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笠寒兄妹兩人在房中商議了片刻,暫時決定按兵不動,讓慕容燕回繼續用塔娜回的身份與他們一同去東唐,順便將計就計,找出解毒的辦法。

鬱輕璃安全回來,讓所有人都放心不少,尤其是這王縣令,都恨不得要頂禮膜拜了,所以,當夜,他備下了酒席為鬱輕璃接風洗塵,也算是歡送唐毅一行人,因為他們第二日準備離開了。

酒席十分的豐富,鬱輕璃一行人倒也吃的賓盡主歡,十分高興。

宴席過後,不少人都已經有了醉意,尤其是鬱笠寒,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隻一杯一杯的喝酒,到了最後,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被副將給送了回去。

鬱輕璃有些擔心的看了鬱笠寒一眼,她知道雖然表麵看來他已經放下了,但是感情的事情談何容易,所以他的傷心難過都不過是掩藏了起來,但是林芝卻似乎真的對兄長沒有任何感情般。

鬱輕璃搖頭,說起來,兄長也當真是可憐。

回到房間之後,鬱輕璃突然發現房中已經有了人坐在了那裏,燭光苒苒,那人一頭銀發鋪散在肩頭,讓這滿室的光輝黯然失色。

見到鬱輕璃進來,那人勾唇淺笑,那笑容讓鬱輕璃隻覺得心頭如同擂鼓,真是妖孽!

夕落朝著鬱輕璃眨了眨眼睛,曖昧的笑了笑道:“小姐,你們好好聊,屬下在外麵守著。”

“嗯。”鬱輕璃淡淡的應了聲,其實她是有些窘迫的,眼前這個慕容燕回與之前的他並不相同,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初生嬰兒般單純,並且對她也格外的信任,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害羞。

夕落有些好笑的走了出去,順便體貼的替他們關上了房門,自從知道塔娜回就是慕容燕回之後,她就給遠在京城的長空發了信號,算算日子,最遲明天,長空應該就會趕過來了吧。

許久不見,她竟然也有些想念他了。

鬱輕璃在慕容燕回的對麵坐下,“你怎麽過來了?他們沒有發現麽?”

“我不會讓他們發現的,你且放心。”慕容燕回目光灼灼的盯著鬱輕璃,“其實,我腦海中時常會出現一些破碎的片段,不知道哪些是否就是我曾經的記憶,在那記憶中,我們該是一對伴侶,是嗎?”

鬱輕璃俏臉一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故作鎮定的喝茶。

慕容燕回卻沒有放她逃脫的意思,他直接伸手拉住鬱輕璃的手,聲音也柔和了幾分,“你說過要全部告訴我的……”

“我隻是說讓你自己想,可沒有承諾要告訴你。”鬱輕璃頓了頓,“何況,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的身份有些怪異麽?”

慕容燕回認真道:“就算是我失去了記憶,卻也相信原本的自己應該不會是那種老古董,更何況,你不是說我現在已經不是王爺了麽,既然如此,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都不足為奇吧。”

鬱輕璃竟然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抬眸就見到對方狡黠的眉眼,帶著少年般的懵懂與單純,這樣的慕容燕回是鬱輕璃從未見過的,甚至讓她覺得有幾分可愛。

“好吧,我說不過你,言歸正傳,你可曾知道現在身體裏的蠱毒到底是哪一種?大哥,哦,也就是你師弟,據說曾經學醫的時候也接觸過不少蠱蟲,所以或許有可能幫你解毒。”

“暫時還沒有,塔娜巫師他們似乎對這蠱蟲諱莫如深,閉口不提,就連塔娜雅也都小心翼翼的隱瞞著,不過,塔娜巫師今日將這個東西給了我,聽說原本應該是用來控製這蠱蟲的。”

慕容燕回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笛子來,那笛子通體銀白,在燭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整個不過小手指長,上麵雕刻著一種極其繁複的花紋,若是她沒有認錯的話,這確實是一種蠱笛。

“這東西可否先留下來,稍後我讓大哥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讓那蠱蟲自行離開。”

“這個自然,東西我先留下,你和鬱將軍好好研究便是,出來也不少時候了,我先走了。”

慕容燕回起身告辭,鬱輕璃頷首,同樣起身準備送他。

就在慕容燕回即將要到門口的瞬間,他卻突然轉過身來,大片的陰影覆蓋在頭頂,讓鬱輕璃下意識的抬頭,結果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唇邊就已經有溫熱擦過,柔軟的像是七月的花瓣,讓她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鬱輕璃驚詫的睜大眼眸,卻隻看到對方似笑非笑的雙眸如星辰璀璨。

鬱輕璃有些尷尬,又有些懊惱的紅了耳根,卻聽到慕容燕回安撫的聲音,“晚安,璃璃。”

下一秒,慕容燕回已經推門而出,而她還滿麵紅霞的站在房中,尷尬無比。

一夜好夢!

第二日一早,鬱輕璃是被一聲尖叫聲給吵醒的,她迅速的起身穿衣,一邊召來夕落詢問情況。

“外麵怎麽了?”

夕落一邊伺候鬱輕璃洗漱,一邊回答:“聲音是從縣令小姐房中傳來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鬱輕璃片刻就收拾妥當了,與夕落一道朝著那縣令小姐的房間走去。

縣令小姐王若蘭的房間與鬱輕璃隔得並不是太遠,隻中間隔了一個小小的回廊,而林芝,似乎就在那位若蘭小姐的隔壁。

鬱輕璃緊了緊腳步,未曾走近,就見到林芝麵色蒼白,眼眶發紅的站在一個房間門口,眼底一片晦暗,整個人像是丟了魂,而房間裏什麽情景無人知曉。

鬱輕璃心中不安,加快了腳步上前,伸手攬住了林芝的肩膀,“林芝姐姐,怎麽了?”

林芝愣了愣,扭頭見到鬱輕璃的臉,也隻是搖了搖頭,隨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那背影怎麽都有種狼狽的感覺。

王若蘭的房間門依然關閉著,鬱輕璃示意夕落上前敲門,卻在此時聽到了哭泣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鬱輕璃=眼底一沉,讓夕落直接踹開了門。

房間裏一片狼藉,衣服褲子四下都是,顯得格外淩亂,而王縣令的那位大千金隻穿了一件褻衣,半跪在那淩亂的地板上,頭發散亂,哭泣不已。

看這情況,很明顯是被人給侮辱了。

鬱輕璃心中一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走進房間一看,秀**躺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那張臉,分明是鬱笠寒。

就在這個當口,從門外又進來了幾個人,是唐毅和王縣令等人,縣令夫人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高聲尖叫,隨後大哭起來。

“我的女兒啊,你怎麽這麽可憐,竟然被人強占了身子,這可如何是好啊!”

那縣令夫人的聲音洪亮,吵的人頭疼,鬱輕璃皺了皺眉頭,事到如今,若是再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來,她也就不用與大哥他們一同去東唐了。

王縣令的臉色也不好看,鐵青的麵色上沒有了平日裏的諂媚和巴結,有的隻是冷漠和憤怒,看上去真是一位好父親,隻不過不知道這一出戲裏,這位父親出了多少力。

鬱笠寒撫著疼痛的額頭從床榻上悠悠轉醒,在看到房間裏站滿了人之後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連頭皮都麻了。

那滿地的狼藉看著就能讓人想歪了,更何況,此時的鬱笠寒甚至還衣衫不整。

鬱笠寒冷著臉,連一個目光都沒有留給房中的眾人,隻厲聲道:“諸位可否先出去,等我換好衣服再說。”

“呸!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欺負我女兒的時候怎麽不要臉,現在還裝模作樣的做什麽?”縣令夫人瞪大眼睛,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夠了!都少說兩句,夫人你先帶若蘭去穿衣服,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王縣令及時開口,倒也算是給鬱笠寒解了圍,鬱輕璃則站在一旁冷笑,這家父母真是有趣,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真當他們一個個都是蠢貨不成?

縣令夫人被如此一嗬斥,也不再開口,隻利落的將王若蘭帶走了,鬱輕璃他們也順勢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口,就見到唐毅半靠在門外回廊的雕花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鬱輕璃,一臉看戲的笑。

鬱輕璃神情淡漠的越過他,與夕落一同走到王縣令的一邊站定。

“送親使大人,此事你可一定要為下官做主啊。”

鬱輕璃愣了一愣,隨後有些冷淡的開口道:“縣令大人,此事恐怕還有待查證,大人不用如此擔心。”

王縣令給鬱輕璃行了大禮,極其恭敬的開口道:“送親使大人說的是,下官定會好好處置,絕對不會給鬱將軍添麻煩的,下官也知道大人與將軍的關係,不會讓大人為難的。”

鬱輕璃一聽,這個人倒還是真心要訛上大哥了,不免神色越發冷漠了幾分,這般下作又幼稚的伎倆,還真是叫人厭惡。

不多時,鬱笠寒已經穿戴妥當,一臉寒霜的走了出來,王縣令上前一步,未曾開口,眼眶先紅了,這般演技真是看的鬱輕璃驚訝不已。

“大將軍,小女雖然年幼無知,卻向來潔身自好,下官原想著給她好好的找戶人家,沒想到如今卻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望將軍給下官一個交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