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等你學會愛
哪怕九音睜大了眼眸也再看不清戰傾城眼底這一刻頓起的渴望，但九音卻分明感覺到他的體溫越來越高漲，他的氣息也越來越濃烈。
她無意識地低喚了一聲，雙手落在他的身前輕輕推了一把：“傾城，不要這樣。”
“我想試試……”薄唇又落在她的唇上輕輕啃咬著。
九音閉了閉眼，吸進去的全是他醉人的氣息，他就像個無知的孩子一般，在她身上尋找著他想要的滋味。
可她很清楚在這種事上他真的很無知，若是換了其他人趴在她身上說著“試試”這兩個字，她沒準就會揚手給他一個巴掌。
可他是傾城，他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他的“試試”是那麽的真誠，那麽的神聖，不帶半點玩弄的味道。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已經是風辰夜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點微醉的沙啞，卻還是冷靜道。
戰傾城微微一怔，因著這兩句話，一顆心如同被刀狠狠紮了一下那般，忽然便痛得厲害。
他抬起頭，緩緩放開了她的唇，雖然周圍一片漆黑，可她眼底臉上任何一個神色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你喜歡他嗎？”他啞聲問道。
“我不知道。”九音別過臉，躲開他炙熱的目光。
她不想騙他，這些日子與風辰夜呆在一起，她很清楚她不是對他沒感覺的，她甚至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他了。
對著他的時候究竟是真心真意還是在演戲，連她自己都幾乎要分不出來。
隻知道他不再強迫自己，不再用“本王”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跟她說話與她相處的時候，她發現兩個人的生活竟也可以如此輕鬆，如此舒暢。
“那你喜歡我嗎？”他又問道。
“喜歡。”這次九音沒有半點猶豫，她很清楚自己是喜歡傾城的，很喜歡，真的很喜歡，喜歡到入心入肺，喜歡到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全都交給他。
她這樣的心境究竟算什麽？她為什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上風辰夜的同時，還能夠把戰傾城整個人放進她心底？
是不是如與風辰夜吵架時的戲言一般，她確實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那顆心從來不知道滿足，居然同時喜歡著兩個人。
“對不起，九音。”他的長指在她唇邊劃過，慢慢劃向她的額際，把垂落在她的臉上的發絲拂到一邊，他的聲音充滿著愧疚和無奈：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把你帶到戰場上，不該讓你卷入到這個漩渦裏，若是你一直呆在西楚，或者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一刻他真的很後悔，因為真的發現他隻想讓自己壓在她身上，而不想讓任何男人與她有著這麽親密的關係，就連風辰夜也一樣。
九音搖了搖頭，小手撫上他的俊顏，輕輕摩挲著：“或者這就是命，你是不是後悔也是於事無補。”
戰傾城知道現在說什麽都遲了，他隻是真的有點恨自己，為什麽要讓她卷進來？
“隨風慕瑾回去，我會盡快帶你離開這裏。”他的大掌落在她的手背上，把她的小手握在掌中，黑暗中那雙星眸如同會發亮一般，緊緊盯著她的臉孔：
“風辰夜很快會離開這裏，我已經安排好一切，等他離開之後你便跟隨風慕瑾回去，九音，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完才能離開，這些事情對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是不是和你、娘有關？”這是她第一次問起他這種事。
戰傾城盯著她，用力點頭，認真道：
“我娘是當年東楚的皇後，因為背上了與將軍私通的罪名被賜予毒酒，當年東楚的護國大將軍戰昊天便是我爹戰浩國。後來我爹把娘救出去，兩人輾轉去了西楚，改名換姓重新生活。”
“我一直不相信他們當初是因為做了苟且的事才走在一起，當年的事一定是個陰謀，我要還我娘一個清白，還她一個公道。你留在風慕瑾身邊，他會保護你，在我沒有回西楚之前，你自己也不能回去，我怕西楚的人會對你不利。”
九音睜了睜眼眸，沒想到西楚那邊還有這麽多錯中複雜的關係，既然他這麽說，那便是自己回去了也會有危險，怪不得他不讓風慕瑾直接把她送走，而是讓她留在這裏。
可是，風辰夜真的會離開嗎？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會離開的消息，心中一痛，淚又差點溢了出來。
她最近是不是真的太多愁善感了？
感覺到耳際一熱，九音驀地回神，忙伸手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那副沉重的身軀，無奈道：“別這樣，傾城。”
戰傾城沒有說話，薄唇在她耳邊磨過，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卻也沒有如她所願地起來。
九音抬著眼眸，盯著他完美的俊顏輕聲道：“你愛我嗎？”
他一怔，抬起頭，垂眼看她。
其實九音根本不需要他的答案，戰傾城愛不愛她，她看得很清楚。
他這個人，所有的感情都太淡了，不管是愛還是恨也都一樣，而她始終不是那個會讓他瘋狂的女子。
她淺淺一笑，撫上他的臉頰：“等你學會了愛我的那一日，我一定會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你。”
“你是我的娘子。”他悶聲道。
娘子便是娘子，那所謂的愛與不愛對他們來說有什麽意義？
九音搖頭，又推了他一把，這次竟輕易把他推開。
她爬了起來在他身旁坐起，看著他閃著迷茫的臉，笑得無奈：
“我和你不一樣，傾城，你從來隻管責任，不需要感情，可我是個女子，我要一種叫愛情的東西，如果沒有愛情，兩個人的結合是不完美的。”
戰傾城沒有說話，似乎在認真地思索著她的話語。
九音也不逼他，等他想了好一會，眼底依然閃著困惑，依然想不透的時候，她才笑道：“去做你的事情，以後慢慢去學著愛一個人，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我……”
“我不會愛上別的人。”若他要愛一個人，那麽，那個人絕對是她。
“你回去吧。”她從軟榻上翻了下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眼看著他。
戰傾城卻有點舍不得離開，分開了這麽多日，無疑是想她的，好不容易走在一起，他不想這麽快就回去。
“風辰夜很有可能會來找我。”九音又道。
“他今夜不會來。”
“為何？”她一怔，心底忽然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
戰傾城離開軟榻，來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倒上一杯清茶遞到她跟前：“東楚皇上召他進宮去了，隻怕一時半會回不來。”
九音鬆了一口氣，知道風辰夜不會回來，那至少不會發現傾城今夜來了她這裏。
其實她不知道要如何處理與兩個男子之間的關係，隻是單純地想著，隻要表麵上那一層關係不撕破，她或許還能過幾日安穩的日子。
視線不自覺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小手也慢慢撫了上去，這裏頭是不是真的已經有了風辰夜的骨肉？若真的有了，她怎麽辦？這孩子能要嗎？
“怎麽了？”戰傾城對這種事情自然是不了解的，見她這般還以為她不舒服，他傾身靠近，盯著她的臉柔聲問道：“是不是哪裏難受？要不我帶你去風慕瑾哪裏瞧瞧？”
“不用。”聽到風慕瑾這三個字，九音忙搖頭道：“沒事，隻是在想些事情。”
為了避開這個話題，她抬頭看著黑夜中他模糊的五官，輕聲問道：“聽風辰夜說你去了餘堯找那個老嬤嬤，可有找到？”
“找到了。”若沒有找到，他也不會這麽快回來。
九音心裏一緊，忙坐直身軀，盯著他訝異道：“找到了？那她……”
“沒問出什麽特別的事情，她隻是當時伺候玉皇後的一個宮娥，在院子裏做事的，連寢房也甚少進去，對於裏頭的事情更是完全不清楚。”
“那當時……”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正好請了長假回家探親，正因為這樣才躲過一劫，不過，她告訴我一個消息。”
九音沒有說話，隻是靜待著他說下去。
見她已經把杯子的清茶喝淨，戰傾城把杯子接了回來擱在桌上，盯著她淡言道：
“當初和她一道回去探親的還有兩名宮女，那兩名宮女是貼身伺候我娘的，對於寢內所發生的事情或許比她更清楚些。”
“可當初那些人不是基本上已經沒有活口了嗎？”她雖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也聽說過一些。
戰傾城點了點頭，正因為那樣，他才深信那是一場陰謀。
皇上後來隻把當初親眼看到玉皇後和戰昊天苟且的那幾個人暗中處決掉，其他在安寧殿裏做事的人他也不過讓他們離開皇宮而已，但，他們離開了沒多久便一個個相繼出了意外，最終那批人之中一個都沒有存活下來。
他曾懷疑過是不是皇上所為，但種種跡象表明，事情不是東楚皇帝做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這麽明顯的陰謀，東楚皇帝不是不知道，隻不過後宮出現了這麽大的亂子，若是交給刑部的人去偵查，一旦宣揚出去，隻會成為皇家的一大醜聞，而他身為皇帝也一定會遭到天下人的恥笑。
為了麵子，他選擇了不給他們任何翻身的機會，直接下令將戰昊天和玉皇後賜死。
兩年多的夫妻情份，在顏麵之前，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