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慕容石棱都在李皇後殿中留宿的事情讓後宮的女人們又嫉又恨,偏偏又無可奈何,甚至有人陰暗的希望李皇後和夏貴人鬥的越狠越好。

同樣希望這後宮亂成一團的自然還有一個人,這人就是慈心殿的秦太後。

陽光炙熱,慈心殿中已經放了冰磚,太後卻因為天氣炎熱,整個人顯得懨懨的,晴鸞早就備了解暑甜湯什錦蓮子羹,但是太後似乎沒有什麽胃口。

“主子,您多少總要喝一些,早膳又沒吃多少,這麽下去可不行!”

“行了,哀家心裏有數。”

太後一邊說著,端著那蓮子羹喝了一口,隨後蹙了眉頭,重新將碗放到了桌上,“最近宮裏有沒有什麽新消息?”

“皇上這幾天沒有在夏貴人那裏留宿……”

“哦,難不成宮中又來新人了?”太後的語氣裏滿是嘲諷,“竟然能讓皇帝冷落那個夏婉婉,看來這次的新人手段不錯嘛。”

“太後你誤會了,這次的這位可不是什麽新人,不過說起來手段還確實是不錯。”

被晴鸞這麽一說,太後倒是越發好奇了,“哦?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厲害?”

“其實,這個人是皇後。”

“李白吟?”

太後一下子皺了眉頭,她對皇帝的這個些女人沒有幾個有好感的,不過比起其他人來,她更加討厭這個李白吟,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沒有她這個婆婆親身示範,她那個好媳婦鬱輕璃又怎麽會勾引到回兒?

不得不說,太後的腦回路還真是與眾不同!

見到太後麵色不悅,晴鸞沒有繼續說下去,不想太後卻繼續詢問道:“哀家倒是很好奇,慕容石棱冷落了她多年,怎麽會突然間變得如此反常呢?”

“其實也沒什麽,男人本色,奴婢聽說,李白吟得到一個婢女,此女有雙巧手,堪稱能化腐朽為神奇,竟然生生將李白吟的麵容化妝的像是年輕了十幾歲,而且還為李白吟重新裝扮,若是主子現在見到李白吟,恐怕根本就認不出來吧?”

“哦?這個婢女什麽來曆?”

“聽說是皇後娘娘從宮外帶來的,聽說,好像是從鬱府帶出來的。”

“鬱正砂的人?”

太後不做聲了,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過了許久才開口詢問道:“前些日子哀家派到鬱輕璃身邊的那個舒意怎麽樣了?”

“聽說最近和鬱珍珍走的很近,而且也沒有繼續向宮中傳遞消息,主子,奴婢覺得這個人最好不要繼續用了。”

“哀家當初倒也並不是很看好她,鬱輕璃和鬱珍珍姐妹本就不和,那舒意跟著鬱珍珍也算是不錯,那個人且不管她了。”

“那夏貴人那裏……”

“隻要不妨礙到哀家,都可以不用理睬,何況,這個夏婉婉不遺餘力的擾亂後宮對我們有利而無害。”

晴鸞張了張口,到底沒有再說什麽。

而因為李皇後的突然奮起,後宮之中一時熱鬧極了,宮中各處都議論紛紛,說是如今李皇後恐怕是又要得勢了。

鬱輕璃不擔心慕容風在宮中軟禁會受什麽委屈,李白吟自然也會為了自己的兒子籌謀,還輪不到她來操心。

就這樣,日子貌似平靜的過去了,這天,天剛剛擦黑,鬱輕璃就帶了夕落來到了城中的一間小鋪子,從後門進入,一個人很快迎了出去。

“小姐,下午時分的確有個女子來過,看著像是從宮中出來的,買了不少綾羅綢緞,不住的詢問店鋪掌櫃的事。小的已經按您的吩咐都一一答了。”

鬱輕璃點頭,“你那般說後,她還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隻道這掌櫃的怎麽如此無恥。”小二笑了起來。

鬱輕璃也笑了起來,轉頭道:“掌櫃的,還不快換好衣裳進屋等著?”

沙千裏一撓頭,“小姐,你這是鬧得哪出?叫我穿成這樣已經很別扭了,還要,還要摟著姑娘……”

沙千裏說著,臉頰蹭一聲就紅了。

夕落忍不住笑道:“沙大幫主,你竟然還會臉紅啊?那姑娘可是畫舫裏的頭牌,你這次便宜才是占大了。”

“去去去,誰愛占這便宜誰去。”沙千裏瞄了一眼夕落,“要不然你去,你女扮男裝看著也和男人一樣。”

夕落頓時惱了,白了沙千裏一眼不吱聲。

鬱輕璃笑著打圓場,“就一會兒子的事,你便將就一下。”

鬱輕璃正說著,忽然聽到一聲呼哨,慕容燕回笑道:“來了!”

鬱輕璃立刻正色道:“都給我準備好!”說罷,人群立刻散開,沙千裏無奈,也隻得去了裏屋,他甫一進屋,就發出一陣獰笑。

那頭牌得了鬱輕璃的銀子,自然是賣力演出,立刻哭哭啼啼的說道:“大爺,你怎麽能強搶民女!民女的夫君定不會饒了你的。”

頭牌說罷,又哭喊起來。

沙千裏得意的說道:“你哭吧,你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這京畿之內,還沒有爺看上的而得不到的女人!”

慕容燕回藏在一側聽著,忍不住嘖嘖,“真是一對演技高超的妙人兒啊。”

正說話間,一道人影忽然從別處縱落在屋頂上,她身法矯健,一身緊身的夜行衣可以看出妙曼的曲線,顯見是個女人。

鬱輕璃唇角一勾,繼續看下去。

隻見那人掀開一塊磚往裏一看,頓時就從袖子裏彈出兩枚冷光來,那飛鏢不偏不倚對著沙千裏的脊背和後腦。

沙千裏也不是弱手,抱起**的頭牌故意一滾,竟堪堪的躲了過去。

那飛鏢咄咄兩聲釘入一旁的櫃子,頭牌依在沙千裏懷中卻笑得咯咯的,一把扯下麵紗,盈盈笑道:“老爺,你還來真的啊?”

沙千裏暗道不好,果然屋頂那人一見麵紗之下的真麵目,頓時足尖一點倒飛而去。

與此同時,鬱輕璃身邊慕容燕回也飛身而起,如離弓之箭頓時就追到了那夜行人身後,揮手之間,一股氣浪就朝著黑衣人迎麵而去。

黑衣人不敢正麵交鋒,淩空側身一轉,靈巧的避開了慕容燕回的氣勁,然而就這一轉間,慕容燕回早已欺身而進,黑衣人剛剛轉正身子,慕容燕回的招式已經迫在眉睫。

那黑衣人倒也是反應迅速,急急一掌對了過去。

慕容燕回卻笑道:“有毒!”

黑衣人定睛一看,隻見慕容燕回指間似有什麽寒芒一閃,她焦急之中急忙退掌,一口真氣卡在胸腹之間,令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功夫不錯,不過不是我蒼和武功流派。”慕容燕回立在屋頂笑道:“你已經受了真氣反噬之力,若不能及時導流氣息,必定會受內傷。”

那黑衣人卻緊咬牙關,擺出了迎敵之姿。

慕容燕回見狀一笑,“哎呀呀,不聽老人言,必定會吃虧的哦。”

慕容燕回說著,卻早已欺身而上,兩個人頓時又纏鬥在了一起,眨眼之間就過了數十招,慕容燕回忽然發現對方很是注意自己的麵紗。

莫非,璃璃當真猜對了?

慕容燕回心中想著,招招卻都攻上了對方的麵門,一心一意要將她的麵紗打下來。

黑衣人顯然也是急了,邊打邊退,就想逃跑。

慕容燕回哪裏肯讓她就這麽跑了,右手一揮便將腰間的九結鞭抽了出來,鞭身在月色下閃爍著冷芒,甩動隻見流光飛舞,宛若一跳銀龍飛躍在兩人之間。

眼看黑衣人就要敗落,倉惶之時,慕容燕回趁著縫隙一掌拍上了黑衣人的肩頭,那黑衣人頓時如同一片枯葉飄落下來,堪堪就落在了鬱輕璃不遠處。

夕落立刻奔了上去,或許是她太過相信慕容燕回的功夫,竟沒有半點兒防備,那知道她剛跑到那黑衣人跟前,那人忽然席地一翻,一腳掃翻了夕落,一個起落就將鬱輕璃架在了肘間。

“再過來我殺了她!”那女子指縫之中握了一片瓦片,鋒利的邊緣早已劃破了鬱輕璃的皮膚,一抹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的映入眼簾。

慕容燕回的心仿佛也跟著顫了一顫。

“你放開她!”慕容燕回道:“我放你走。”

黑衣人看著慕容燕回,壓低了嗓子道:“燕王果然不愧為蒼和曾經的戰神,倒是我小瞧你了。”

慕容燕回冷冷一笑,“如今拍馬屁不如來點兒實際的,放了她。”

黑衣人看了一眼鬱輕璃,忽然冷笑一聲,“燕王,你這般惦記自己的侄媳婦兒恐怕不妥吧?”

慕容燕回雙手抱臂,一幅怡然的模樣,“那是本王的事,你若是想與本王閑聊,那你放了璃璃,本王好好陪你如何?”

慕容燕回說得曖昧,一臉的好色模樣毫不掩飾,那黑衣人冷哼一聲,帶著鬱輕璃一步一步的退出去。

慕容燕回忽然想到什麽,開口道:“你不放人也可以,你那小妹子我今夜便派人去問候問候她。你說,是先那個,再殺了,還是先殺了再那個好呢?”

那黑衣人果然腳步一頓,目赤如血的望向慕容燕回,“你把她怎麽了?”

“她的情況,完全取決於你的態度。”慕容燕回表麵說得輕鬆,然而,袖子下麵緊扣飛鏢的手卻不自覺有些顫抖。

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如今那黑衣人和鬱輕璃近在咫尺,他不能失手!他沒有第二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