來。

梅紅一臉委屈的回到鬱府的時候早已經是華燈初上,皓月當空了,在鬱府門口無巧不巧的又碰到了那個害她被柳枝掛了半日也曬了半日的慕容燕回。

戰戰兢兢的給慕容燕回行了禮,隻得到了一記狠戾的冷眼和一聲冷哼。

看著那人英姿颯爽的策馬離去,梅紅心中越發生出幾分怨恨來,為何會有這麽多的人喜歡小姐呢?!總有一日,她……

沒等梅紅想下去,管家江白就已經站在了梅紅的麵前,依然是一臉的嚴肅,就連半分笑容都吝嗇的不肯施舍一般。

“梅紅,老爺喊你過去一趟。”

被曬了這半日光景,梅紅早就已經頭昏眼花,加上這腹中空空,哪裏還有心思去揣摩老爺的心思,隻得低垂著頭跟著江白一同朝著鬱正砂書房走去。

書房之中一燈如豆,略顯得有些昏暗,而那陰暗之中正襟危坐的鬱正砂冷著一張臉,倒是生出幾分可怖來。

梅紅壯著膽子走進書房之中,規矩的給鬱正砂行禮,“老爺。”

鬱正砂並沒有直接開口,隻是用高深莫測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梅紅一番,隨後才開口道:“聽說最近這些時日鬱輕璃和燕王過從甚密?你是鬱輕璃的貼身丫鬟,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

梅紅一愣,沒想到這麽快竟傳到了老爺的耳朵裏,她到底要不要對老爺實話實說,若是說了,又擔心老爺會以此為據,考慮將小姐嫁給那燕王,那麽大皇子要怎麽辦?她梅紅又要怎麽辦?

不過片刻的功夫,梅紅就已經在心中翻江倒海的將個中得失權衡了一遍,最後決定還是暫且不承認的好。

於是低垂了眉眼,“不過是那王爺喜歡開玩笑,常常作弄小姐而已,小姐也十分的苦惱,正想著要不要請老爺出麵來解決此事呢!”

鬱正砂那一張剛正的麵容不動聲色,眼底卻閃過一絲懷疑,半餉開口道:“原來如此,不過你作為鬱輕璃的貼身丫鬟,必要的時候要幫襯著自家小姐,莫要讓外人欺辱了才好。”

“是,奴婢知曉了。”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梅紅這才又給鬱正砂行了禮,起身準備退下去,未曾走到門口,卻聽到鬱正砂狀似無意的開口道:“最近府中時常有書信來往,聽說梅紅你拿的最勤,但不知是什麽人?”

梅紅心中一緊,莫不是老爺發現大皇子和小姐私自通信的事情了麽?當即嚇得衣衫盡濕,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掩飾自己的緊張。

“哦,隻是奴婢的一個親戚,說是要來看望奴婢,又不知道具體的地方,且為人愚鈍,一封信能說完的事情總要寫上許多。”

鬱正砂皺了皺眉頭,“這般多話的人還是少來往些為好。”

“奴婢省的!”

總算是蒙混過關了,梅紅隻覺得自己手心之中都是汗水,這老爺對大皇子的態度顯而易見的不上心,若是在此時知道了小姐和大皇子有書信往來的話,隻怕十有八九會出麵幹涉的。

好在,老爺還沒有發現,得趕緊告訴小姐去,日後要愈發小心才是了。

梅紅匆匆的離開了書房,鬱正砂卻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一旁的江白規矩的站立,像是一尊雕像。

“江白,此事你怎麽看?”

“老爺是說燕王的事還是大皇子的事?”

“都有!”

“小人以為,此事的關鍵在於小姐的態度,但是偏偏看不出小姐心中所想,所以這兩件事的解決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靜觀其變!”

鬱正砂略略頷首,“老夫也正有此意,何況不日老夫就要回京述職,到時,老夫對鬱輕璃的婚事自有安排,所以隻要這段時間不出差錯,倒也用不著太過擔心。”

“老爺說的是,這次老爺賑災有功,陛下貌似很是高興,前些日子來的嘉獎旨意已經說明了一切,若是乘此機會更上一個台階,也未曾可知。”

鬱正砂聞言心情舒暢的露出一個笑容來,“知我者,江白也!”

鬱正砂的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但是他卻忘記了一點,這鬱輕璃也好,慕容燕回也罷,都未必能夠按照他所設定的道路前行。

第二日一早,天色剛剛蒙蒙亮,鬱輕璃就被門外那些嘰嘰喳喳的談話聲吵醒了。

“你們看到了麽?洛陽河中多了一條好漂亮好漂亮的花船,聽說那船頭的翡翠還是從東唐國運來的呢!”

“是啊,真不知道是誰這麽大手筆,打造了這麽一條偌大的花船。”

“這你都不知道?這洛陽城中如此富碩又如此有氣魄的,除了那個燕王之外難道還有其他人嗎?”

“哎,你們說這燕王造這花船該不會是為了小姐吧?”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為了小姐!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那花船的名字就叫做璃舟呢!”

“好浪漫啊,若是也有人為我打造這麽一艘花船,我立馬就嫁了!”

“你啊,等八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