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回重新踏入雪中,不多時,從鬱輕璃的手中接過雨傘,兩人一同離開,林芝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半餉後衝鬱珍珍道:“將那女子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如何?”

“榮幸之至!”

另外一邊,鬱輕璃心中糾結不已,她也不知道為何會來到這裏,又為何在看到慕容燕回與那兩人一同看雪景之後心中莫名煩躁。

慕容燕回倒是沒有想這麽多,他隻覺得欣喜無比,鬱輕璃的表現在他看來就是吃醋了,既然如此,說明自己在她心中已然有了位置。

慕容燕回和鬱輕璃兩人一同進了房間,慕容燕回將傘收起來放到門外,隨後拿了幹毛巾走到鬱輕璃身邊,“璃璃,擦擦吧,這雪水很冰,免得受了風寒。”

“我沒事,說正事吧。”

鬱輕璃推開了慕容燕回的手,掩飾自己的慌亂,試圖轉移話題來讓自己稍稍冷靜些,其實今天她本來不用過來,現在要說的事情也可以隨後告訴他或者是讓夕落直接傳信息給他,但是她就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

這樣的感覺實在讓鬱輕璃不太舒服,她怎麽能夠這麽在意慕容燕回?隨意付出真心的後果自己難道還沒有嚐夠嗎?何況,現在他已經有了禦賜的妃子。

慕容燕回沒有聽從鬱輕璃的話,他固執的將毛巾覆在了鬱輕璃的頭上,輕柔的擦拭著發絲上沾染的水漬,“璃璃,在說正事之前,難道你不想聽我說說這次的百花大會麽?”

“有什麽好說的?王爺是想聽我說恭喜嗎?”鬱輕璃的語氣不算是和善,卻意外的讓慕容燕回聽了心情舒暢。

“璃璃,怎麽到現在你還是無法相信我嗎?若真是如此,未必太讓我傷心了。”

“慕容燕回,管你傷心還是難過,那都是你的事情,何況,現在你的身邊不是已經有了兩個體貼的佳人嗎?聽說,其中一個還是你的青梅竹馬……”

“璃璃,關於林芝,其實是個誤會,我也沒有想到,她對我,會是那種感情,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將之前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你!”

“不必,我對王爺的隱私沒有興趣,若是王爺今日不想與我談正事,那麽我就先回去了。”

鬱輕璃有些賭氣,並非氣慕容燕回,而是氣自己,為何她要這般在意此事?

慕容燕回暗歎,一把扣住鬱輕璃的腰肢,將她帶入自己懷中,無奈又委屈道:“璃璃,你說我該怎麽辦?我都聽你的可好?你不想我迎娶側妃,我明日就去請求陛下收回成命,如何?隻是璃璃,你何時才願意離開慕容風呢?”

鬱輕璃沉默了,其實她心中明白,慕容燕回此舉也是迫不得已,若非如此,隻怕他早已經身陷囹圄了,而且,皇帝也會起疑心,何況,她現在還不能離開慕容風!

許久,鬱輕璃才開口,“算了,那兩個側妃,你還是先留著吧,至於其他的事,我也無法答應你,還是先說正事吧。”

見到鬱輕璃正了神色,幾番提起有正事,慕容燕回倒是也有些好奇,“璃璃,你所說的正事到底是什麽?”

“若是我的消息沒有錯,蒼和邊境此時恐怕已經開戰了!”

“什麽?”慕容燕回驚訝不已,“這消息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途徑。”鬱輕璃含糊其詞,“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否相信我就是了。”

“我自然相信!”慕容燕回語氣堅定,他相信鬱輕璃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但是很快,慕容燕回就皺起了眉頭,“璃璃,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讓他人知道,這個消息,我會盡快告訴皇上的。”

鬱輕璃略一點頭,在決定將戰事告知慕容燕回的時候,她就想到他或許會提前通知皇帝,大敵當前,自然不是挑起內部矛盾的時候,隻不過,這消息不能從慕容燕回這裏傳出去。

想到這裏,鬱輕璃一把抓住了慕容燕回的袖口,“王爺……”

慕容燕回反握住她的手,似乎清楚知道她的擔心,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會暴露身份。”

“那就好。”

鬱輕璃稍稍放心了些,隨後又懊惱起來,縱然自己不說,以燕王的機智怎會不知曉這其中的危險之處,如此想來,倒是自己多事了。

當下不由冷了麵容,退出慕容燕回的懷抱,疏離的轉身離去。

“來都來了,陪本王看會兒雪景如何?”

鬱輕璃有些猶豫的頓了頓腳步,卻並沒有回頭,隻是低低的應答,“今日多有不便,下次吧……”

話音未落,卻又差點想將自己的舌尖咬掉,她說的這什麽?倒像是主動約慕容燕回下次一同觀雪似的,不由麵上一紅,心如雷鼓,腳步都有些慌亂起來。

看著鬱輕璃慌不擇路的身影,慕容燕回心情不錯的勾起唇瓣,看樣子,或許在璃璃的心裏,自己比想象中的要重要的多。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如煙似霧,將整個皇城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靜謐之中,慕容燕回卻突然開始擔憂起來,在這看似平靜的背後,陰謀和戰火正在迅速的蔓延開,或許等到他們去應對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事實上,就在今天天亮之前,他已經接到了一份密報,說的也是邊疆的戰事,北國皇室蠢蠢欲動,似乎是打算趁著雪季進攻蒼和,北國素來寒冷,又常年被冰雪覆蓋,他們的將士早就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環境,相比之下,蒼和天氣溫暖,若是讓將士們長途跋涉到那苦寒之地,這戰事還未打,恐怕就要輸了。

慕容燕回緊鎖了眉頭,這件事他必須盡快讓皇帝知曉,看來,必須動用暗樁了。

三個時辰之後,禦書房的桌上已經放了一封邊疆八百裏加急的信,偌大的書桌之後,慕容石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無法掩飾的憤怒讓他的麵容有些許的扭曲,一雙幽深的眼眸中透著戾氣。

書桌前的地上跪著一個人,那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緊身衣物裏,顯得精幹而消瘦,纏繞在他周圍的血腥又昭示著這個人的不尋常。

“這消息是否可靠?”

“啟稟陛下,千真萬確,屬下已經讓人核實過了,最北邊的莫涼城已經快要失守了,不少難民都已經逃到了江南一帶。”

“豈有此理,如此重要的事情,兵部竟然絲毫沒有消息!”

“陛下,前方形勢詭異莫測,若非屬下剛好遇到那個逃出來的士兵,也不會知曉此事。”

“你做的很好,你先下去吧,自己前去領賞。”

“是!”

那人很快就退了出去,慕容石棱端坐於書桌前,將那信件重新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臉色越發嚴肅,許久,他冷哼一聲,“區區北國竟然也想動歪心思,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慕容石棱隨手將那信件扔到了偌大的紅木桌上,靠坐在椅子上微微閉上眼眸,許久,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底精光四射,衝著外麵吩咐道:“來人,宣太子,大皇子,林將軍以及兵部尚書前來見朕!另外,讓鬱丞相也一同過來。”

太子慕容城和慕容風在禦書房外不期而遇,見到對方都在傳喚之中,不免都有些奇怪,慕容風率先開口。

“太子殿下也被喊來了?也不知道所為何事?聽說除了我們,父皇還召見了林將軍和兵部尚書。”

“大皇兄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召見了這麽多人,想必不是什麽小事,還是快些進去吧。”慕容城說完,兀自進了房中,慕容風也隨後跟了進去。

不多時,接到旨意的其餘幾人也匆匆趕了過來,禦書房中的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

兵部尚書悄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用探尋的目光看了一旁的鬱正砂一眼,心中緊張不已,不知道陛下突召見他們,是出了什麽大事?

正在心中揣測聖意的時候,慕容石棱厲聲喝道:“陳尚書,你可知罪!”

兵部尚書腦袋一懵,第一反應是跪倒在地,“臣……臣……不知……”

皇帝冷哼一聲,將那桌上的信件甩在了兵部尚書的臉上。

“你自己好好看看!”

兵部尚書顫顫巍巍的拿起那信件來,連拿著信紙的手都在顫抖,在看到信中內容之後,早已經麵如菜色,就連雙腿都開始打顫了。

慕容石棱冷眼看他,“如何?陳愛卿?出了這麽大的事,朕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若不是有人將這信送到朕的麵前來,恐怕要等到那些北國韃子打到帝京朕才知曉吧!是不是這些年兵部無事可做讓陳愛卿倦怠了?嗯?!”

一聲聲的質問如同利刃般拋向那嚇的差點尿了褲子的兵部尚書,他不住的磕頭,“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你確實該死!此等大事你竟然絲毫不知,朕要你何用!”

房中的其餘三人也聽了個大概,不免也都神色嚴肅起來,聽皇帝的意思,這是北國來犯,邊疆又有戰事了?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鬱正砂率先開口詢問,“陛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容石棱大約也知道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稍稍平息了怒氣,這才將收到信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在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