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最終的目的,慕容風,什麽都可以忍!

慕容風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快,腆著臉問道:“阿璃,你若是知道,便告訴我可好?怎麽說你我也是夫妻。”

慕容風再不自稱本宮,而是用了我字,這樣的放低身段還是鬱輕璃第一次見到,她凝視著眼前這個略微有些不安的男人,想起前一世他抱著梅紅,將自己踩在腳下的模樣,那個時候,自己的眼神恐怕比現在還要殷切萬分,然而他呢?他卻可以完全無視自己的感情,將自己捧出的心狠狠踩在腳底,混入泥沙。

到底是誰瞎了眼,竟然會向他托付了終生!

“阿璃?”慕容風見鬱輕璃忽然不開口,急忙喚她,他看著鬱輕璃逐漸陰沉的表情,生怕鬱輕璃一個不高興就將自己打翻身仗的籌碼丟掉。

“阿璃,我知道最近我對你有些冷淡,可這也是因為我惦記父皇身體的關係,我保證,等此間事了,我一定好好陪你……”

鬱輕璃聞言急忙起身道:“殿下事務繁忙,輕璃不敢叨擾。適才失神不過是近日天熱,實在是未曾休息好的緣故。”

“是啊,最近是太熱了,阿璃你若是休息不好,我明日,不,我待會兒便讓管家給你再送些冰過來。”慕容風道:“女人,還是要休息好才好。”

鬱輕璃聞言心中冷笑不已,慕容風,你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些日子不是處處懷疑我,故而冷落我嗎?如今為了求我,倒真的是說得出這些肉麻的話。

鬱輕璃想著道:“我不知道去哪裏找‘六月雪’。”

“啊?!”慕容風的聲音裏滿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鬱輕璃看著他滿臉的失望之色,繼續道:“我隻知道我有一盆‘六月雪’。”

“什麽?!”強烈的失落和驚喜,使得慕容風的麵部表情出現了極端的扭曲,越發顯得他猙獰無比。

鬱輕璃心想,自己上一輩子是不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會看上這麽個人麵獸心的男人!

“阿璃,你剛才說什麽?你說你有一盆‘六月雪’?”慕容風一把扣住鬱輕璃的肩膀,“在哪裏?你確定是‘六月雪’?”

鬱輕璃不動聲色的看著慕容風的雙手,慕容風被這冰冷的視線一望,急忙就縮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抱歉,抱歉,阿璃,我實在是太震驚了,據說這‘六月雪’早已絕跡,隻留存在上古遺書的殘卷之中了。”

“的確是這樣。”鬱輕璃平靜的說道:“隻不過,前些日子陛下曾經贈我‘七明芝’,那‘七明芝’與‘六月雪’天生呼應,故而我才尋到了一株,恐怕這一株也是全天下唯一的一株了。”

“是嗎?阿璃你真的太厲害了,那‘六月雪’在哪裏?我可以看一看嗎?”慕容風說著就往房間裏望。

夕落有意無意的側了一步,正好擋住了慕容風的視線。

鬱輕璃見狀,淡淡吩咐道:“夕落,去將那花端過來吧。”

夕落聞言隻得乖乖去端了。

鬱輕璃趁此機會道:“這‘六月雪’很是珍貴,既然殿下此時需要,輕璃也便不藏私了,說到底也是陛下前時賜‘七明芝’種下的善因,這‘六月雪’殿下便呈給陛下吧。”

慕容風聞言越發歡喜,不住的說道:“阿璃,還是你善解人意,善解人意啊!”

這一刻,慕容風的眼睛都恨不得飛進鬱輕璃的房間,然而他的心底卻是欣慰的,他睨了鬱輕璃一眼,心想,鬱輕璃果然是天命之女,這等絕跡的‘六月雪’竟然也會有啊。

今日他不過是聽李白吟的話過來死馬當活馬醫的,誰曾想,竟然真的被他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慕容風滿心歡喜的抱走了‘六月雪’甚至等不得過夜,便趕著進了皇宮。

慕容風此舉,自然博得了慕容石棱的歡心,在慕容石棱的不住追問下,慕容風也隻好將鬱輕璃的事說了出來。

慕容石棱聞言龍心大悅,當即將白大仙召進宮來,白大仙看著那一盆長勢極好的‘六月雪’也是愛不釋手,不住的嘮叨,必定是百花仙子下凡為慕容石棱送上了這一盆絕跡了的‘六月雪’。

白大仙都如此說了,慕容石棱更是篤定不已,鬱輕璃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個放長線釣大魚的舉動卻意外成就了自己‘百花仙子’轉世下凡的名頭。

而皇後對鬱輕璃的真命天女身份再也沒有任何的懷疑,果然,能夠抽到帝王燕這種上上簽的女子絕對不會如此平凡的。

與此同時,鬱府中也是風起雲湧。

偌大的書房中,瓷器碎了一地,向來溫文儒雅的鬱正砂此時麵目猙獰,那帶著紅色血絲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恨意。

江白站在書房的一個角落裏,低垂著頭,微微弓著肩膀,一句話都不敢說。

一通發泄之後,鬱正砂冷靜了下來,滄桑老辣的眼底一片森冷。

“江白,人都準備好了嗎?”

“老爺放心,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了,現在就等著老爺發話,隨時可以行動。”

“那就好,這一次居然讓鬱輕璃那個賤人得了便宜,真是不可忍耐。”

江白微微低頭,恭敬無比,“是老奴的失誤,沒有想到大皇子妃手上竟然有六月雪。”

“這不關你的事,是老夫大意了,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那種東西,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鬱正砂皺著眉頭,片刻之後又詢問道:“珍珍這幾日怎麽樣?”

“二小姐一直在府中待著,哪裏都沒有去,十分的乖巧。”

鬱正砂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她安分一些,再等幾個月就可以解脫了。”

江白恭敬的稱是,心中卻無比腹誹,解脫?恐怕還早著呢。

有了“六月雪”的白大仙聲稱自己一定可以為慕容石棱煉出‘長生不老丹’,這使得慕容石棱的心情越發的好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慕容石棱心情好了,還是真的因為白大仙丹藥的藥性,慕容石棱最近身體極好,龍精虎猛,直鬧得後宮都不得安寧。

眾妃嬪得了滋潤,也個個都擺脫了怨婦的模樣,後宮意外的空前和諧。

然而,男人都是貪心的,慕容石棱身體漸好,心也就漸漸大了,宮中的妃嬪都是多年的老人,這最初的新鮮感一過,慕容石棱就覺得沒有了意思。

他整日裏在禦書房長籲短歎,驚動了慕容風這個暗中窺視的人,他眼珠一轉,立刻計上心頭。

“父皇。”慕容風端了一碗燕窩走了進來。

慕容石棱因為‘六月雪’的事,的確對慕容風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觀,見他進來隻笑道:“你怎麽又來了?”

“孩兒特地為父皇燉了燕窩羹,太醫說此物最是滋陰潤燥了。”慕容風將碗放到慕容石棱跟前,見慕容石棱眉頭緊皺,眼底劃過一抹鄙夷。

“父皇如此愁眉苦臉,可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慕容風殷切詢問,就像一個真正的孝子在擔憂自己的父親。

“無妨。”慕容石棱又怎麽會跟自己的兒子說,自己是厭倦了後宮眾女,想要選美嗎?想慕容風可是那皇後李白吟的親生而已,若是慕容風說漏了嘴,那皇後鬧起來,自己的顏麵又將置於何地?

“父皇有何難事不能與兒臣說?兒臣雖然位卑言輕,可也願意為父皇分擔一二。”慕容風卻不肯放過慕容石棱。

慕容石棱心頭煩躁,隨意說道:“風兒你不必多慮,朕一切都好。”

慕容風聞言笑道:“父皇可是批閱奏折得累了?不如兒臣帶父皇去個好地方吧?”

“不了,朕還有折子未曾批完。”慕容石棱拿起朱筆,“你也快回去吧。”

“父皇,那地方便在宮中,很快就可以回來,父皇便當時隨意走走可好?”慕容風卻繼續道。

慕容石棱看著慕容風一臉殷切,又想著這個兒子最近對自己著實是掏心掏肺的,便道:“行,行,行,朕陪你走一趟。”

慕容風聞言滿心歡喜,親自在前麵為慕容石棱帶起路來,他們一路穿花拂柳,很快來到了禦花園的一角,那裏是平日裏休憩的小亭子,如今亭子裏卻聚滿了人,環肥燕瘦,各色各樣,有的在跳舞,有的在拂琴,有的在唱歌,當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慕容石棱隻覺得眼前一亮,隨即又緊張的轉頭看向慕容風,帝王之心素來最是難測,若是被人窺破,還是有些不安全的感覺的。

慕容風自然知道,立刻說道:“父皇,這是京城內最近新來的‘女子十二樂坊’,都是些技藝非凡的好姑娘,個個身懷絕技,吹拉彈唱,琴棋書畫各有所長。”

慕容風假裝不知繼續說道:“兒臣看她們這組合新奇,竟比宮中的樂師還多出幾分意趣來,便將她們帶進宮來,也好在這炎炎夏日給父皇消遣消遣。”

“還有什麽比賞著美人,聽著曲子更令人消暑的呢?”

慕容石棱聽慕容風說得頭頭是道,將這些女子的身份也定好了位,不由得為慕容風的善解人意表示出了極端的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