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月餘,夏婉婉就從一介平民迅速變身為蒼和國的貴人,這等速度令人咋舌不已。

羨慕嫉妒的目光齊刷刷的投降了夏婉婉,而這個素來不知道什麽叫低調的女人,一大早就大搖大擺的去了禦花園,好巧不巧,正與滿懷憤懣的姚嬪碰了個正著。

夏婉婉一身珠光寶氣,全身上下無一不精致華美,額間的佩飾是上好的南海避水珠串成的,手腕上的紫色水晶手鏈也是年前某個邊境小國進貢來的,姚嬪記得當時自己問皇帝討要,結果皇帝說是這手鏈貴重,愣是沒有給她。

沒想到現在卻出現在夏婉婉的手腕上了,看著那夏婉婉那舉手投足間的炫耀之意,姚嬪的氣不打一處來。

夏婉婉顯然也已經看到了姚嬪,隻不過顯然她沒有將這個女人放在眼裏的意思,她裝作扭頭和身邊的侍女說話,打算直接從姚嬪的身邊離開。

姚嬪滿腹怨氣正愁沒處發泄,見了夏婉婉當即就跑了過去,“真是個賤婢,沒個教養,見了品階比自己高的妃嬪也不懂請安問候。”

夏婉婉睨了姚嬪一眼,轉頭衝著一旁道:“哪家的狗出來叫喚,也不分個場合地點,看看對方是誰。”

“好啊,你該罵我?”

“哼!我罵的是狗,怎麽?姚嬪娘娘覺得自己是狗麽?”

夏婉婉一張利口也是得理不饒人,姚嬪本就是個性子急的,一聽這話,頓時怒了,衝上前去一把就揪住了夏婉婉的衣領口,夏婉婉一愣之間,已經被姚嬪左右開弓打了兩個大耳光。

眼前一黑,火辣辣的疼刺激得夏婉婉分離掙紮,她反應也算是快,一眨眼工夫就已經反擊起來。

兩個端莊的美人,頓時變成了市井潑皮一般,新仇舊恨一起洶湧而來,她們相互揪著對方的頭發、衣服,打得滿地翻滾,塵煙四起。

一票宮女和太監隻敢在旁邊勸架,卻又有誰真的敢伸手拉架,那可是皇帝的女人,誰隨意碰一碰都能沾上麻煩。

“住手!”

一聲冷喝如雷貫耳,太監和宮女們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目光齊齊望去,隻見慕容城帶著人正疾步走了過來,一張本就沒有表情的臉上一片森冷。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快幫幫我家娘娘。”姚嬪的貼身宮女急忙跪倒在慕容城跟前。

慕容城使了個眼色,他身邊的太監立刻上前招呼人,將兩個女人架了開來。

“太子你來得正好,你給本宮評評理!”姚嬪氣喘籲籲,斜倚在一側,卻滿臉憤懣瞪著夏婉婉道:“她再是貴人,品階也比我低吧?見了本宮不行禮不說,反而還敢說本宮是狗,在此亂吠!”

夏婉婉聞言一笑,嫵媚的看了一眼慕容城,“太子殿下,你瞧,她在這裏大呼小叫,毫無風度,豈非讓人以為是亂吠的狗嗎?更何況,我可沒說她是狗,明明是她自己承認的,自己如此態度,又怨得了誰?”

“放肆!放肆!你這個狐媚的妖人,也不知陛下是中了你的什麽迷,竟然一味聽你的話。”姚嬪當真是氣得肺都炸了,這等忤逆的話也當眾說了出來。

慕容城眉頭一皺,這兩人都太不像話了,姚嬪善嫉是宮中人盡皆知的,不過這夏婉婉貌似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隻不過若是兩人繼續爭吵下去,丟了皇家顏麵不說,父皇也不會高興的。

“太子殿下,你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這狐狸精給綁了,也算是為陛下除害了!”姚嬪越說越是離譜。

慕容燕回覺得姚嬪實在失禮,若是在將她留在此處,指不定又會說出些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便吩咐道:“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快將你們娘娘送回宮請太醫驗看?”

姚嬪卻誤會慕容城也懼怕夏婉婉的恩寵,刻意打壓自己,要將自己支走,頓時越發的火冒三丈。

“太子,你是我蒼和儲君,難道你也怕了這麽個下賤女人?出身卑賤,出了一身狐媚子氣的皮囊,還有什麽可取之處?你若是不管我就去找你母親說道說道,當年的一枝獨秀林貴妃怎麽現在如此怕事了!”姚嬪怒斥。

慕容城見她越說越是過分,甚至將自己的母親都牽扯出來了,不免越發惱火,這件事本來不過是後宮中兩個女子爭風吃醋而已,被姚嬪這麽一說,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大事來,當即不由怒道:“還不走?”

“慕容城!你給我記住!你們父子倆都是如此瞎了眼!”姚嬪怒罵漸去漸遠,慕容城的眉頭越發的皺了起來。

這姚嬪素日裏雖然跋扈,卻也知道進退,從未如此失態過,可見此番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難道夏婉婉真的故意刁難姚嬪了?慕容城對這夏婉婉的印象並不是太好,經過今日一事隻覺得此女子還真當的起紅顏禍水四個字,也不知道父皇到底什麽時候能夠醒悟過來。

慕容城的目光轉向夏婉婉,卻見她胸口大開也不整理,見自己望過去,頓時眨著一雙大眼睛靠過來,白玉般的酥嫩立刻映入眼簾。

慕容城心頭一驚,急急退了一步。

夏婉婉卻眼疾手快,一把勾住了慕容城的衣袖,順勢就倒在了慕容城的懷裏,“哎呀,我頭好暈,定是剛才被那個瘋婦打傷了。”

夏晚晚抬手揉著太陽穴,卻死死賴在慕容城的懷中。

慕容城如坐針氈,一甩手邊將夏婉婉丟了出去,“夏貴人請自重!”

“自重?如何自重?我在東唐長大,可從未明白過自重是何意思。”夏婉婉勾起慕容城的帽線,圍著他繞了一圈,“殿下,你何不教教我呢?”

夏婉婉說著,一屁股就拱向慕容城的腰。

慕容城當真是受了驚嚇,急急忙忙退到三米遠處,冷冷道:“夏貴人如此,看起來是無妨了,本宮還要向父皇請安,告辭!”

看著慕容城落荒而逃的背影,夏婉婉清脆的笑聲在身後響起,向是灑了一路的銀鈴,聽起來霎是好聽。

慕容城卻隻覺得那是黑白無常勾人魂魄的靡靡之音,頓時越發加快了步子,倉促之間,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夏婉婉看見,越發笑的爽朗,“太子殿下,您且慢點兒,婉婉今晚子時在此地等你,你可要來啊。”夏婉婉說罷,笑著唱起歌來,“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那小曲兒唱得哀怨至極,儼然就是一個閨怨之人。夏婉婉唱得高興,卻沒有見到花叢背後,李白吟傲然的身影,她看了看慕容城,又看了一眼夏婉婉,忽然冷笑一聲,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禦花園。宮中從來沒有秘密,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隻不過皇帝似乎對這夏婉婉太過相信,絲毫沒有理睬姚嬪的不滿,直接罰了姚嬪三個月的月利銀子,這麽一來,後宮的女人們越發惴惴不安起來,而與夏婉婉交好的人也越發多起來。姚嬪氣的差點吐血,對這夏婉婉也越發憤恨起來。夏婉婉春風得意,宮中其他女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李白吟雖然麵上不顯,其實心中自然也是嫉妒的,而在這個時候,有個人入了她的眼,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鬱正砂現在的妻子,確切的說,是這鬱夫人的妝容入了皇後的眼。事情要從鬱珍珍回府說起,皇帝壽宴之後,鬱珍珍就提出要出宮回府小住,這本來倒也算是尋常,尤其現在宮中被夏婉婉那個女人攪和的一團亂,皇後也實在是沒有心思關心這個兒媳婦,隻想著如何能夠重新奪回皇帝的目光。不過皇後畢竟在宮中多年,而能這麽多年身居高位的原因,除了她是皇帝的結發妻子之外,與她的耐心也不無關係。從嫁給慕容石棱的那一天開始,李白吟心中就十分清楚一個道理,她是不可能獨占皇帝恩寵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大方一些,等皇帝閱覽百花之後,隻會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不得不說,李白吟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她算錯了慕容石棱的好色程度,所以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之後,李白吟才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之前的自己有多麽愚蠢,主動等一個皇帝浪子回頭,又是多麽的不切實際。而這些時日夏婉婉的得寵讓李白吟愈發感覺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所以才想著要被別出心裁的讓皇帝重新注意到自己,結果似乎並不盡如人意。慕容風對此十分的不讚同,夏婉婉風頭正盛,皇後若是這時候整出些什麽幺蛾子來,隻怕這後宮又要亂作一團了。於是乘著鬱珍珍準備回府休養的時候,讓李皇後也跟著一起出去散散心。多年未曾出過宮門的李白吟倒是難得聽從了兒子的意見,而慕容風沒有想到的是,不過兩天,他這個母後竟然又殺回來了,隻是身邊的侍女中多了一個模樣靈秀的小丫頭。李白吟從鬱府帶進宮中的正是那個讓鬱夫人十分滿意的蘭芷,雖然鬱夫人百般不舍,但是想到為此倒是可以讓女兒的這位婆婆對她好一些,就十分大方的將人送出去了。府中的一些下人都為蘭芷的好運氣感慨,甚至有一些人十分的羨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