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貢月,死亡的氣息

如畫心頭一震,臉色頓時有幾分凝重:“姑娘為什麽會問起血奴?難道……”

九音點了點頭,肯定了她心中的疑問:“剛才在江裏聽我那位朋友說到什麽血奴,可我沒聽得真切,你知道血奴是什麽?”

“血奴不是什麽東西。”如畫心裏有幾分不安,將軍和她的朋友提起血奴……難道東楚也有這麽可怕的死士?

“傳聞血奴是滄族皇家從小培養起來的死士,專門保護皇家的人。”

見她眼底依然寫滿了疑問,如畫又道:

“我對血奴的了解並不多,所知道的全是聽說回來,他日,你若是碰到那位滄族的朋友,或許可以向他了解清楚,我隻知道血奴是非常恐怖的一類人,他們雖然不一定是什麽武功高手,但卻比高手還要可怕,一旦被血奴盯上,大部分的人非死即傷。”

九音握著拳,心裏一直在顫抖著,難道傾城受到伏擊跌入懸崖,就是那血奴造成的?

“他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如此可怕?”

“其實我也隻是聽說過而已,從未見過。”如畫輕吐了一口氣,安撫著:“姑娘,你先不要想那麽多,等我們到了貢月,到將軍出事的地方看看,或許到了那裏,你還能感應到更多的事情。”

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哪怕心裏還有很多疑問和焦慮,九音還是強迫著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

在如畫的攙扶下她躺了下去,看著如畫輕聲道:“我是真的累了,我先歇一會,你去看著他們,要大家小心一點,我怕這一路上還會遇到伏擊。”

如畫點了點頭,握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異常的冰冷,她訝異道:“姑娘的真氣是不是已經耗到盡頭?要不我為你運功驅寒,給你調離內息吧。”

九音把手抽了回去,搖頭道:“你的武功雖說不弱,但也不至於強悍到那地步,你還是好生養著,以防萬一有敵人來犯。”

她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如畫也不多說,知道自己的內力有限,這時候確實不宜耗費太多。

為她拉上被子後,她站了起來溫言道:“那姑娘好生歇著吧,我去看看膳食,讓他們給你熬點羹湯。”

九音點了點頭,閉上眼不再說話。

等如畫出去之後沒多久,她的意識便漸漸迷糊了起來,人也慢慢昏睡了過去,隻是在入睡前一刻,心裏依然牽掛著傾城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傳說中的血奴?他究竟受了多重的傷?

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到有人把她扶了起來,之後背心一暖,一道溫暖的內力從背門滲入,沒過多久,身上的寒意便漸漸被驅散了去。

九音隻覺得身子暖暖的,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不知道是誰在為她輸送著內力,本是想著阻止他,可這會自己是完全沒了力氣。

又不知道過了過久,等那人收回內力扶著她躺下時,她動了動唇,含糊不清地低喃了一句:“換道……埋伏……”

此次用異能確實耗費了她太多的內力,這一睡,九音竟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中途並未醒來過。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他們已經上了岸,如今自己正躺在顛簸的馬車裏。

分明記得他們在上漁船之前,先前所乘坐的馬車已經寄放在漁民那處,並沒有帶上船隻下江,如今所睡的……

她爬了起來,尚未來得及掀開車簾如畫已經從外頭進來,手裏還提著一隻小小的木桶,裏頭盛著溫水。

“姑娘,你醒了?先洗刷一下,我再給你準備膳食。”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淺淡,聽著令人如沐春風。

“這是哪裏?”九音掀開車窗簾子往外頭望去,兩邊雖然也是密、林,但很明顯他們如今走的是官道。

心裏微微驚了驚,他們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換了路線,並沒有按著原來的計劃穿越荊棘滿布的山脈。

如畫把軟巾浸入溫水中,擰幹了之後遞給她,看著她簡單把自己清洗了一遍,她才道:“姑娘不是命涇川改變路線嗎?我們現在走的是官道,不過,據說過不了多久就會進、入山林。”

接過她遞回來的軟巾,她又把水囊擰開遞給她:“姑娘漱漱口吧。”

等九音簡單洗漱過後,她提著小木桶回到車前,在她掀開車簾那一刹往外望去,九音看到駕車的人竟是涇川。

看到那道寬厚的背影,她心裏泛過一片暖和,猜到那日為她運功驅寒的大概就是涇川了。

忽然便想起來自己入睡之前迷迷糊糊似說了句什麽話,以為她的意思並沒有傳達出去,卻不想被他聽去了。

如畫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裏提著一個食籃,說是在他們上岸的時候,在路經的小村莊裏買來的膳食。

九音管不了那麽多,看到有吃的便立即開動了起來,睡了一天一、,如今醒來實在是餓得慌。

吃飽喝足之後,她才在如畫的攙扶下來到車前駕車的位置上,在涇川的身旁坐了下去。

見她出來,涇川已經猜到她想要問什麽,未等她開口問話,涇川道:

“你所想的我也想過,隻怕我們從一開始離開皇城趕路的時候消息已經泄露出去了,我也是擔心途中有埋伏,因此自作主張把線路改了,不過,隻改了一點,並不影響具體的路程。”

“那麽,依然是五日之後就能到嗎?”她其實最擔心的是腳程的問題,多耽誤一日,對她來說都是錐心的煎熬。

“四日。”涇川側頭看了她一眼,剛毅的五官泛開一片柔和:“你睡了一天一、夜,自己把這時間給忘了嗎?”

九音怔了怔,才總算想起來,她笑道:“不管怎麽樣,能早一日趕到也是好的,既然你已經想到這一點,之後要走什麽路你自己做決定吧,我相信你。”

“好。”涇川並不推托,讓如畫扶著她回車內,便又扯緊韁繩,迅速向前方奔去。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們果真進、入了一片山脈,山路崎嶇,中間布滿了荊棘,前行的速度非常緩慢,不過,這些都在涇川的意料之內。

若不是人人身懷絕頂武功,想要翻過這兩片山脈,隻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馬車無法進、入山路,九音隻能下來與兄弟們一道徒步上山,可因懷著身孕,之前又耗費真氣太多,才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她便渾身冒著虛汗,臉色越來越蒼白。

見此,涇川命兄弟們先行,他轉身沒、入到一片密、林中,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大夥也沒有問,隻是沿著前方的路繼續趕去。

涇川在他們當中武功是最好的,大家不怕他在途中會遇到什麽危險。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涇川總算追上來了,不過這次他帶了一把用藤條編成的搖椅,見此,所有人在一瞬間全都反應了過來。

石生來到一旁,以掌為劍劈下兩跟細長的樹枝,與涇川一道把樹枝穿過藤椅,將長椅固定在上頭。

九音衝兩人感激一笑,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清楚的,因此也不與他們推托,在如畫的攙扶下上了藤椅。

石生和涇川一前一後把藤椅架了起來,踏著沉穩的步伐一路向上。

他們這一路上,每隔一段路便換人抬著九音上去,整個過程也不見有多困難。

就這樣,在荒山野嶺中走了三日後,他們離開了山脈到達了貢江,穿過貢江就能到達貢月。

越是靠近貢月九音心裏越是焦急,雖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以後要和風辰夜在一起,可是對戰傾城的感情不能說放就放。

她的心裏住著兩個男人,就算天下的人都罵她無恥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不知道如今傾城的情況如何,心裏一直擔憂著,但卻無法向旁人說起。

石生在附近的漁村租來一條漁船,又像上回一般,大家上了船沿江而下,趕往貢月。

九音本來還想像上次在彭江一樣,讓涇川帶她下去再次施展異能,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些對他們有利的信息。

可這次涇川說什麽都不答應,更不許任何人助她。

其實九音知道自己的功力確實太淺,哪怕心裏再焦急,在涇川和如畫的阻止下隻能作罷。

在艙房歇了一整日,期間隻要空閑下來便修心養性,按著滄海所教的口訣專心修煉。

滄族水係的口訣心法與他們的異能似乎可以相互融合,修練了短短一日,體力和內力竟都恢複了不少,甚至還有她意想不到的進展。

一日後,他們穿過了貢江,到達貢月。

剛上岸九音便感受到整個貢月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息,那氣息讓她心口特別沉悶,懾人的氣息如同一張巨網鋪天蓋地而來,逼得她連呼吸也覺得困難。

“我覺得這地方有點不尋常。”她看了走到身旁的涇川和如畫一眼,如實把自己心中的感覺道出:“這裏有一種奇怪的味道,有點……死亡一半的氣息。”

因為她在彭江時曾施展出滄族的異能,如畫和涇川對她的話如今已經沒有任何疑慮。

涇川看著在一旁忙碌的兄弟們,點頭道:“我也感覺有點不對勁,總覺得有一種腐敗的氣息,隻不過感覺並不是很強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疑。”