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見狀奇怪道:“姑娘你這是怎麽了?不過是灑了一碗藥而已,我外麵還燉著呢!一會兒重新給你端一碗進來就是了。”

話沒說完,大牛就見到眼前的這個俊俏姑娘淚流滿麵了,他有些手足無措的上前安慰道:“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姑娘?哎,你別哭啊!”

梅紅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直往下落,讓大牛是越發的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姑娘,你到底要做什麽直接說就是了,你這麽一直哭,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你,你放心,隻要我大牛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會幫忙的!”

梅紅這才抬起了淚眼朦朧的雙眸,楚楚可憐的開口,“大牛哥你說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們莊稼人不說假話!”

梅紅拿出錦帕來擦了擦眼淚,這才娓娓道來,“大牛哥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做宮女的是不能隨意和人有關係的,更別是懷孕了,何況,這還是宮中主子的骨肉,若是叫娘娘知道了,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看來我隻有死路一條了,今日那大夫也不知道會不會出去亂說。”

大牛連連擺手,“不會不會,這個我可以保證!”

“你為何如此肯定?”

大牛這才將那大夫誤會他們的事情說了出來,梅紅暗歎一聲,抽泣道:“真是連累大牛哥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姑娘你客氣了,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經有了孩子,幹嘛不叫孩子的父親負責呢?至少也可以做個填房太太什麽的,我們鎮子上的那些大老爺們不都是麽!”

“大牛哥你不知道,這孩子不是我願意要的,在皇宮這種地方,哪裏有外麵那麽自由,何況小姐也不會容下我的!”

梅紅哭訴著,接著編了一段她如何在宮中受到欺淩的故事,將自己生生塑造成了一個有情有義的貞潔烈女,若不是為了家人根本不會在這世界上苟活之類的,來到宮中之後又被宮中某個位高權重的主子強迫,從而懷有了身孕。

從頭到尾,簡直就是一步悲催的血淚史,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不要說大牛這種老實人,就算是再精明一些的人聽到這個故事也會為其而悲痛不已的。

“梅紅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保守秘密的,你不用為此而難過了,大夫說了,這懷孕的人前三個月十分的重要,你現在要好好養著才是,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去和那男人說,如果他還算是個男人的話就應該對這件事情負責。”

梅紅聞言又向大牛道謝道:“無論如何真是謝謝你了。”

“這種小事情不用客氣,如果以後梅紅姑娘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來找我就是!”

“這怎麽好意思呢?”

“沒什麽,就當我大牛認了個妹子吧,梅紅姑娘既然叫我一聲大牛哥,我就該做些哥哥該做的事情不是?”

梅紅低垂了眼眸,掩飾住心中的得意,看吧,她不過三兩句話,一個傻子就又上鉤了,不過有了這個傻子,以後她在宮中拿藥的話應該會方便許多,而且他既然是侍弄花草的,應該和宮中各處都有聯係,這樣的人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梅紅在大牛那裏又休息了片刻之後才回到了殿中,隨後被鬱輕璃看出來她身體不舒服,於是讓她回去稍事休息,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她這肚子裏可是懷了龍種的,若是大皇子有一日重新回到儲君的位置上,這孩子可就是皇長子了,說不定還有可能問鼎皇位呢!她自然是要好好養著的。

梅紅越想越是覺的得意,當下也顧不得慕容風吩咐的什麽監視任務了,直接回去休息去了,而另外一個慕容風的眼線清荷早早的就被鬱輕璃安排去照應夕落了。

夕落剛剛醒過來,加上腿腳不便,很多事情都需要人親自照料,鬱輕璃就趁著這個機會將清荷安排了過去,現在這個時候,她不希望自己的身邊有任何一個礙事的人。

午夜子時,夜色朦朧,空氣裏彌漫著冰冷刺骨的寒意,皇宮各處都早早的歇下了,就連值夜的太監們在敷衍般的四處看了看之後也重新回到了房間裏,這麽冷的天,怕是連刺客的手都要凍僵了,哪裏還需要他們多認真的巡邏啊!

一個小巧的身影在旁邊一人的攙扶下腳步匆匆的朝著居安殿趕去,來人披著一件黑色大麾,整個麵容隱沒其中,讓人看不清楚,隻從那步伐和姿態看的出來來人應該是個女子。

這兩個人到了居安殿外,伸手在門上輕叩了三下之後,那原本關閉的殿門隙開了一條小縫,在看到來人之後,開門的那人才連忙將人讓了進去。

“您總算是來了,我們小姐等了許久了。”

小六一邊說著連忙去攙扶來人,來人抬起頭來,儼然是太子妃柳采邑。

太子妃也沒有開口,隻吩咐那隨行的宮女先在外麵候著,她獨自進去即可。

“太子妃不必如此,懷璧是自己人。”

那叫做懷璧的宮女笑了笑,隻低頭道:“奴婢還是在外麵等著吧,知道的太多也不好!”

太子妃有些驚訝,聽這太監的意思,自己身邊這個一直十分值得信任的懷璧竟然是鬱輕璃的人?她到底在宮中安插了多少人?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鬱輕璃進宮的時間也比她早不了多少,她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本事,又如何能夠做到的呢?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討論這個時候,這個鬱輕璃本就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女子,若不是她如此的有本事,自己又怎麽會特意過來求她呢?

小六也沒有繼續強求,隻帶著太子妃進了內殿,內室之中,一燈如豆,有些昏暗,鬱輕璃半倚在軟榻上,說不出來是睡著還是醒著,從外麵看起來,像是已經入睡了。

“小姐,人已經來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對了,讓懷璧進來,外麵天涼,何況這麽晚了,叫人發現了反而不好。”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太子妃是越發驚訝,這方才領他進來的太監根本沒有稟告懷璧的事情,這鬱輕璃是如何知曉的?難道她真的能掐會算麽?

見到太子妃一臉訝異,鬱輕璃笑了笑解釋道:“其實我也是猜的,不過是剛好蒙對了而已,快坐吧,早為你準備了手爐。”

鬱輕璃一邊說著從那軟榻上站了起來,拉著太子妃在她原來的位置坐下來,順手將那手爐遞到了她的手中。

太子妃手中一暖,隨後心中也是一暖,鬱輕璃在這軟榻上坐了半天,某不是為了自己?

感動的話還未曾開口,鬱輕璃就已經開口道:“我還擔心你未曾看懂我的意思,好在你過來了。”

“鬱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隻是這一次事情真的十分嚴重,若不是我無路可走,也不會來求你!”

“你不用說了,既然我讓你現在過來,自然是要與你商議對策,我已經知道了陛下將太子打入天牢的原因了,聽說有人送了一些信件給陛下,說是太子與外族將軍通信的信函,而且,這個所謂外族,就是波斯國。”

“這怎麽可能呢?波斯不是剛剛派了使臣來嗎?陛下不是一問就知道了。”

鬱輕璃搖了搖頭,“如果有這麽簡單倒是好了,偏偏之前波斯王子遇刺了,這隻會讓陛下更加懷疑那些信件的真實性,對方這一手做的十分高明,如果除掉了波斯王子,可以將責任推到太子身上,就算是不能除掉王子,也同樣可以找借口說太子是為了掩藏自己與波斯將軍通信的事情而試圖殺人滅口!”

“真是好歹毒的心腸!”太子妃神情激動,“給殿下設下這陷阱的人到底是誰?”

鬱輕璃也沒有隱瞞,她頓了頓之後開口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事情與大皇子脫離不了關係。”

太子妃震驚不已,她一下子從軟榻上站了起來,猶豫了片刻之後又重新坐了下去,“鬱小姐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大皇子陷害的太子?”

“雖然暫時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

“既然如此,小姐為何決定要幫我們?”

太子妃十分的不解,鬱輕璃分明是慕容風的妻子,在這個出嫁從夫的年代裏,她實在是想不出讓鬱輕璃背叛慕容風而幫助太子的理由,除非……

太子妃想到了宮中的一些傳言,或許,眼前這個女人心中真正的喜歡的人不是大皇子而是太子?

太子妃心情複雜無比,懷孕的人本就容易胡思亂想,捕風捉影,加上宮中早有傳言說鬱輕璃與太子和燕王都來往密切,所以她不得不多心。

不過太子妃的心中也十分清楚,不管怎麽樣,現在能夠救出太子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說也不遲。

心中有了這樣的決定,太子妃抬頭直麵鬱輕璃,“鬱小姐,隻要你能夠救出殿下來,這太子妃的位置,我願意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