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笠寒的舉動讓王縣令嚇了一跳,不由自主高聲道:“將軍,小心有詐!”

鬱笠寒衝著他們揮了揮手,“無妨,你們且在這裏等候,本將軍去去就來,若是輕璃真的不在這裏,兄弟們也不用貿然犧牲。

聽到這裏,已經有將士感動不已,高聲道:“將軍,末將等願意與將軍同行。”

“不必了,本將軍相信劉大當家不是奸詐小人。”

“爽快!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鬱將軍是吧,走,和我回黑風寨,那幾個混賬東西現在還在廳裏跪著呢!”

劉黑風一邊說著竟然伸手勾住了鬱笠寒的肩膀,頗有些勾肩搭背的味道,鬱笠寒也沒有阻止他,其實他看出來,這個黑風寨的大當家性情其實有些歡脫,甚至還有些單純,這樣的人是不太可能會用陰謀詭計的。

更何況,鬱笠寒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是對方想要出爾反爾,也有他好看!

鬱笠寒與劉黑風一同進了山寨,劉黑風一路上嘴巴幾乎都沒有停過,四處為鬱笠寒介紹,簡直將他當成來這裏遊玩的遊客一般。

麵對如此話嘮的一個人,鬱笠寒實在是有些無語,早知道他就應該隻身一人偷偷潛入才是!

不過越往裏走,鬱笠寒就越是覺得驚訝,這黑風寨果然是個隱藏的極好的地方,若是貿然闖入,恐怕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幾個人的輕功都不錯,很快就到了黑風寨的寨子裏,劉黑風也不廢話,直接將他領到了正廳中。

鬱笠寒一眼就看到了三個直挺挺跪在地上的男子,容貌都算不得好看,尤其配上那被打的像是豬頭一般的臉,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人模樣來了。

那幾人見到劉黑風進來,立刻上前求饒道:“大當家,我們錯了,你就看到我們被打的這麽慘的份上饒了我們吧,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敢了!”

劉黑風冷哼一聲,“饒不饒了你們本當家說了可不算,你們看看,如今那姑娘的哥哥都親自找上門來了,你們自己解決吧。”

猥瑣男等人一看劉黑風後麵站著的鬱笠寒,魂都嚇沒了,之前在街上被那個銀發男人揍的就已經夠慘了,若是再來一次,隻怕他們就真的沒命了。

猥瑣男睜大了眼睛,上前撲住了劉黑風的腿,“大當家,這回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是哦們該死,但是大當家,若是我們死了,誰來為當家的跑腿啊,大當家可不能見死不救吧,好歹我們都是一個寨子的兄弟。”

劉黑風一腳就將那猥瑣男給踢出去了,“現在知道我是你們當家的了,現在知道求饒求救了?那麽本當家說過的話為什麽不聽呢?”

猥瑣男幾人低了頭,劉黑風歎息一聲,“好了,好了,這位將軍大哥也是找妹妹心急,隻要你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好好說一遍,應該不會為難你們的。”

鬱笠寒這才感慨,這個劉黑風雖然性格有些怪異,不過處理事情的手段倒是不錯,恩威並施,倒是將這些山賊收複的服服帖帖。

那幾個山賊也不敢撒謊,隻得將自己如何將鬱輕璃困在街角,又如何想要將她帶回寨子,結果半路上被人給救了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告訴了鬱笠寒。

鬱笠寒緊緊皺了眉頭,銀發男子,說的難道是塔娜回?不過那個塔娜回確實是有些奇怪,而且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如果是那人救了輕璃,他為何不將輕璃送回縣衙呢?

此時的鬱輕璃則正一臉驚訝的看著對麵的塔娜回,從他將那兩枚玉佩拿出來開始,她的眼眶就有些濕了,整個人是又驚又喜。

“鬱小姐,這玉佩你可認得?”

慕容燕回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唐突了,不過左右是要弄清楚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既然有懷疑,他就不能任由旁人擺布。

尤其,那個塔娜巫師看他的眼神十分的怪異,讓他很不舒服。

鬱輕璃摩挲著手中的這兩枚玉佩,腦海裏卻閃過之前長空說過的那些話,手中這兩枚玉佩其實做工並不算是精細,甚至可以看出雕刻人手藝生疏,不過那一份用心,卻是無人能及的。

見到鬱輕璃沉默不語,慕容燕回有些焦急,難道是他的判斷錯誤麽?應該不會,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子一定是知道些什麽的。

過了許久,鬱輕璃才放下了手中的玉佩,看向慕容燕回的臉,“你是否易容了?”

慕容燕回點頭,“塔娜巫師說我的臉太過顯眼,容易招惹仇家,所以平日裏最好要麽用薄紗遮掩,要麽就幹脆易容。”

鬱輕璃心情有些激動,聲音卻越發輕柔了些,“我可以看看你的本來麵目嗎?”

慕容燕回點頭,起身走到桌案前的水盆邊,將手中的什麽東西放入了水中,片刻之後,他就用這水將臉洗了,等到他再抬起頭來,已然是那個鬱輕璃熟悉至極的麵孔了。

“王爺……”

鬱輕璃低聲呢喃,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了,隻知道這麽多天的擔心全部化為委屈,縈繞在她的心頭。

慕容燕回長歎一聲,伸手將眼前這個麵目清冷的女子擁入懷中,“你果然是認識我的,那麽,不妨好好說說看,我到底是誰,又是怎樣的人如何?”

鬱輕璃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眼淚,若是眼前這人知道自己為他這般流淚,不知道該有多得意。

鬱輕璃輕輕推開慕容燕回的手,有些無奈的在他對麵坐下來,雖然這個人貌似已經不記得很多事情了,卻依然對自己態度曖昧,甚至習慣性的與自己親昵。

這讓鬱輕璃心裏有種異樣的別扭感,而慕容燕回則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那種專注,讓她的耳根有些紅。

“你的本名叫做慕容燕回,是當今陛下的七弟……”

鬱輕璃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細細的為慕容燕回解說著,包括他此時已經被貶作普通人,以及他是如何失蹤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鬱輕璃就見到慕容燕回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心頭一跳,“王爺可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

“的確,鬱小姐,說了半天,你與我到底是什麽關係?你是大皇子妃,而我是王爺,原本我也不該胡思亂想,但是總覺得,我們並非這麽簡單的關係吧?”

麵對慕容燕回的質問,鬱輕璃有些懊惱,這個人真是讓她鬱悶極了,難道要她親口說出他們其實兩情相悅,但是卻又礙於身份而暫時不能在一起麽?

這樣的話,讓她如何能夠開口?

鬱輕璃的臉色變了變,最後恢複了清冷若霜的模樣,“你若是想起來自然會知道,若是想不起來……”

慕容燕回追著問道:“若是想不起來該如何?”

“那便算了!”

鬱輕璃聲音悠遠,像是從空曠的山穀中傳出來的,讓慕容燕回的心都跟著糾結起來,下意識的反駁道:“怎麽能夠算了,若是我想不起來,你就直接告訴我不成麽?”

鬱輕璃卻突然笑了起來,這般耍賴的模樣還真是和從前一模一樣,隻不過現在的他卻已經將自己給忘記了。

“你的頭發如何會變成這般?”鬱輕璃不想繼續討論兩人之間的關係這個話題,隻能重新尋找新的話題。

“據他們說,這是我自己飼養蠱王所致,雖然我並不相信自己會對那種黏糊糊又隻會蠕動的蟲子感興趣,不過,我的身體裏確實存在著蠱蟲,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

鬱輕璃驚訝的拉過慕容燕回的手把脈,發現在慕容燕回的經脈之中確實是有一股極其微弱的氣息在隨意遊移,正如他所說,應該是一種蠱蟲。

鬱輕璃有些擔心,她對蠱蟲的了解並不是很多,所以甚至判斷不出來慕容燕回中的到底是什麽蠱。

看著鬱輕璃擔憂的眼神,慕容燕回安慰道:“不用擔心,我現在還能夠壓製的住它,日後定然會找到其他辦法的。”

鬱輕璃略一點頭,但願如此吧。

“你自己可知道到底是什麽蠱蟲?”

慕容燕回搖頭,雖然這些時日他在塔娜雅的教導下認識了不少基本的蠱蟲,卻似乎都與他身體裏的不太相同,所以他自己也是無從判斷,不過有一點是可以斷定的,這塔娜巫師和塔娜雅似乎並沒有辦法直接控製自己身體裏的蠱蟲,所以才會選擇欺瞞自己。

不過這倒是給了他一個莫大的機會,或許,他可以試著從塔娜雅的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話來。

慕容燕回微微皺眉,心中盤算著什麽,鬱輕璃則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似乎擔心下一秒,他就會遠離自己了。

察覺到鬱輕璃的目光,慕容燕回扭頭看過去,黑曜石般的眼底閃過一絲流光,隨後是醉人的溫柔,他微微勾唇,顛倒眾生。

“璃璃,或許,我已經猜測到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鬱輕璃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那個稱呼從他口中說出來的瞬間,她覺得他或許真的想起來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